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沉湮

第一章 智齿之痛邝民第三次把签字笔摔在办公桌上的光滑玻璃台面时，

那颗左侧智齿又开始作祟了。后槽牙传来的钝痛像极了上个月市政会议上，

审计局长揪着旧城改造预算不放时的喋喋不休的聒噪，

他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捂住了腮帮用力按压。"邝区，您这牙疼得不是时候啊。

"秘书小王捧着文件进退两难，

"下午还有滨江绿化带的招标会......""让老张代我去。

"邝民捂着半边脸摸出手机，微信置顶的梅玲发来消息："晚上妈过寿，记得买金玉满堂。

"他盯着对话框里妻子梳得一丝不苟的盘发头像，

突然想起上周在电梯间偶遇的新招聘来的宣传科姑娘，那姑娘耳后飘着缕缕细绒碎发，

像春柳拂过湖面撩起阵阵涟漪。邝民站在落地窗前，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晨雾笼罩着怀安老城区斑驳的骑楼群，他凝望着拆迁工地上零星散落的蓝色围挡，

喉结动了动。这是他到任的第八十七天，拆迁安置方案却已经修改了十二稿，

却在刘金龙那里卡了整整两周。"邝区长，刘总到了。

"秘书小林轻叩门框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男人。邝民转身时，

深灰色西装下摆扫过檀木办公桌，掀起一阵不易察觉的木质清香。电梯门打开的瞬间，

雪茄混着龙涎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大腹便便的锦龙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刘金龙今天穿了件暗纹西装，袖扣是两枚古董袖扣，

随着他握手动作在邝民眼前晃过。"邝区长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他掌心厚实，

指甲修剪得恰到好处，"东郊高尔夫球场新开了个VIP包厢，听说您夫人是钢琴家，

要不要去听听音乐放松发放下？"，刘金龙压低大嗓门在在楼道里轻声说道。

项目沙盘在会议室投下惨白的光，邝民的钢笔尖在规划图上洇出个墨点。

刘金龙忽然倾身过来，古龙水里裹着若有若无的檀香，

"您看这个商业综合体位置..."他说话时腕表折射的光斑晃过邝民眼睛，

"要是把文化馆那块地置换给我..."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即将滑向危险范围的对话。

邝民瞥见屏幕上"妻子"二字，喉间的燥热突然消退。当他抬头时，

正撞见刘金龙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目光像条冰凉的蛇，顺着他的脊梁蜿蜒而下。

深夜十一点的办公楼只剩应急通道的泛出绿光，邝民摸黑收拾桌上散落的文件，

忽然发现抽屉缝隙里多了张烫金卡片。卡片边缘印着鎏金藤蔓，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冷光。

他捏着卡片的手指微微发颤，想起上周招商会上，刘金龙穿着定制西装为他添酒时，

领口若隐若现的玫瑰纹身。"邝区长，听说您女儿钢琴比赛拿了新人奖？

"刘金龙腕间百达翡丽叮当作响。当晚散会后他拦住邝民，

从鳄鱼皮包里掏出张黑卡："西郊新开的温泉会所，他们新聘了法国调酒师。

"邝民注意到他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在卡片背面划出几道痕迹，

凑近了看竟是串模糊的数字。暴雨突至的傍晚，刘金龙在档案室堵住了正在翻找资料的邝民，

雨水顺着刘金龙精心打理的背头往下滴淌，将定制西装洇出深色水痕。

"您以为我在乎这点补偿款？"他突然抓住邝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衬衫下的心跳快得异常，

