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迷雾者

1 意外相遇雨水顺着文西的警服帽檐滴落，他抬手抹了把脸，加快了脚步。

今天是他难得的休息日，却因为临时加班错过了和雅青的约会。

手机里最后一条信息是雅青发来的"没关系，工作要紧"，后面跟着一个微笑的表情，

却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转过街角，一阵嘈杂的争吵声从前方居民楼传来。

职业本能让文西立刻警觉起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虽然今天休假没带配枪。

"动作快点！别磨蹭！"一个粗犷的男声从楼道里传出。文西眯起眼睛，

看见一队武警正推搡着一个戴手铐的男子下楼。这本该是再普通不过的执法场景，

却让他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那些"武警"的制服细节不对，靴子也不是制式装备。

更让他血液凝固的是，在那队人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雅南，雅青的哥哥。

"这不可能..."文西喃喃自语。雅南是市医院的医生，怎么可能会参与武警行动？

他快步上前，在雨幕中看清了雅南苍白的脸色和躲闪的眼神。那不是执行任务时应有的表情，

而是——恐惧。"雅南！"文西一把抓住好友的手臂，"怎么回事？"队伍瞬间骚动起来，

几个"武警"的手已经摸向腰间。雅南的眼睛瞪大，嘴唇颤抖着："文西？

你怎么在这...快走！别管这事！""他们是假警察对不对？"文西压低声音，手指收紧，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这是重罪！"一个身材魁梧的"武警"上前一步："这位同志，

请勿妨碍公务。"文西冷笑一声，亮出警官证："市局刑警队文西。

请出示你们的证件和逮捕令。"空气仿佛凝固了。雨滴砸在地上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跑！

"雅南突然大喊，同时猛地撞向身边的"武警"。

下来的几秒钟如同慢镜头——魁梧男子从腰间掏出一把黑市常见的手枪；文西一个箭步上前，

右手成刀劈向对方手腕；枪掉落的瞬间，他左肘击向对方咽喉。狭窄的楼道成了最佳战场。

文西背靠墙壁，每一次出手都精准狠辣。一个试图从背后抱住他的壮汉被他后踹击中腹部，

跪地不起；另一个挥拳而来的被他抓住手腕，一个过肩摔扔下楼梯。"支援！需要支援！

"文西对着手机大喊，同时侧身躲过一记踢腿，反手将袭击者拉下台阶。雅南被挤在角落里，

脸色惨白。文西瞥见他手腕上除了手铐，

还有一道新鲜的血痕——那不是正规拘禁会留下的痕迹。警笛声由远及近。

假武警们开始慌乱，有人大喊："撤！""一个都别想跑！"文西堵在楼梯口，

额头被擦伤渗出的血混着雨水流下。他死死盯着雅南，后者眼中的恐惧逐渐被绝望取代。

最先赶到的是巡警小李，看到"武警"制服时明显犹豫了一下。文西大喊："他们是冒牌的！

抓人！"接下来的混战中，大部分假武警被制服，但领头的魁梧男子和另外两人逃脱。

雅南被戴上手铐时，整个人如同抽走了灵魂。"为什么？"警车上，文西终于问出口，

"你是医生，

.我女儿才五岁...他们说只要我配合这次行动..."文西的胃部像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小雯，那个总缠着他叫"姑父"的小女孩。"为什么不报警？不找我？

""他们说...警局里有他们的人..."雅南的声音几不可闻，"文西，求你，

别告诉雅青..."审讯室里，雅南交代了更多细节——他被胁迫参与一起器官走私案，

今天是要去接应一个"特殊货物"。但他坚称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只通过加密手机接收指令。"他们答应今晚放小雯回家..."雅南的双手颤抖得厉害，

"文队，我女儿..."文西拍拍他肩膀："已经派人去你家了，小雯会没事的。

"但他心里清楚，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凌晨三点，文西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警局。

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压抑。他掏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七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雅青。文西的心沉了下去。他犹豫片刻，

最终没有回拨，而是走向街角的酒吧。此刻，他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混乱的思绪。

酒吧里昏暗的灯光下，文西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酒保担忧地看着他："文队，少喝点吧。

""再来一杯。"文西的声音沙哑。他的眼前不断闪现雅南绝望的眼神和雅青温柔的笑容。

作为刑警，他见过太多罪恶；但这次，罪恶直接撕碎了他最珍视的人际关系。

酒精终于发挥了作用。文西踉跄着回到公寓，甚至没脱警服就倒在床上，陷入昏沉的睡眠。

刺眼的阳光将文西惊醒时，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红肿的眼睛。雅青坐在床边，

脸色苍白得像纸，手里紧握着一张照片——那是文西、雅青和雅南一家去年在海边的合影。

"雅青？"文西猛地坐起，宿醉带来的头痛让他眼前发黑，

"你怎么...""我是来和你分手的。"雅青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眼泪却不断滚落，

"我哥死了。死在你们警局的拘留室里。"文西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什么？

不可能！我离开时他还..."雅青站起身，照片从她手中滑落："他们说他是自杀。

用牙刷磨尖了刺破了自己的颈动脉。"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但我哥不会自杀，文西。

