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微光

第一章：惊蛰（相遇）九月的南方小城氤氲着水汽，苏然站在实验中学的银杏树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裤缝线。

在他身后三米处，林悦正踮脚去够最高处的梧桐叶，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像是被风拨动的五线谱。

"新生代表就是你？

"教导主任的指甲敲在讲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然感觉后颈汗毛竖起，喉结上下滚动三次才挤出声音："老、老师，是。

"他的视线瞥见台下林悦冲他晃了晃系着蝴蝶结的发卡，浅蓝色的裙裾在座位上绽开一朵浪花。

开学典礼持续到中午十一点，当苏然抱着新领的课本往宿舍走时，天空突然下起太阳雨。

他慌忙躲到廊柱下，却看见林悦举着透明雨伞从雨幕中跑来，发梢缀满细密的水钻。

"要共享伞吗？

"她笑得眉眼弯弯，伞面朝苏然后面倾斜出危险的弧度。

"我、我自己..."苏然攥着书包带后退半步，却不小心踩到积水坑。

林悦伸手扶住的瞬间，他闻到她发间飘来的桂花香，混合着雨水浸润青苔的气息。

这个画面后来时常出现在他失眠的夜晚，连同那双沾着水雾的眼睛，像被雨水洗过的琉璃盏。

第二天清晨的军训拉练，苏然第三次经过医务室时，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

推开门缝，他看见林悦蜷缩在病床上，输液管在她白皙的手臂上蜿蜒如透明的蛇。

"低血糖又犯了？

"他脱下校服外套盖在她身上，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背时，整个人都像被电流击中。

"你...吉他弹得真好。

"三天后的班会课，林悦突然举起手。

苏然刚转过头，就看见无数道目光像聚光灯般打在他身上。

他慌乱地摸到裤兜里的木吉他，那是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的。

"就弹《卡农》吧。

"林悦在台下轻声说，眼神比窗外的蝉鸣更清澈。

当第一个音符从琴弦间溢出时，苏然忘记了自己正在表演。

阳光穿过教室的玻璃窗，在林悦的脸上投下跳动的光斑。

他看见她跟着节奏轻轻晃动肩膀，马尾辫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

直到掌声雷动，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早已被汗水浸透。

"原来你在这里啊。

"许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苏然猛地转身，看见那个穿着白色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