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母戊鼎纹

[1. 血月引魂]铜漏滴到寅时三刻，刻着"司戊"二字的漏器已锈出青斑。

谢昭的指尖掠过冰凉的青铜纹路，恍惚间又见七岁生辰那日——父亲抱着她抚摸宗祠的司母戊鼎残片，鼎耳饕餮口中所衔，正是这般模样的青铜漏。

"二姑娘，吉时到了。

"琉璃盏相碰的脆响惊破回忆。

谢昭凝视盏中猩红酒液，浮动的青铜锈渣如毒蛇游弋。

这味道她死都不会忘：巫蛊殿的鸩毒混着人牲和牲畜的骨灰，三年前正是这般蚀穿了她的喉咙。

涂着丹蔻的手将金杯推近半寸。

谢明珠腕间的九鸾点翠镯撞在案几上，发出青铜器特有的嗡鸣。

这颤音让谢昭后颈发紧，她永远记得前世咽气前，萧景翊毒发时攥着这镯子说的最后一句话："小心...镯中有...""妹妹怎的发起抖来？

"谢明珠的护甲刮过她下巴，带起细碎血珠。

血腥气里混着青铜腥锈，谢昭突然瞥见对方衣襟间半枚虎符——饕餮纹与父亲书房暗格里的残片如出一辙，正是前世萧景翊毒发时紧攥的物件！

惊雷劈开雨幕，更鼓声混着铜漏滴水炸响。

谢昭突然剧烈咳嗽，唇间血珠溅在谢明珠手背，顿时腾起青烟。

趁着嫡姐尖叫缩手，她反手将狼头簪刺入其肩井穴。

"拦住这个疯妇！

"两个婆子举着青铜烛台扑来，烛泪在空中凝成恶鬼形状。

谢昭撕开层层裙裾，绑在大腿的牛皮鞘里寒光乍现——这是她用祠堂香炉熔了七块先祖牌位，与城南铁匠换的短刃。

刀刃刻着细密菱纹，正是谢氏锻钢术特有的防锈纹。

"二姑娘怕是忘了..."谢明珠突然狞笑，染血的护甲扯开嫁衣襟口。

内衬上暗绣的并蒂莲遇血发黑，金线竟是用化骨水浸过！

"父亲早料到你会换嫁衣，特意用三十具人牲的脐血..."暴雨裹着碎瓷劈头砸下，谢昭赤足踩过浸毒的锦缎。

嫁衣下摆突然被拽住，青铜烛台的尖刺擦着她耳际飞过。

她毫不犹豫割断束腰锦带，露出小腿绑着的牛皮护甲——重生第三日，她偷了马厩里给战马修蹄的熟牛皮。

"往西侧门！

"沙哑男声混着铁链声传来。

谢昭循声望去，柴房方向腾起的青烟竟凝成饕餮形状。

鬼使神差地折返，狼头簪划开朽木门闩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