他绝不会丢下小雯...""雅青，听我解释..."文西伸手想拉住她。"不用了。

"雅青后退一步，"我看了监控...最后见他的人是你。你们吵得很厉害。

"她深吸一口气，"我不相信你会伤害我哥...但我不能再面对你了。每次看到你，

我就会想到他..."文西呆坐在床上，看着雅青转身跑出房间。他想追上去，

却发现自己双腿发软。雅南死了？这不可能！他们分开时雅南虽然绝望，

但还惦记着小雯的安危...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小李："文队，出大事了！

雅南的尸检报告有问题！还有，我们在追查那几个逃跑的假武警时，

发现..."文西没等他说完就挂断电话，抓起外套冲出门去。他必须找到雅青，

必须查清雅南死亡的真相。如果雅南是被谋杀的，

那么凶手很可能还在警局内部——这意味着雅青和小雯都处于危险中。街道上阳光明媚，

行人如织。文西却感觉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阴谋网中，而这张网的每一根丝线，

都沾着他所爱之人的鲜血。2 血色真相文西冲出门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

他眯起被阳光刺痛的眼睛，四下寻找雅青的身影，但街道上早已不见她的踪迹。"该死！

"他狠狠捶了一下路边的电线杆，指关节传来的疼痛让他稍微冷静了些。掏出手机，

他回拨了小李的电话。"文队！"小李的声音透着紧张，

"雅南的尸检报告显示他颈部伤口角度不对，不可能是自伤造成的。

而且...我们在他的指甲缝里发现了第三者的皮肤组织。"文西的呼吸一滞："他杀？

在警局拘留室里？""更诡异的是，监控录像显示那个时间段没有人进出过拘留室。

"小李压低声音，"技术科正在核查录像是否被篡改。文队，这事不简单，

上面已经下令由张副局长亲自督办...""张副局长？"文西眉头紧锁。

张明远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一向与他不对付。"谁下的命令？""局长直接指示的。文队，

你现在在哪？局里找你找疯了，张副局长说要你立即回去汇报情况。

"文西看了看表："告诉张局我两小时后到。还有，派人保护雅南的女儿小雯和他家人，

要信得过的人。"挂断电话，文西拦了辆出租车。他需要先找到雅青，确保她的安全。

车子驶向海边——那是雅青心情不好时常去的地方。车窗外的城市景象飞速后退，

文西的思绪却回到了昨晚审讯雅南时的情景。

"他们给我看了小雯被绑着的视频..."雅南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回荡，

"要我配合他们完成这次'运输'，就放了她。""运输什么？"文西追问。"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雅南抓着自己的头发，"他们只让我假扮武警，

说必要时需要我的医疗知识...文西，

我害怕他们运输的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文西的回忆。

出租车停在了海滨公园入口处。文西付完车费，快步走向沙滩。正午的阳光把沙滩烤得发烫，

远处零星有几个游客。文西很快发现了雅青——她独自蹲在潮水边缘，双臂环抱着膝盖，

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雅青。"文西在她身旁蹲下，声音轻柔得像怕惊飞一只鸟。

雅青没有抬头，但文西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在阳光下闪着光。"你哥的事，我很抱歉。

"文西斟酌着词句，"但我向你保证，那不是自杀。有人在警局内部...""够了！

"雅青猛地抬头，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愤怒，"我哥是医生！他救过那么多人！

现在他们说他参与犯罪，说他畏罪自杀...而你！"她的声音哽咽了，

"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你为什么不保护他？"文西感到一阵刺痛。

他伸手想握住雅青的手，却被她躲开。"雅青，听我说，你和小雯现在可能有危险。

我需要你...""小雯不见了。"雅青突然说，声音空洞，"今早我去接她，

幼儿园老师说昨晚有个自称她舅舅的男人把她接走了。"文西浑身发冷："什么男人？

有监控吗？""监控坏了。"雅青苦笑，"多巧啊，就像警局里坏掉的监控一样。

"远处传来海鸥的鸣叫，潮水轻轻拍打着沙滩。在这宁静的背景下，

文西感到一种超现实的不安——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而他和雅青都是网中的猎物。

"我会找到小雯的。"文西坚定地说，"也会查清你哥的事。我发誓。

"雅青望着远处的海平面，泪水无声滑落："文西，我们结束了。从今以后，

请你远离我和我的家人。"她站起身，沙子从她的裙摆上簌簌落下，"我会自己找小雯。

""雅青！"文西抓住她的手腕，"这不是任性的时候！

那些人很危险..."雅青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沿着沙滩走去。文西站在原地，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手机再次响起。是小李："文队，查到了！

那几个假武警用的制服是从城东一家军品店买的，店主记得其中一个人手背上有蛇形纹身！

"蛇形纹身。文西的大脑立刻检索出相关信息——三年前他参与破获的一起毒品案中，

一个绰号"蝮蛇"的在逃嫌疑人就有这样的特征。"我马上回局里。

"文西最后看了一眼雅青消失的方向，转身离开沙滩。回警局的路上，

文西绕道去了雅南的公寓。现场已经被封锁，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在门口站岗。文西亮出证件，

却被拦了下来。"抱歉文队，张副局长特别交代，没有他的批准任何人不得进入。

"文西眯起眼睛："包括刑警队长？""特别...是您的命令。"年轻警察尴尬地说。

文西点点头，假装离开，实则绕到公寓后侧。雅南家住三楼，消防梯锈迹斑斑但还算牢固。

他悄悄爬上去，从厨房窗户翻了进去。公寓里一片狼藉，明显被彻底搜查过。

文西轻手轻脚地检查着每个房间，

最后在雅南书房的地板下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空空如也，但边缘有一点新鲜的刮痕，

