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被篡改的后果

雨水顺着窗玻璃蜿蜒而下，像一条条透明的蛇。许沉站在窗前，指尖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

他却浑然不觉。

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和同事们的交谈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许哥，

主编找你。"实习生小张探头进来，声音压得很低，"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许沉掐灭烟头，

随手丢进已经堆满的烟灰缸。他整了整皱巴巴的衬衫领子，朝主编办公室走去。

透过半开的百叶窗，他能看到王主编那张永远阴沉的脸。"关门。"王主编头也不抬地说。

许沉照做，然后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知道为什么叫你进来吗？"许沉耸耸肩，

"上个月的点击量达标了，广告收入增长了百分之十五，我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问题。

"王主编终于抬起头，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许沉熟悉的不耐烦，"医学院那个失踪案，

家属找到社长那里去了。警方调查两周毫无进展，他们希望媒体能施加些压力。""所以？

""所以你去。"王主编推过来一个文件夹，"林小满，22岁，医学院大三学生。

上周二晚上离开实验室后失踪。监控显示她最后出现在校门口，然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许沉翻开文件夹。第一页是失踪女孩的照片——圆脸，齐肩黑发，笑起来左颊有个小酒窝。

典型的邻家女孩长相，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这案子有什么特别的？

值得我放下手头的系列报道？"王主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三年前，同一个医学院，

同一个专业，同样的季节，几乎同样的方式，另一个女生失踪了。至今未破。

"许沉的手指在文件夹边缘轻轻敲打。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叫他来了——他曾经因报道连环杀人案获得过新闻奖，

对这类"有模式"的案件有种近乎偏执的兴趣。"资料都在这里了？""警方能给的就这些。

剩下的..."王主编做了个"你懂得"的手势，"别惹麻烦就行。

"许沉拿着文件夹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仔细阅读。林小满，成绩中上，没有不良记录，

人际关系简单。失踪当晚21:17离开实验室，21:23出现在校门口的监控中，

然后向西走去。那是回宿舍的方向，但她从未到达。他翻到案件现场照片部分。

实验室很普通，几张工作台，几台显微镜，墙上贴着解剖图和分子结构图。

其中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实验台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笔记本，

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和观察记录，

但最下方有一行被警方用红圈标记的数字：7.23。许沉皱起眉头。

这个数字看起来像是被匆忙写下的，与其他工整的记录形成鲜明对比。他翻遍整个文件夹，

没有找到关于这行数字的任何解释。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负责此案的警官电话。

陈明是他大学同学，现在在刑警队工作。"老陈，

林小满案子里那个'7.23'是什么意思？"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怎么知道这个？

那资料不该在给媒体的文件里。""所以它很重要？""我不知道。

"陈明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实验室的同学说那不是林小满的笔迹，而且...算了，

这案子有点邪门，你最好别碰。""邪门？""她室友说失踪前一周，林小满开始梦游，

说些没人听得懂的话。还有..."陈明突然停住，"我得挂了。记住我的话，许沉。

"电话突然中断。许沉盯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他打开电脑，

搜索三年前那起医学院失踪案。周雨晴，21岁，同样是大三学生，

同样是在晚上离开实验室后失踪。最奇怪的是，两起案件都发生在7月，相隔整整三年。

许沉感到后颈一阵发凉。这不是巧合。下班后，许沉直接去了医学院。校园里绿树成荫，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着，完全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两起离奇失踪案。他出示记者证后，

顺利进入了林小满所在的实验楼。实验室已经重新开放使用，几个学生正在里面忙碌。

许沉假装对墙上的学术海报感兴趣，暗中观察着实验室的布局。根据照片，

林小满最后使用过的是靠窗的第三个工作台。"你是记者？"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走过来，

警惕地看着他。许沉点头，"关于林小满的事，想了解一些情况。"女生的表情软化下来，

"我是她室友兼实验搭档，李雯。"许沉注意到她眼下浓重的黑眼圈，

"能谈谈她失踪前的情况吗？"李雯带他去了实验室外的一条长椅。

傍晚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小满那两周...不太对劲。"李雯绞着手指，

"她总是做噩梦，半夜尖叫着醒来，说有东西在看着她。

我们以为只是学业压力大...""梦游是怎么回事？"李雯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她环顾四周，声音变得更低，"有天晚上我发现她站在宿舍阳台上，对着空气说话。

