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后前任跪求我回头全文

路灯把林雨的影子拉得很长，橘黄色的光晕在深秋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却照不进她疲惫的眼睛。她拢了拢单薄的风衣，高跟鞋踩在梧桐落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手机显示晚上十点四十七分。又一个加班到深夜的日子。"林总监，

这个季度的报表我已经发您邮箱了。"两小时前助理小张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二十八岁就当上市场部总监，在旁人眼里她是光鲜亮丽的职场精英，

只有她自己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转过街角时，一阵熟悉的钢琴声突然飘进耳朵。

林雨的脚步猛地顿住，手中的文件袋"啪"地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是《蝶恋》。

仙剑奇侠传里那首让她魂牵梦萦的插曲。"时光一去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一个低沉的男声轻轻跟着旋律哼唱。

林雨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大学宿舍里，

四个女孩挤在一台笔记本电脑前哭得稀里哗啦；音乐社团的排练室，她弹钢琴，

他抱着吉他伴奏；毕业前夜，他们在操场上合唱到天亮...十年了。

她以为早就忘记的回忆，原来只是被深埋在心底某个角落，等待一个旋律来唤醒。

林雨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捡拾着散落的文件。钢琴声忽然停了，咖啡店的门被推开，

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需要帮忙吗？"这个声音是——林雨缓缓抬头，

先看到的是一双修长的手，指节分明，右手无名指上有一道浅浅的戒痕。

然后是一张褪去青涩却依然让她心跳加速的脸。陈阳，她大学时代的初恋，乐队主唱，

曾经占据她整个青春的少年。不，现在应该称他为男人了。三十岁的陈阳眼角有了细纹，

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林...雨？"陈阳的表情从惊讶到难以置信，

最后定格在一个复杂的微笑上，"真的是你。

"背景音乐正好放到蔡琴版本的《被遗忘的时光》："是谁在敲打我窗，

是谁在撩动琴弦..."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林雨想说些什么，

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最后一次见陈阳，是大四毕业典礼后的站台。

他说要去北京进修音乐，让她别等。她哭着说会等，

结果第二天就听说他和音乐系的系花一起走了。"进来坐坐吧。

"陈阳弯腰帮她捡起最后一张纸，"我请你喝杯咖啡。"林雨看着咖啡店暖黄色的灯光，

恍惚间像是看到十年前大学门口那家他们常去的奶茶店。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

但心脏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决定。"好。"她听见自己说，"就一杯。

"第二章 时光旋律咖啡店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风铃声与《被遗忘的时光》的尾奏交织在一起。林雨跟着陈阳走向靠窗的位置，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袋边缘。"坐这里吧。"陈阳拉开一把椅子，"视野最好，

还能看到街角的梧桐。"林雨微微一怔。大学时她总爱抢图书馆靠窗的位置，

因为那里能看到校园里最美的梧桐大道。他还记得。"你什么时候开的这家店？

"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礼貌性的好奇。"去年春天。"陈阳转身走向吧台，

"等我一下。"林雨趁机环顾四周。咖啡店不大，却处处透着精致。原木桌椅，复古吊灯，

墙上挂着黑胶唱片和几幅裱起来的照片。她的目光在其中一幅上定格。

那是大学音乐节的现场，她弹钢琴，陈阳抱着吉他站在她身边，

舞台灯光在他们年轻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回忆咖啡，尝尝看。

"陈阳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他放下一杯冒着热气的饮品，

奶泡上用焦糖画着一只小小的蝴蝶。林雨小心地抿了一口，熟悉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绽放。

伯爵茶拿铁，加了一点点蜂蜜和肉桂。这是他们大学时常去的那家奶茶店的招牌，

后来店铺关门，她再也没喝到过这个味道。"你居然还记得配方。"她声音有些发颤。

陈阳笑了笑，眼角泛起细纹："我试了三十多次才接近原版。"他在她对面坐下，

手指轻轻敲击杯沿，"你变了很多，又好像一点都没变。

"窗外的路灯将橘黄的光晕投在林雨侧脸上，她垂下眼睛："十年了，谁能不变？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陈阳突然问。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林雨当然记得。