说明不久前这里还放着什么东西。正准备离开时，文西听到前门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他迅速躲进衣柜，透过缝隙看到一个穿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是刑侦支队的王志，

张副局长的亲信。王志熟练地掀开客厅的一块地板，取出一个U盘，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文西屏住呼吸，看着他离开后，才从藏身处出来。局里的情况比想象的更糟。

文西刚走进办公楼，就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小李匆匆迎上来，把他拉到角落。"文队，

张副局长已经下令暂停你的职务，说要配合调查雅南死亡事件。技术科的小刘偷偷告诉我，

他们恢复了部分监控数据，显示昨晚确实有人进入过拘留室，但画面被删了。

""王志现在在哪？"文西问。"刚回来，直接去了张副局长办公室。"小李犹豫了一下，

"文队，我觉得有人在针对你。今早有人匿名举报你与犯罪组织有联系，

还提供了你和雅南密谈的照片..."文西冷笑："看来我们的对手很着急啊。

"他看了看表，"帮我个忙，查一下三年前'蝮蛇'案的所有资料，

特别是当时逃脱的嫌疑人名单。""可是文队，你现在被停职...""雅南是我兄弟，

小雯是我干女儿。"文西的眼神变得锐利，"这事我管定了。"离开警局，

文西去了城东那家军品店。店主是个退伍老兵，确认了购买武警制服的人手背上有蛇形纹身。

"那人左眼角还有道疤，说话带点南方口音。"店主回忆道，"买了四套制服，

还特意要了武警臂章。"文西心中一动——这与"蝮蛇"团伙的二号人物"刀疤"特征吻合。

他正要离开，突然从橱窗反光中看到街对面有个可疑人影。假装没发现，文西拐进一条小巷，

迅速隐蔽在垃圾桶后。果然，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跟了进来。

文西从背后一个锁喉将对方制服，掀开帽子——是个陌生面孔，

但右手虎口处的蛇形纹身说明了一切。"谁派你来的？"文西掐住他的喉咙，"小雯在哪？

"男子狞笑着，突然咬破了藏在牙齿间的什么东西，嘴角溢出白沫。文西急忙掐住他的下巴，

但为时已晚——男子的瞳孔已经扩散，身体剧烈抽搐几下后不再动弹。

文西迅速搜查了他的口袋，只找到一部一次性手机，最近通话记录只有一个未存储的号码。

他按下回拨键，响了五声后被接起，但没有说话。"我知道你们是谁。"文西压低声音，

"放了小雯，有什么冲我来。"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然后是电子合成的声音："文队长，

游戏才刚刚开始。想见小女孩？明天凌晨三点，旧码头17号仓库。一个人来。

"电话挂断了。文西站起身，看着地上的尸体，感到一阵寒意。这不是普通的犯罪组织，

他们的行动太过专业，对警方的程序也太熟悉了。天色已晚，文西决定去酒吧理清思路。

烈酒入喉，却浇不灭他心中的怒火。雅南惨死，小雯被绑，

雅青与他决裂...这一切都指向三年前那个未完结的案件。酒保担忧地看着他："文队，

少喝点吧。"文西摇摇头，又灌下一杯。酒精开始发挥作用，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

他恍惚看见雅青站在酒吧门口，脸上带着泪痕...踉跄着走出酒吧，

文西发现自己不知怎么来到了一个废弃工地。月光下，破败的楼房像巨兽的骨架。他想离开，

却感到一阵眩晕，扶住墙壁才没摔倒。"反应比我想象的慢啊，文队长。

"一个声音从阴影处传来。文西猛地转身，却见三个黑影向他逼近。他本能地摆出防御姿态，

但酒精严重影响了反应速度。一记重击打在他腹部，

接着后脑遭到猛击...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文西看到其中一人掀开袖子，

露出完整的蝮蛇纹身——蛇头正好在手腕处，张着血盆大口。不知过了多久，

文西在剧痛中醒来。他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废弃茅坑的边缘，双腿悬空。更可怕的是，

屁股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一条蛇！文西瞬间清醒，本能地掐住蛇身。那条蛇猛地回头，