我问她在干什么，她转过头，眼睛...眼睛完全是黑的，没有眼白。

第二天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许沉感到一阵寒意，"她有没有提到过'7.23'这个数字？

"李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怎么...那是她失踪前一天写在实验本上的。

我问她什么意思，她只是笑，说'他们选中的日子'。"李雯突然抓住许沉的手腕，

"记者先生，我觉得小满不是自己走丢的。她是被...被带走的。""被谁？

""我不知道。"李雯的眼中充满恐惧，"但她失踪前一周，

总说在实验室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像腐烂的花香。我闻不到，但她坚持说有。

"许沉离开医学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站在校门口，看着林小满最后出现的监控位置。

向西是回宿舍的路，但那里商铺林立，监控密集，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除非她根本没往那个方向走。许沉沿着相反方向走去。东边是一条僻静的小路，

通向学校的旧图书馆和一片小树林。路灯稀疏，监控盲区很多。他打开手机闪光灯，

仔细检查地面和周围的灌木丛。在小树林边缘，

他发现了一块被踩踏过的草地和几个模糊的脚印。更令人不安的是，

泥土中有一小片银色反光——像是某种金属薄片，边缘异常锋利。

许沉用纸巾小心地包起来放进口袋。正当他准备离开时，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许记者。"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传来，

"有些故事不该被讲述。为了你的安全，停止调查。"电话挂断了。许沉站在原地，

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他迅速环顾四周，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回到公寓，许沉立刻将金属片放在台灯下检查。它大约指甲盖大小，一面光滑如镜，

另一面有细微的纹路，像是某种电路。不是普通的金属片，更像是高科技产品的碎片。

他打开电脑，开始整理今天的发现。两起相似的失踪案，神秘的"7.23"数字，

林小满异常的行为，奇怪的金属片，

还有那通警告电话...这些碎片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正当他沉浸在思考中时，

门铃突然响了。许沉警觉地抬头，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站着的是快递员。"许先生的快递。

""我没订任何东西。""寄件人是...林小满？"快递员疑惑地说。许沉猛地拉开门。

快递员递给他一个小包裹，寄件人一栏确实写着"林小满"，日期是失踪前一天。

他签收后立刻关上门，用剪刀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裹。

里面是一个U盘和一张纸条："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出事了。7.23不是日期，

是地点。城北化工厂7号仓库，23号柜。快没时间了。"许沉的心跳加速。

他立刻插入U盘，里面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夹，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他尝试了林小满的生日、学号等各种组合，都显示错误。窗外，

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马路对面。车里的人拿起对讲机："目标收到了包裹。要行动吗？

"对讲机里传来沙哑的声音："继续监视。如果他聪明，会带我们去7.23。

"许沉不知道的是，他刚刚踏入了一个远比想象中危险的漩涡。三年前的失踪案，

神秘的金属碎片，林小满留下的线索...所有这些都指向一个被精心隐藏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有人不惜一切代价要保护。许沉盯着U盘加密提示闪烁的屏幕，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林小满会用什么作为密码？他翻出手机，快速搜索她的社交媒体账号。

林小满的最后一条状态停留在失踪前三天，是一张实验室的自拍照，

配文"又一个通宵之夜#医学生不容易"。照片里她举着咖啡杯，

身后的白板上隐约可见一些化学公式。许沉放大图片，

在白板角落发现一行小字："密码：记忆之钥"。"记忆之钥..."许沉喃喃自语。

他尝试输入"memorykey"——错误。

又试了中文拼音"jiyizhiyao"——依然不对。窗外一道闪电划过，

照亮了对面那辆黑色轿车的轮廓。许沉拉上窗帘，继续思考。林小满是医学生，

可能会用专业术语。他搜索"记忆"相关的医学术语，

最终锁定"海马体"——大脑中负责记忆形成的区域。输入"hippocampus"，

屏幕闪动，文件夹解锁了。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日期显示拍摄于林小满失踪前三天。

许沉戴上耳机点击播放。画面晃动得很厉害，像是在偷拍。镜头对准一间白色房间，

中央放着一张牙科诊所常见的治疗椅，但配有异常复杂的头部固定装置。

三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人正在调整设备。"第七组实验体准备就绪。"一个女声冷静地说，