2012年秋，大学音乐社团招新日。林雨坐在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流畅地滑过，

《一直很安静》的旋律从她指尖流淌出来。这是仙剑里她最喜欢的插曲，练了整整一个暑假。

"副歌部分可以再柔和一点。"一个陌生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林雨吓得猛地合上琴盖，

差点夹到手。"抱歉，吓到你了。"男生挠了挠头，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

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我是陈阳，大三计算机系的。

刚才路过听到你在弹《一直很安静》，就...忍不住多听了一会儿。"林雨认出了他。

校园歌手大赛冠军，女生宿舍夜谈会的常客，据说前女友能组成一支足球队的风云人物。

"你会弹钢琴？"她警惕地问。"不会。"陈阳笑得坦率，"但我懂音乐。

这首歌讲的是暗恋，你的技术没问题，但感情不够。"林雨当时气得想用琴谱砸他。

但第二天，陈阳就带着自己改编的《一直很安静》吉他谱出现在她面前，

死皮赖脸地要和她组二重奏。"你弹得真好。"排练结束后，陈阳递给她一瓶冰镇可乐，

"教我弹钢琴吧？""你不是懂音乐吗？"林雨揶揄道。"所以才想学啊。

"他拧开自己那瓶可乐，气泡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林雨忍不住笑出声，

阳光下的陈阳狼狈又耀眼，像一颗突然坠入她平静世界的流星。

"那时候你总说我弹琴太机械。"林雨从回忆中抽离，嘴角不自觉上扬。

"后来你证明了我是错的。"陈阳的目光落在墙上的照片上，"大二那场音乐会，

你弹《蝶恋》的时候，整个礼堂都安静了。"那场音乐会后，陈阳在后台抱住她，

说他可能爱上她了。那是他第一次说"爱"这个字。"你现在还演出吗？"她转移话题。

"偶尔。"陈阳指了指角落里的钢琴，"晚上客人少的时候会弹几首。你呢？

""早就不弹了。"林雨摩挲着杯沿，"工作太忙。"这是谎言。事实是，

分手后她一碰钢琴就会想起陈阳，最后干脆把电子琴锁进了衣柜深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背景音乐换成了《矜持》，王菲空灵的声音唱着"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陈阳终于打破沉默。"还不错。"林雨机械地回答，

"毕业后进了现在的公司，从助理做到总监，标准的社畜人生。"她顿了顿，

鼓起勇气问出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你呢？结婚了？"陈阳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他低头转动左手无名指上一个并不存在的戒指，那里有一圈明显的戒痕。"离了。

"他声音很轻，"两年前。"林雨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应该感到高兴吗？还是该同情？

最终她只是又喝了一口咖啡，让那熟悉的味道冲淡喉间的苦涩。"时间不早了。

"她看了看手表，突然站起身，"我明天还有个早会。"陈阳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只是点点头："我送你出去。"走到门口时，

林雨忍不住回头："这家店为什么叫'时光旋律'？

"陈阳的眼神温柔下来："因为有些旋律能凝固时光。"他轻轻哼起《一直很安静》的调子，

那是他们故事的开始。林雨仓皇转身，生怕多待一秒就会泄露眼中的湿润。推门而出时，

她听到陈阳在身后说："林雨，很高兴再见到你。"她没有回头，只是加快脚步融入夜色。

手机震动起来，是闺蜜苏婷的信息："明天老地方午饭？有八卦！

"林雨回复了一个"好"字，思绪却还停留在咖啡店里。陈阳无名指上的戒痕像一根刺，

扎在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第二天中午，学校附近的麻辣香锅店。"什么？！你遇到陈阳了？

"苏婷的尖叫声引来周围食客的侧目。毕业后她留校当了辅导员，

这家店是他们大学时常来的地方。"嘘—"林雨恨不得捂住她的嘴，"你能不能小点声？

""他在那家咖啡店弹《蝶恋》？"苏婷压低声音，"天啊，这什么偶像剧情节！然后呢？

你们旧情复燃了？""只是喝了杯咖啡。"林雨戳着碗里的鱼豆腐，"他说他离婚了。

"苏婷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小雨，你别又陷进去。记得他当年是怎么对你的吗？

说好一起去北京，结果转头就跟杨雪走了。""我知道。"林雨闷闷地说。

"而且他大学时什么德行你忘了？女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勤，要不是你弹钢琴厉害，

