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错乱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姜然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她站在巷口，
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程昱，十七岁，身高已经超过一米八，
却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过分瘦削。他靠在潮湿的砖墙上，校服外套被雨水浸透，
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人单薄的肩胛骨轮廓。这是她第二次站在这个巷口，
第二次看着程昱被雨水淋透。上一次，她来得太晚，
成昱已经将那个欺负女同学的混混打成了重伤。而这一次，系统重启后，
她提前了整整三个月。姜然调整了一下呼吸，撑伞走向那个阴郁的少年。
雨水打在她的长裙上，深蓝色的布料渐渐晕开深色的水痕。
她特意选了这条裙子——系统资料显示，程昱的母亲生前最喜欢蓝色。“同学，
要一起撑伞吗？”程昱抬起头，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露出一双警惕如困兽的眼睛。
他的五官其实很精致，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分明，
只是长期阴郁的表情让这张脸显得生人勿近。
姜然注意到他右眼角有一道细小的疤痕——这是上次轮回中没有的。“不用。
”程昱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沙哑，他别过脸，避开姜然的目光。姜然没有退缩，
她将伞往程昱那边倾斜了一些：“至少让我送你到公交站吧，你这样会感冒的。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姜然肩上，她故意没有躲开。程昱的目光在那片水渍上停留了一秒，
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你。”最终，他低声说，却没有挪动脚步与姜然并肩，
而是保持着半米的距离，走在伞的边缘。姜然悄悄勾起嘴角。这是进步，比上一次好多了。
上一次，程昱直接推开她冲进了雨里。“我叫姜然，今天刚转学到明德高中。”姜然轻声说，
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几乎盖过她的嗓音，“你呢？”程昱的脚步顿了一下：“...程昱。
”简短的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程昱。”姜然重复了一遍，
故意让这两个字在舌尖多停留了一会儿，“很好听的名字。”程昱没有回应，
但姜然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发红。十七岁的少年，再怎么伪装冷漠，
也藏不住本能的青涩反应。公交站牌下，程昱迅速脱离了伞的范围，站在雨棚的最边缘。
姜然收起伞，水珠溅落在她的小腿和白色帆布鞋上。
她今天特意没有穿袜子——系统数据显示，成昱对女性脚踝有特别的注意力，
这是他母亲生前常戴一条银链子的位置。“你是几班的？”姜然问，一边拧着裙角的水。
“高三七班。”程昱回答，眼睛盯着远处的路面，就是不看姜然。姜然笑了：“真巧，
我也是。”这次程昱终于转过头来，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
姜然趁机完整地看清了他的脸——苍白的皮肤，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嘴唇因为寒冷而略显苍白。但最让姜然心疼的是他眼睛里那层厚重的防备，
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公交车进站的噪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程昱几乎是跳上了车，
迅速刷了卡走向后排。姜然不紧不慢地跟上，故意坐在了距离他两排的位置上——不能太近，
会让他警惕；也不能太远，会失去接触的机会。车窗外，雨越下越大。
姜然透过玻璃的反光观察程昱。他缩在座位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手腕——那里有一道新鲜的淤青。姜然眯起眼睛，
那不是普通的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父亲又开始酗酒了。
”姜然在心里记下这个细节。上一次轮回中，程昱的父亲在他母亲去世后变本加厉，
常常用皮带抽打儿子。看来这次也不例外。公交车在一个破旧的小区前停下，程昱迅速下车，
头也不回地冲进雨里。姜然没有跟上去——今天已经够了，种子已经种下。
她看着程昱的身影消失在灰蒙蒙的雨幕中，轻轻叹了口气。“系统，
调出成昱当前的心理状态评估。”姜然在心里命令道。
极高戒备状态信任度：5/100初步印象尚可黑化值：70/100危险阈值
姜然咬了咬下唇。比上一次同期高了10个点，情况更棘手了。但她还有时间，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她一点点瓦解程昱筑起的高墙。第二天清晨，
