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晨间的暖意与一抹星光清晨六点半,城市尚未完全苏醒,
只有零星的早班车和脚步匆匆的行人,打破凌晨的宁静。
而在街角那家名为“暖隅”的咖啡馆里,柔和的灯光已经亮起,伴随着浓郁的咖啡香气,
驱散了最后一丝睡意。林溪夏,这家咖啡馆的店长兼首席咖啡师,
正有条不紊地做着开店前的准备。擦拭锃亮的咖啡机,摆放好新鲜出炉的羊角包,
检查今天要用的咖啡豆。她喜欢这份工作,喜欢咖啡的香气,
喜欢牛奶与浓缩咖啡碰撞融合的过程,尤其喜欢在洁白的奶泡上,
用拉花针勾勒出各种图案——那小小的仪式感,总能给她和客人带来一天的好心情。七点整,
店门准时打开,迎接第一缕晨光和第一批客人。来的大多是熟客,
附近的上班族、早起锻炼的居民,大家熟稔地打着招呼,点上自己惯常的那一杯。
林溪夏微笑着,记住每个人的喜好,偶尔闲聊几句天气,或是分享一句温暖的早安。
大约七点十五分左右,一个固定的身影总会推门而入。那是个年轻男人,
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总是穿着干净简洁的衬衫或针织衫,戴着一副细框眼镜,
气质温和而疏离。他不常说话,每次都点一杯中杯热拿铁,然后便会找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拿出笔记本电脑或是摊开一本厚厚的、封面素净的书籍,安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咖啡喝完,再悄然离开。林溪夏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职业,
只是习惯了每天这个时间看到他。他像城市清晨里一个安静的注脚,不张扬,却自成风景。
她注意到他总是微微蹙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但当他偶尔抬头望向窗外,
或者轻抿一口拿铁时,那紧锁的眉头会舒展开来,
眼神里会流露出一丝少见的柔和与……专注。出于一种咖啡师的直觉,或者说,
一点点莫名的好感,林溪夏开始在他那杯拿铁的拉花上,花一点点小心思。
有时是一片精致的叶子,有时是一颗圆润的心形,有时,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每次拿到咖啡,都会先低头看一眼奶泡上的图案,
嘴角会几不可察觉地微微上扬一下,那细微的弧度,像投入湖心的小石子,
在林溪夏的心里漾开一圈浅浅的涟漪。这天早上,窗外难得没有雾霾,
天空呈现出一种干净的、带着微蓝的灰色。林溪夏心情不错,在给男人做拿铁时,
鬼使神差地,她没有拉出惯常的叶子或心形,
而是用拉花针小心翼翼地勾勒出了一弯细细的、带着几点碎星的……新月。
她将咖啡轻轻放在男人面前,微笑道:“您的拿铁,慢用。”男人如同往常一样低头,
目光落在奶泡上时,却明显地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向林溪夏,
那双总是带着思索和疏离的镜片后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她的身影,
还带着一丝惊讶和……探究?“这……”他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化作了一个比以往更明显、更真切的微笑,点了点头,“谢谢。”这个笑容,
不同于以往那几乎不可见的弧度,像是冬日暖阳下初融的薄冰,带着清澈和暖意。
林溪夏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她赶紧转过身,假装去忙别的,脸颊却微微有些发烫。
只是一个月牙和几颗星星而已,他至于反应这么大吗?还是说……他恰好也喜欢星空?