他根本不会追你。"苏婷苦口婆心，"他现在突然出现，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林雨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喂，您好？""是林雨吗？"一个男声传来，

"我是'时光旋律'隔壁书店的老赵，陈阳让我转告你，你昨天落了一份文件在店里。

"林雨心头一跳。她确实少了一份季度报表。"谢谢，我下班后去取。"挂断电话，

苏婷一脸"你看吧"的表情："这就开始制造见面机会了。林大总监，你可长点心吧。

"林雨没有反驳，但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万一他真的变了呢？下午回到公司，

她鬼使神差地搜了"时光旋律咖啡店"的点评。在一堆五星好评中，

有一条评论吸引了她的注意："老板超帅！弹钢琴的时候迷死人了！不过听说生过一场大病，

有时候会突然关店好几天。"林雨盯着这条评论看了很久。什么病？严重吗？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下班后，她站在"时光旋律"门口，却迟迟没有推门。透过玻璃窗，

她看到陈阳正在教一个小女孩弹《小星星》，神情温柔耐心，

和十年前教她弹吉他时一模一样。林雨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忘记过他。

那些被时间冲淡的记忆，只需要一个旋律，就能重新变得鲜活。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风铃声响起，陈阳抬头望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来取文件的？"他问。"嗯。

"林雨点头，却站在原地没动。陈阳微微一笑："顺便喝杯咖啡吧，新调的口味，

叫'重逢'。"第三章 商业与心跳周一早晨的例会上，林雨心不在焉地转着笔。

市场部投影屏上的PPT翻到第三页，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林总监？

"助理小张小声提醒，"王总在问您意见。"林雨回过神，发现全会议室的人都在看她。

总经理王岩敲了敲桌面："林雨，'城市记忆'项目你打算怎么推进？

"这是公司今年的重点文化项目，计划联合本地特色店铺举办一系列怀旧主题活动。

林雨清了清嗓子，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脱口而出："我们可以从音乐切入，

找一家有特色的音乐主题咖啡店合作。"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

王岩若有所思："有合适场地吗？"林雨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锁屏还是上周五在"时光旋律"拍的那杯"回忆"咖啡。"大学路有家'时光旋律'，

老板是专业音乐人，环境也很符合怀旧主题。""听起来不错，你去接触看看。"王岩拍板，

"周三前给我方案。"会议结束后，小张好奇地凑过来："总监，

您什么时候发现的这家店啊？"林雨低头整理文件，避开助理探究的目光："偶然路过。

"她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才敲下一封正式的合作邀约邮件。

光标在"发送"按钮上徘徊许久，最终点了下去。邮件发出不到十分钟，电话就响了。

"林总监？"陈阳的声音带着笑意，"这么巧？""公司项目需要。

"林雨努力保持公事公办的语气，"如果你没兴趣，我可以找其他…""有兴趣。

"陈阳打断她，"非常感兴趣。不如今天下班后过来详谈？"挂断电话，

林雨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她打开音乐软件，鬼使神差地搜索了《六月的雨》。

仙剑游戏里，这是李逍遥在锁妖塔失去记忆后，对赵灵儿思念成疾时响起的旋律。

大学时她和陈阳曾经为这段剧情争论过。她坚持认为李逍遥不该忘记灵儿，

陈阳却说遗忘有时候是种自我保护。下午六点，林雨站在"时光旋律"门口深呼吸三次，

才推门而入。咖啡店里没有其他客人，陈阳正在调试音响，放的是《桃花岛》，

仙剑三里景天和雪见初遇时的背景音乐。"来得正好。"陈阳头也不回，

"帮我听听这个音效怎么样？"熟悉的旋律让林雨一时恍惚。

大学时他们曾经花整个通宵讨论仙剑系列，陈阳最喜欢三代的龙葵，

说她为哥哥等待千年的执念令人心疼；而她则偏爱一代的月如，那个为爱牺牲的倔强大小姐。

"很适合怀旧主题。"她最终评价道。陈阳转过身，今天他穿了件深蓝色衬衫，

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递给林雨一份装订整齐的企划书："我大概构思了一下，你看看。"林雨惊讶地翻开，

