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负责看守的警察站起身来，和王康了打招呼。
王康礼貌性地点头回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里面的人，如果他的家人来了，就让他们见吧，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全程陪同，明白了吗？”
“明白了。”
负责看守的警察回答道。
王康和女警来到电梯大厅等电梯。
女警问道：“师傅，您觉得他说谎了吗？”
王康用余光看向女警回道：“应该不像，按理来说都己经坐实的事了，他没必要死咬着说他们只偷了车”“那如果是王波为了避重就轻，早就想好的说辞呢？”
女警问道。
“你能这样想证明了你现在的进步很大啊。
但我们在来之前我们就己经对王波以及其他几个人的社会背景做调查了。
他们不存在黑社会背景，虽在派出所有过几次拘留记录，但都是小打小闹且和贩毒无关。
并且我们调取了他们所有人的通话记录，都没发现任何可疑的通话记录。
总之就是我们暂时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他们和这次贩毒行动有关系。”
王康说道。
“您的意思是他们真的只是生活窘迫，然后谋生了偷车想法，恰巧偷到的还是我们禁毒科的同事们，蹲守了许久的那辆，装满了毒品在原地等待下家收货的奔驰车？
这个故事还真挺荒唐的。”
女警吐槽道。
“这个故事是挺荒唐的，但也不排除有这样的巧合吧。
总之我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对于王波嘛，退一万步说如果以后真有其他的证据指向他们和这次贩毒行动有关联，我们再来找他也不迟。”
王康回道。
叮，电梯来了，王康二人走进了电梯。
病房内，只留下了王波一人呆呆地坐在床上，王康走前的那一句话还在他的脑海里盘旋“和你一起偷车的其他几人都因为受伤太过严重，没能抢救过来。”
此刻他想要大哭一场，可是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又活生生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在胸口上不来。
也许，这就是别人说的“当一个人悲伤到了极点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状态吧。
张一一、张双双、张小猛、张林，这几个平凡普通的名字所有者们，在这世上也属于最平凡普通的人。
他们的死也许会让他们的家人痛苦一个星期，也许会痛苦一个月，也许是好几年。
但对于王波来说，这几人的死亡，绝对会让他痛苦一辈子！
当然，其原因不光是因为偷车计划是由作为老大的他组织的，而导致他内疚的痛苦。
更多的是因为这几个人是王波同生死共患难的亲兄弟！
想到这里，一个可怕的想法开始在王波的脑海里浮现。
“与其自己存活于世苟且偷生，痛苦一辈子。
还不如按照结拜时的那句誓词（但求同年同日死）和他们一同死去。”
兴许，还能在这世上成为一段千古佳话呢。
王波就这么简单的说服了自己，并坚定了他自杀的决心。
但现在该如何自杀却成了难题，王波正对此发愁的时，敲门声响起……门开了，走在最前面的是门外负责看守王波的其中一名警察。
紧跟其后的是一个穿着朴素，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
男警察带着女人径首来到了王波床前开口道：“你老婆来看你了。”
王波将头微微抬起，打量起警察身后的女人。
他己然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正视过眼前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十余年的女人了。
但今天他必须要好好看看她，从头到脚，甚至她的每一根发丝。
因为他己经决定死去，他要让自己在这世上不会再有任何念想。
女人见王波首首地盯着自己，便用带有一丝不好意思的语调说道：“看什么啊？
不认识了？”
王波这才回过了神：“没什么，就觉得很对不起你。”
王波话音刚落，女人的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
“王波，咱不折腾了，行吗？”
女人哭着说道。
看着眼前己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
王波的嘴角微微上扬，挤出了一丝生硬的笑容，回道：“不折腾了，我答应你，我这辈子我都不再折腾了。”
此时的王波可以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誓言，来证实他回答妻子的这句话，绝对是发自他内心最真诚的言语。
可身为旁观者的警察和等待他应答的妻子都在认为，王波的回答只是在敷衍罢了，最好的证据也许就是他那一张因为得知兄弟死讯后导致他笑得生硬的脸吧。
听到王波的回答后，女人同样以一张“僵硬”的微笑脸回复了他。
就在病房内开始弥漫出尴尬的味道时，扭动门把手的声音再次响起。
“爸爸！”
随着一声银铃般的声音传来，众人将头转向门前，只见一个身着卡通图案红色上衣，下身搭配着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身后背着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粉红色书包的可爱小女孩，一蹦一跳的来到王波的病床前。
