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

第一章
老板领着女总裁进会议室那一刻，我傻了。
“林总，这是我们的团队。”
这个女人是我的前妻，三年前她为了她的初恋无数次践踏我的真心，背叛我们爱情。
此时此刻，她微微皱起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久经沙场的老板看到林念瑶这模样，立刻就明白了我俩有过节，眼神瞬间落在我的身上。
下一秒开口说道：“我和小周是项目负责人，小秦啊，收拾好会议室还不快出去。”
老板对我疯狂使眼色。
“不用了，这个项目必须秦霄和我谈，徐老板如果换人的话，那就免谈。”
林念瑶说完，所有人都呆住了。
“林总......这......好好好，小秦啊，你好好和林总谈啊！”
老板带着所有人离开，会议室里面只剩下我和林念瑶。
她双眼微微发红，哽咽问我。
“这两年，你跑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1
回忆如潮水般向我涌来，曾经痛苦的回忆再度涌上心头。
但我已经没有曾经的歇斯底里，只是淡淡的说。
“那请林总入座，我来给您聊一下项目。”
见我无动于衷的表情，林念瑶有些失神，听我说了好一会，才说。
“只要这个项目是你负责，那我就签字。”
我点点头：“那恐怕有些难。”
林念瑶挑眉，将老板叫了进来，重复了刚刚说的话，老板满脸喜悦一口答应了下来。
送走林念瑶后，我坐在椅子上出神。
这两年来，我不断提醒自己，不要为曾经的事情伤心。
不值得。
可越是这样安慰自己，曾经那些画面越是清晰。
不断折磨着我。
终于我走出了这段阴影，可没想到也才两年的时间，我居然又碰上了林念瑶。
我曾经跟林念瑶结婚五年，从校服走到婚纱。
就在五周年纪念日那天，她一掷千金，拍下一枚流落在外的国宝文物，龙凤玉璧。
然后以她初恋季逸风的名字捐给了国家博物馆。
面对采访，她眷恋的看着身边的季逸风，眼里满是情愫。
“这枚龙凤玉璧是我送给逸风的生日礼物，我们商量之后，逸风决定将它无偿捐赠给国家博物馆。”
“希望流落在外的国宝们都能最终回家，回到心爱人的身边。”
采访视频一经发布，火爆全网。
林念瑶对季逸风的爱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网友们歌颂着他们的爱情。
就连她的朋友都给我发来消息阴阳怪气我。
“秦霄，你老婆恋爱了哟。”
“恭喜。”
回复完这两个字后，我看着采访视频的评论区。
全是艳羡。
“这就是女总裁的爱情吗？原来娇夫真的存在！爱了爱了。”
“青梅竹马加初恋，buff叠满了！”
我摇了摇头，满脸苦笑。
我静静地将准备了一天的晚餐默默吃掉。
又收起了鲜花。
娇艳欲滴的牡丹花，是今早刚刚空运回来的。
这是她最喜欢的。
而现在，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布置都在无声的嘲笑我。
五周年纪念日，还是她主动和我说，要我提前准备。
我左等右等，等到了现在。
原来只不过是她支开我的借口。
视频里面，她满脸柔情，看着季逸风是那么的柔情似水。
面对我的时候，她永远是那张冰山脸。
那一刻，我真的累了。
像是最后一口气，终于没了。
悬着的心，终究是落了下来。
以前我只当她是性格使然，天生不爱笑。
现在想来，哪有这回事，只不过对象不是我罢了。
我和她的爱情？
呵，不过是自欺欺人，结果只有我真的信了。
我想是时候斩断这一切，不再折磨我自己。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你在哪里？”
哪怕我能清楚听见背景音里面是季逸风的欢声笑语，她依然面不红心不跳，语气如往常般冷漠。
“加班。”
连撒谎都只愿意说两个字。
笑声渐远，似乎是她暂时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让这个谎言显得真实一点。
“林念瑶，我累了，我们离婚。”
或许是听到我如此斩钉截铁的肯定语气，她沉默了一会，突然爆发出了怒意。
“秦霄，你有病啊？又给我发什么疯？有病就去治病，别来烦我。”
“我会把离婚协议发给你，你签字就好。”
说完，我直接挂断电话，不再理会电话那天林念瑶的暴怒。
我看着眼前这一切，陌生而又熟悉。
就在这里，我曾经为她洗衣做饭，吹头洗脚，按摩舒缓。
无数次安抚她，为她解忧。
结婚五年，我终于明白。
不论我做的再多，再好，终究是徒劳。
我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那个人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是那个人不在时的替代品。
