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胭脂谋赵曼香

1 夜莺啼血太液池的波光在子夜时分泛着铁锈般的暗红，沈青鸾将素白绣帕浸入水中，看着血丝在鲛绡纱上蜿蜒成青雀尾羽。

三年前姐姐入宫前夜，也是这样蘸着鸡血教她辨毒："宫里杀人不用刀，你要记住，血在罗帕上凝成珠是砒霜，渗作蛛网状是牵机...""咚——"西六宫方向传来三更梆子，惊起柳梢头栖着的夜莺。

青鸾猛攥住浸透的绣帕，那凄厉啼鸣与姐姐暴毙那夜的鸦啼竟有八分相似。

掌心突然刺痛，原是鎏金镯内侧的暗刃划破了皮肤——这是临行前父亲给的刑部密器，转动镯头便能弹出薄如蝉翼的刀片。

假山后传来布帛撕裂声。

青鸾贴着太湖石嶙峋的纹路潜行，绣鞋碾碎满地银霜。

转过石壁的刹那，浓烈的沉水香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教引嬷嬷仰面倒在魏紫牡丹丛中，翟衣领口被撕开半尺，喉间插着的金累丝点翠凤钗正在月光下幽幽泛蓝。

"第三个。

"带笑的男声自头顶传来。

青鸾抬头望去，三皇子萧景明斜倚假山顶，玄色蟒袍下摆垂落石棱，手中白玉扳指滴落的胭脂正坠在嬷嬷眉心。

那扳指内侧的西域梵文泛着磷光，恰与她袖中绣帕的血痕遥相呼应。

"殿下好雅兴。

"青鸾退后半步踩碎夜合花，"深更半夜来御花园赏尸？

"萧景明纵身跃下，腰间金错刀撞上她腕间鎏金镯，激起的颤音惊飞了池畔白鹭。

他俯身时，襟口露出的明黄绢帛刺入青鸾眼帘——那分明是今晨秀女们呈给皇后的《女诫》抄本。

"沈二姑娘不也在找这个？

"修长手指抚过凤钗，钗头突然绽开幽蓝磷火，"金丝里掺了孔雀胆，遇血则燃，倒是比刑部的银针验毒有趣些。

"青鸾袖中绣帕骤然发烫。

这是用乌头汁浸泡过的"血罗帕"，遇毒则热。

她强压心悸去拔凤钗："装神弄鬼的伎俩也配入刑狱卷宗？

""喀嚓"脆响，凤钗应声断成两截。

钗腔里滚出的珍珠药丸被萧景明用绢帕裹住："令尊没教过你？

后宫杀人的凶器，从来都要经三人的手。

"他指尖轻点断口处细微划痕，"司珍房淬火、尚宫局镶嵌、最后经手的...可是你沈家人。

"青鸾浑身血液霎时凝固。

那凤钗尾端刻着的"永和九年御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