这个安静的男人,似乎比她想象中,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而这份小小的互动,
如同咖啡豆在研磨时迸发出的香气,悄然弥漫开来,为这日复一日的晨间相遇,
增添了一抹特别的、带着星光的暖意。
2 沉默的星图与悄声的问候自从那天林溪夏在他的拿铁上拉出新月星辰后,
男人来咖啡馆的时间,似乎……稍微提前了一点点?而且,他坐在窗边时,
偶尔会放下手中的书或电脑,目光不再是望向窗外,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吧台后忙碌的她。
这细微的变化,林溪夏都看在眼里,心中也泛起一丝丝的甜。
她开始期待每天为他制作那杯特别的拿铁。她会根据天气,或者她当天的心情,
变换不同的图案。有时是流星划过,有时是小小的土星环,有时,
甚至是一整个小小的猎户座轮廓。这仿佛成了他们之间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的交流。
男人似乎也乐在其中。他不再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时会主动和林溪夏说上一两句话。
“今天的云,很像棉花糖。”他会在某个多云的早晨,接过咖啡时轻声说。
“昨晚的月色不错。”他会在某个晴朗的夜晚过后,留下这样一句简短的评价。
林溪夏总是微笑着回应:“是啊。”或者“嗯,我也看到了。”他们的对话,
如同这清晨的咖啡馆一样,安静,温和,带着一点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林溪夏渐渐了解到,
他叫顾星源,名字里就带着星辰大海。这让她更加确信,他一定是对星空有着特别情愫的人。
她甚至开始偷偷去图书馆借阅一些关于天文的入门书籍,只为了能在下次拉花时,
画出更准确、更符合他心意的图案。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每天早晨他的到来。
看到他推门而入,会心跳加速;看到他因她的拉花而露出微笑,会觉得一整天都充满了阳光。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像春天里悄悄生长的藤蔓,不知不觉间,已经缠绕了她的心房。
但林溪夏是个内敛且有些慢热的姑娘。她满足于这样平静而美好的晨间交集,
并没有勇气去打破这份默契。她觉得,或许这样远远地、安静地看着,就足够了。这天,
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顾星源来的时候,收起了伞,发梢还带着湿意。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眼下甚至有淡淡的青黑。林溪夏照例为他做拿铁。看着他略显疲惫的侧脸,
她心里莫名地有些心疼。她想了想,在奶泡上,没有画星空,
而是拉出了一只憨态可掬的、打着瞌睡的小猫咪图案。她希望这小小的、温暖的图案,
能给他带去一点点安慰和放松。顾星源看到那只瞌睡猫时,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出声来。
这次不再是无声的微笑,而是带着明显愉悦的轻笑。“很像。”他抬起头,看着林溪夏,
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最近也总觉得……睡眠不足。”这是他第一次,
主动提及自己的状态。林溪夏心中一动,鼓起勇气,轻声问道:“是……工作太忙了吗?
”顾星源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问,顿了顿,才回答:“嗯,算是吧。
最近在赶一个……研究项目。”“研究项目?”“关于……系外行星的。
”顾星源似乎不确定她会不会感兴趣,说得很简洁。系外行星?听起来好高深,
也好……浪漫。林溪夏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果然是和星星打交道的人。“听起来很酷。
”她真心实意地说。顾星源看着她眼中那份纯粹的好奇和赞叹,
心中那份因为熬夜研究而产生的疲惫,似乎也消散了不少。“还好。”他笑了笑,
“就是……有点费眼睛,也费时间。”“那……要多注意休息。”林溪夏看着他眼下的青黑,
忍不住叮嘱了一句,说完又觉得有些唐突,脸颊微红。顾星源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心中一暖,
点了点头:“嗯,谢谢你。”他又看了一眼杯中的瞌睡猫,
眼神温柔:“还有……谢谢你的猫。”这简单的几句对话,
却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层隔在他们之间的、无形的薄纱,
似乎被轻轻掀开了一角。沉默的星图,终于开始有了悄声的问候。
3 遗落的画册与共同的秘密日子在咖啡香和沉默的星图交流中,一天天滑过。
林溪夏和顾星源之间的互动,依旧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林溪夏有时会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更大胆一点,比如,问问他的联系方式?或者,
约他周末一起……看个画展?但每次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她害怕打破这份宁静,
也害怕……被拒绝。毕竟,他们除了每天早晨短暂的相遇,对彼此几乎一无所知。
直到一个雨天的傍晚,改变发生了。那天咖啡馆快要打烊了,林溪夏正在收拾吧台,
准备关门。突然,她发现在顾星源常坐的那个靠窗位置底下,静静地躺着一个素描本。
封皮是深蓝色的硬壳,没有任何标识。林溪夏认得这个本子,顾星源有时会带在身边,
偶尔在上面写写画画。他忘记带走了?林溪夏拿起素描本,翻开第一页,
扉页上用清秀的字体写着两个字:星源。果然是他的。她本想立刻合上,尊重别人的隐私。
但鬼使神差地,她还是快速地翻看了几页。本子里没有文字,全是画。
不是什么高深的设计图或者研究草稿,而是……极其细致、极其生动的……星空速写!