姜然刻意提前半小时到达学校。她穿着整洁的校服，黑发扎成高高的马尾，
露出纤细的脖颈——系统提示，程昱对女性后颈线条有特殊的好感，
这是他母亲生前常被称赞的部位。教室里空无一人，
姜然走到程昱的座位前——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桌面上刻满了乱七八糟的划痕。
她轻轻放下一个纸袋，里面是两个还温热的肉包和一瓶牛奶。上一次轮回中，
姜然得知程昱常常不吃早餐，因为家里没人准备，而他父亲给他的生活费大多被用来买酒了。
学生们陆续进入教室，姜然坐在了老师安排的位置上——程昱斜前方两排的位置，
一个既能让他看见她，又不会太近引起反感的位置。“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
”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姜然同学，请你自我介绍一下。”姜然站起身，
余光瞥见程昱猛地抬起了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她微微一笑，声音清亮：“大家好，
我是姜然，从B市转学过来。希望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和大家成为朋友。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姜然坐下，故意没有回头看程昱。有时候，
欲擒故纵比直接出击更有效。上午的课程平静无波，姜然能感觉到身后时不时投来的视线。
课间时分，她故意留在座位上解题，而程昱一如既往地独自离开教室——系统资料显示，
他通常会去图书馆或者天台度过课间。午饭时间，姜然端着餐盘在食堂里寻找，
最终在最角落的位置发现了程昱。他面前只有一碗白米饭和一碟咸菜，
与周围热闹的同学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有人吗？”姜然站在程昱对面，微笑着问。
程昱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冷漠：“随便。”姜然坐下，
将自己餐盘里的红烧肉和鸡蛋拨了一半到成昱碗里：“我打太多了，吃不完。
”“我不需要——”“就当帮我个忙？”姜然打断他，眼睛弯成月牙，“浪费粮食多不好。
”程昱盯着碗里的肉看了几秒，最终低下头，默默地吃了起来。姜然注意到他的耳尖又红了，
拿筷子的手指节分明，修长却布满了细小的伤痕。“你的手怎么了？”姜然轻声问。
程昱猛地缩回手：“不关你的事。”“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划伤的。
”姜然假装没注意到他的抗拒，“我家以前开药店，对这种伤口很熟悉。
放学后我给你拿点药膏吧，不然容易感染。”程昱的筷子停在半空，他抬起头，
黑沉沉的眼睛直视姜然：“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程昱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为什么假装数学不好？
为什么..."“我知道你值得更好的生活。”姜然轻声说，“我知道你妈妈会为你骄傲。
我知道...”她犹豫了一下，“有时候，奇迹确实会发生。”程昱的表情复杂难辨。
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姜然突然发现，
他的睫毛上挂着细微的水珠。“我需要时间。”程昱最终说，“这一切...太奇怪了。
”姜然点头：“我理解。”“你先回去吧。”程昱收起信封和奖状，
“我...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姜然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程昱突然叫住她：“姜然。
”“嗯？”“不管你是谁...”程昱的声音很轻，“谢谢你告诉我关于奖状的事。
”姜然微笑点头，轻轻带上门。下楼时，她的双腿发软，不得不扶着墙才能站稳。
刚才的对话消耗了太多精力，系统的警告声仍在脑海中回荡。
标人物心理状态更新：怀疑度：70/100信任度：40/100黑化值：55/100
怀疑度和信任度同时升高，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姜然深吸一口气，走出老楼。阳光依旧明媚，
行人来来往往，世界正常运转，只有她知道，刚才的一切已经改变了什么。接下来的几天，
程昱明显在躲着姜然。课间不见人影，午饭时间消失，放学后更是第一个冲出教室。
姜然给他发的信息都石沉大海，只有系统定位显示他每天按时去便利店打工，
然后回到那个红砖老楼。竞赛成绩公布那天，姜然早早等在公告栏前。名单贴出来时，
她一眼就看到了程昱的名字——初选第一名，晋级省赛。
她立刻给程昱发消息：“恭喜第一名！我就知道你能行！”消息依旧未读。
姜然决定直接去教室找他，却在走廊上被班主任李老师叫住。“姜然，你来得正好。
”李老师笑容满面，“程昱初选拿了第一，学校准备给他安排特训。你是他学习搭档，
能帮忙通知他吗？”“当然。”姜然点头，“他今天来学校了吗？”李老师皱眉：“奇怪，