在他大腿上狠狠咬了一口。剧痛让他差点松手，但他死死掐住蛇的七寸，直到它不再动弹。

腿上被咬的地方迅速肿起一个大包，皮肤发紫。文西撕下衬衫下摆扎紧大腿根部，

防止毒液扩散。这时，远处传来人声——是一对拾荒的老夫妇。

"救命..."文西用尽全力喊道。老夫妇闻声赶来，看到他的情况后大惊失色。

老人熟练地用刀划开伤口放血，老妇人则从布袋里掏出草药嚼碎敷上。"小伙子，你命大，

这是土蝮蛇，毒得很。"老人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但这蛇一般不主动攻击人，

怕是有人故意放的。"文西想起昏迷前见到的蝮蛇纹身，心中了然。对方没直接杀他，

而是用这种方式"警告"，说明游戏确实才刚开始。"这蛇会回来报仇的。

"老妇人神秘地说，"它们记仇，你得把它引出来彻底解决。"文西点点头，

忍着剧痛站起身。他必须赶在凌晨三点前做好准备——不仅要救出小雯，

还要揭开警局内部的黑幕，为雅南讨回公道。夜色如墨，文西一瘸一拐地向城市灯光走去。

腿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比起心中的痛楚，这根本不算什么。他掏出手机，

拨通了唯一还能信任的搭档的电话："小李，我需要你帮我准备些东西...还有，

查一下张副局长最近半年的银行流水。"电话那头的小李倒吸一口冷气："文队，

你怀疑...？""明天天亮前，一切都会水落石出。"文西看着远处警局大楼的灯光，

眼神冰冷，"为雅南，为小雯，也为所有被他们害过的人。

"3 码头死斗凌晨两点四十五分，旧码头笼罩在浓雾中。文西蹲在16号仓库的屋顶，

用夜视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17号仓库。大腿上的蛇伤还在隐隐作痛，

老妇人敷的草药起了作用，但毒素没有完全清除，让他的视线偶尔会出现重影。

耳机里传来小李的声音："文队，我已经就位。码头东侧有两名暗哨，

西侧集装箱区有三个热源信号。17号仓库里有至少六个人，二楼有个小型热源，

应该是小雯。""张副局长那边有什么动静？"文西轻声问。"半小时前离开了家，

行车方向确实是码头。文队，这太危险了，要不要呼叫支援？""不行。

"文西检查了一下手枪——这是他私下准备的，没走警局登记，"如果警局真有内鬼，

任何官方行动都会打草惊蛇。按计划行事，我进去救小雯，你负责外围接应。"挂断通讯，

文西沿着仓库外墙的管道悄无声息地滑下。雾气成了最好的掩护，

他像影子一样贴近17号仓库的侧门。门锁是老式的，他用了十秒钟就撬开了。

仓库内部堆满了集装箱和木箱，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和机油味。文西贴着阴影前进，

耳朵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声响。远处传来模糊的说话声，他循声而去，

躲在一个集装箱后观察。五个人围着一张简陋的桌子打牌，桌上散落着啤酒瓶和快餐盒。

其中一个左眼角有疤的男子格外醒目——正是军品店老板描述的"刀疤"。

他右手背上的蝮蛇纹身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老大什么时候到？"一个光头问道，

不耐烦地看了看表。"急什么？"刀疤吐了口痰，"那警察崽子不是还没来吗？要我说，

直接做了那小丫头，给姓文的送条胳膊过去，看他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文西的拳头攥得发白，但他强迫自己冷静。小雯在二楼，他需要先确保她的安全，

再考虑抓人。借着打牌人的喧闹声掩护，文西摸到了楼梯处。铁制楼梯年久失修，

每一步都可能发出声响。他深吸一口气，以最轻的动作一步步向上移动。

二楼是个开放式平台，角落里有个用帆布围起来的临时牢房。文西摸过去，

轻轻掀开一角——小雯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小脸惨白，眼睛哭得红肿。

看到文西的瞬间，她剧烈挣扎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嘘，小雯，是我。

"文西迅速割断绳子，撕下胶带，"姑父来救你了。"小雯扑进他怀里，

身体不停发抖："姑父...他们杀了爸爸...他们说也要杀了我..."文西心头一紧，

抱起小雯："别怕，我带你离开这。你妈妈很担心你。"正要转身，

文西的余光瞥见一个红点在小雯后背上一闪而过。狙击激光！他本能地扑倒在地，

同时将小雯护在身下。几乎在同一秒，一颗子弹击穿了他们刚才站立位置的木板。"有动静！

"楼下传来吼声，随即是杂乱的脚步声。文西抱起小雯冲向平台另一侧的通风管道。

子弹追着他们的脚步，在金属地板上溅起火花。通风管道的盖子锈死了，

文西用尽全力才踹开，先把小雯塞进去，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狭窄的管道里弥漫着灰尘和铁锈味。文西压低声音对着手表通讯器说："小李，计划变更，

我被发现了。小雯正从北侧通风口出去，接应她！""明白！你怎么办？""陪他们玩玩。

"文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照顾好小雯。"管道分叉处，

文西亲吻了小雯的额头："顺着爬，别回头，李叔叔在那边等你。

告诉妈妈...姑父很抱歉。"看着小雯消失在管道尽头，文西转身向相反方向爬去。

这个方向通向仓库的主梁结构，从那里他可以居高临下观察整个仓库。

掀开一个检修口的盖子，文西发现自己正悬在仓库主厅上方。下面已经乱成一团，

刀疤正对着手机说着什么，表情狰狞。四个手下持枪警戒着各个出口。"给我搜！

那王八蛋肯定还在仓库里！"刀疤怒吼，"老大马上到，要是让他看到这场面，

我们都得完蛋！"文西悄悄移动位置，寻找最佳突袭点。这时，仓库大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即使从高处看下去，那人身上的威严也让人不寒而栗。

打手们立刻站直了身体，连嚣张的刀疤也低下了头。"人呢？"西装男的声音不大，

却让整个仓库鸦雀无声。"跑...跑了..."刀疤结结巴巴地说，"但我们打中了他，

他带着孩子跑不远..."西装男抬手就是一巴掌，刀疤被打得踉跄几步，

嘴角流血却不敢擦。"废物。"西装男整了整袖口，"文西不是普通警察，

他是特种部队出身，拿过全国散打冠军。你们五个都未必是他对手。"文西眯起眼睛。

这人对他如此了解，肯定是警局内部的人，但声音和身形都对不上张副局长。

"不过..."西装男突然抬头，目光似乎穿透黑暗直视文西的藏身处，"文队长，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最好的朋友吗？"文西心头一震，