里面不仅有详细的活动方案，还附了完整的歌单。全是2000年代流行的游戏和影视金曲，

其中仙剑系列占了整整三页。"你早就准备好了？"她抬头问。陈阳靠在钢琴边，

嘴角微扬："梦想总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这句话是他们大二参加校园创业大赛时的口号。当时他们幻想开一家音乐主题咖啡店，

还起了个土掉渣的名字叫"雨阳时光"。林雨没想到他还记得。接下来的两小时，

他们沉浸在方案讨论中，偶尔为某个细节争论不休，

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一起筹备活动的日子。当谈到预算时，

林雨敏锐地发现陈阳的报价明显低于市场价。"你这样会亏本的。"她皱眉指出。

陈阳耸耸肩："第一次合作，当是交个朋友。""不行。"林雨斩钉截铁，"商业是商业，

友情归友情。"她拿出笔记本电脑，快速调整了成本结构，

"我们可以从这几个方面控制开支，但不能牺牲你的合理利润。"陈阳怔怔地看着她，

忽然笑了："林总监果然不一样了。"林雨耳根发热，假装专注于屏幕："职场十年，

总要有点长进。"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打在玻璃上发出细密的声响。陈阳起身关窗，

回来时手里多了两杯热可可："歇会儿吧，你以前最爱喝的。"林雨接过杯子，

温暖从指尖蔓延到心底。她想起大二期末考前夜，陈阳也是这样冒雨给她送热可可，

结果两个人在图书馆门口滑倒，热可可洒了一地，他们却笑得直不起腰。"对了，

"陈阳突然说，"你落下的那份文件，我放在收银台抽屉里了。"林雨去取文件时，

无意中瞥见抽屉深处露出一个熟悉的蓝色丝绒盒子。她的呼吸一滞。

那是她送给陈阳的二十岁生日礼物，一支限量版仙剑主题钢笔，

笔帽上刻着"莫失莫忘"四个字。他竟然还留着。"找到了吗？"陈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雨迅速合上抽屉，心跳如鼓："找到了。"她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你店里生意怎么样？

"陈阳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还行。""说实话。

"林雨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回避，"我刚才看你的账本，上个月至少亏损了20%。

"陈阳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最近是有点困难。隔壁开了家连锁咖啡店，

分流了不少客源。"林雨二话不说，

打开电脑调出市场分析软件："给我看看你这半年的经营数据。"直到深夜十一点，

他们才完成了一份详细的扭亏为盈方案。林雨凭借多年市场经验，

帮陈阳重新定位了目标客户群，调整了产品结构，甚至设计了会员积分系统。"太专业了。

"陈阳翻看方案，由衷赞叹，"你比大学时厉害多了。""那当然。"林雨忍不住小小得意，

"我可是公司最年轻的总监。"雨势渐大，陈阳坚持要送她回家。他的车停在巷子深处，

一辆低调的灰色SUV。车内干净整洁，后座上放着几本乐谱和一把吉他。"还玩音乐？

"林雨系好安全带问。"偶尔写点曲子。"陈阳发动车子，"不像你，彻底放弃了钢琴。

"林雨望向窗外流动的雨帘："工作太忙，没时间练。"陈阳打开音响，

《六月的雨》的前奏缓缓流出。他跟着哼唱起来："一场雨，

把我困在这里..."林雨不由自主地接上："你冷漠的表情，

会让我伤心..."他们的声音在车厢里和谐地交融，仿佛时光从未流逝。唱到副歌部分，

陈阳突然问："你还记得李逍遥在锁妖塔失忆那段吗？""当然记得。"林雨轻声说，

"我当时哭了一整晚。""我后来重玩时发现，"陈阳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温柔，

"李逍遥其实不是真的忘记了灵儿。那些记忆只是被暂时封存了，就像..."他顿了顿，

"就像某些我们以为已经遗忘的感情，其实一直都在。"林雨的心跳感觉空了一下。

她假装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游戏毕竟是游戏。"车停在她公寓楼下，雨依然下个不停。