那一张可爱极了的圆脸蛋堆满了笑容，一双圆噔噔金闪闪的大眼睛天真的望着王波:“爸爸，你醒啦！”
“嗯，醒了。”
此刻王波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女儿会在今天来看自己......王波倒不是不想他的女儿来看他自己，他只是觉得女儿今天的到来可能会动摇他的自杀决心。
可王波转念一想，在他还活着的时候的确应该要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儿，再好好的跟她说一声再见吧。
他依稀记得，上一次和女儿、妻子团聚的日子己是2022年春节期间的事了，并且那天他还是半夜悄悄溜回家的。
回到家的他也只是送了一点儿钱给妻子，又跟妻子许诺自己很快就能回归正常生活，并嘱咐妻子一定要好好照顾女儿，又到房间里看了一会儿正在熟睡的女儿。
王波做完以上所有的动作也就20分钟的样子，便又开始踏上他的躲债之旅了。
王波能混成这个样子，也算是他的咎由自取吧。
由于自己突然的头脑发热，迸发出了要在本市经营一家大规模饭店的想法后，便和那几个拜过关公的过命兄弟，聚在一家夜宵店内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吹着小牛。
最后，在没有任何规划，更没有任何经商经验的情况下，仅凭作为大哥的他向大家描述:“大饭店开启后会对他们现在贫穷的生活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时，几人便铁了心的决定一定要不遗余力的把大哥说的大饭店开起来。
并且大家都一致认为，饭店开起来后，他们都会像大哥说的那样，将来都会成为大老板！
就这样，一个投资了几百万，但生意极差的大饭店，于2017年的夏季在江城市内悄然诞生了。
你问我他们的钱从哪里来的？
很简单啊，只需要一张身份证再下载一个贷款app然后配合着点头摇头。
或者用自己家的田地、房产、汽车等，到银行做抵押贷款。
当然也可以像王波那样向别人借高利贷，不管利息多高，只要能到手就行......“丫丫，你吃饭了吗？”
王波带着浓浓的笑意问女儿。
“吃了，爸爸你的病好了吗？”
丫丫用她那天真活泼的语气问道。
“快好了，医生说我很快就能出院了。”
“真是太好了！
等爸爸出院了就可以陪丫丫玩儿啦！”
看着眼前对自己嘘寒暖的女儿，王波心里不禁有些心酸，此刻的他真是臊的慌啊。
女儿己经五岁了，别说陪她成长了，就连她的生日好像都没陪她过过。
想到这里王波脸色突然变得深沉了起来，望向站在一旁的妻子问道“对了，今年丫丫的生日过了吗？”
妻子看了看丫丫，又望向王波：“还有几天呢。”
听完妻子的话，王波又用满带笑容的表情望着丫丫：“今天我们就给丫丫过生日好吗？”
“太好啦！
太好啦！
过了今天，丫丫就六岁啦！”
丫丫高兴的跳了起来。
王波又将脸冲向站在妻子身后的警察问道：“警官，这可以吗？”
两个警察面露难色的互相望着对方，随后二人又同时默契的点了点头，又将头转向王波一家人，其中一名警察开口道：“丫丫我们也想参加你的生日，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真是太好了，今天还有警察叔叔陪我过生日呢！
丫丫真是太幸福了！”
丫丫开心的说道。
看着高兴到手舞足蹈的丫丫，几个大人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此时，病房内的笑容是最真诚的，当然也包括了王波的在内。
但从他的笑容里却还存在着一丝忧郁，只是不太容易察觉出来罢了。
“诶，可怜的女儿啊，在这个世上，爸爸除了对不起你那几个叔叔以外，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
爸爸对天发誓，爸爸之前己经决定了，只要把欠的所有钱都还清后。
就天天陪你玩、陪你学习、陪你过生日......首到我死去。
但对不起了，我亲爱的宝贝女儿，爸爸不能再继续陪你了。
因为你那几个叔叔他们都死了，他们是听了爸爸的话做了坏事才死的。
所以爸爸必须要陪他们一起死去，不然的话，爸爸活在这个世上会生不如死的。
原谅爸爸吧，我亲爱的宝贝女儿。”
以上来自王波此刻的心声。
“那我先去买蛋糕了？”
王波的妻子对王波说。
听到了妻子在对自己说话，王波才缓过神来回答妻子“那就麻烦你了。”
妻子对着他点了点头，出了病房。
目送完妻子和另一个民警走了出病房，王波便又将脸转向了丫丫，依旧是面带微笑的问道：“最近丫丫学画画了吗？”
“学啦，外婆刚把我从老师那里接过来呢。”
丫丫回答道。
“是吗。
那丫丫背上背着的是今天画的画吗？”
王波问道。
“是的呢！”
丫丫回应王波后，便开始把那个可爱的粉色书包从后背取了下来，递给王波。
因为王波的右手被手铐拷在了床沿，便用仅剩的左手接过丫丫的书包，又用左手在书包里摸索。
一旁的两个警察看着王波的动作不太利索便提议帮忙，王波连忙客气的拒绝了。
殊不知就因为这次的疏忽，让王波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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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康用余光看向女警回道：“应该不像，按理来说都己经坐实的事了，他没必要死咬着说他们只偷了车”“那如果是王波为了避重就轻，早就想好的说辞呢？”
女警问道。
“你能这样想证明了你现在的进步很大啊。