但纹丝不动。这是心理战，对方不可能真的发现他。西装男等了几秒，轻笑一声："好吧，

那我换个方式。"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拨通后按了免提。电话接通，

传来雅青惊恐的声音："你们是谁？把小雯还给我！"文西的血液瞬间凝固。雅青也被抓了？

"雅小姐，别紧张。"西装男的声音变得异常温和，"只是想请你和文队长说句话。告诉他，

如果他继续追查下去，下一个死的就是你母亲。""文西？"雅青的声音充满困惑，

"这到底...啊！"一声尖叫后，电话挂断了。文西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这是干扰，

雅青应该还在城里，这些人不可能这么快找到她。但万一...就在他分神的瞬间，

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文西迅速翻滚，原来西装男早就发现了他，

刚才的通话只是为了定位！"在那里！"刀疤大喊，子弹如雨点般射向文西所在的横梁。

文西纵身一跃，抓住一根悬吊的链条滑到一堆货物后面。子弹追着他的轨迹，

击碎了几个木箱，里面的谷物倾泻而出，形成了一片天然的烟雾屏障。借着混乱，

文西迂回到仓库另一侧。他需要制造更大的混乱才能突围。目光扫过周围，

他看到了墙上的电闸和几个油桶。计划成形。文西先是一枪打灭了主灯，仓库瞬间陷入黑暗。

趁着敌人慌乱时，他又两枪击穿了油桶，汽油汩汩流出。最后一枪，

他瞄准了电闸——火花四溅，电流引燃了汽油，火势瞬间蔓延。在一片火光和浓烟中，

文西冲向最近的出口。刀疤突然从侧面扑来，两人一起撞破一扇木门，滚到了码头平台上。

近距离搏斗中，枪已经没用。刀疤显然也是练家子，一记肘击打得文西眼前发黑。

文西顺势倒地，双腿绞住刀疤的脖子，一个翻滚将他甩了出去。刀疤爬起时手里多了把匕首，

刀锋在火光中泛着寒光。"老大说得对，你确实有两下子。"他吐出一口血沫，

"但今天你必须死。"文西摆出格斗姿势："谁杀了雅南？"刀疤狞笑："你猜啊，

警察同志。也许是你每天见面的同事呢？"话音未落，刀疤猛冲过来，匕首直取文西咽喉。

文西侧身闪避，抓住对方手腕一个反关节技，匕首当啷落地。

但刀疤另一只手突然掏出一把小刀，划破了文西的侧腹。剧痛让文西的动作慢了半拍，

刀疤趁机一记重拳打在他伤口上。文西跪倒在地，视线因疼痛而模糊。刀疤捡起匕首，

高高举起——枪声响起。刀疤的胸口绽开一朵血花，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然后轰然倒地。

文西抬头，看到小李持枪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文队...小雯安全了，

我送她上了救护车就马上回来...""小心！"文西突然大喊。小李反应慢了半拍，

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肩膀。文西转头，看到西装男站在仓库二楼窗口，手里的枪还冒着烟。

"文队长，我们还会见面的。"西装男的声音在码头上回荡，"下次，就不会这么友好了。

"等文西再抬头时，窗口已经空无一人。远处传来警笛声——火势引起了注意。"文队，

你没事吧？"小李捂着流血的肩膀问。文西摇摇头，艰难地站起身。腹部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但更疼的是他的心。西装男的话像毒蛇一样缠绕在他心头：警局里有人杀了雅南，

而且可能是他每天见面的同事...三天后，市医院病房。文西的伤口已经缝合，

但医生坚持要他再观察几天。小李坐在床边，额头上还贴着纱布。"刀疤的尸体确认了，

叫马洪，有多次前科，是'蝮蛇'集团的二把手。"小李翻着调查报告，

"仓库里其他几个都是小喽啰，对核心事务一无所知。""西装男呢？"文西问。

小李摇摇头："没有任何线索，就像幽灵一样。但..."他压低声音，

"我查了张副局长的财务记录，过去半年他账户有六笔不明来源的大额存款。

"文西眼神一凛："多少？""每笔二十万，总计一百二十万。"小李递过一张纸，

"存款的ATM机位置我都标出来了，全是城东那片的。

"城东——正是"蝮蛇"集团活动的区域。文西正要说话，病房门被推开。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文先生，有人给您留了这个。"那是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

文西警惕地打开，里面是一张照片——雅青和小雯在机场安检口的背影。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离开是为了活着，忘记是为了记得。永远爱你的雅青。

"文西的手指微微发抖。雅青带着小雯离开了这座城市，甚至没有来见他最后一面。

"文队..."小李欲言又止。"继续查。"文西的声音沙哑但坚定，"从存款时间点入手，

看张局每次收款前后都办了哪些案子，接触了哪些人。"小李点点头离开了。

文西望着窗外的阳光，感到一阵眩晕。蛇毒的影响还没完全消退，医生说是某种神经毒素，

需要时间代谢。恍惚中，文西看到窗帘后似乎有一条蛇影游过。他猛地坐起，却只是幻觉。

去——"蝮蛇"集团、警局内鬼、雅南之死、小雯被绑...这一切都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

