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沈铎揉了揉发酸的后颈，笔尖在建筑力学图纸上洇开一团墨渍。
他摸出手机瞥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十七分，自习室里只剩下他头顶这盏孤零零的台灯。
铅笔在图纸上游走时突然顿住，沈铎发现自己的影子正以诡异的角度折叠在桌面上。
他抬头望向天花板，那排本该熄灭的LED灯管正在频闪，青白色的光斑像坏掉的电影胶片般卡顿跳跃。
整层楼的灯光骤然熄灭。
黑暗如墨汁般泼进瞳孔的刹那，沈铎听到电梯井里传来钢缆绞动的声响。
他僵在座位上，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衬衫下摆——停电时电梯应该自动锁死才对。
应急灯的红光突然亮起，将自习室染成血的颜色。
沈铎抓起书包时碰倒了水杯，半杯凉水在图纸上漫延成扭曲的河流。
他顾不得收拾，循着安全出口的荧光标识朝楼梯间跑去，运动鞋底踩在浸水的瓷砖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走廊尽头的电梯显示屏亮着猩红的数字：4。
这个发现让沈铎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图书馆总共只有三层，他此刻所在的西楼自习室，是今年新建的钢结构夹层。
两个月前施工时，他亲眼见过工人把"4F"的金属牌钉在安全通道的防火门上。
但此刻本该写着"4F"的门牌处，赫然是斑驳的"B1"。
沈铎后退两步撞在墙上，书包里的绘图工具哗啦作响。
他摸出手机，锁屏界面上显示无信号，时间定格在02:17。
更诡异的是，电梯显示屏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3...5...8...最终定格在根本不存在的13层。
某种粘稠的寒意顺着裤管攀爬上来，沈铎发现呼出的白气在应急灯下凝成雾团。
现在是五月，中央空调早在停电时停止运转，但温度计般急剧下降的体感让他想起解剖课上打开的冷藏柜。
"同学？
"沙哑的女声在背后炸响，沈铎猛地转身。
穿墨绿色保洁服的女人推着清洁车站在十步开外，车轮碾过地砖的声响本该很明显，但他确定半分钟前走廊里绝对空无一人。
女人垂着头，过长的刘海遮住眉眼，橡胶手套上的水珠正滴滴答答落进清洁车下方的水桶。
沈铎注意到她右手握着沾满泡沫的钢丝球，左手攥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
"要锁门了。
"她说话时脖颈保持着诡异的静止，只有嘴唇机械地开合，"同学该走了。
"沈铎的喉结上下滚动，余光瞥见电梯显示屏的数字又跳到了4。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保洁员手套上的泡沫在红光下泛着粉色的反光，像是稀释过的血水。
"我这就走。
"他贴着墙慢慢挪动，保洁员突然抬头，露出被刘海遮住的眼睛——或者说本该是眼睛的位置。
两道暗红色的缝线从额头贯穿到下颚，将整张脸皮缝合在一起。
沈铎的膝盖撞在消防栓箱上，金属撞击声在走廊里激起回音。
等他再抬头时，保洁员和清洁车都消失了，只有地砖上蜿蜒的水渍延伸到电梯口。
电梯门不知何时己经敞开，轿厢里的顶灯滋滋作响，映出内壁密密麻麻的抓痕。
他转身冲向安全通道，生锈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推开门的瞬间，混杂着霉味和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楼梯间墙壁上布满龟裂的墙皮，本该是下行楼梯的位置变成了向上的台阶。
沈铎扶着栏杆往下看，螺旋状的楼梯延伸进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打开手机闪光灯，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下方五米处的台阶上赫然出现一双沾满泥浆的球鞋。
那是他自己的鞋。
冷汗浸透了衬衫，沈铎死死攥住冰凉的金属栏杆。
当他再次将手机对准下方时，那双鞋消失了，但台阶边缘残留着新鲜的水渍，形状和他运动鞋底的纹路完全吻合。
楼上传来重物拖行的声音。
沈铎冲向向上的楼梯，手机光束在墙上投下摇晃的鬼影。
他经过的每一层防火门都标注着"4F"，就像陷入某个无限循环的噩梦。