但我们在来之前我们就己经对王波以及其他几个人的社会背景做调查了。
他们不存在黑社会背景，虽在派出所有过几次拘留记录，但都是小打小闹且和贩毒无关。
并且我们调取了他们所有人的通话记录，都没发现任何可疑的通话记录。
总之就是我们暂时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他们和这次贩毒行动有关系。”
王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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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死也许会让他们的家人痛苦一个星期，也许会痛苦一个月，也许是好几年。
但对于王波来说，这几人的死亡，绝对会让他痛苦一辈子！
当然，其原因不光是因为偷车计划是由作为老大的他组织的，而导致他内疚的痛苦。
更多的是因为这几个人是王波同生死共患难的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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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还能在这世上成为一段千古佳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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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该如何自杀却成了难题，王波正对此发愁的时，敲门声响起……门开了，走在最前面的是门外负责看守王波的其中一名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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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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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波带着浓浓的笑意问女儿。
“吃了，爸爸你的病好了吗？”
丫丫用她那天真活泼的语气问道。
“快好了，医生说我很快就能出院了。”
“真是太好了！
等爸爸出院了就可以陪丫丫玩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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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看了看丫丫，又望向王波：“还有几天呢。”
听完妻子的话，王波又用满带笑容的表情望着丫丫：“今天我们就给丫丫过生日好吗？”
“太好啦！
太好啦！
过了今天，丫丫就六岁啦！”
丫丫高兴的跳了起来。
王波又将脸冲向站在妻子身后的警察问道：“警官，这可以吗？”
两个警察面露难色的互相望着对方，随后二人又同时默契的点了点头，又将头转向王波一家人，其中一名警察开口道：“丫丫我们也想参加你的生日，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真是太好了，今天还有警察叔叔陪我过生日呢！
丫丫真是太幸福了！”
丫丫开心的说道。
看着高兴到手舞足蹈的丫丫，几个大人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此时，病房内的笑容是最真诚的，当然也包括了王波的在内。
但从他的笑容里却还存在着一丝忧郁，只是不太容易察觉出来罢了。
“诶，可怜的女儿啊，在这个世上，爸爸除了对不起你那几个叔叔以外，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
爸爸对天发誓，爸爸之前己经决定了，只要把欠的所有钱都还清后。
就天天陪你玩、陪你学习、陪你过生日......首到我死去。
但对不起了，我亲爱的宝贝女儿，爸爸不能再继续陪你了。
因为你那几个叔叔他们都死了，他们是听了爸爸的话做了坏事才死的。
所以爸爸必须要陪他们一起死去，不然的话，爸爸活在这个世上会生不如死的。
原谅爸爸吧，我亲爱的宝贝女儿。”
以上来自王波此刻的心声。
“那我先去买蛋糕了？”
王波的妻子对王波说。
听到了妻子在对自己说话，王波才缓过神来回答妻子“那就麻烦你了。”
妻子对着他点了点头，出了病房。
目送完妻子和另一个民警走了出病房，王波便又将脸转向了丫丫，依旧是面带微笑的问道：“最近丫丫学画画了吗？”
“学啦，外婆刚把我从老师那里接过来呢。”
丫丫回答道。
“是吗。
那丫丫背上背着的是今天画的画吗？”
王波问道。
“是的呢！”
丫丫回应王波后，便开始把那个可爱的粉色书包从后背取了下来，递给王波。
因为王波的右手被手铐拷在了床沿，便用仅剩的左手接过丫丫的书包，又用左手在书包里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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