而他已经深陷其中。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未知号码，文西按下接听键，

听到那个熟悉的电子合成音："文队长，休息得还好吗？别急着回警局，

那里有你不喜欢的...惊喜。"4 局中局医院的消毒水味让文西想起雅南。作为医生，

雅南身上总是带着这种味道，淡淡的，却让人安心。现在这种味道却只让他感到一阵刺痛。

手机再次震动，是小李发来的加密文件。文西快速浏览内容，

眉头越皱越紧——张明远副局长在过去半年里的六笔不明存款，

每一笔都恰好发生在他经手的重大案件结案后。最可疑的是三个月前那起跨境毒品案，

主犯至今在逃，而张明远却在结案报告提交后的第二天就收到了二十万。

"太明显了..."文西喃喃自语。作为资深警察，张明远不该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除非...他故意为之，或者有恃无恐。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小李探头进来："文队，

能说话吗？"文西示意他进来，小李反锁了房门，

脸色凝重："技术科恢复了雅南指甲里的DNA，匹配到了一个叫刘三的刑满释放人员，

是'蝮蛇'集团的外围马仔。""刘三现在在哪？""死了。"小李压低声音，

"尸检报告显示死亡时间比雅南早六小时，但诡异的是，他的尸体上有防御伤，

说明和雅南搏斗过。

"文西眯起眼睛："时间对不上...除非有人故意将雅南指甲里的DNA样本调包。

""还有更怪的。"小李凑近，"我查了刘三的通话记录，

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从警局内部座机打出的，分机号是...张副局长办公室的。

"文西猛地坐直，腹部的伤口一阵剧痛。所有线索都指向张明远，但这太顺理成章了，

就像有人故意引导他们往这个方向查。"我们需要直接证据。"文西掀开被子下床，

"张局今天在办公室吗？""在，但文队，你的伤...""没事。"文西咬牙忍住疼痛，

换上小李带来的便服，"帮我准备个录音笔，再查一下雅青的航班信息。我要知道她去了哪。

"半小时后，文西站在警局大楼对面的咖啡厅里，观察着熟悉的办公楼。三年了，

他每天进出这栋大楼，抓过无数罪犯，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要调查自己的上司。

口袋里的录音笔沉甸甸的，像块烙铁。文西深吸一口气，穿过马路走向警局大门。"文队？

"前台的警员惊讶地看着他，"听说你住院了...""临时有事。"文西平静地说，

眼睛扫过大厅的监控摄像头，"张局在吗？""在的，刚开完会回来。"电梯上升的过程中，

文西反复思考着对策。直接质问张明远太冒险，他需要让对方自己露出马脚。

张明远的办公室门半掩着，里面传出说话声。文西放轻脚步靠近，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刑侦支队的王志。"...东西已经处理掉了，

但他们好像查到了刘三..."王志的声音透着紧张。"慌什么？

"张明远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刘三死了，死无对证。文西再厉害也翻不了天。

""但小李在查您的银行记录，我担心...""小李？"张明远冷笑一声，

"一个小刑警能掀起什么风浪？找个理由把他调去交警队。至于文西..."声音突然压低，

文西听不清后面的话。他正想再靠近些，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文西立刻装作刚到的样子，

敲了敲门："张局，有空吗？"办公室内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几秒后，张明远亲自打开门，

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文西？听说你受伤住院了，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文西注意到王志站在办公桌旁，脸色不太自然："有点事想请教张局，关于雅南的案子。

"张明远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进来吧。王志，你先去忙。

"王志匆匆离开，经过文西身边时眼神闪烁。文西走进办公室，顺手带上门，

确保口袋里的录音笔处于工作状态。"坐。"张明远指了指沙发，自己则回到办公桌后，

"伤口怎么样？""小伤。"文西没有坐，而是走到窗前，背对着张明远，"张局，

雅南的尸检报告您看了吗？""看了，很遗憾，确实是自杀。"张明远叹了口气，

"我知道他是你好友，但事实就是事实。"文西转身，

直视张明远的眼睛："法医发现他颈部伤口角度不对，不可能是自伤。

而且他指甲里有第三者的DNA。"张明远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这些细节还在核实。

文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养伤，而不是插手这个案子。

""为什么由您亲自督办？按程序应该是刑侦支队负责。""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张明远站起身，走到文件柜前，"局长直接指示的。你也知道，

雅南涉及的是冒充武警的重案，上面很重视。

"文西注意到张明远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那是他戴了二十年的婚戒。"张局，

您认识一个叫马洪的人吗？绰号'刀疤'。"张明远背对着文西，

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不认识。为什么这么问？""他死了。前天晚上在旧码头，

胸部中弹。"文西缓缓走近，"奇怪的是，弹道分析显示子弹来自警用配枪。

"张明远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文西，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想说，

"文西停在距离张明远两步远的地方，"雅南是被谋杀的，而凶手在警局内部。

有人调换了监控录像，篡改了尸检报告，还杀了一个叫刘三的替罪羊。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张明远的脸渐渐涨红："你这是在指控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文西的声音很平静，"张局，您最近收到过六笔二十万的汇款，

能解释一下来源吗？"张明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手慢慢移向抽屉："文西，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本来很看好你的..."文西的肌肉绷紧，

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是谁杀了雅南？""你永远不会知道。"张明远突然狞笑一声，

猛地拉开抽屉——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张明远的手顿了一下，文西趁机上前一步，

看清了抽屉里的东西——不是枪，而是一个手机。张明远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大变。