"那些钉子户...他们根本不知道您一句话就能..."话音未落，

走廊尽头传来保安的手电筒光和脚步声。邝民不由想到那些在简陋窝棚安置的拆迁户，

今晚他们又该如何左支右绌的抵挡滂沱大雨。

他坚决地推开了那双伸到眼前的肥大手掌中的卡片。导航显示最近的公立医院在五公里外，

邝民鬼使神差将奥迪X5拐进了街角的私立口腔诊所，这是一家新开的具有台资背景的医院，

听区政府走廊有人闲聊时曾提及，这家诊所口碑似乎不错。玻璃门推开时带起一串风铃，

发出悦耳的叮咚声。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在给小朋友看牙，

马尾辫随着哄孩子的动作轻轻左右摇晃。"可能得拔牙。"花蕊举着口腔镜，

消毒手套沾着薄荷香，"不过您这智齿位置比较刁钻，要拍个CT看看才能做具体诊断。

"她说话时睫毛在眼底投下小片阴影，邝民突然觉得牙疼转移到了太阳穴。CT室光线昏暗，

花蕊调试设备时白大褂擦过他的肩膀。"邝先生平时压力很大吧？磨牙印很深呢。

"她的声音渗透进机器嗡鸣里，像是配合某种温柔的诊断。邝民盯着天花板上的星空贴纸，

想起今早区里那份待批的违规施工整改书。拔牙钳落下时他攥紧了扶手，

花蕊忽然哼起《茉莉花》。麻醉剂的凉意漫上来，女医生的哼唱仿佛打开成了镇痛泵，

邝民在恍惚中闻到她发梢的橙花香。这味道让他想起大学时同窗好友华嘉凡偷摘的校花，

那个总在模拟法庭上把他驳得体无完肤名叫郑子君相助的姑娘。"下周来拆线。

"花蕊摘掉口罩露出腮帮的一对梨涡，胸牌在夕阳下晃得人眼花。邝民摸着纱布含糊道谢，

手机在兜里震个不停——是城建局的老赵，说刘金龙又在催批文。夜幕降临时，

邝民拎着"金玉满堂"礼盒站在岳母家楼下。

三楼窗口飘来梅玲指导保姆摆盘的声音："海参要对着主位，

爸最爱吃的..."他突然想起CT室里那片人造星空，花蕊哼歌的调子似乎还在耳蜗打转。

电梯镜面映出他左脸的肿胀，像极了当年竞选副区长时被竞争对手恶意P图后的猪头模样。

那时华嘉凡连夜从法院赶来，带着两打冰啤酒和一叠证据，硬是帮他把舆情扳了回来，

这个患难弟兄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力挺相助。"叮——"电梯门开，

梅玲的声音骤然清晰："民民最讨厌葱花了，这道汤..."邝民按下手机静音键，

刘金龙发来的宴会邀请还在不断弹出。礼盒缎带勒得他指节发白，

智齿的空洞处泛起隐秘的痒痛。他心神不定地敷衍了岳母一家的盛情款待，

找到了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匆匆离席从岳母家告辞脱身。

第二章： 暗香浮动云鼎会所包厢的鎏金吊灯在头顶晃出细碎光斑，

混合着雪茄与香槟的气息在空气里发酵。邝民端着酒杯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壁，

杯中暗红色的酒液随着他的颤抖轻轻摇晃，仿佛映照出他此刻躁动的心绪。门轴转动的瞬间，

整个包厢的呼吸都凝滞了。秦飞燕裹着酒红色丝绒披肩踏进来的刹那，

包间温度仿佛骤然上升了十度。她踩着十二厘米战靴的脚踝在锃亮地板上敲出慵懒节拍，

低胸礼服领口缀着的钻石流苏随着动作轻扫锁骨，

每一步都像在丈量着男人们眼底跳动的欲望。"邝区长真是好福气。

"坐在主位的刘金龙突然出声，翡翠扳指在桌面上敲出清脆声响。他斜睨着秦飞燕曼妙背影，

眼底掠过一丝狡诈的笑意："这秦小姐可是特意为了您，把《天涯歌女》练了整整三天呢。

"邝民握杯的手蓦地收紧。三天前在区政府的茶水间，他确实随口提过想听那首老歌，

却没料到这个女人会如此当真。秦飞燕已经走到他身侧，指尖划过他西装内袋的瞬间，

他闻到了她发间若有若无的晚香玉气息——那是他最喜欢的香水牌子。"邝区长，

"她忽然倾身，胸前的雪白波澜起伏而若隐若现，"上次您说想了解新区的文旅项目，

我整理了一份资料..."话音未落，她腰间的蓝宝石挂坠不慎勾住了邝民的袖扣。

在两人同时伸手触碰的刹那，包厢突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秦飞燕顺势靠在他肩头轻笑，发丝在他耳畔厮磨："看来大家都很期待我们的合作呢。

"点歌机的蓝光映在秦飞燕锁骨上，她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

周璇的《天涯歌女》从复古留声机里流淌而出。邝民看着她喉间颤动的珍珠项链，

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江边散步时，有个卖花女孩也戴着同样的款式。"邝区长，

您看我的妆容是不是太浓了？"一曲终了，秦飞燕突然转头，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她凑近时，邝民闻到了红酒混着黑巧克力的甜香，那是他最难以抗拒的气味。

