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黄铜铃铛上敲出梵钟般的轰鸣。
林深跪坐在藏渊阁的檀木地板上，面前是父亲林正风的灵位。
牌位后方的青花瓷瓶里斜插着三炷线香，烟柱在潮湿的空气里扭曲成诡异的螺旋。
他望着灵龛上那张褪色的全家福，十三岁的自己正被父亲按着肩膀，背景里那尊明代鎏金铜佛的瞳孔恰好落在父子之间。
"您若还活着，就让我找到哪怕一粒骨灰。
"他伸手擦拭照片上的霉斑，指腹突然被木刺扎出血珠。
血滴落在铜佛眼中，整座灵龛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林深触电般缩回手，发现血珠正沿着佛像瞳孔的细密纹路扩散，仿佛在描摹某个古老的图腾。
窗外炸响的惊雷将他的影子钉在博古架上，那些沉睡的青铜器在闪电中睁开幽绿的眼睛。
整条多伦路的电路就在这时彻底瘫痪。
黑暗从西面八方向林深涌来，他摸向柜台后的应急灯，却听见灵龛深处传来细碎的摩擦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指甲刮擦棺材板，那声音混在雨声里格外清晰。
应急灯的白光扫过灵位时，他看见青花瓷瓶正在缓慢转动，瓶身上元代匠人绘制的缠枝莲纹此刻如同活物般蠕动。
"爸？
"这个字刚出口就被狂风撕碎。
瓷瓶突然迸裂，碎瓷片在应急灯下划出流星般的轨迹。
林深抬手遮挡的瞬间，灵龛背后的木制隔板轰然坠落，潮湿的楠木气息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应急灯的光柱颤抖着探入暗格，照亮了那口本该装着父亲遗物的柏木棺材——棺盖半开，内衬的明黄绸缎上只有一块凝结着黑色血痂的怀表。
怀表的青铜表链像蛇类褪下的皮，层层叠叠盘踞在空棺中央。
林深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那暗红色的锈迹分明是干涸的血，却诡异地沿着表链纹路形成某种象形文字。
当他用袖口擦拭表盘时，冰凉的触感突然化作灼痛，仿佛握住了刚从熔炉取出的剑柄。
雷鸣在此时贯穿天穹。
借着闪电的紫光，他看清表盘边缘浮现出细密的云雷纹。
那些青铜铸造的纹饰正在缓慢旋转，分针与时针之间涌动着水银般的光泽。
当他的血珠滴落在十二点位置的罗马数字上，整个表盘突然迸发出青铜器在祭祀时特有的幽光。
"砰！
"二楼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
林深下意识攥紧怀表冲向楼梯，却在转角处撞见更衣镜里诡异的画面——镜中的自己保持着弯腰查看灵龛的姿势，而现实中的身体己经踏上台阶。
冷汗瞬间浸透衬衫，他举起应急灯照向镜面，发现镜中人影的右手正握着根本不存在的怀表。
整栋建筑开始震动。
林深踉跄着扶住楼梯扶手，掌心传来黏腻的触感。
应急灯扫过时，他看见扶手上的红木雕花正在渗出暗红色液体。
那些雕刻的祥云纹路此刻变成血管般的凸起，随着震动频率汩汩搏动。
怀表在他手中发出高频震颤，表盘上的水银光泽突然暴涨，将整条楼梯照得如同白昼。
在强光中，他看见二楼书房的门缝下渗出黑色黏液。
"谁在那里？
"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陌生的嘶哑。
怀表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林深感觉有无数根钢针顺着腕骨刺入大脑。
剧痛中他恍惚看见父亲站在书房门口，那件常穿的灰布长衫上布满焦痕，右手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可指节己经碳化成枯枝。
更可怕的是父亲的双眼——瞳孔完全被青铜色覆盖，眼角延伸出树根状的青黑色血管。
"快......"父亲开裂的嘴唇间飘出沙哑的絮语，却在下个瞬间化作飞灰。
林深冲向书房的刹那，怀表突然停止了震动。
黑暗重新笼罩西周，应急灯不知何时己经熄灭。
他颤抖着摸到门把手，却发现书房门锁上挂着的铜鱼锁己经锈蚀成粉末。
推开门的瞬间，腐败的海腥味混合着纸张霉变的气息扑面而来。
月光穿透暴雨在室内投下斑驳的阴影。
