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留下的手稿

我站在警戒线外，眼睁睁地看着警察在豪华酒店的走廊里忙得不可开交。三天前，

著名悬疑作家沈砚在新书发布会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只留下半杯冷掉的咖啡，

还有一张被撕成两半的稿纸。“林编辑，这是给您的。” 一个警员走过来，

递给我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酒店前台转交的牛皮信封。就在我撕开信封的那一刻，

后颈猛地一阵刺痛。刹那间，记忆碎片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我袭来。七年前，

同样是这样的牛皮信封，同样的字迹，那是父亲在车祸前留给我的最后遗物。

“当你读到这行字时，我已经死了。”这和沈砚小说的开头，简直惊人地相似。

我颤抖着展开信纸，泛黄的纸张上只有一句话：“去找 1997 年的报纸”。深夜，

报社档案室里，陈默一边翻动着旧报纸堆，

一边问我：“你确定沈砚指的是 1997 年 10 月？”“他的新书《双面迷宫》里，

这个日期反复出现。” 我紧紧盯着微缩胶片上的新闻标题，瞳孔瞬间收缩，“快看！

”头版照片里，年轻的沈砚站在一栋失火的孤儿院前，怀里抱着个小女孩。

标题写着：“纵火案唯一幸存者身份成谜”。陈默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大声说道：“这个女孩的胎记，和你后颈的一模一样。”医院里，消毒水味刺鼻得厉害，

刺得我鼻腔生疼。我掀开母亲病房的窗帘，玻璃上倒映出我后颈那枫叶状的胎记。“妈，

告诉我 1997 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转身，

却看见母亲枕边放着本《双面迷宫》，扉页上题着字：“献给我最爱的女儿”。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母亲在昏迷前紧紧抓住我的手，

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沈砚…… 是你父亲……”暴雨倾盆，墓园里，

我跪在沈砚的空墓碑前。陈默举着伞走过来，裤脚沾满了泥泞，他说：“查到了，

1997 年火灾当天，沈砚正在外地签售会。”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照亮了墓碑底座的刻痕。我赶忙摸出随身携带的钢笔，把刻痕拓印在稿纸上。仔细一看，

竟然是《双面迷宫》的章节编号。“章节顺序被打乱了。

” 我突然想起沈砚书房里倒置的地球仪，“真正的线索藏在倒叙里。”凌晨三点，

编辑室里，我把撕碎的稿纸按逆序排列。就在最后一页拼凑完成的时候，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闯了进来，抢走了桌上的稿纸。

在和他搏斗的过程中，我瞥见他手腕内侧的枫叶纹身，和我后颈的胎记简直一模一样。

医院急救室门口，陈默按住我流血的手臂，焦急地说：“刚才查了 DNA 数据库，

你的基因与沈砚有 99.9% 的匹配度。”我盯着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

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我不顾一切地冲进安全通道，

在顶楼水箱间发现了一个蜷缩的身影。“爸……”沈砚颤抖着转过身，脸上布满了烧伤疤痕。

他怀里抱着个牛皮纸箱，里面装的竟然是七年前父亲车祸现场的照片，驾驶座上的人，

分明是年轻时的沈砚。“1997 年的火灾是我策划的。” 沈砚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

“为了保护你，我必须让自己从这个世界消失。”我突然注意到他脚边的旧报纸，

头版照片里，年轻的父亲抱着襁褓中的我。日期是 1997 年 10 月 31 日，

那正是我的生日。窗外传来警笛声。沈砚把纸箱塞进我怀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对我说：“去西郊仓库，那里有你父亲的全部秘密。”仓库的铁门在我身后吱呀合拢。

我打开灯，只见墙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剪报和照片，中心位置是一张泛黄的合影，

上面有父亲、沈砚，还有一个陌生女人。“欢迎回家，姐姐。”突然，

一个冰凉的枪口抵住了我的后颈。我转身一看，竟然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摘下面具的瞬间，我们俩都愣住了，我们有着镜子般相似的面容。“我是你的弟弟，林冬。

” 男人的枪口在微微颤抖，“你知道父亲为什么总让我们读沈砚的小说吗？

因为那是我们的人生剧本。”仓库的通风管道里突然传来异响。陈默举着枪冲了进来，

可在看到林冬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惊叫道：“你…… 和我父亲长得一模一样。

”我突然想起《双面迷宫》的结局，双胞胎主角在真相面前自我毁灭。我抓起桌上的打火机，

把纸箱里的文件抛向空中。火焰腾起的那一刻，

我看清了文件标题：“跨世纪基因实验计划书”。消防车赶到的时候，仓库已经化为灰烬。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医护人员抬出两具焦尸。陈默递给我一张烧焦的纸片，