当她的手指轻轻擦过他唇角时，他听见自己心跳漏了一拍。"秦小姐天生丽质，

"他哑着嗓子回答，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就像...这杯1982年的拉菲。

"秦飞燕的指甲陷进他掌心，力度不轻不重。她凑得更近了些，

红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垂："邝区长真会比喻，

不过我更喜欢另一种说法——您就像深夜的温泉水，温热又让人沉溺。"酒液突然变得灼喉。

邝民瞥见刘金龙正朝他举杯，杯中酒液折射着暧昧的光。他仰头灌下一大口，

却没注意到秦飞燕正用口型对他说："三号包厢，待会儿见。"第三章：。

禁忌之境三号包厢的磨砂玻璃门紧闭，秦飞燕的背影在昏暗光影中若隐若现。

邝民推门而入的刹那，她正踮脚擦拭酒柜上的灰尘，红色裙摆随着动作攀上腰际。

他看着她纤细的脊背，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在市文化馆的剪彩仪式上，

她作为特邀嘉宾弹奏古筝，衣袂翻飞间露出的腰线比任何礼服都更蛊惑人心。"冷吗？

"秦飞燕突然转身，发梢扫过他胸口。她手中拿着两个高脚杯，

琥珀色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晃："听说您最近常失眠，我调了杯助眠鸡尾酒，要不要试试？

"邝民接过杯子时触到她指尖，那抹温热像电流般窜过全身。他盯着杯中漂浮的玫瑰花瓣，

突然想起刘金龙塞给他的VIP卡，卡面烫金的"私人订制"四个字刺得他眼眶发疼。

秦飞燕却像没看见他的异样，自顾自地说起下个月的艺术展："听说有位旅法画家的抽象画，

像不像您上次在会上说的量子纠缠？"她的手指划过他西装内袋，VIP卡被压得扁平。

邝民喉结滚动，终于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腕："秦小姐，"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秦飞燕却突然笑了，眼尾的泪痣在阴影中愈发娇艳："邝区长，

您从没说过喜欢听真话还是假话。"凌晨三点的温泉会所笼罩在薄雾中，

邝民站在更衣室门口，西装外套口袋里的VIP卡硌得肋骨生疼。

他想起秦飞燕在包厢里的话："这里的火山温泉能洗去所有罪孽，当然，也包括欲望。

"更衣室门突然被推开，秦飞燕裹着白色浴巾走出来，发梢还滴着水珠。

她瞥见他僵硬的表情，忽然上前一步，浴巾带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邝区长，

需要我帮您擦背吗？""秦小姐！"邝民慌忙后退，后腰撞上冰凉的墙面。

秦飞燕却顺势贴上来，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锁骨上："您别误会，我只是...怕您等太久。

"她垂眸看着他起伏的胸口，忽然浅笑："或者，您是在等刘金龙？

听说他今晚在隔壁包厢招待市里的某位领导..."邝民的瞳孔骤缩。他突然意识到，

这场精心设计的局里，自己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秦飞燕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轮廓："邝区长，您知道吗？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晨光刺破会所窗帘的缝隙时，

邝民在秦飞燕颈后留下一个深红的吻痕。

她咬着下唇笑得妩媚："邝区长真是...用完就扔。"他系着衬衫纽扣的手顿了顿，

从西装内袋抽出那张VIP卡："刘金龙给你的，还是给我的？

"秦飞燕瞥见卡面烫金的字样，突然笑出声来。她踩着拖鞋走到窗边，

晨雾中的城市像被水洗过般朦胧："邝区长，您知道为什么温泉水要叫'汤'吗？

"她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因为古时候，这是给犯人用的刑具。"邝民回到家，

刚一推开门，屋内熟悉的温馨气息便将他包裹，可此刻，这气息却未能给他带来丝毫慰藉。

他重重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像走马灯一般，

不断闪现着秦飞燕那妩媚勾人的笑容。那笑容，每一次浮现，都像是一把带着魅惑的钩子，

轻轻撩拨着他的心弦；而与之交织出现的，

是刘金龙提到股权时那志在必得又满含算计的神情，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沉甸甸的砝码，

压在他的心头。与此同时，花蕊那温柔纯净的面容也时不时地闪现，她的笑容就如春日暖阳，

可如今却被权力与欲望的阴霾所笼罩，让邝民觉得刺痛。他虽然还有些酒意没有完全消退，

但理智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然陷入了一个危机四伏的境地，每一步都可能是万丈深渊。

权力和欲望就像一双无形且有力的手，死死地抓住他，越挣扎，束缚得就越紧。

邝民不禁想起曾经那个单纯的自己，为了理想而拼搏，可如今，在这繁华都市的漩涡里，

一切都变得如此陌生。窗外，夜色逐渐消退露出晨曦，

城市的灯火辉煌却无法透射入邝民内心深处的黑暗。他蹑手蹑脚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茅台，

慢慢地倒满酒杯，狠狠地灌下一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急速流进喉咙，

却仍然无法驱散心中的迷茫与苦涩。今天是邝民复诊的日子。清晨，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邝民疲惫的脸上。他起床，机械地洗漱，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憔悴，