陈阳从后备箱拿出一把黑伞："我送你上去。""不用了，就几步路。"林雨推辞。

"别逞强。"陈阳已经撑开伞，"你穿这么贵的鞋子。"他们并肩走在雨中，伞不算大，

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林雨闻到陈阳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味，混合着咖啡的醇香。

走到一处水洼时，陈阳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这个保护性的动作让林雨瞬间回到大学时代。每次过马路，他都会这样护着她。"到了。

"林雨在公寓门口停下，声音有些不稳，"谢谢你送我。"陈阳把伞倾向她那边，

自己的右肩已经淋湿了一片："明天我去你们公司签合同？""嗯，上午十点。

"林雨接过伞，"你...要不要上来擦擦？"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陈阳的眼睛亮了一下，

随即摇头："太晚了，下次吧。"他退后一步，任由雨水打在脸上，"晚安，林雨。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林雨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攥着那份文件。

纸张边缘已经被她捏得皱皱巴巴，就像她此刻纷乱的心绪。回到家，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电脑搜索"仙剑奇侠传"。游戏载入画面中，

李逍遥和赵灵儿站在仙灵岛的桃花树下，背景音乐正是《蝶恋》。林雨轻轻哼着旋律，

突然想起什么，从书柜深处翻出一个积灰的盒子。里面是她珍藏的仙剑全系列正版光碟，

最底下压着一张照片。那是大二那年动漫展，她和陈阳cos成李逍遥和赵灵儿，

在舞台上合唱《一直很安静》。照片背面是陈阳龙飞凤舞的字迹："莫失莫忘，不离不弃。

"手机突然震动，是陈阳发来的消息："安全到家了吗？"林雨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才回复："到了，谢谢。"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闪烁了很久，最终只发来一句："明天见。

"窗外，雨依然下个不停，像极了仙剑里那场下了二十年的雨。林雨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耳边仿佛又响起车内合唱时陈阳温柔的嗓音。她不得不承认，有些记忆，有些感情，

确实从未真正离开过。第四章 莫失莫忘"《莫失莫忘》绝对不能作为开场曲！

"林雨的声音在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尖锐。周三上午的公司策划会上，

她和陈阳就音乐会曲目安排争执不下。投影屏幕上，她精心制作的PPT停留在第三页，

上面用红色标记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首曲子情感层次丰富，

能立刻把观众带入怀旧氛围。"陈阳站在投影仪旁，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但它节奏太慢，缺乏冲击力。"林雨翻开市场调研数据，

"我们调查的500个样本中，只有12%的90后对这首歌有印象，

而《杀破狼》的认知度高达78%。"会议室里的其他同事交换着眼色。

市场部的小张悄悄给林雨发微信："总监，火药味好浓啊..."林雨深吸一口气，

试图平复情绪。自从上周确定合作后，她和陈阳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筹备音乐会。

原本默契的工作状态在今天选曲环节突然破裂。陈阳固执地坚持要以《莫失莫忘》开场，

而她从专业角度坚决反对。"林总监，"陈阳突然换了正式称呼，眼神却格外柔软，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通关仙剑时的情景吗？"林雨的手指僵在键盘上。她当然记得。

大二那年冬天，她和陈阳窝在社团活动室，用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玩仙剑一。

当林月如为救李逍遥而牺牲，背景音乐响起《莫失莫忘》时，她哭得稀里哗啦，

陈阳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最后用袖子给她擦眼泪。"这是私人回忆，不是大众共鸣。