林深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时，这间书房还摆满考古笔记与拓片，此刻却只剩下满地灰烬。
那些尚未烧尽的纸片上残留着奇怪的符号，像是甲骨文与电路图的混合体。
他蹲下身想捡起碎片，却发现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双头形态。
怀表突然发出齿轮卡涩的声响。
林深低头查看时，表盘上的水银物质正在凝结成文字。
那是用战国金文篆刻的句子，他凭借多年古董鉴定的经验勉强辨认出"子时三刻"与"血祭"字样。
当他试图转动表冠校准时间时，二楼窗外突然掠过一抹银光。
那是双非人的眼睛。
在视网膜残留的影像里，那双银眸如同浸泡在水银中的月轮，虹膜上布满细密的鳞状纹路。
林深扑到窗前时，只看见暴雨中的法国梧桐在疯狂摇晃，树冠间垂落的常春藤像极了上吊的绳索。
怀表在他掌心发烫，表盘上的水银文字突然沸腾，在玻璃窗上投射出扭曲的倒影——数十个衔尾蛇图腾组成环形，中央是父亲焦黑的面容。
林深倒退着撞上书架，腐朽的木架轰然倒塌。
在纷飞的尘埃与蛛网间，他看见某个闪着微光的物体。
那是半枚嵌在墙缝中的玉扳指，内圈刻着父亲名字的篆体。
当他用怀表边缘撬动玉扳指时，墙面突然剥落大片灰浆，露出后面用朱砂绘制的星图。
怀表的齿轮声突然变得急促，表盘上的水银物质开始逆时针旋转。
林深感觉有冰冷的东西爬上脚踝，低头看见地板的裂缝中涌出黑色细沙。
那些沙砾仿佛拥有生命，正沿着他的裤管向上攀援，所过之处布料瞬间脆化成灰。
"砰！
"玉扳指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墙面划出血色符咒。
黑沙如同被灼伤般急速退去，林深趁机冲向楼梯。
怀表在他手中疯狂震动，表链不知何时己经缠住手腕，青铜纹路深深勒进皮肉。
当他跌跌撞撞跑出藏渊阁时，街道积水倒映出的招牌突然变成了陌生的篆体字：时砂典当行暴雨中传来悠远的打更声，梆子敲击的节奏与怀表的滴答声完美重合。
林深低头看向表盘，发现时针正指向子时三刻，而分针的阴影里蜷缩着微缩的自己。
在他来得及尖叫之前，整条多伦路的雨滴突然静止在空中。
林深跪坐在藏渊阁的檀木地板上，面前是父亲林正风的灵位。
牌位后方的青花瓷瓶里斜插着三炷线香，烟柱在潮湿的空气里扭曲成诡异的螺旋。
他望着灵龛上那张褪色的全家福，十三岁的自己正被父亲按着肩膀，背景里那尊明代鎏金铜佛的瞳孔恰好落在父子之间。
"您若还活着，就让我找到哪怕一粒骨灰。
"他伸手擦拭照片上的霉斑，指腹突然被木刺扎出血珠。
血滴落在铜佛眼中，整座灵龛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林深触电般缩回手，发现血珠正沿着佛像瞳孔的细密纹路扩散，仿佛在描摹某个古老的图腾。
窗外炸响的惊雷将他的影子钉在博古架上，那些沉睡的青铜器在闪电中睁开幽绿的眼睛。
整条多伦路的电路就在这时彻底瘫痪。
黑暗从西面八方向林深涌来，他摸向柜台后的应急灯，却听见灵龛深处传来细碎的摩擦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指甲刮擦棺材板，那声音混在雨声里格外清晰。
应急灯的白光扫过灵位时，他看见青花瓷瓶正在缓慢转动，瓶身上元代匠人绘制的缠枝莲纹此刻如同活物般蠕动。
"爸？
"这个字刚出口就被狂风撕碎。
瓷瓶突然迸裂，碎瓷片在应急灯下划出流星般的轨迹。
林深抬手遮挡的瞬间，灵龛背后的木制隔板轰然坠落，潮湿的楠木气息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应急灯的光柱颤抖着探入暗格，照亮了那口本该装着父亲遗物的柏木棺材——棺盖半开，内衬的明黄绸缎上只有一块凝结着黑色血痂的怀表。
怀表的青铜表链像蛇类褪下的皮，层层叠叠盘踞在空棺中央。
林深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那暗红色的锈迹分明是干涸的血，却诡异地沿着表链纹路形成某种象形文字。
当他用袖口擦拭表盘时，冰凉的触感突然化作灼痛，仿佛握住了刚从熔炉取出的剑柄。
雷鸣在此时贯穿天穹。
借着闪电的紫光，他看清表盘边缘浮现出细密的云雷纹。
那些青铜铸造的纹饰正在缓慢旋转，分针与时针之间涌动着水银般的光泽。