他颤抖着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电子合成的声音，即使隔着一段距离，

文西也能听到："游戏结束，张副局长。你的任务完成了。""不，再给我点时间，

我能处理好的..."张明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蝮蛇不需要失败者。

"那个声音说完，电话挂断了。张明远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瘫坐在椅子上。文西正想上前，

突然发现窗外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是狙击镜的反光！"小心！"他本能地扑向张明远。

玻璃碎裂的声音几乎与枪声同时响起。文西感到一阵灼热的气流擦过脸颊，

身后的墙上溅开一片鲜红。张明远的胸口出现一个血洞，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

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文西迅速将张明远拖到狙击死角，同时按下紧急呼叫按钮。

整个警局响起了警报声。"是谁？"文西按住张明远不断涌血的伤口，"谁杀了雅南？

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蝮蛇...不只是一个人...""警局里的内鬼是谁？

""上...上面..."张明远的手突然抓住文西的衣领，用尽最后的力气说，

"雅南...发现了...器官...三年前..."话未说完，他的手垂了下去。

文西探了探颈动脉——已经停止了跳动。走廊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文西迅速检查了张明远的手机，最后一个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他犹豫了一秒，

将手机塞进口袋，然后从另一个口袋掏出录音笔关闭。门被撞开，

王志带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怎么回事？张局怎么了？""狙击手，对面大楼。

"文西简短地说，同时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王志的表情与其说是震惊，

不如说是...恐惧？现场很快被封锁。文西作为目击者被带到会议室做笔录，

但他隐瞒了最关键的信息——张明远临死前的话和那个手机。"文队，

"负责录口供的女警同情地看着他，"你脸色很差，要不要去医院？

"文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伤口可能裂开了，衬衫下摆有血迹渗出："没事。小李呢？

""被临时派去交警队协助酒驾检查了。"果然。文西心中冷笑，

张明远临死前下的最后一道命令。他需要尽快找到小李，一起分析张明远留下的线索。

走出警局时，天色已晚。文西感到一阵眩晕，蛇毒的影响加上伤口失血，

让他的视线边缘开始出现黑点。他靠在路灯柱上喘息，

突然注意到街对面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是张明远的私车。为什么停在这里？

张明远今天明明开车来上班的...文西强打精神穿过马路。车没锁，他谨慎地检查了内部，

在后座脚垫下发现了一个牛皮纸袋。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沓照片——全是雅南生前的活动轨迹，最近一张拍摄于他被捕前一天，

地点是城东的一家废弃医院。照片背面写着一个时间：雅南被捕前36小时。文西翻遍纸袋，

在最里面找到一张折叠的便签纸，上面潦草地写着："供体匹配成功，明晚运输。

通知S处理掉痕迹。"供体？运输？

文西的思绪回到雅南在审讯室里没说完的话："我害怕他们运输的是..."器官。

雅南发现的是一起器官贩卖案，而且牵涉到警局高层。

三年前...那正是他参与破获"蝮蛇"毒品案的时间。手机震动打断了文西的思路。

是小李："文队！我查到雅青的航班了，她带着小雯去了海南，但奇怪的是，

购票用的不是她自己的身份证。""谁的？""一个叫林岚的人，

系统显示是雅南医院的同事。还有更奇怪的，这个林岚三个月前就辞职去海南了，

但在雅青到达前一天，她又飞回了我们市。

"文西的大脑飞速运转："查一下这个林岚的背景，特别关注她和雅南、雅青的关系。另外，

想办法查三年前'蝮蛇'毒品案的所有关联案件，重点是有器官买卖嫌疑的。"挂断电话，

文西再次感到一阵眩晕。这次不只是蛇毒的影响——街角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定睛看去，竟是一条通体漆黑的蛇，正昂着头盯着他。文西眨了眨眼，蛇影消失了。幻觉，

肯定是蛇毒还没清除干净。但他无法抑制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就像暗处真有一条毒蛇，

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临时住所，

发现一一摊开：录音笔、张明远的手机、雅南的照片、那张神秘的便签...拼图正在成形，

但最关键的部分仍然缺失。他打开张明远的手机，翻查通讯录，大部分是正常的工作往来。

但在最近删除的短信中，有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老地方，带原始文件。

S"发送时间是今天上午，号码没有存储。文西尝试回拨，提示已关机。

"S..."文西喃喃自语。会是那个西装男吗？张明远临死前说的"上面"又是指谁？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随即是轰隆的雷声。暴风雨要来了，文西想，不仅是天气上的，

还有他即将掀起的风暴。明天，他要亲自去那家废弃医院看看，雅南到底在那里发现了什么。

但首先，他需要处理一下再次裂开的伤口。脱下衬衫时，文西发现蛇咬伤处的淤青扩散了，

形成一个模糊的...蛇头形状？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房间。在那一瞬间的亮光中，

文西发誓看到镜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身后移动。他猛地转身，却只有自己的影子。

蛇毒、幻觉、阴谋、谋杀...这一切像一张越缠越紧的网。文西深吸一口气，

拿起手枪检查弹匣。无论网中有多少毒蛇，他都要一条一条揪出来。为了雅南，

为了雅青和小雯，也为了所有被这个黑暗网络吞噬的无辜者。

5 蛇窟惊魂暴雨持续了一整夜。文西站在城东废弃慈爱医院的大门前，

雨水顺着他的雨衣帽檐滴落，在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

这座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医院已经荒废多年，铁栅栏大门上缠绕着锈迹斑斑的铁链，