眼神中满是挣扎与纠结。去口腔诊所拆线这件平常的事，

此刻在他心中却如同一场未知的冒险。走进诊所，熟悉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花蕊如往常一样，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迎了上来。她身着洁白的工作服，

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风韵，就像暗夜中的一抹曙光。“邝先生，来拆线啦。

” 花蕊的声音像一串清脆的风铃，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一股清泉。

驱散了邝民鼻腔中的混沌。她白大褂口袋里别着的钢笔随着动作晃动，

在"口腔科"的工作牌上投下细碎光斑。邝民注意到她无名指第二关节处有一道淡粉疤痕，

像朵未愈合的樱花。 诊疗椅缓缓降下时，邝民闻到花蕊发间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

与消毒水味在空气中缠斗。她戴着手套的手指抚过他的缝合线，

动作轻柔得像在触摸一件易碎艺术品："伤口恢复得很好，不过..." 她忽然倾身，

胸前的听诊器挂坠扫过邝民锁骨，那是为辅助测量血压用的。"邝先生最近是不是总熬夜？

牙龈有些充血。"邝民喉结滚动，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

他想起昨夜在温泉会所VIP包厢，秦飞燕也是这样俯身在他耳边说话，

温热呼吸裹挟着红酒与雪茄的气息。花蕊却像没察觉他的失神，

从抽屉取出一个印着卡通笑脸的漱口水瓶："试试这个果味漱口水，小朋友都超爱。

"邝民在诊疗座椅上抬头看着花蕊认真的模样，她专注地为他检查伤口，那轻柔的动作，

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或许像是对待明代绝版的青花瓶？。“恢复得不错，

以后最好要杜绝烟酒哦！同时还要多注意口腔卫生。”花蕊递给他一盒口腔消毒水轻声说道，

目光中满是关切。“"听口音你是青花镇的人吧？"邝民突然问道。

他注意到花蕊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青花镇特有的栀子花香，

让他联想到那个以生产瓷器闻名的皖南小镇。花蕊的手微微一抖，消毒水瓶差点从手中滑落。

她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你怎么知道？

"邝民笑了笑："我母亲就是青花镇人，

那里的瓷器文化和环绕镇子周围的栀子花让人难以忘怀。"他停顿了一下，

继续说道："你的身上就有股家乡特有的栀子花香气，

很熟悉也很特别“"青花镇的栀子花要裹着釉灰养，我外婆总说'瓷胎吸饱了花香，

烧出来才有魂'。"他忽然倾身凑近花蕊发梢，"你用的茉莉香型消毒液，

倒像是把我家老宅的露台雨雾调出来了。"那年我陪母亲押运瓷器去龙窑，

暴雨冲垮山路时..."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半句，指腹抚过瓷片断面渗出的朱砂红“，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块釉里红的小瓷瓶， 将瓷瓶举到窗前，月光在釉面切出明暗交错的影子。

说：“晕染瓷器要分七次焙烧制。"可要是掺了现代化学染料..."显微镜突然亮起蓝光，

映出瓷片内部蛛网般的杂质，"就像某些项目工程，表面光鲜里面全是窟窿坏纹，

只有纯净的陶土和没有偷工减料的工序煅烧才能产出顶级“品质的青花瓶”邝民看着她，

这句话不仅是耐人寻味更是振聋发聩，这绝对不是无的放矢！于是心中五味杂陈。

他突然很想问花蕊，当一个人在权力和道德之间痛苦徘徊时，究竟该作如何抉择？

那些在心中反复思量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吞地咽了回去。

他怎么能把自己这复杂又黑暗的困境，讲给如此纯净的她听呢？从诊所出来后，

邝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行色匆匆，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奔波忙碌，而他却迷失在了这茫茫人海之中。

邝民接到了刘金龙的电话。刘金龙在电话里的语气变得有些强硬：“邝区长，那份批文，

您看什么时候能给我？项目马上就要启动了，可不能再拖了。”邝民皱了皱眉头，

说道：“刘老板，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需要走流程的。”刘金龙冷笑一声：“邝区长，

您可别忘了，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是您不配合，有些东西传出去，对您可不好。

”邝民心里一惊，他知道刘金龙说的是什么。邝民握紧了手机，心中即刻泛起一阵厌恶。

他知道刘金龙不过是在利用他，把他当成一枚棋子，而秦飞燕，

恐怕也只是刘金龙手中用来诱惑他、操控他的工具。但那股权所代表的巨大权力和财富，

又让他为之心动难以舍弃。正当他陷入沉思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身边匆匆走过。

居然是秦飞燕，她今天穿着一身修身的职业装，勾勒出曼妙的身材，

一头大波浪卷发随意地披在肩上，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邝民，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