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跟谁在一起了

招娣跟谁在一起了

作者: 爱吃烧烤的乌左

其它小说连载

其它小说《招娣跟谁在一起了》是大神“爱吃烧烤的乌左”的代表灶王爷招娣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1 灶王爷的囚徒咔铁链撞击声在潮湿的砖墙上擦出火我望着腕间三指宽的铜突然笑出声死丫头还笑!母亲抄起竹扫帚抽在铁链震得我手腕发老刘家肯出八百块彩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霉斑在墙角织成蛛我盯着母亲发梢沾的菜叶:刘瘸子比我大二十上个月刚打死第三个老放屁!那是意外!母亲啐了口唾油灯把她的影子抻成张牙舞爪的怪后灶供着灶王爷你再咒人试试...

2025-04-21 05:00:18

1 灶王爷的囚徒"咔嚓。"铁链撞击声在潮湿的砖墙上擦出火星,

我望着腕间三指宽的铜锁,突然笑出声来。"死丫头还笑!"母亲抄起竹扫帚抽在铁链上,

震得我手腕发麻,"老刘家肯出八百块彩礼,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霉斑在墙角织成蛛网,我盯着母亲发梢沾的菜叶:"刘瘸子比我大二十岁,

上个月刚打死第三个老婆。""放屁!那是意外!"母亲啐了口唾沫,

油灯把她的影子抻成张牙舞爪的怪物,"后灶供着灶王爷呢,你再咒人试试?

"潮湿的霉味混着香灰往鼻子里钻。我忽然想起七岁那年,也是这样阴雨绵绵的午后。

父亲把弟弟举过头顶看庙会,而我蹲在灶台边烧火,火星子溅在手背烫出个疤。"招娣啊,

"母亲突然软了嗓子,枯枝般的手指摸上我发梢,"女人总要嫁人的。你嫁了,

你弟才能..."我猛地偏头避开她的手。铁链哗啦作响,惊飞梁上两只灰雀。

暮色漫进天窗时,我摸到裤袋里的铁丝——早上帮王婶修缝纫机时顺的。

铜锁"咔嗒"弹开的瞬间,灶王像在供桌上微微晃动。画中神君手持金瓜,

眉眼竟像在冲我笑。"对不住了灶王爷。"我扯下供桌上的红布裹住铁链,

抄起墙角腌冬菜的青花坛,"借您衣裳一用。"夜雨把石板路泡成墨色。

我抱着腌菜坛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身后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喊叫:"林招娣!你敢跑,

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赔钱货!"雨点子砸在坛口封泥上,溅起陈年酱香。

我忽然想起这坛酱还是外婆留下的,她说等弟弟满月就开封。

可那天我从医院抱回高烧的弟弟,却看见父亲把最后一块红糖糕塞进自己嘴里。

火车站昏黄的灯光刺破雨幕时,我摸出贴身藏的蓝手帕。

褪色的牡丹花纹里裹着三张皱巴巴的钞票——给刘家做嫁衣时偷偷攒的。"去哪?

"售票口的大婶掀起眼皮。蒸汽机车在铁轨上嘶鸣,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最远的车。

"绿皮火车撞碎雨帘的刹那,腌菜坛突然"嗡"地一震。坛身浮出暗纹,

竟是幅完整的灶王春耕图。雨滴打在那些沟壑纵横的纹路上,

渐渐汇成四个小篆:见醯xī则止2 弄堂里的核武器火车在苏州河畔吐出一团白气时,

透了五湖四海的气味——河南大姐的蒜辫、东北汉子的旱烟、还有不知谁家孩子尿湿的裤裆。

"小姑娘当心!"挑扁担的大爷猛拽我一把。黄鱼车擦着青花坛掠过,

车头绑着的收音机正在放《潇洒走一回》。我死死抱住坛子钻进弄堂,

油墩子的焦香混着马桶刷的酸味扑面而来。石库门晾衣竿横七竖八,

花衬衫像彩旗在头顶招展。七拐八拐钻进死胡同,墙根青苔上歪着块木牌:亭子间出租,

月租三十。阁楼窗户"吱呀"推开,烫羊毛卷的阿姨探出头:"小阿妹寻房子?