当他的血珠滴落在十二点位置的罗马数字上，整个表盘突然迸发出青铜器在祭祀时特有的幽光。
"砰！
"二楼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
林深下意识攥紧怀表冲向楼梯，却在转角处撞见更衣镜里诡异的画面——镜中的自己保持着弯腰查看灵龛的姿势，而现实中的身体己经踏上台阶。
冷汗瞬间浸透衬衫，他举起应急灯照向镜面，发现镜中人影的右手正握着根本不存在的怀表。
整栋建筑开始震动。
林深踉跄着扶住楼梯扶手，掌心传来黏腻的触感。
应急灯扫过时，他看见扶手上的红木雕花正在渗出暗红色液体。
那些雕刻的祥云纹路此刻变成血管般的凸起，随着震动频率汩汩搏动。
怀表在他手中发出高频震颤，表盘上的水银光泽突然暴涨，将整条楼梯照得如同白昼。
在强光中，他看见二楼书房的门缝下渗出黑色黏液。
"谁在那里？
"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陌生的嘶哑。
怀表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林深感觉有无数根钢针顺着腕骨刺入大脑。
剧痛中他恍惚看见父亲站在书房门口，那件常穿的灰布长衫上布满焦痕，右手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可指节己经碳化成枯枝。
更可怕的是父亲的双眼——瞳孔完全被青铜色覆盖，眼角延伸出树根状的青黑色血管。
"快......"父亲开裂的嘴唇间飘出沙哑的絮语，却在下个瞬间化作飞灰。
林深冲向书房的刹那，怀表突然停止了震动。
黑暗重新笼罩西周，应急灯不知何时己经熄灭。
他颤抖着摸到门把手，却发现书房门锁上挂着的铜鱼锁己经锈蚀成粉末。
推开门的瞬间，腐败的海腥味混合着纸张霉变的气息扑面而来。
月光穿透暴雨在室内投下斑驳的阴影。
林深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时，这间书房还摆满考古笔记与拓片，此刻却只剩下满地灰烬。
那些尚未烧尽的纸片上残留着奇怪的符号，像是甲骨文与电路图的混合体。
他蹲下身想捡起碎片，却发现自己的影子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双头形态。
怀表突然发出齿轮卡涩的声响。
林深低头查看时，表盘上的水银物质正在凝结成文字。
那是用战国金文篆刻的句子，他凭借多年古董鉴定的经验勉强辨认出"子时三刻"与"血祭"字样。
当他试图转动表冠校准时间时，二楼窗外突然掠过一抹银光。
那是双非人的眼睛。
在视网膜残留的影像里，那双银眸如同浸泡在水银中的月轮，虹膜上布满细密的鳞状纹路。
林深扑到窗前时，只看见暴雨中的法国梧桐在疯狂摇晃，树冠间垂落的常春藤像极了上吊的绳索。
怀表在他掌心发烫，表盘上的水银文字突然沸腾，在玻璃窗上投射出扭曲的倒影——数十个衔尾蛇图腾组成环形，中央是父亲焦黑的面容。
林深倒退着撞上书架，腐朽的木架轰然倒塌。
在纷飞的尘埃与蛛网间，他看见某个闪着微光的物体。
那是半枚嵌在墙缝中的玉扳指，内圈刻着父亲名字的篆体。
当他用怀表边缘撬动玉扳指时，墙面突然剥落大片灰浆，露出后面用朱砂绘制的星图。
怀表的齿轮声突然变得急促，表盘上的水银物质开始逆时针旋转。
林深感觉有冰冷的东西爬上脚踝，低头看见地板的裂缝中涌出黑色细沙。
那些沙砾仿佛拥有生命，正沿着他的裤管向上攀援，所过之处布料瞬间脆化成灰。
"砰！
"玉扳指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墙面划出血色符咒。
黑沙如同被灼伤般急速退去，林深趁机冲向楼梯。
怀表在他手中疯狂震动，表链不知何时己经缠住手腕，青铜纹路深深勒进皮肉。
当他跌跌撞撞跑出藏渊阁时，街道积水倒映出的招牌突然变成了陌生的篆体字：时砂典当行暴雨中传来悠远的打更声，梆子敲击的节奏与怀表的滴答声完美重合。
林深低头看向表盘，发现时针正指向子时三刻，而分针的阴影里蜷缩着微缩的自己。
在他来得及尖叫之前，整条多伦路的雨滴突然静止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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