但靠近地面的部分有明显的新鲜刮痕——最近有人来过。文西蹲下身，

用手指抹了抹刮痕处的铁锈。金属光泽还很新，不会超过一周。

雅南被捕前36小时来过这里，发现了什么？绕过正门，文西找到一处围墙坍塌的缺口。

翻进去时，腹部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忽略这不适感。

蛇咬伤处已经由紫转黑，医生警告过他不彻底清毒会有危险，但现在顾不上了。

主楼的门窗都被木板钉死，但侧楼的消防通道虚掩着。文西轻轻推开门，

霉味和尘土气息扑面而来。走廊里堆满了废弃的医疗设备和家具，

墙上的"静"字标识已经褪色剥落。手电筒的光束划破黑暗，文西谨慎地前进，

每一步都尽量不发出声响。根据雅南照片的角度，他应该是在三楼拍的照。

楼梯间的扶手已经腐朽，踩上去的每一阶都发出不祥的吱呀声。三楼走廊尽头是一间手术室，

门上的玻璃早已破碎。文西侧身进入，

手电筒扫过积尘的手术台、锈迹斑斑的无影灯...突然，

光束停在了墙角的一个物件上——那是一台相对现代的麻醉机，与周围的老旧设备格格不入。

走近检查，文西发现机器上的灰尘明显比其他地方少，最近被使用过。他蹲下身，

在地面上发现了几滴已经干涸的...是血迹？"供体匹配成功，明晚运输。

"张明远车上的便签内容在文西脑海中闪现。供体...器官...雅南是外科医生，

他一定是发现了这里的非法器官摘除手术！手术台下的地板有一块颜色略新。文西用力掀开，

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几份文件。最上面是一份名单，标题为"供体匹配记录"，

日期都是最近三个月的。文西快速浏览，在倒数第二页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雅南，

血型O型，匹配度98%，备注：特殊处理。文西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雅南不是因为偶然发现了这个窝点而被灭口，他本身就是目标！那些人是故意接近他，

利用小雯威胁他配合，然后...一阵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从楼下传来。文西立刻关闭手电，

屏息倾听。不是老鼠，是人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窗边，

文西透过破碎的玻璃看到楼下停着两辆黑色SUV，几个黑影正分散进入医院。

其中一人抬头看了一眼，虽然距离很远，但文西认出了那个轮廓——西装男，"蝮蛇"本人。

心跳加速，文西迅速将文件塞进防水袋装好，环顾四周寻找退路。手术室只有一个门，

而脚步声已经上了二楼。

他的目光落在通风管道上——太窄；窗户——三楼高度直接跳下去太危险。

角落里的一个药品柜引起了他的注意。文西轻轻挪开柜子，后面竟是一个隐蔽的小门，

可能是当年用来紧急转移危重病人的。门锁已经锈死，但经不起他全力一踹。

门后是一条狭窄的楼梯，通向地下室。

更浓重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气息扑面而来。文西打开手电，

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一阵痉挛——地下室里整齐排列着六张病床，

每张床上都配有现代化的监护设备。

墙边的冷藏柜门上贴着标签：肾脏、肝脏、角膜...这不是普通的器官贩卖窝点，

而是一个设备齐全的非法移植中心！最里面的墙上贴着一张手术排期表，

最近一台手术就安排在雅南被捕当天。文西突然明白了——雅南不是被随机选中的，

他的器官与某个重要人物匹配，

整个"武警抓捕"很可能只是为了将他活着带到这里..."砰！"楼上传来一声枪响，

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他们发现文件不见了。文西迅速关闭手电，摸黑向地下室另一头移动。

根据建筑结构，这里应该有通向外界的紧急出口。果然，在冷藏柜后面，

他找到了一扇金属门，但被从外面锁住了。楼上传来喊叫声："检查每个房间！

他一定还在楼里！"文西掏出多功能工具，开始撬锁。

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但他别无选择。锁舌终于松动的瞬间，

楼上突然安静下来。文西僵在原地，竖起耳朵——他们停在了三楼手术室，可能发现了暗门。

没时间了。文西轻轻推开门，外面是一条向上的斜坡，尽头是地面层的出口。

雨水从门缝渗进来，形成细小的溪流。刚踏出一步，文西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大腿传来。

低头一看，一条通体漆黑的蛇正咬在他的腿上！他本能地甩开，蛇撞在墙上消失了。幻觉？

但疼痛如此真实...不，不是幻觉。蛇毒的影响正在加剧，他的神经系统已经开始紊乱。

文西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踉跄着向出口爬去。斜坡尽头的门半开着，

雨幕中站着一个黑影。西装男举着枪，面带微笑："文队长，

我就知道你会对这个地方感兴趣。"文西的手悄悄移向腰间的手枪，

但西装男摇了摇头："别费劲了。把文件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你是谁？

"文西拖延时间，同时观察着周围环境。出口外是一个小型卸货区，

堆放着几个生锈的氧气罐。"你可以叫我'蝮蛇'。"男人向前一步，

雨滴打在他的定制西装上，"不过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里的东西。

"文西注意到"蝮蛇"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奇特的戒指——银质的蛇形设计，

眼睛是两颗红宝石。这个细节触动了某个记忆，但此刻无暇细想。"雅南发现了你们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