"我盯着她旗袍襟口的牡丹纹样愣住——和我的蓝手帕一模一样。裤袋里的手帕突然发烫,

坛子里的酱菜"咕咚"冒了个泡。"二十五行不行?"我举起三根手指,

"我帮您通阴沟、修电表,还会腌脆瓜。"羊毛卷的丹凤眼突然亮了。后来我才知道,

她年轻时是百乐门的"白玫瑰",现在靠收租和给人看相为生。当我的腌菜摊支在弄堂口时,

整条永康里都在打喷嚏。"小阿妹撒毒气弹啊?"修钟表的老陈挂着放大镜窜出来,

鼻头抽动得像雷达,"这味道...是加了陈皮的话梅萝卜?"青花坛掀开的刹那,

二十几个搪瓷缸从各个窗口伸出来。三楼王老师家的虎斑猫直接跳进我的竹筐,

抱着根酱黄瓜不撒爪。"这叫'见醯则止'。"我舀着琥珀色的酱汁瞎掰。

坛底那个篆文突然发烫,吓得我差点摔了勺子。第五天中午,我正在给酱黄瓜扎红绳,

阴影突然笼罩摊位。三个戴红袖章的男人敲着铁皮盒子:"无证经营,罚款五十!

"我抱起坛子就跑,竹筐里的萝卜干天女散花。领头的胖子一把抓住我辫梢,

我反手抄起泡椒凤爪的玻璃罐。"当心生化武器!"斜刺里飞出个柿饼,正中胖子眉心。

白衬衫青年倚着自行车吹口哨,车筐里堆满中药材,袖口沾着可疑的紫色汁液。

我趁机钻进垃圾站,把腌菜坛塞进馊水桶。腐臭中忽然闻到一丝酒香,

坛口的封泥不知何时裂开细纹,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荷叶包。"原来外婆的秘方藏在这儿!

"我捏着张霉斑点点的油纸发抖。民国三十年的字迹晕染开来,

配料表最后赫然画着个灶王爷简笔画。身后传来带笑的京腔:"姑娘这暗器够别致啊。

"青年拎着我的蓝手帕晃了晃,牡丹花蕊里沾着酱汁,"程砚秋,

对面广和酱园的...债主。"我这才看清他的脸。眉毛像毛笔撇出来的,嘴角天生带钩,

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糖烟酒周刊》。"要债去对面啊。"我抢回手帕往裤腰里塞,

"难不成我腌个萝卜,还腌出你们家祖宗?"他忽然凑近嗅了嗅,

喉结可疑地滑动:"用六年陈的井盐、三年生的野山椒,还有...醪糟汁?

"丹凤眼眯成缝,"你这配方,怎么像极了我们家丢的'翡翠琉璃方'?

"弄堂风突然转了向。二楼阿婆的越剧唱片卡了带,咿咿呀呀地重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程砚秋的瞳孔里映着个酱渍斑斑的我,身后传来铁皮盒子哗啦啦的声响。"快跑!

"他拽起我就往酱园冲。我左手抱着祖传核武器,右手攥着来路不明的债主,

突然想起离家那晚灶王爷的笑——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

3 债主变冤家程砚秋的皮鞋跟卡进青石砖缝时,我正抱着腌菜坛子往酱缸后躲。

追来的红袖章一脚踹开广和酱园掉漆的木门,

门楣上"童叟无欺"的匾额咣当砸在酸黄瓜缸上。"老程家还欠着卫生费呢!

"胖子踩着匾额逼近,红袖章被酱汁染成褐色,"这小娘皮是你姘头?

