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器的红光透过通风管道缝隙渗进来时，林深正趴在蟑螂养殖舱的过滤网上。
他左手举着自制捕鼠笼，右手捏着半块发霉的压缩饼干，碎屑簌簌落进下方蠕动的黑色甲壳浪潮里。
"第八次投喂实验开始。
"他对着手腕上改装的辐射计数器说话，计数器显示屏用红色LED拼出"SB"字样——这是去年用三包烟跟维修工换的报废零件组装的。
变异蟑螂的触须突然高频颤动，在布满霉斑的金属舱壁上投下细密阴影。
林深摸出兜里的解码器，那是用老式收音机零件焊接的装置。
当摩斯电码的滴答声响起时，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机械城邦又在推送火葬套餐广告？
这次是买一赠三还是第二碑半价？
"突然整个舱体剧烈震颤，蟑螂群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林深一个踉跄撞在生锈的管道上，后腰别着的钨钢弹头硌得生疼。
这是父亲留下的"遗产"，据说是三十年前太空军标准配弹，现在当镇纸都嫌硌手。
"小深..."嘶哑的呼唤从养殖舱顶部的通风口传来。
林深浑身一僵，那是母亲的声音。
他慌忙把解码器塞进工装裤口袋，沾着蟑螂黏液的手指在舱壁上留下五道油亮的痕迹。
医疗舱的自动门发出年迈的呻吟，林深猫腰钻过卡死的液压杆。
泛着绿光的辐射隔离罩下，母亲枯槁的手指正在空中划着断续的弧线。
他注意到老人脖颈处蔓延的晶状体斑纹己经爬到了下巴——那些闪着微光的六边形结构正在吞噬最后的血肉。
"给您带了礼物。
"林深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罐，拧开盖子的瞬间，变异蟑螂特有的腐臭味弥漫开来。
他捏起一只还在蹬腿的成虫，"最新鲜的，蛋白质含量是战前牛肉的十八倍。
"老人浑浊的眼球突然转动，干裂的嘴唇张开发出不成调的旋律。
林深手一抖，蟑螂掉在辐射隔离罩上，被静电烧得噼啪作响。
"妈您省点力气，等找到地表..."他话没说完就愣住了。
母亲沙哑的吟唱在狭小的医疗舱里回旋，那是刻在避难所每个人基因里的旋律："东方红，太阳升..."伴随着破音走调的歌声，医疗舱角落的储物柜突然亮起幽蓝的光。
林深看着柜门上的B-17标识符，感觉后槽牙开始发酸。
三个月前他试图撬开这个柜子时，被电流打得三天拿不稳筷子。
"原来声纹密码是儿歌？
"他苦笑着去握母亲的手，却抓了个空。
那只枯瘦的手臂早己晶化，在隔离罩的绿光下像一截破碎的水晶雕塑。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炸响。
林深扑向储物柜，母亲的歌声突然变得高亢尖锐。
当柜门弹开的瞬间，他看见老人最后的表情——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极了小时候给他讲后羿射日故事时的模样。
"第九区检测到晶化体！
立即焚烧！
"金属靴撞击地面的轰鸣从走廊传来。
林深胡乱抓起柜子里的皮质笔记本往怀里塞，指尖触到个冰凉的圆柱体。
来不及细看，他抄起医疗床下的防狼喷雾，对着门口就是一通乱喷。
紫色雾气与追兵撞了个满怀。
为首的机械义体人电子眼疯狂闪烁："检测到辣椒素超标...滋滋...建议启动..."话音未落，整个走廊的应急喷淋系统突然启动，稀释剂与辣椒素混合成诡异的粉红色泡沫。
"这叫辐射驱散剂！
"林深撞开气密窗时还不忘回头大喊，"附赠彩虹沐浴套装！
"十二米竖井的下坠过程异常漫长。
林深看着玻璃幕墙上自己分裂的倒影，忽然想起小时候看的万花筒。
那些碎片化的镜像里，母亲临终前的口型不断重复，像一帧卡死的老电影。
腐臭的污水漫过膝盖时，他才发现手里还攥着那个圆柱体。
借着排水渠顶部的应急灯，他看清了上面的刻字——不是想象中的基因药剂或武器，而是一管过期的凡士林润唇膏。
"这时候给我唇部护理？
"林深差点把铁皮管捏扁，"老爹你当年在太空军到底是工程师还是美容顾问？
"头顶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
他抬头看见焚烧队的喷火器正在融化气密窗，橙红的铁水如融化的夕阳滴落。
在热浪扑到后颈的前一秒，林深摸到了那个六边形钥匙孔。
当父亲的钥匙插入B-17储物柜真正的锁眼时，整个地下城发出了远古巨兽苏醒般的轰鸣。
银色流体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的瞬间，林深终于破译了母亲的最后口型。
那不是遗言，而是一句带着笑意的嗔怪："臭小子，又偷我的润唇膏。
"