有标注了名称的星座图,有不同形态的月相变化,有某个特定星云的局部特写,
甚至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外星地貌的想象图?每一幅画都画得极其认真,线条流畅,
光影细腻,透露出绘画者对这片神秘宇宙的无限热爱和……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
更让林溪夏惊讶的是,在其中几页星空图的角落里,竟然画着小小的、咖啡杯的图案!
有的杯子上是叶子,有的是心形,有的是月牙,甚至还有一只……打瞌睡的猫!
这……这不就是她拉的花吗?!他竟然……把它们都画下来了?!林溪夏的心脏砰砰直跳!
脸上如同火烧!原来,他一直都在意!原来,那些小小的拉花,在他心里,
留下了这么深的印记!她感觉自己好像窥探到了一个属于他的、隐秘而温柔的世界。
这个发现让她既羞涩又……抑制不住地欢喜!她赶紧合上画册,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好。
现在怎么办?等他明天来还给他?还是……想办法联系他?她并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就在她纠结之际,咖啡馆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顾星源站在门口,
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雨水打湿了他的额发和肩膀。“抱歉,
我……”他看到林溪夏手中的画册,话语顿住,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似乎有点尴尬,
又有点……紧张?“你……是回来找这个的吗?”林溪夏举起画册,脸颊微红。“嗯。
”顾星源点点头,走进来,接过画册,“谢谢。我走到半路才发现丢了。”“不客气。
”林溪夏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心里还在为自己“偷看”了他的画而感到不好意思。
空气一时间有些安静,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那个……”顾星源打破了沉默,
声音带着一丝犹豫,“你……都看到了?”他指的是画册里的内容。林溪夏的脸更红了,
点了点头,小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关系。
”顾星源反而松了口气的样子,甚至还笑了笑,“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顿了顿,看着林溪夏,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你……喜欢星空吗?”“嗯!
”林溪夏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虽然懂得不多,但觉得……很美,很神秘。
”“是啊……”顾星源的眼神也变得悠远起来,“宇宙那么大,
我们那么小……但每次仰望星空,都会觉得……充满了希望。
”两人就这么站在空无一人的咖啡馆里,聊起了星星,聊起了宇宙,
聊起了那些遥远而迷人的光年之外的故事。从猎户座的腰带,到仙女座的星云,
从月球的环形山,到火星的红色沙漠……顾星源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顾客,
他谈起自己热爱的领域,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光彩,眼神专注而炙热。
林溪夏也听得入了迷,仿佛被他带入了一个全新的、浩瀚而奇妙的世界。他们聊了很久,
久到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雨也渐渐停了。直到林溪夏的肚子发出“咕”的一声轻响,
才将两人从星辰大海拉回了现实。林溪夏顿时羞红了脸。顾星源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爽朗的笑声。“抱歉,聊得太投入,都忘了时间。”他看了看手表,
“我……请你吃晚饭吧?就当是……谢谢你保管我的画册,还有……这么多天来,
好喝的拿铁和……特别的拉花。”这是……约会邀请?!林溪夏的心跳再次失控!
她看着顾星源带着期待和一丝紧张的眼神,用力地点了点头。“好。”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