"林雨强迫自己回到专业状态，"音乐会需要的是集体记忆触发点。""有时候最私人的，

恰恰是最能引起共鸣的。"陈阳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

张副总大步走了进来。这位五十多岁的高管是公司元老，也是林雨升职路上的最大阻碍。

"讨论得怎么样？"张总环视众人，目光在林雨和陈阳之间来回扫视，

"王总很重视这个项目。"林雨迅速调整状态，开始汇报方案。

当她提到与"时光旋律"咖啡店的合作细节时，张总突然打断："这家店有什么特别？

为什么非要和他们合作？

""他们的音乐主题定位非常符合…""我听说店主是林总监的老同学？

"张总意味深长地看向陈阳，"公司资源可不能用来叙旧情啊。"会议室气氛瞬间凝固。

林雨握紧拳头，手指因用力而变得苍白。就在她准备反驳时，陈阳突然笑了。"张总说得对，

商业合作确实不该掺杂私人关系。"他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时光旋律'过去三年承办的十二场音乐活动资料，

包括与星巴克、网易云音乐的跨界合作。上个月我们刚获得'城市最佳文化空间'提名。

"张总翻看着资料，脸色越来越难看。"至于今天的选曲分歧，"陈阳继续道，

"我尊重林总监的专业判断。开场曲用《杀破狼》，但希望能在中场保留《莫失莫忘》，

作为对仙剑老玩家的特别致敬。"这个突如其来的让步让林雨愣住了。会议结束后，

同事们迅速离开，只剩下她和陈阳在收拾材料。"谢谢。"林雨低声说。"为了工作。

"陈阳头也不抬。"不，我是说你刚才帮我解围。"陈阳终于抬头看她，

眼睛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我从来不会让别人为难你。以前是，现在也是。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大三那年，

文学社社长公开嘲笑林雨写的活动方案像"小学生作文"，陈阳当场和他吵起来，

最后甚至惊动了辅导员。那是他第一次为她打架，也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为什么一定要用《莫失莫忘》？"林雨忍不住问。陈阳沉默了很久，

久到林雨以为他不会回答。最后他轻声说："因为那是你哭得最伤心的一次，

也是我第一次想保护你一辈子。"林雨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仓皇转身，

假装整理文件，生怕多待一秒就会泄露眼中的湿润。"我下午还有会，先走了。

"她几乎是逃出了会议室。接下来的三天，林雨刻意避开与陈阳单独相处。

所有沟通都通过邮件或助理转达，连咖啡店的例行会议也找借口推脱。周五晚上，

她独自加班到九点，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电脑屏幕上是音乐会的最终流程表，

《莫失莫忘》被安排在倒数第三个节目，后面跟着陈阳的备注："仅以此曲，

献给那个为林月如流泪的女孩。"林雨打开手机音乐软件，搜索《莫失莫忘》。

在众多版本中，一个标题为"给小雨"的录音格外醒目。她颤抖着手指点开，

陈阳年轻时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小雨，听说你感冒了，录了这首歌给你。

记得多喝热水，别熬夜打游戏了。还有...我想你了。

"这是大四那年他参加外地比赛时录的。当时她重感冒卧床不起，错过了去车站送他。

没想到十年后，这个录音还在云端保存着。钢琴前奏响起，林雨的视线模糊了。

泪水无声地滑过脸颊，滴在键盘上。

戏里林月如临终前的话："真想不到...我已经这么老了..."当时她和陈阳为此争论，

她认为月如指的是心理年龄，陈阳却说是对短暂人生的感慨。手机突然震动，

苏婷的名字跳出来："明天校友会你去吗？听说陈阳也受邀表演。"林雨擦干眼泪，

回复："工作忙，不去了。"苏婷立刻打来电话："你俩又怎么了？""没什么，

就是...太复杂了。""他是不是又让你想起当年的事了？"苏婷叹了口气，"小雨，

别怪我多嘴，但你别忘了他是怎么不告而别的。毕业典礼那天晚上，

他明明答应和你一起去北京，结果呢？第二天就和杨雪走了。"杨雪。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林雨心头。音乐系的系花，陈阳的"红颜知己"，

毕业后和他一起去了北京。林雨曾经无数次想象他们在北京的生活。合租公寓，一起做音乐，

也许还养了只猫..."我没忘。"她轻声说。"那你还对他…""我不知道，苏婷。

"林雨打断闺蜜，"十年了，我们都变了。但每次听到他弹琴，

我就好像又变回那个傻乎乎的大学生。"挂断电话，林雨决定去咖啡店取落下的资料。

这个时间陈阳应该不在，她可以避免尴尬的碰面。夜晚的"时光旋律"安静得出奇，

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林雨用备用钥匙轻轻开门。这是上周陈阳给她的，

为了方便她随时来开会。店里没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

在钢琴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林雨蹑手蹑脚地走向吧台，突然听到里间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陈阳？"她试探着叫道。没有回应。林雨犹豫片刻，