打发时间，聊胜于无。
我带走了属于我的一切，离开了曾经我认为的家。
带着东西回到了我的婚前公寓里。
虽然没有她的别墅大，可是却让我无比安心。
我约了律师，谈了离婚的相关细节。
律师很负责，给我提了几种方案以备顺利离婚。
休息了两天，第三天中午，林念瑶的来电吵醒了我。
“秦霄，你人去哪里了？玩欲情故纵有意思吗？”
“赶紧给我滚回来，礼物我都买好了。”
一如既往地质问，甩锅，理直气壮。
她从不为我考虑，哪怕换位思考。
夫妻一体，可她的眼里没有我，心里也没有我。
有一次，我在公司忙的晕倒在地，而季逸风捡的流浪猫吐了毛球，她就担心害怕，从我面前走过，抛下晕倒在地的我，驱车四百多公里去找他。
连平时关系不太和睦的同事都关心我，为我叫救护车，送我去医院。
甚至我昏迷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平时死对头一样的同事。
连这种关系的同事都愿意救我，忙前忙后帮我缴费，和医生沟通。
而我的妻子呢，从我面前走过都不愿意送我去医院。
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我当然有情绪，我问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而她的反应如刚刚一样，愤怒的质问我。
“就为了这点小事你就要闹吗？工伤的钱不是已经打你卡上了吗？不想过了就离婚。”
她总是会拿离婚威胁我，我不敢再有反驳。
曾经的我，爱她入骨，我不能失去她，离不开她。
可是她与季逸风的点点滴滴依然映入我的眼帘，刻进我的脑海。
为了林念瑶不和我离婚，我只能自欺欺人。
每晚告诉自己，她说的都是真的，她和季逸风只是玩得好的朋友，他们清白的，她是爱我的。
就这样，我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中。
她依旧是高高在上，对我颐指气使，而我则是蠢笨不自知的舔狗。
可现在，我不想骗自己了。
2
跟同事们约好了一起聚餐，下班后，我们三五成群的奔向餐厅。
刚刚和同事出电梯，就看到林念瑶站在大厅中。
大厅水晶灯照耀下，她一袭红裙，显得冷艳绝美，那双冰冷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我。
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满心欢喜，有这么个美女老婆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而现在，我的心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我看着这幅画面品出了其他的味道。
这直勾勾的眼神里全是冷漠，好像我欠她八百万似得。
冰冷而又无情。
我才恍然大悟，她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看我的，只是曾经我被爱情蒙住了双眼，选择性看不见罢了。
而现在，我看见了。
我加快步伐，快速拉着同事穿越大厅，身后高跟鞋声音响起来。
下一秒我就被林念瑶拽住。
她趾高气昂的说：“今晚聚会，你答应过我的。”
我愣住，确实之前好像是答应过她。
本来想拒绝的，但是律师之前说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他告诉我，她现在无视你的离婚协议，那么想要顺利离婚最好不要激怒对方，万一对方因为这事吊着，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就算要激怒对方，也要看准时机。
“行。”
我跟着上了她的车，看着窗外的风景不断变幻，我冷不丁问了一句。
“怎么想起穿这件？”
“今天逸风生日啊，他喜欢红色。”
说完，她突然沉默了，看了一眼我，却发现我只是盯着窗外。
好一会她才解释说：“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这件挺正式的，适合这种场合穿。”
“嗯。”
我懒得和她掰扯，或许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吧。
这条红色的裙子连衣裙，是我送给她的礼物。
她从来不穿给我看，甚至在我面前连试穿都没有过。
理由是她觉得这件衣服太暴露，加上红色太过于张扬，不适合她穿。
可是，当初是她告诉我，她喜欢红色的啊。
原来真正的原因是季逸风喜欢红色。
所以，她特意翻出来这件衣服，想要在季逸风的生日宴上面穿给他看。
她从来不在乎我，所以拿借口敷衍我。
她在乎季逸风，所以精心打扮，拿我送给她的礼物去讨好另外一个人。