那正好..."我抄起竹舀子舀了瓢豆瓣酱,

程砚秋突然扯开白大褂:"尝尝我家新研制的霉豆腐!"紫色药粉迎风散开,

那群人顿时咳得满脸通红。酸涩气息钻进鼻腔的瞬间,我手背的烫伤疤突然发痒。

八岁那年打翻辣椒坛的记忆涌上来——原来程家祖传的呛辣味,

和我外婆的秘方用了同一种朝天椒。"咳咳...你给我等着!"红袖章们落荒而逃。

程砚秋转身往我嘴里塞了颗甘草片,指尖沾着不知名药粉:"广和酱园第八代传人,

如假包换。"阳光从漏瓦的屋顶摔进来,我才看清这百年老字号的真容。

蜘蛛网在房梁结出八卦阵,十二口青陶缸裂了三对,

唯一完好的那缸豆瓣酱上漂着可疑的油花。"上个月烧糊了二十锅酱油。

"程砚秋踹开挡路的破箩筐,"二叔说要转型做汽水。"他踢了踢墙角印着骷髅头的化工桶,

"看,食用色素都备好了。"后厢房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穿香云纱的老太太颤巍巍举着鸡毛掸子:"败家子!你爷爷的龙纹酱坛也敢卖?""姑奶奶,

那是赝品..."程砚秋猫腰躲到廊柱后,"真品早被二叔抵给歌舞厅了!

"我怀里的腌菜坛突然"嗡"地一震。老太太浑浊的眼珠猛地盯过来:"林家丫头?

"她枯枝似的手抓住我腕子,"你外婆说这坛子该回来时,檐角铜铃会响三声。

"后院檐角果然挂着生锈的铜铃。程砚秋的白大褂让风吹得鼓起来,

像只迷茫的信鸽:"你们打什么哑谜?"老太太从枕箱底摸出本泛黄的账册。

民国三十六年某页,潦草记着笔旧债:林程两家合酿凤凰酱,战乱失传,见醯方合。

"当年你外婆带着半张秘方嫁去邻镇,我守着这半本残谱。"她指甲抠着账册上的霉斑,

"如今程家要完蛋,该让凤凰酱见见太阳了。"程砚秋突然夺过我的腌菜坛。

封泥剥落的瞬间,二十三种香料气息在空气里炸开。他沾了点酱汁抹在虎口,

舌尖舔过手腕时我后颈汗毛倒竖。"缺了引子。"他眸子里跳动着奇异的光,

"知道为什么叫凤凰酱吗?得用浦东三黄鸡的鸡油煸香...""用不着你教!

"我抢回坛子,"这方子我七岁就会背,倒是你们程家人..."屋顶传来瓦片碎裂声。

穿皮夹克的男人翻墙而入,程砚秋瞬间把我护在身后:"二叔,卖祖产的钱够你赌到年底了?

"男人袖口的金纽扣晃得人眼晕:"大侄子带姑娘回家,怎么不通知长辈?