还是走向里间。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看到陈阳背对着门跪在地上，

正艰难地去够滚到远处的药瓶。"你怎么了？"林雨冲过去扶他。陈阳猛地回头，

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没事...只是胃痛。"他试图站起来，

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林雨捡起药瓶，上面标签已经被撕掉，

只残留几个模糊的字迹："...多...硬化...症"。她刚想仔细看，

陈阳就一把抢过药瓶塞进口袋。"老毛病了，吃点药就好。"他强撑着站起来，

声音虚弱但坚决，"你怎么来了？""拿资料。"林雨盯着他苍白的嘴唇，

"你真的只是胃痛？""不然呢？"陈阳勉强笑了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右腿似乎使不上力。

林雨想起点评上看到的那条评论："听说生过一场大病...""要不要去医院？

"她忍不住问。"不用。"陈阳走到吧台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你的资料，

我整理好了。"林雨接过文件夹，目光却被抽屉里露出的一角纸片吸引。

那是一张医院的检查单。她趁陈阳转身时迅速抽出来，

上面赫然印着"多发性硬化症复查报告"，日期是两个月前。"这是什么？"她声音发颤。

陈阳的背影僵住了。他缓缓转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林雨手中的报告，

最终叹了口气："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什么叫瞒不过我？这到底是什么病？严重吗？

"林雨的心跳加速，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猜测。"一种神经系统疾病，不算太严重。

"陈阳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偶尔会手脚麻木，吃吃药就能控制。

"林雨迅速用手机搜索"多发性硬化症"，

息让她呼吸一滞："不可治愈的慢性疾病...可能导致残疾...""你什么时候...？

"她声音哽咽。陈阳走过来，轻轻拿回报告："确诊是在十年前，毕业后不久。"十年前。

正是他突然消失的时候。林雨的大脑嗡嗡作响，

一个可怕的猜想逐渐成形："所以你当年离开是因为...？""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陈阳突然打断她，眼神闪烁，"明天还要开会。"林雨知道他在逃避话题，

但此刻他苍白的脸色让她不忍心追问。回程的出租车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当车停在林雨公寓楼下时，陈阳突然说："音乐会结束后，我们谈谈吧。关于十年前的事。

"林雨点点头，喉咙发紧。下车后，她看着出租车远去的尾灯，

想起游戏里李逍遥对灵儿说的那句话："等这一切结束，我带你游山玩水，看遍人间美景。

"可有些事，真的能等到"结束"后再谈吗？回到家，林雨彻夜未眠。

电脑屏幕一直停留在多发性硬化症的医学页面上，而手机里，

《莫失莫忘》的旋律循环播放了一整夜。第五章 雨夜终明白周末清晨，

林雨站在咖啡店门口，手里紧握着修改后的方案。玻璃窗上挂着"Closed"的牌子，

但她知道陈阳一定在里面。因为他的车就停在后巷。她敲了三次门，里面才传来脚步声。

陈阳打开门，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布满血丝，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看到林雨，

他明显怔了一下。"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林雨举起手中的文件袋："方案我重新调整了，想和你讨论一下。"她顿了顿，补充道，

"关于《莫失莫忘》那部分。"陈阳侧身让她进门。

咖啡店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

钢琴上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和两个玻璃杯。"你有客人？"林雨下意识问。

"只是..."陈阳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睡不着。"林雨走近钢琴，

看到乐谱上潦草地写着仙剑一的片尾曲——《终于明白》，

李逍遥最终明白自己对灵儿的感情时响起的旋律。纸张边缘有轻微褶皱，像是被泪水打湿过。

"我重新考虑了曲目安排。"林雨直奔主题，打开文件袋，

"《莫失莫忘》可以作为第二篇章的过渡曲，配合仙剑中林月如牺牲的经典片段回放。

"陈阳凑过来看方案，他身上淡淡的酒香混合着熟悉的味道，让林雨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的手指在纸面上划过："这里加一段钢琴独奏过渡会更好。""你来弹？"林雨提议。