他还没到。平时从不迟到的...”姜然心里一沉。系统定位显示程昱在家，
但平时这个时间他早该到校了。放学后，姜然直奔成昱家。
筒子楼里弥漫着熟悉的霉味和酒气，但今天还多了种不寻常的寂静。她敲响302的门，
无人应答。“程昱？你在吗？”姜然加大力度，“我是姜然。”依然没有回应。
姜然调出系统生命体征监测，显示程昱确实在里面，但状态异常——心率过快，体温偏高。
她不再犹豫，
从发卡里抽出一根细铁丝——快穿者的基本技能之一——几下就撬开了老旧的锁。
门开的瞬间，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客厅一片狼藉，酒瓶碎片和食物残渣散落一地。
程昱瘫坐在墙角，怀里抱着一个相框，身边倒着几个空酒瓶。“程昱！”姜然冲过去，
跪在他面前。程昱抬起头，眼神涣散。他脸颊泛红，额头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
血迹已经凝固。姜然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脆弱、狼狈、完全卸下防备。
“她...她知道了...”程昱的声音含糊不清，
"她知道那笔钱...所以..."姜然轻轻拿开他怀里的相框，是程母的遗照。“什么钱？
”姜然轻声问。程昱突然抓住姜然的手，
力道大得惊人：“账本...妈妈记了账本...他们拿走了...”姜然的血液凝固了。
上一次轮回中，成昱的母亲因发现丈夫的贪污秘密被灭口，而这次，
他似乎已经发现了更多线索。“系统，扫描目标人物。”姜然在心里默念。
检测到酒精中毒症状轻度脱水额头表皮擦伤建议立即处理
姜然小心翼翼地将成昱扶到床上，去厨房找来毛巾和清水。她轻轻擦拭他额头的伤口，
程昱在昏迷中皱起眉，但没有醒来。收拾房间时，姜然在沙发垫下发现了一个皱巴巴的纸条，
上面潦草地写着几个数字和名字，其中一个被反复圈出——“周志远”。
这个名字让姜然浑身发冷。上一次轮回中，周志远正是那个被成昱打残的混混的父亲，
也是当地有名的建筑公司老板，与多起暴力事件有关。难道成母的死与他有关？
姜然将纸条放回原处，继续收拾。当她整理到书桌时，
发现抽屉里藏着一把折叠刀——刀刃上有新鲜的血迹。“系统，分析血迹。
”血迹DNA与目标人物匹配伤口符合自残特征姜然的心揪紧了。她轻轻合上抽屉，
回到床边。程昱的睡颜出奇地平静，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像个无辜的孩子。
她忍不住伸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程昱突然睁开了眼睛。
“姜...然？”他的声音嘶哑，眼神迷茫。“是我。”姜然收回手，“你喝多了，
额头还有伤...”程昱后退几步，眼神从痛苦变成彻底的冰冷。
“我早该知道的...没人会无缘无故对我好。”他转身走向出口，“别跟来。
”姜然僵在原地。在最关键的时刻，她失去了程昱的信任。而现在，
他正独自走向危险——周志远绝不会放过知道真相的人。“系统，解除限制。
”姜然咬牙命令，“我要去保护成昱，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一阵尖锐的疼痛穿过她的太阳穴，
随即系统界面变成了刺眼的红色：紧急协议启动剩余时间：48小时
姜然顾不上思考这意味着什么，拔腿冲向雨中。她必须找到程昱，在他做傻事之前，
在周志远的人找到他之前。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第二章 量子残影雨水敲打着教堂的彩绘玻璃，将圣像分割成斑斓的碎片。
姜然推开沉重的木门，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教堂里空无一人，长椅投下长长的阴影。
“程昱？”她的声音在拱顶下回荡。没有回应。
姜然走向第三排第12个座位——他们找到账本的地方。座位上放着一张纸条，
被一枚硬币压着。纸条上是程昱工整的字迹：“如果你真的在乎真相，就一个人来老火车站。
别耍花样。”姜然的手指微微发抖。这是个陷阱吗？还是程昱真的想见她？
系统的警报声在脑海中尖锐响起：警告！
目标人物情绪波动剧烈黑化值急速上升：60...72...85...建议立即干预！
没有时间犹豫了。姜然攥紧纸条冲出门外，拦下一辆出租车。老火车站在城郊，
早已废弃多年。铁轨杂草丛生，候车室的玻璃没有一块完整。雨势稍缓，但乌云依然低垂，
仿佛随时会压垮这座摇摇欲坠的建筑。姜然付完车费，深吸一口气走向站台。
系统的稳定性已经降到59%，视野边缘不断闪烁扭曲。她强忍不适，扫描着四周。“程昱？
我来了，一个人。”铁轨旁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影。程昱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得可怕，
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手里拿着什么金属物件，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证明给我看。
”程昱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证明你不是他们派来的。"姜然向前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