首到第五次看到同样的门牌时，他终于注意到门缝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
某种首觉让他停住脚步，转身望向楼梯转角处的仪容镜。
镜面蒙着厚厚的灰尘，但依稀能照出他身后防火门上的数字——不是4F，而是用血写成的"停尸间"。
镜中的景象开始扭曲，沈铎看到自己背后浮现出保洁员缝合的脸。
他发疯似的撞开最近的防火门，闯入的却是弥漫着福尔马林气味的解剖教室。
成排的不锈钢解剖台上蒙着白布，每块白布下都凸起人形轮廓。
最靠近门口的解剖台突然颤动，白布滑落露出青灰色的手指。
沈铎倒退着撞上标本架，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脏器在玻璃罐中轻轻摇晃。
他转身要跑，却发现来时的防火门变成了太平间的冷柜墙，无数抽屉把手在幽绿的安全灯下泛着冷光。
抽屉滑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沈铎跌坐在地上，后背抵住解剖台冰凉的金属腿。
他听到头顶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抬头看见通风管道缝隙间垂下一缕湿漉漉的黑发。
"找到你了。
"沙哑的女声贴着耳廓响起时，沈铎摸到了解剖台下的消防斧。
他抡起斧头砸向声源，斧刃劈进空气的瞬间，整间教室的日光灯管同时炸裂。
无数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映出成千上万个保洁员缝合的脸。
沈铎在镜面迷宫里夺路狂奔，每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首到撞开一扇标注"EXIT"的安全门。
夏日湿热的风扑面而来，沈铎踉跄着跪倒在图书馆前的柏油路上。
他回头望去，西楼自习室的灯光依然亮着，透过窗户能看到自己留在桌上的图纸，以及某个站在他座位旁俯身查看的模糊人影。
晨跑学生的惊叫声中，沈铎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掌心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枚生锈的电梯按钮，数字"13"的漆皮正在晨光中片片剥落。
他摸出手机瞥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十七分，自习室里只剩下他头顶这盏孤零零的台灯。
铅笔在图纸上游走时突然顿住，沈铎发现自己的影子正以诡异的角度折叠在桌面上。
他抬头望向天花板，那排本该熄灭的LED灯管正在频闪，青白色的光斑像坏掉的电影胶片般卡顿跳跃。
整层楼的灯光骤然熄灭。
黑暗如墨汁般泼进瞳孔的刹那，沈铎听到电梯井里传来钢缆绞动的声响。
他僵在座位上，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衬衫下摆——停电时电梯应该自动锁死才对。
应急灯的红光突然亮起，将自习室染成血的颜色。
沈铎抓起书包时碰倒了水杯，半杯凉水在图纸上漫延成扭曲的河流。
他顾不得收拾，循着安全出口的荧光标识朝楼梯间跑去，运动鞋底踩在浸水的瓷砖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走廊尽头的电梯显示屏亮着猩红的数字：4。
这个发现让沈铎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图书馆总共只有三层，他此刻所在的西楼自习室，是今年新建的钢结构夹层。
两个月前施工时，他亲眼见过工人把"4F"的金属牌钉在安全通道的防火门上。
但此刻本该写着"4F"的门牌处，赫然是斑驳的"B1"。
沈铎后退两步撞在墙上，书包里的绘图工具哗啦作响。
他摸出手机，锁屏界面上显示无信号，时间定格在02:17。
更诡异的是，电梯显示屏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3...5...8...最终定格在根本不存在的13层。
某种粘稠的寒意顺着裤管攀爬上来，沈铎发现呼出的白气在应急灯下凝成雾团。
现在是五月，中央空调早在停电时停止运转，但温度计般急剧下降的体感让他想起解剖课上打开的冷藏柜。
"同学？
"沙哑的女声在背后炸响，沈铎猛地转身。
穿墨绿色保洁服的女人推着清洁车站在十步开外，车轮碾过地砖的声响本该很明显，但他确定半分钟前走廊里绝对空无一人。
女人垂着头，过长的刘海遮住眉眼，橡胶手套上的水珠正滴滴答答落进清洁车下方的水桶。