她要是记得这件衣服是我送她的，或许会嫌弃不肯穿吧。
女为悦己者容，古人诚不欺我。
她是一朵娇艳的花，却不愿意为我盛开。
终究是爱与不爱的区别，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车子停在一家酒店门前，侍者领着我们进了包间。
只见季逸风和一群有说有笑，他被簇拥在中间，意气风发。
他看到林念瑶挽着我的手那一刻，我在他脸上看到了不屑。
“你们终于来了，快入座吧。”
说着，季逸风连忙将林念瑶从我身边拉开，将她领到了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入座。
周围人见状，连忙入座，将两人身边的位置全数占满，随后个个嘲笑般看着我，眼里是戏谑。
今天来的人几乎都是他们俩的朋友。
他们一直都觉得季逸风和林念瑶才是郎才女貌，两人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
至于我，不过就是个他俩分手后，见缝插针进来的第三者。
根本配不上林念瑶，也比不上季逸风。
之前，我太在意林念瑶，不想要她加在朋友之间难受，所以对于他们的刁难与嘲讽，我都选择逆来顺受。
甚至主动讨好他们，结果确实得到更大的恶意与嘲笑。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也休想搬动。
现在，我选择无视他们，找一个角落坐下。
别人怎么看，那是他们的事情，不要为了这种小事影响内耗自己。
“秦霄，你坐那么远干嘛？都迟到了，你还不过来给寿星敬酒道歉！”
我抬眸扫去，冷声回答：“不想喝酒。”
我对她无所不依，一时间的反抗，驳了她的面子，她愣了一下，骂道。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一旁的季逸风满脸笑意拉了下林念瑶的手臂，柔声道：“没事没事，秦哥不喝就不喝吧，没关系的。”
林念瑶这才安静下来，转头就和季逸风热络的聊起来。
两人有说有笑，周围人也是一副看有情人的目光，远处的我倒显得多余。
3
场上气氛十分火热，他们都十分有默契的直接无视我。
季逸风吃完长寿面后，林念瑶拿起纸巾替他擦拭着嘴角的汤渍，那温柔的模样，仿佛今天是他们的结婚宴一样。
而她是新娘，季逸风是新郎。
大学相恋两年，外加五年婚姻，一共整整七年。
我都从未见过她这么温柔贤淑的小女人模样。
“季哥知道你高兴，还是少喝点吧，喝醉了今儿可没人有空送你回家啊！”
“是啊，我们可不管哦。”
几个朋友起哄着，林念瑶笑道。
“你们不送就不送呗，我管他！今天高兴，逸风想喝多少喝多少，我送他回家。”
闻言，我夹菜的手一顿，心中不免苦涩，但无奈。
林念瑶送季逸风回去，那肯定今晚是不会回家了。
明天她也会直接去公司，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和她当面谈离婚协议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脸色难看了不少。
季逸风看到我这副表情，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阴阳我的机会。
“瑶瑶，要不还是算了吧，你老公肯定不让的。”
林念瑶脸上闪过一丝愕然，随后扭头慌张的看着我，似乎忘记了我还在场这回事。
“秦霄，你别多想，今天逸风是寿星，喝多了我送他回家，作为最好的朋友这都是应该的。”
真可笑，作为最好的朋友这都是应该的。
那么曾经，我作为他的丈夫，为了谈成一笔单子，喝酒喝到胃出血送去医院，也没见她关心过我的死活。
我打电话给她，得到的只有责骂与挂断。
“大晚上的就知道喝酒，一天天的能不能好好工作？别打扰我睡觉。”
若是爱，哪里会不在乎呢？
季逸风见我不说话，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挑衅的笑容。
“秦哥是不是还因为那个古董生气啊？那就只是个生日礼物而已。”
说到这里，林念瑶脸色一沉，现在不耐烦起来。
“就因为这点小事？秦霄你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小心眼？那是流落在外的国宝级文物，上交给国家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你要是能找到这样的拍卖会，我也给你拍一个行了吧？一天天的除了闹还会干什么？”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是一副轻蔑的表情看着我。
就如同一个小丑一样。