"脑电波监测正常，准备注射MN-7。"镜头突然转向一侧，透过门上的小窗，

可以看到外面走廊上站着几个穿黑色制服、戴奇怪徽章的人。画面这时剧烈晃动，

伴随着林小满急促的呼吸声。"他们又在带人进来...天啊，那是周学姐！她没失踪，

她一直在这里！"林小满的声音充满恐惧，"我必须把这一切记录下来，

如果我出事了..."视频突然中断。许沉倒吸一口冷气，立刻回放最后几秒，

定格在那个模糊的走廊画面。放大后，虽然像素很低，

但确实能看到一个瘦削的长发女子被两个黑衣人架着走过。

许沉迅速翻出三年前周雨晴失踪案的资料。对比照片，轮廓极为相似。

雨点开始重重砸在窗户上。许沉看了看表——晚上十点半。

城北化工厂离这里大约四十分钟车程。他抓起外套和手电筒，

将U盘和金属片藏进贴身的暗袋。电梯下降到一楼时，

许沉透过金属门反射看到大堂角落站着一个穿黑风衣的高个子男人，正在低声打电话。

那人抬头的一瞬间，许沉假装整理衣领，用手机拍下了模糊的影像。走出公寓楼，

雨下得更大了。许沉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同时用余光观察四周。那辆黑色轿车还停在原地，

但里面似乎没人。就在他即将到达停车位时，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许沉猛地转身，

看到一个戴鸭舌帽的瘦小男人正朝他冲来。那人手里寒光一闪——是刀！

许沉本能地抓起路边垃圾桶盖挡在身前。"铛"的一声，刀刃刺穿薄金属，

离他的胸口只有几厘米。他用力一推，将袭击者撞开，然后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更多的脚步声。许沉拐进一条小巷，翻过一道矮墙，穿过几家店铺的后院，

最终从另一条街出来。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喘着气说："城北工业区，快！

"司机从后视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么晚去那儿？那边全是废弃厂房。""双倍车费。

"许沉擦着脸上的雨水，悄悄观察后方。没有车辆跟上来，但他确信那些人不会轻易放弃。

出租车驶过渐渐稀疏的灯火，进入城北工业区。这里曾是城市的主要化工基地，

十年前因污染问题整体搬迁，留下大片荒废的厂房和仓库。"就停在这儿。

"许沉在一个岔路口下车。雨小了些，但雾气开始弥漫，让这片工业废墟更显阴森。

他打开手机地图，寻找7号仓库的位置。穿过几条杂草丛生的小路，

绕过几个锈迹斑斑的储油罐，7号仓库终于出现在眼前。这是一栋长方形灰色建筑，

约三层楼高，一侧墙壁上还残留着褪色的数字"7"。正门被铁链锁住，

许沉沿着外墙寻找其他入口。在西侧，他发现一扇小窗的玻璃已经破碎，勉强能容一人通过。

爬进仓库后，霉味和化学残留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许沉打开手电筒，

光束照亮了堆积如山的木箱和金属桶。根据仓库布局，储物柜应该在东侧墙壁。

穿过迷宫般的货堆时，许沉总觉得身后有细微的响动。但每次回头，

只能看到自己手电筒光柱中飘浮的尘埃。23号柜位于第三排中间位置，

是一米见方的金属储物柜，门上有数字标牌。柜门紧闭，但锁已经锈蚀。

许沉用随身携带的多功能工具几下就撬开了它。柜子里只有两样东西：一个牛皮纸信封，

和一个小型电子设备，像是某种传感器。许沉先检查了信封，里面是十几张照片和一沓文件。

照片显示不同年轻男女被固定在那种特殊椅子上，头上连接着电极。

其中一张清晰地拍到了周雨晴，她双眼圆睁，表情痛苦，额头上贴满了传感器。

文件则是实验记录，上面满是医学术语，

但许沉能辨认出"记忆提取"、"神经重组"等字样。最令人不安的是一份名单，

上面列着二十多个名字，包括林小满和周雨晴。其中有五个名字被红笔划掉，

旁边标注着"废弃"字样。许沉正要将这些证据收好，突然听到仓库另一端传来金属碰撞声。

他立刻关掉手电筒，屏住呼吸。黑暗中，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止一个人，而且步伐沉稳，

显然是专业人士。一道强光扫过他藏身的货堆。"检查那个柜子。"一个低沉的男声说。

许沉悄悄后退，试图从另一侧绕出去。就在他即将到达出口时，脚下踩到了一根金属管，

发出清脆的响声。"那边！"强光立刻照过来。许沉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和喊叫声。他冲出小窗时，手臂被碎玻璃划出一道口子，