"他忽然抽动鼻翼,"这味道...林家那半张秘方?"我下意识后退半步,

后背贴上一缸正在发酵的臭豆腐。程砚秋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我手背,

草药香混着他身上的檀香,莫名让人想到庙会上的香火摊。"工商局的人马上到。

"二叔弹飞烟头,"要么交出秘方抵债,要么..."他踢翻脚边的松香桶,

"百年老字号着火,明天头版头条。"老太太的鸡毛掸子破空而来。我抱起腌菜坛冲向晒场,

二十八个酱缸在暮色里沉默如墓碑。手指抚过坛身暗纹,

外婆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凤凰涅槃要遇火!""程砚秋!"我扯开嗓子喊,

"把你那些化学药粉都拿来!"当二叔举着打火机逼近时,我正把紫色药粉撒进辣椒缸。

程砚秋抡起铁锹砸开陈年酒窖,绍兴黄酒的醇香漫过院墙。

"三、二..."二叔的倒计时卡在喉咙里。我点燃浸过药粉的艾草扔进酱缸,

幽蓝火焰腾空而起,空气中爆开奇异的焦香。整条弄堂的窗子都打开了。

穿睡衣的爷叔们举着饭盆循香而来,

王老师眼镜片上全是雾气:"这味道...像烤鸭混了檀香扇!"火焰渐熄时,

程砚秋用银勺舀起缸底结晶。暗红色晶体在月光下流转光华,

他喉结动了动:"广和酱园的新产品,辣味口香糖?"我掰了块扔进嘴,

灼烧感从舌尖炸到天灵盖。三十米外馄饨摊的胡椒粉突然打了个喷嚏,

对门阿婆的假牙"咔嗒"掉进酱碟。二叔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来脸色骤变,

深深看我一眼,翻墙时被瓦片划破了屁股兜。程砚秋捡起他掉落的订货单,

眉头拧成麻花:"日本商社要收购老字号?"弄堂深处传来敲梆声。

老太太拄着拐杖敲响铜铃,檐角锈片簌簌掉落:"凤凰酱现世,铜铃自响——林丫头,

你这把火烧得比当年还旺。"我吐着发麻的舌头摸向腌菜坛,突然摸到张字条。

泛黄的毛边纸上,外婆的字迹混着酱渍:"程家小子若欺负你,往他茶里搁二钱苦丁。

"4 酱缸里的华尔街广和酱园的算盘珠子弹到第七天,

程砚秋把财务报表拍在青花坛上:"二十八个酱缸全开火,这个月电费够买头骡子。

"我往辣味口香糖里掺陈皮粉:"昨天南京路食品厂要订三百斤,骡子钱这不就来了?

"窗外的梧桐叶还没落完,弄堂里已经飘起港商带来的古龙水味。

穿皮尔卡丹的男人夹着公文包,操着塑料普通话:"程先生考虑的怎样?

我们日方愿意保留老字号招牌...""保留到东京超市货架上?"我把口香糖捏成元宝状,

"要不您先尝尝这个?"趁他张嘴的功夫塞了块魔鬼辣口味。港商的脸瞬间红过糖醋排骨,

程砚秋适时递上冰镇酸梅汤:"这是我们新研发的解辣秘方,专利费可以算便宜点。

"羊毛卷阿姨就是这时候踹门进来的。她今天没穿牡丹旗袍,改披着貂皮坎肩,

指甲上的金箔晃人眼:"招娣,华侨饭店要开订货会,王经理的奔驰车在巷口等!

"我抱着青花坛上车时,程砚秋正往西装口袋塞试管:"带着这个,

遇到捣乱的往领带撒..."话没说完被车门夹住衣角,踉跄着栽进后座。

华侨饭店的水晶灯下,我的腌菜坛在茅台酒瓶中间像个出土文物。

穿燕尾服的服务生捏着鼻子端来冰块:"女士,需要帮您冷藏吗?""劳驾,

"我把坛子往展台中央一墩,"这是会喷火的古董。"订货会开始十分钟,

我的展台前聚集了六个哮喘病人——他们声称闻到辣椒素能根治胸闷。

程砚秋蹲在消防栓旁边调配解药,白西装溅得像泼墨山水画。"林小姐?

"穿中山装的老者举起放大镜,"这酱菜坛子的暗纹,莫不是用失传的釉里红描金?

"我还没开口,展台突然剧烈晃动。穿超短裙的姑娘撞翻梅干菜罐子,

胸针不偏不倚勾开坛口荷叶包。程砚秋箭步冲来,

却抓了把空气——我的腌菜坛骨碌碌滚向主席台,在港商脚边裂成八瓣。

紫檀木展架轰然倒塌的瞬间,二十年陈的酱香在会场炸开。吊灯上的水晶坠子开始滴水,

礼仪小姐的腮红被熏成酱色,日本商社的社长猛地站起来:"就是这个味道!