他左手举着自制捕鼠笼，右手捏着半块发霉的压缩饼干，碎屑簌簌落进下方蠕动的黑色甲壳浪潮里。
"第八次投喂实验开始。
"他对着手腕上改装的辐射计数器说话，计数器显示屏用红色LED拼出"SB"字样——这是去年用三包烟跟维修工换的报废零件组装的。
变异蟑螂的触须突然高频颤动，在布满霉斑的金属舱壁上投下细密阴影。
林深摸出兜里的解码器，那是用老式收音机零件焊接的装置。
当摩斯电码的滴答声响起时，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机械城邦又在推送火葬套餐广告？
这次是买一赠三还是第二碑半价？
"突然整个舱体剧烈震颤，蟑螂群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林深一个踉跄撞在生锈的管道上，后腰别着的钨钢弹头硌得生疼。
这是父亲留下的"遗产"，据说是三十年前太空军标准配弹，现在当镇纸都嫌硌手。
"小深..."嘶哑的呼唤从养殖舱顶部的通风口传来。
林深浑身一僵，那是母亲的声音。
他慌忙把解码器塞进工装裤口袋，沾着蟑螂黏液的手指在舱壁上留下五道油亮的痕迹。
医疗舱的自动门发出年迈的呻吟，林深猫腰钻过卡死的液压杆。
泛着绿光的辐射隔离罩下，母亲枯槁的手指正在空中划着断续的弧线。
他注意到老人脖颈处蔓延的晶状体斑纹己经爬到了下巴——那些闪着微光的六边形结构正在吞噬最后的血肉。
"给您带了礼物。
"林深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罐，拧开盖子的瞬间，变异蟑螂特有的腐臭味弥漫开来。
他捏起一只还在蹬腿的成虫，"最新鲜的，蛋白质含量是战前牛肉的十八倍。
"老人浑浊的眼球突然转动，干裂的嘴唇张开发出不成调的旋律。
林深手一抖，蟑螂掉在辐射隔离罩上，被静电烧得噼啪作响。
"妈您省点力气，等找到地表..."他话没说完就愣住了。
母亲沙哑的吟唱在狭小的医疗舱里回旋，那是刻在避难所每个人基因里的旋律："东方红，太阳升..."伴随着破音走调的歌声，医疗舱角落的储物柜突然亮起幽蓝的光。
林深看着柜门上的B-17标识符，感觉后槽牙开始发酸。
三个月前他试图撬开这个柜子时，被电流打得三天拿不稳筷子。
"原来声纹密码是儿歌？
"他苦笑着去握母亲的手，却抓了个空。
那只枯瘦的手臂早己晶化，在隔离罩的绿光下像一截破碎的水晶雕塑。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炸响。
林深扑向储物柜，母亲的歌声突然变得高亢尖锐。
当柜门弹开的瞬间，他看见老人最后的表情——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极了小时候给他讲后羿射日故事时的模样。
"第九区检测到晶化体！
立即焚烧！
"金属靴撞击地面的轰鸣从走廊传来。
林深胡乱抓起柜子里的皮质笔记本往怀里塞，指尖触到个冰凉的圆柱体。
来不及细看，他抄起医疗床下的防狼喷雾，对着门口就是一通乱喷。
紫色雾气与追兵撞了个满怀。
为首的机械义体人电子眼疯狂闪烁："检测到辣椒素超标...滋滋...建议启动..."话音未落，整个走廊的应急喷淋系统突然启动，稀释剂与辣椒素混合成诡异的粉红色泡沫。
"这叫辐射驱散剂！
"林深撞开气密窗时还不忘回头大喊，"附赠彩虹沐浴套装！
"十二米竖井的下坠过程异常漫长。
林深看着玻璃幕墙上自己分裂的倒影，忽然想起小时候看的万花筒。
那些碎片化的镜像里，母亲临终前的口型不断重复，像一帧卡死的老电影。
腐臭的污水漫过膝盖时，他才发现手里还攥着那个圆柱体。
借着排水渠顶部的应急灯，他看清了上面的刻字——不是想象中的基因药剂或武器，而是一管过期的凡士林润唇膏。
"这时候给我唇部护理？
"林深差点把铁皮管捏扁，"老爹你当年在太空军到底是工程师还是美容顾问？
"头顶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
他抬头看见焚烧队的喷火器正在融化气密窗，橙红的铁水如融化的夕阳滴落。
在热浪扑到后颈的前一秒，林深摸到了那个六边形钥匙孔。
当父亲的钥匙插入B-17储物柜真正的锁眼时，整个地下城发出了远古巨兽苏醒般的轰鸣。
银色流体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的瞬间，林深终于破译了母亲的最后口型。
那不是遗言，而是一句带着笑意的嗔怪："臭小子，又偷我的润唇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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