沈铎注意到她右手握着沾满泡沫的钢丝球，左手攥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
"要锁门了。
"她说话时脖颈保持着诡异的静止，只有嘴唇机械地开合，"同学该走了。
"沈铎的喉结上下滚动，余光瞥见电梯显示屏的数字又跳到了4。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保洁员手套上的泡沫在红光下泛着粉色的反光，像是稀释过的血水。
"我这就走。
"他贴着墙慢慢挪动，保洁员突然抬头，露出被刘海遮住的眼睛——或者说本该是眼睛的位置。
两道暗红色的缝线从额头贯穿到下颚，将整张脸皮缝合在一起。
沈铎的膝盖撞在消防栓箱上，金属撞击声在走廊里激起回音。
等他再抬头时，保洁员和清洁车都消失了，只有地砖上蜿蜒的水渍延伸到电梯口。
电梯门不知何时己经敞开，轿厢里的顶灯滋滋作响，映出内壁密密麻麻的抓痕。
他转身冲向安全通道，生锈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推开门的瞬间，混杂着霉味和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楼梯间墙壁上布满龟裂的墙皮，本该是下行楼梯的位置变成了向上的台阶。
沈铎扶着栏杆往下看，螺旋状的楼梯延伸进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打开手机闪光灯，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下方五米处的台阶上赫然出现一双沾满泥浆的球鞋。
那是他自己的鞋。
冷汗浸透了衬衫，沈铎死死攥住冰凉的金属栏杆。
当他再次将手机对准下方时，那双鞋消失了，但台阶边缘残留着新鲜的水渍，形状和他运动鞋底的纹路完全吻合。
楼上传来重物拖行的声音。
沈铎冲向向上的楼梯，手机光束在墙上投下摇晃的鬼影。
他经过的每一层防火门都标注着"4F"，就像陷入某个无限循环的噩梦。
首到第五次看到同样的门牌时，他终于注意到门缝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
某种首觉让他停住脚步，转身望向楼梯转角处的仪容镜。
镜面蒙着厚厚的灰尘，但依稀能照出他身后防火门上的数字——不是4F，而是用血写成的"停尸间"。
镜中的景象开始扭曲，沈铎看到自己背后浮现出保洁员缝合的脸。
他发疯似的撞开最近的防火门，闯入的却是弥漫着福尔马林气味的解剖教室。
成排的不锈钢解剖台上蒙着白布，每块白布下都凸起人形轮廓。
最靠近门口的解剖台突然颤动，白布滑落露出青灰色的手指。
沈铎倒退着撞上标本架，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脏器在玻璃罐中轻轻摇晃。
他转身要跑，却发现来时的防火门变成了太平间的冷柜墙，无数抽屉把手在幽绿的安全灯下泛着冷光。
抽屉滑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沈铎跌坐在地上，后背抵住解剖台冰凉的金属腿。
他听到头顶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抬头看见通风管道缝隙间垂下一缕湿漉漉的黑发。
"找到你了。
"沙哑的女声贴着耳廓响起时，沈铎摸到了解剖台下的消防斧。
他抡起斧头砸向声源，斧刃劈进空气的瞬间，整间教室的日光灯管同时炸裂。
无数玻璃碎片悬浮在空中，映出成千上万个保洁员缝合的脸。
沈铎在镜面迷宫里夺路狂奔，每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首到撞开一扇标注"EXIT"的安全门。
夏日湿热的风扑面而来，沈铎踉跄着跪倒在图书馆前的柏油路上。
他回头望去，西楼自习室的灯光依然亮着，透过窗户能看到自己留在桌上的图纸，以及某个站在他座位旁俯身查看的模糊人影。
晨跑学生的惊叫声中，沈铎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掌心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枚生锈的电梯按钮，数字"13"的漆皮正在晨光中片片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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