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幕轮回殡仪馆的空调出风口卡着一片茉莉花瓣，在循环到第七次时，我终于发现它永远悬停在离地面1.2米的位置。
就像母亲床头那支胰岛素注射笔，每次滚落到地板的距离都是精确的52厘米。
灵堂电子屏开始第13次播放遗像，我数着母亲嘴角上扬的像素点，直到液晶屏突然扭曲成婚礼录像。
画面里穿枣红色旗袍的母亲正为我调整头纱，冰棺里的她却开始渗出淡绿色药渍——和最后一次化疗时她手背的淤青颜色相同。
"小满，该给张伯伯回礼了。
"表姨递来的孝巾泛着CT胶片特有的靛蓝色，她围巾上的栀子花胸针正在融化，银质花瓣滴落在地面形成微型东京塔。
我弯腰时嗅到冰棺缝隙溢出的气息，本该是防腐剂的苦杏仁味，此刻却混着老宅阁楼的茉莉花香。
吊唁厅西北角的立式空调突然喷出热风。
母亲左手中指上的婚戒压痕开始渗血，血珠沿着冰棺纹路爬行，在玻璃表面勾画出未完成的毛衣针法。
我伸手去擦，血线却渗进指甲缝里，掌心顿时浮现出肿瘤医院注射室的场景：母亲独自蜷缩在塑料椅上，毛衣针在止痛贴包装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小孔。
"节哀顺变。
"张伯伯的手掌按在我肩头，他西装翻领别着的白花突然绽放成茉莉，花蕊里掉出半片带编码的止痛贴。
我认出那是母亲最后半年总贴在肩胛骨位置的淡绿色膏药，边缘还留着她的牙印。
休息室的门把手第9次在我掌心结霜。
推门瞬间，消毒水味具象成淡蓝色丝线缠住脚踝，墙壁上的更衣镜映出老座钟铜摆诡异的运动轨迹——本该匀速摆动的钟摆正以化疗泵的节奏抽搐。
当分针与时针形成52度夹角时，镜面突然浮现母亲临终监控画面：她浮肿的右手在空中做着编织动作，呼吸面罩里凝结的雾气拼出"别回来"三个字。
我从帆布包掏出偷带出来的止痛贴，包装右下角的生产日期像活物般蠕动。
2017年3月的字样在泪水中晕开，重组后的数字让我的胃部开始痉挛——2023年2月14日，正是我在东京签下租房合同的日期。
视频通话里母亲身后拉紧的窗帘，此刻在记忆里透出肿瘤医院特有的青灰色调。
更衣柜
就像母亲床头那支胰岛素注射笔，每次滚落到地板的距离都是精确的52厘米。
灵堂电子屏开始第13次播放遗像，我数着母亲嘴角上扬的像素点，直到液晶屏突然扭曲成婚礼录像。
画面里穿枣红色旗袍的母亲正为我调整头纱，冰棺里的她却开始渗出淡绿色药渍——和最后一次化疗时她手背的淤青颜色相同。
"小满，该给张伯伯回礼了。
"表姨递来的孝巾泛着CT胶片特有的靛蓝色，她围巾上的栀子花胸针正在融化，银质花瓣滴落在地面形成微型东京塔。
我弯腰时嗅到冰棺缝隙溢出的气息，本该是防腐剂的苦杏仁味，此刻却混着老宅阁楼的茉莉花香。
吊唁厅西北角的立式空调突然喷出热风。
母亲左手中指上的婚戒压痕开始渗血，血珠沿着冰棺纹路爬行，在玻璃表面勾画出未完成的毛衣针法。
我伸手去擦，血线却渗进指甲缝里，掌心顿时浮现出肿瘤医院注射室的场景：母亲独自蜷缩在塑料椅上，毛衣针在止痛贴包装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小孔。
"节哀顺变。
"张伯伯的手掌按在我肩头，他西装翻领别着的白花突然绽放成茉莉，花蕊里掉出半片带编码的止痛贴。
我认出那是母亲最后半年总贴在肩胛骨位置的淡绿色膏药，边缘还留着她的牙印。
休息室的门把手第9次在我掌心结霜。
推门瞬间，消毒水味具象成淡蓝色丝线缠住脚踝，墙壁上的更衣镜映出老座钟铜摆诡异的运动轨迹——本该匀速摆动的钟摆正以化疗泵的节奏抽搐。
当分针与时针形成52度夹角时，镜面突然浮现母亲临终监控画面：她浮肿的右手在空中做着编织动作，呼吸面罩里凝结的雾气拼出"别回来"三个字。
我从帆布包掏出偷带出来的止痛贴，包装右下角的生产日期像活物般蠕动。
2017年3月的字样在泪水中晕开，重组后的数字让我的胃部开始痉挛——2023年2月14日，正是我在东京签下租房合同的日期。
视频通话里母亲身后拉紧的窗帘，此刻在记忆里透出肿瘤医院特有的青灰色调。
更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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