但顾不上疼痛，直接跳进外面的灌木丛。"分头找！他跑不远！"那个声音命令道。

许沉在杂草和废墟间穿行，心跳如雷。转过一个拐角后，他看到一辆废弃的油罐车，

迅速钻到车底躲藏。追兵的脚步声从附近经过。"老板说必须拿回那些文件，

"一个新声音说，"那记者知道的太多了。""放心，他出不了工业区。

所有出口都有人守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许沉等了五分钟，确认安全后才爬出来。

他不能原路返回，必须另找出路。穿过一片废弃的管道区，许沉发现了一段破损的围墙。

翻过去后，是工业区边缘的一条小河。他沿着河岸走了约二十分钟，

终于看到一座小桥和远处的路灯。过桥后，许沉找了个公共电话亭特意不用自己的手机，

拨通了陈明的号码。"老陈，我需要帮助。"他气喘吁吁地说，

"林小满和周雨晴的失踪案比我们想的严重得多。有人在用活人做实验，

而且...""许沉？你在哪？"陈明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听着，不管你在查什么，

立刻停下。我刚被调离这个案子，上面直接下的命令。这案子水太深了。""但我有证据！

照片、文件、实验记录...""别相信任何人。"陈明压低声音，"包括警局里的人。

有人已经把案子内部资料全部调走了。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许沉犹豫了。

陈明是他多年的朋友，但那些追兵怎么会这么快找到仓库？除非..."算了，

我自己想办法。"他挂断电话，心沉到谷底。如果连警方都不可信，他还能找谁？就在这时，

一辆出租车缓缓驶过。许沉拦下车，告诉司机一个假地址，然后在半路突然要求下车。

反复换乘三次后，他确信甩掉了可能的跟踪，最终来到城南的一家24小时网吧。

开了个角落的隔间，许沉开始仔细研究从仓库带出的资料。

照片背面都印着一个徽标：NEB三个字母环绕着一个大脑简图。上网搜索后，

他发现这是一家名为"新纪元生物科技"的私人研究机构，主要从事神经科技和记忆研究。

更令人不安的是，公司官网上展示的核心技术团队中，

首席科学家罗世哲的照片让许沉浑身冰凉——正是今天在公寓大堂看到的那个黑风衣男人。

许沉继续深挖，发现这家公司五年前曾因伦理问题被调查，但最终不了了之。

而更早的记录显示，城北化工厂倒闭后，部分地块被一家壳公司收购，

而那家壳公司的注册地址与新纪元生物相同。所有线索开始连接起来。

林小满和周雨晴都是被选中的人体实验对象，而她们的"失踪"实际上是绑架。

但为什么林小满能寄出那个包裹？她是如何逃出监控的？

还有那份名单上其他被划掉的名字...正当许沉整理思路时，

网吧前台的电视突然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本台最新消息，城南某公寓发生燃气爆炸，

初步确认有一人死亡。爆炸发生在记者许沉的住所..."许沉僵在座位上。

他们不仅跟踪他，还想杀他灭口。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必须找出林小满和周雨晴的下落，揭开这个人体实验网络的真相——而唯一能帮助他的人，

可能只剩下名单上那些尚未被划掉的名字...电视屏幕上，许沉的公寓正冒着滚滚黑烟，

消防车刺眼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记者站在警戒线外报道："...爆炸原因尚在调查中，

警方在废墟中发现一具男性尸体，身份有待确认..."许沉的手指在键盘上微微发抖。

他们制造了他的"死亡"。现在，他彻底成了一个不存在的人。网吧昏暗的灯光下，

许沉快速将U盘和照片资料扫描存入云端，设置了定时发送给几家主流媒体的编辑。

如果24小时内不取消，这些资料会自动发出。做完这些，他压低帽檐准备离开。刚站起身，

余光瞥见门口走进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正拿着手机对照着什么。许沉立刻蹲下，

借着隔板的掩护从另一侧溜向紧急出口。后巷里弥漫着腐烂食物的臭味。

许沉贴着墙快速移动，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声："那边！"他拐进一条窄巷，

垃圾箱和杂物成了临时障碍物。一个黑影从侧面扑来，许沉侧身闪避，

那人撞在铁栅栏上发出闷响。前方巷口又出现两个人影，许沉猛地转向，跳上一个消防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