昭和年间我在奉天..."程砚秋突然攥住我手腕:"看地上!"裂缝里渗出暗红酱汁,

竟在地毯上汇成个凤凰图案。羊毛卷阿姨的高跟鞋精准踩中凤眼,她弯腰捡起块瓷片:"哟,

这青花料里掺了金砂?"订货合同雪片般飞来时,我摸到坛底暗格。

潮湿的油纸包着半张地契,地址正是程家酱园后巷的老仓库。

程砚秋的呼吸喷在我耳后:"难怪二叔翻遍上海滩..."BB机突然尖叫起来。

弄堂口修鞋匠发来暗号:母老虎带人杀到。我拽着程砚秋翻墙回永康里,

远远看见母亲坐在酱缸上嗑瓜子。她脚边捆着三十个腌菜坛,个个贴着大红喜字。

"能耐了啊?"母亲吐出瓜子皮,"报纸上都登了,

什么酱菜西施..."她突然抄起擀面杖砸向青陶缸,"跟我回去嫁人!

"陈年豆瓣酱溅上程砚秋的西装,他忽然笑出声:"阿姨,招娣现在回去,

您至少损失这个数。"他蘸着酱油在缸沿写了个五位数。母亲的瞳孔瞬间放大,

擀面杖悬在半空。二叔就是这时候带着推土机来的,发动机轰鸣盖住他的奸笑:"大侄子,

街道办说这儿是危房..."我踩上酱缸振臂一呼:"街坊们!推了酱园,

你们再也吃不到免费的下粥菜!"二十七个搪瓷盆从窗户探出来。

王老师挥舞着毛笔写抗议书,修钟表的老陈掏出改装后的电喇叭。

程砚秋往推土机轮胎撒了把粉末,车头突然向右倾斜,把二叔刚垫的鼻梁又撞歪了。

母亲趁乱揪住我衣领:"死丫头..."她突然顿住,盯着我锁骨上的胎记,

"这梅花印...你外婆临终前说..."警笛声由远及近。

羊毛卷阿姨带着工商局的人下车,

胸前的牡丹胸针闪着冷光:"有人举报这里无证驾驶推土机?

"程砚秋把地契拍在引擎盖上:"正好,这儿有份1947年的土地证明。

"他转头朝我眨眼,"要不要赌赌看,当年填河造地的文件还在档案馆?

"母亲突然瘫坐在酱渣堆里。她腕间的金镯子叮当响着,那是我外婆的嫁妆。

我摸出蓝手帕包着的酱菜递过去:"妈,尝尝这个,用你去年泡烂的雪里蕻做的。

"暮色染红晾衣绳时,程砚秋在歪脖子树上挂起霓虹灯牌。

新漆的"林程记"三个字东倒西歪,像蘸了酱油写的草书。我踢着石子往弄堂深处走,

忽然听见他在背后哼歌:"人生短短几个秋啊,

不醉不罢休..."月光把两个影子拉得老长。谁家电视在放《外来妹》,

片尾曲混着酱香飘过苏州河。我摸到裤袋里的苦丁茶包,突然笑出声——外婆给的锦囊妙计,

怕是永远用不上了。5 咸鱼公关战"林程记"的招牌在梅雨季发了霉,

程砚秋往霓虹灯管里灌辣椒粉防潮。整条弄堂亮起来时,活像条着火的红烧带鱼。

我蹲在仓库门口拆麻袋,云南来的皱皮椒滚了满地。

羊毛卷阿姨踩着雨靴来报信:"浦东食品厂出了个'程家酱',包装印着你的照片!

