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飘窗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断裂的檀木手串。窗外暴雨如注,雨珠在玻璃上蜿蜒出细长的水痕,像极了那日急救车上心电图跳动的轨迹。
手串突然从指缝间滑落,十八颗檀木珠在柚木地板上四散奔逃。我慌忙跪地寻找,却在拾起最大那颗珠子时,借着壁灯暖光看见内壁刻着极小的字——"2008.12.7 赠阿宁"。
心脏突然被看不见的手攥紧。这个日期,分明是我落水被救的那天。可送我檀木手串的明明是季言,怎么会......
手机在掌心发烫,通讯录在"季言"和"江逾白"之间来回滑动。雨声渐密,我抓起车钥匙冲进雨幕。黑色迈巴赫碾过水洼时,后视镜里闪过十二年前的画面:戴着银杏吊坠的少年跪在急救床边,温热的手掌覆在我冻僵的指尖。
老船工的家在运河尽头,青苔斑驳的石阶被雨水浸成墨色。我叩响铜门环时,屋檐滴水正巧落进后颈,激得我打了个寒颤。门缝里飘出浓重的膏药味,老人浑浊的眼睛在看清我手中吊坠时骤然清明。
"那年冬天特别冷啊......"他往火盆里添了块炭,爆起的火星映亮墙上泛黄的日历,"穿白毛衣的男孩最先跳下去,黑夹克的小子蹲在船头喊人。等我把你们捞上来,白毛衣孩子嘴唇都紫了,还死死攥着你的手腕。"
我盯着炭火在瞳孔里跳跃,耳边嗡鸣声越来越响。记忆碎片突然重组——落水瞬间抓住的银色吊坠,昏迷时萦绕不散的雪松香,还有醒来时季言外套上刺鼻的消毒水味。
暴雨砸在瓦片上发出爆豆般的声响。我踉跄着扑到八仙桌前,泛黄的出船记录本在指尖颤抖。2008年12月7日下午三点二十分,救援记录栏赫然写着两个名字:江逾白,林初夏。
手机在此时震动,季言的短信弹出来:"初夏,明天我要去瑞士订婚了。"配图是航站楼的落地窗,他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圈反着冷光,身后电子屏显示着"苏黎世-ZRH"。
冰凉的雨水顺着发梢滴在纸页上,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