第一章 三月惊蛰冀南平原的春风还裹着料峭寒意，王保民把最后一箱双汇火腿肠搬进超市货架时，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起来。
他瞥见来电显示是儿子班主任，顺手按下免提继续整理货架。
"冠一爸爸，孩子今天没来上课？
"铁皮货架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王保民的手停在半空。
装火腿肠的纸箱边角渗出暗红色液体，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他后知后觉发现右手食指被划开两厘米长的伤口。
这是2023年3月10日上午7时42分，距离王冠一的运动手环记录到心率异常飙升还有1小时17分钟。
县刑警队副队长周正阳推开化肥厂残破的铁门时，腐殖质混杂着工业废料的气味扑面而来。
警戒线外十几个举着手机直播的年轻人突然骚动，不知谁喊了句"警察来收尸了"，此起彼伏的快门声惊飞了枯草丛里的麻雀。
掩埋坑挖到两米深时，铁锹突然撞上硬物。
年轻警员以为是石块，伸手却摸到印着奥特曼图案的毛线手套。
法医蹲下身用毛刷轻扫，露出半张青白色的稚嫩面孔——嘴角凝固的弧度像极了王保民超市监控里那个偷拿巧克力被抓包时讨好的笑。
王保民在冰柜霜花上抹开一道水痕，2023年3月10日6:15的字样在监控镜头里模糊成团。
货架间飘着方便面调料包的辛辣味，他弯腰捡起滚落到收银台下的卤蛋时，后颈突然泛起针刺般的寒意。
这种直觉曾救过他的命。
二十年前在山西下矿井，正是这种脊椎发凉的预感让他比工友晚下井三分钟，躲过了那场死了十二人的瓦斯爆炸。
此刻他的手指悬在儿子房间的门把上，门缝里渗出的凉气凝成白雾。
床上被褥整齐叠成豆腐块，窗台上寒假作业本被风吹开，空白页面上结着薄霜——那本该是昨晚要检查的数学练习册。
七点零二分，他站在镇初中传达室的监控屏前。
保安老孙啃着煎饼含混不清："住校生六点五十才开楼门，走读生七点十分进校。
"画面里穿藏青色棉服的少年们流水般涌过闸机，始终没有那个左肩书包带总往下滑的身影。
王保民摸出手机的手在抖，通讯记录里最后一条是昨晚22:47的微信语音："爸，张明远
他瞥见来电显示是儿子班主任，顺手按下免提继续整理货架。
"冠一爸爸，孩子今天没来上课？
"铁皮货架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王保民的手停在半空。
装火腿肠的纸箱边角渗出暗红色液体，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他后知后觉发现右手食指被划开两厘米长的伤口。
这是2023年3月10日上午7时42分，距离王冠一的运动手环记录到心率异常飙升还有1小时17分钟。
县刑警队副队长周正阳推开化肥厂残破的铁门时，腐殖质混杂着工业废料的气味扑面而来。
警戒线外十几个举着手机直播的年轻人突然骚动，不知谁喊了句"警察来收尸了"，此起彼伏的快门声惊飞了枯草丛里的麻雀。
掩埋坑挖到两米深时，铁锹突然撞上硬物。
年轻警员以为是石块，伸手却摸到印着奥特曼图案的毛线手套。
法医蹲下身用毛刷轻扫，露出半张青白色的稚嫩面孔——嘴角凝固的弧度像极了王保民超市监控里那个偷拿巧克力被抓包时讨好的笑。
王保民在冰柜霜花上抹开一道水痕，2023年3月10日6:15的字样在监控镜头里模糊成团。
货架间飘着方便面调料包的辛辣味，他弯腰捡起滚落到收银台下的卤蛋时，后颈突然泛起针刺般的寒意。
这种直觉曾救过他的命。
二十年前在山西下矿井，正是这种脊椎发凉的预感让他比工友晚下井三分钟，躲过了那场死了十二人的瓦斯爆炸。
此刻他的手指悬在儿子房间的门把上，门缝里渗出的凉气凝成白雾。
床上被褥整齐叠成豆腐块，窗台上寒假作业本被风吹开，空白页面上结着薄霜——那本该是昨晚要检查的数学练习册。
七点零二分，他站在镇初中传达室的监控屏前。
保安老孙啃着煎饼含混不清："住校生六点五十才开楼门，走读生七点十分进校。
"画面里穿藏青色棉服的少年们流水般涌过闸机，始终没有那个左肩书包带总往下滑的身影。
王保民摸出手机的手在抖，通讯记录里最后一条是昨晚22:47的微信语音："爸，张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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