"程砚秋把盗版酱瓶摔进青花缸,玻璃碴混着赝品酱汁飞溅。

他举着放大镜凑近标签:"这像素,这印刷质量..."突然笑倒在条凳上,

"把我拍得像腌过头的苦瓜。"报纸广告铺天盖地时,

弄堂口贴满我的"通缉令"——盗版商悬赏正宗配方。王老师家的双胞胎成立粉丝后援会,

举着腌黄瓜在巷战里喊口号:"酱菜西施万岁!"二叔带着工商局的人闯进来那天,

我正在试制芥末味腐乳。

穿西装的眼镜男摊开文件:"有人举报你们非法添加...""加了这个?

"程砚秋突然往他嘴里塞了块彩虹豆腐。那人脸色从酱紫变桃红,鼻孔喷出七色烟雾。

羊毛卷阿姨适时打开电风扇,满屋飘起《酒醉的探戈》。后半夜程砚秋溜进我阁楼,

白大褂沾着露水:"查清楚了,盗版厂用的浦东三黄鸡是注水肉。"他摊开地图,

黄浦江被红笔圈成个腌菜坛。我扯开窗帘,东方明珠的钢架刺破晨雾:"敢用我的脸卖假货?

"外婆的蓝手帕裹着辣椒种,"明天开始,永康里每家发个泡菜坛。

"当全上海的晾衣竿挂满酸黄瓜时,程砚秋在电台开了档《酱缸夜话》。

某天深夜他即兴表演口技,用打嗝声模仿盗版酱发酵过程。第二天盗版厂退货电话被打爆,

接线员学会了三十种方言骂人话。母亲就是这时候带着十二个婶娘杀到的。

她们人手一本《家庭医生》,指着我锁骨上的梅花印:"胎记发红要冲喜,

否则克父克夫克兄弟!"我抄起扩音器跳上酱缸:"各位阿姨,买十坛酱菜送程医生问诊!

"程砚秋的白大褂立刻被扯成拖把布,老阿姨们为抢陈皮枸杞酱差点掀翻晾酱架。

二叔的推土机再次轰响时,我正给弄堂孩子发辣椒糖当子弹。程砚秋改装了高压水枪,

朝天椒汁混着风油精喷出十米远。推土机司机跳车逃跑的样子,活像只被醍醐灌顶的醉虾。

傍晚收摊时发现腌菜坛里泡着个牛皮袋。二十年前的地契上多出串钢笔字:抵押给香港银行。

程砚秋蘸着酱油在墙上演算:"就算每天卖三百坛,

也要还到浦东开发..."雨忽然下大了。母亲缩在灶披间煮红糖水,

手腕的金镯子碰着砂锅叮当响。我摸出蓝手帕包着的存折:"这个数,够给弟在县城买婚房。

"她突然打翻汤勺,滚烫的糖水浇灭煤炉。青烟腾起时,

我听见三十年里第一声呜咽:"那年你发高烧,你爸抱着弟看病,

我是用这镯子换的退烧针..."程砚秋在门外吹起破口琴。跑调的《橄榄树》混着雨声,

把弄堂泡成个巨大的酱菜坛。我数着母亲的白发,

忽然想起那个雨夜——原来灶王爷给的生路,要自己酿成糖醋汁。

6 酸雨浇不灭的灶火浦东开发办的招标书砸在酱缸上时,程砚秋正用试管制泡菜水。

紫色气泡漫过"重点扶持老字号"的红头文件,

他吹了声口哨:"政府要拿咱们当土特产样板?

"我抖开满是油渍的围裙当旗帜:"样板得先有板——明天去陆家嘴摆摊!

"东方明珠脚下的工地飘着钢筋混凝土味。我的三轮车扎在挖掘机中间,

青花瓷坛缠着红绸带,活像闯进钢铁森林的青鸟。穿阿玛尼的男人捏着鼻子问:"小姐,

蓝纹奶酪有没有?""尝尝这个。"我掀开荷叶包,三百年的霉豆腐香震退两台打桩机。

程砚秋趁机往安全帽上贴广告:"古法酿造,强身健体,预防骨质疏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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