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站在老宅斑驳的朱漆大门前,律师函在背包里烫得像块火炭。手机导航显示这里是姑苏区桐花巷37号,可眼前分明是座三进三出的徽派宅院,飞檐翘角上蹲着面目模糊的石兽,雨水顺着瓦当滴落在青石台阶,在黄昏里敲出细碎的丧音。
"您就是林先生吧?"穿藏青唐装的老者从门房转出,银丝眼镜后浑浊的眼球缓慢转动,"老朽是宅子看守人,他们都叫我七叔。"
跨过一尺高的门槛时,林深后颈突然掠过阴风。他下意识举起单反相机回头,取景框里空荡荡的巷子飘着几片纸钱,可液晶屏显示的画面中,分明有个穿绛红嫁衣的身影垂首立在五步之外。
"相机借我看看!"七叔枯枝般的手抓住他手腕。老人盯着那张照片,皱纹在暮色里拧成符咒的纹路,"林先生,今夜无论听到什么动静,切记莫要出西厢房。"
子时刚过,林深被窗棂的震动惊醒。月光透过卍字纹花窗在地面投下血红的网格,那抹红色在移动——是挂在廊下的灯笼正在无风自动。他摸出手机打开摄像模式,镜头扫过天井时自动对焦在井沿,取景框突然剧烈抖动。
"滋滋"的电流声里,井水倒映的月亮突然沁出血丝。穿着鸳鸯戏水红绸鞋的双脚从井口垂下,绣着金线的裙裾拂过青苔,手机温度瞬间飙升到报警,最后定格的黑屏上映出林深惨白的脸,以及他身后那顶垂着珍珠流苏的凤冠。
"谁!"林深猛地转身,充电宝从床头摔落发出闷响。手机突然恢复供电,屏幕亮起诡异的红光,相册里自动生成一段7秒视频——镜头正对雕花拔步床,床幔无风自动,露出半截缠着红绳的苍白手腕。
他抓起单反冲向七叔住的东耳房,运动相机在胸前摇晃。夜视模式下,回廊立柱的朱漆正在大片剥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每张都画着倒悬的八卦图案。转过月洞门时,GoPro突然发出过曝警报,取景器里闪过十几个提着白灯笼的虚影。
"七叔!"林深拍打门板的手僵在半空。门缝里渗出浓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