陈阳的手指突然僵住，他缩回手插进口袋："看情况吧，如果状态允许。

"林雨想起那天看到的药瓶和病历，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她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其他部分我都按你的建议调整了。"陈阳翻看着方案，

嘴角微微上扬："专业的就是不一样。"他抬头看她，"吃过早饭了吗？

我给你做份班尼迪克蛋？"这是大学时他们周末约会的固定节目。

陈阳会骑车带她去校外一家小店吃班尼迪克蛋，然后去琴房练一整天歌。"好啊。

"林雨轻声回答。陈阳转身走向厨房，他的右腿似乎比前几天更僵硬了。

林雨想起昨晚查的资料，多发性硬化症会导致肌肉无力和行动困难。她悄悄拿出手机，

搜索"多发性硬化症 钢琴演奏"。

跳出的第一条结果就让她胸口发闷："疾病可能导致手指灵活性下降，

影响精细动作..."厨房传来锅碗的轻响，林雨走到吧台边坐下。

陈阳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孤独，他动作熟练地打着荷兰酱，

肩膀的线条透过衬衫清晰可见。"你知道吗，"陈阳突然开口，没有回头，

"我离开北京前最后一场演出，弹的就是《莫失莫忘》。"林雨屏住呼吸："什么时候？

""三年前。"他将水波蛋轻轻放在英式松饼上，"弹到一半右手突然没知觉了，

差点从琴凳上摔下来。"林雨握紧了杯子："因为...病情？"陈阳终于转过身，

手里端着两盘精致的早餐。他的表情平静得可怕："嗯，复发型多发性硬化症，确诊十年了。

有时候会好一点，有时候..."他耸耸肩，没说完。他们沉默地吃完早餐。

林雨想起大学时陈阳总把她盘子里的培根偷走，而现在他只是机械地咀嚼着，眼神飘向远处。

"昨晚我重玩了仙剑一。"林雨突然说。陈阳抬眼看她。"打到结局还是哭了。

"她轻声继续，"李逍遥抱着忆如回到余杭镇，雪花漫天飞舞，

背景音乐响起《雨蝶》...十年了，还是受不了这个结局。

"陈阳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记得我们第一次通关时我说过什么吗？"林雨当然记得。

当时陈阳说，李逍遥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自己能一个人扛下所有事，

结果伤害了所有爱他的人。"你说编剧太残忍。"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陈阳笑了，

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我说，如果是我，宁愿和爱的人一起面对困难，

也不要自以为是的独自承担。"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林雨心中的某个锁。

她直视陈阳的眼睛："所以你当年离开，是因为...""音乐会筹备得怎么样了？

"陈阳突兀地打断她，"张总没再为难你吧？"林雨知道他在逃避，

但此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让他看起来疲惫又脆弱，她不忍心逼问。"还行。

"她顺着他的话题，"不过下周我要去上海出差两天，见个潜在客户。

"陈阳点点头："正好，我也要去医院做定期检查。""一个人去？"林雨忍不住问。

"习惯了。"陈阳轻描淡写地回答，起身收拾盘子。林雨看着他微微发抖的右手，

突然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我改签机票，陪你去。"盘子从陈阳手中滑落，

摔在水槽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转身面对林雨，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为什么？

""因为..."林雨搜肠刮肚想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因为下周要确定最终流程，

你不能缺席。"陈阳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只是点点头："随你。"接下来的几天，

他们忙于音乐会筹备，默契地避开了所有关于病情和过去的话题。周三晚上，

林雨加班到九点，走出公司大楼时，发现陈阳的车停在路边。"你怎么来了？

"她拉开车门问道。"顺路。"陈阳递给她一杯热奶茶，"明天要去上海了，

想问问你几点出发。"林雨接过奶茶，是大学时她最爱的口味："早上七点的飞机，

你不用来送我，我自己打车。"陈阳没接话，只是打开了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