我也懒得生气，只是在思考要怎么样让林念瑶把离婚协议签了。
“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我转身向洗手间走去。
这画面落到季逸风的眼里，他倒觉得是我落荒逃跑一样，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向林念瑶茶言茶语。
“瑶瑶，怎么办啊？秦哥真的为这个事情生气了，你去劝一劝吧，因为我这点小事你们闹矛盾就不好了。”
“嘁，劝他？我才懒得，反正他自己会回来的，为这点小事我就去劝他，那以后他还不蹬鼻子上脸？”
她自以为高高在上就拿捏了我，或许以前我是真的卑微。
在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后，我走回包房，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哄笑声。
“念瑶，你看你找了个什么老公啊，心眼小还没钱，空有个高个子，脑子空空。”
“是啊，这脾气像个娘们似得。”
“要我说啊，还是你和季哥最配。”
他们毫无顾忌的嘲讽着我，林念瑶没有丝毫为我辩解的意思，纵容他们各种贬低我。
“季逸风，还是都怪你，当初你非要分手，不就是出国嘛，异国恋又不是不能谈，害的念瑶在你家门口哭了那么久，都没能挽回你。”
“要不是你搞这么一出，念瑶哪会将就嫁给秦霄那种人啊！你回来这么久了，不如你把当初的责负起来！”
“对对对，季逸风你该对念瑶姐负责的！”
呵，真有意思，一群朋友撺掇着让季逸风当小三。
可笑，林念瑶爱而不得，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我，从头到尾我不过就是个备胎。
气氛被朋友烘托到位，季逸风也变得深情起来。
“瑶瑶，当初是我不对，是我担心异国恋你会吃苦，所以......我，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我们重新开始！”
“瑶瑶，如果没有秦霄的话，你还是会选择我的，对吗？”
林念瑶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亮亮的看着季逸风，好一会，才哽咽的点着头，说道。
“好。”
就在林念瑶答应的一瞬间，季逸风朝着她的嘴唇吻了过去。
在这一刻，我突然就安心了。
还好借口出来了，不然如何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正愁没时间收集出轨证据，这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来得好。
“芜湖！”
周围人欢呼着，我将手机放回口袋，但没有关闭录像，这样视频的录音功能照样在继续运转。
我推门而入，原本热闹欢呼的包间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他们面色复杂，目光在我与季逸风林念瑶三人身上打转。
几个离我近的人已经做出了防御动作，生怕我大发雷霆直接动手。
不得不说，他俩的朋友还挺讲义气的。
林念瑶无比慌张的推开季逸风，起身看着我，一边和我解释，一边跑到了我的面前。
“秦霄，不是你看见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她与季逸风吻得难舍难分，脸上是被情欲所染上的红晕。
这会我已经懒得听解释了，反正出轨证据已经到手。
既然林念瑶无视我的离婚协议，也没机会面谈，那么我走诉讼离婚就行。
想来这下律师不会再说我提供的证据用处不大了。
我从包里面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摆在林念瑶的面前，将笔递给她。
“这样吧，季逸风我也送你个生日礼物，空手来总归不好的。”
“签字吧，林念瑶，难道你不想给季逸风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吗？”
所有人都惊呆了，季逸风看着我摆在林念瑶面前的离婚协议，脸上喜色一闪而过，眼珠子转了转，没有开口。
林念瑶脸上更是脸色不断变化，冲我怒骂道。
“秦霄，你什么意思？”
我将离婚协议翻到最后，指了指她该签字的位置，笑道。
“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如何？提前恭喜你们，破镜重圆，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念瑶，难道你不想给他这份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