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的龙凤喜烛爆了个灯花。
苏玉绾猛地攥紧织金云纹的喜服袖口,指尖掐进掌心。痛楚清晰传来,不是梦。她分明记得自己躺在冷宫破败的床榻上,喉咙被鸩酒灼得发疼,苏明月绣着金凤的裙裾扫过她枯槁的面颊。
"娘娘,该饮合卺酒了。"
翡翠托盘上的鎏金鸳鸯盏泛着冷光,持盘的宫女低垂眉眼。苏玉绾呼吸一滞,这分明是永昌三年的新婚夜!前世她饮下这盏酒后昏迷三日,自此落下心疾,原来......
"且慢。"她按住萧景煜执杯的手,腕间翡翠镯子撞出清响。年轻的帝王眉峰微挑,烛光在他玄色冕服上投下细碎金芒,"皇后这是何意?"
苏玉绾望着这张曾令她痴恋半生的面容,前世他握着苏明月的手将匕首刺入她心口时,也是这样似笑非笑的神情。喉间泛起血腥气,她松开手嫣然一笑:"臣妾听闻民间习俗,新人需用红线系盏,方得白首。"
说着扯下帷帐流苏上的金线,状似无意地调换了两盏位置。萧景煜眸色微沉,却还是顺着她的动作将酒盏缠作并蒂莲状。
酒液入喉的瞬间,苏玉绾瞥见持盘宫女颤抖的指尖。果然,不过半盏茶功夫,萧景煜忽然按住心口,玉冠垂下的旒珠哗啦作响:"传...传太医!"
满殿宫人乱作一团时,苏玉绾悄然将袖中银针探入残酒。针尖霎时泛起幽蓝——西域鸠羽,见血封喉。前世她饮的怕是另一盏掺了慢性毒药的酒,既不会立时毙命,又能让她缠绵病榻。
"好妹妹,这份新婚贺礼,姐姐记下了。"她盯着漆盘边缘若隐若现的苏家暗纹,唇畔笑意比殿外霜雪更冷。
椒房殿的喧哗声穿透重重朱门,惊碎了皇城上空的弦月。苏玉绾跪在冰凉的青玉砖上,看着太医令颤巍巍收回搭在萧景煜腕间的手。鎏金蟠龙烛台投下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