上面隐约能看到沈砚的字迹：“真相是最危险的迷宫，而我们都是被困其中的囚徒。

”我紧紧握住纸片，后颈的胎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远处的钟楼敲响十二下，

新的一天悄然来临。我摸出沈砚留下的钥匙，发现它和父亲保险箱的钥匙完全吻合。

我攥着两把钥匙冲进老宅的时候，玄关的水晶灯正在剧烈摇晃。

保险箱藏在父亲书房的暗格里，密码锁的铜制转盘映出我苍白的脸。“咔嗒” 一声，

齿轮转动的瞬间，整栋房子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挤进来，

照见保险箱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十本黑色笔记本，最上面还压着一张泛黄的诊断书：林夏，

2002 年 3 月 15 日，急性白血病晚期。陈默的手电光扫过房间角落，

突然定格在书柜后露出的金属门框上。我们撞开暗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墙壁上贴满了我从小到大的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标注着日期和药物剂量。

“这是…… 基因编辑实验室？” 陈默一脚踢开脚边散落的培养皿，

显微镜下还残留着淡蓝色的液体。我颤抖着翻开最薄的那本笔记，

手电光下扭曲得像蛇：2001 年 12 月 24 日：实验体 α 出现排异反应，

必须加快 β 的培育进程。“α 是我，β 是林冬。” 我忽然想起仓库里的合影，

那个陌生女人脖颈处同样有枫叶胎记，“他们在复制我们。

”地下室突然传来锁链拖拽的声音。陈默举起枪，却看见林冬跌坐在墙角，

脚踝被拇指粗的铁链锁住。他裸露的胸膛布满了新旧鞭痕，

心脏位置纹着和沈砚相同的衔尾蛇图腾。“他们在等你打开最终实验体。

” 林冬咳出一口黑血，“保险箱第三层…… 有你真正的出生证明。

”就在我按下密码锁第三层的瞬间，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陈默拽着我冲向楼梯，

可在玄关处，我们看见沈砚倚着门框，枪口正对着我们。“把东西交出来。

” 沈砚扯下假发，露出斑驳的银发，“我才是你真正的父亲。

”我突然想起医院里母亲临终时的话，反手将钥匙刺进沈砚的大腿。趁他吃痛的瞬间，

陈默夺过手枪抵住他的太阳穴。可就在这时，我们听见头顶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

“警察来了。” 林冬艰难地笑了笑，“他们要销毁所有证据。

”顶楼突然传来玻璃爆裂的声音。戴着防毒面具的黑衣人顺着绳索滑了下来，

催泪瓦斯在走廊里炸开。我抱着保险箱踉跄后退，撞开父亲卧室的衣柜，

暗格里藏着一台老式放映机。胶片转动，沙沙作响，屏幕上出现了年轻的父亲和沈砚。

他们穿着白大褂，身后是培养舱里漂浮着的双胞胎婴儿。“我们成功了。

” 父亲的声音里带着狂喜，“跨世纪的永生计划，将在她们身上实现。

”沈砚突然夺过胶片砸向地面，大喊道：“你父亲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子弹穿透窗棂的瞬间，我抱着保险箱滚下楼梯。陈默在混战中被击中肩膀，

鲜血染红了他口袋里的 DNA 报告，报告显示他和林冬的相似度竟然有 99.9%。

“你也是实验体？” 我在硝烟中嘶吼着。陈默扯掉领带，露出锁骨处的枫叶纹身，

大声说：“我父亲是负责销毁失败品的清洁工。”地下室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我抱着保险箱冲进暴雨中，眼睁睁地看着老宅在火海中轰然倒塌。沈砚的尸体被压在废墟下，

他手中还紧攥着一张照片，那是 1997 年孤儿院大火现场，母亲抱着襁褓中的我，

而父亲站在燃烧的建筑前微笑。“真相远比你想象的更残酷。” 陈默按住伤口，

“还记得仓库里的合影吗？那个女人是你母亲的双胞胎妹妹。

”我突然想起《双面迷宫》里的双胞胎设定，后颈的胎记开始灼烧起来。

我打开保险箱第三层，泛黄的出生证明上，父亲栏写着 “沈砚”，

而母亲栏赫然是 “林晚秋”，可我的亲生母亲七年前就该死于癌症啊。远处传来警笛声。

我把出生证明塞进陈默手中，转身冲进黑暗的巷弄。我摸着后颈的枫叶胎记，

突然明白这个标志不是身份象征，而是实验体的编号。黎明撕开天际的时候，

我站在跨江大桥上。江风卷起我手中的黑色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

父亲最后的字迹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永生的代价，是让灵魂永远困在迷宫里。我松开手，

看着笔记本坠入滔滔江水。转身时，我看见桥墩上用红漆喷着巨大的 “31”，

正是今天的日期。远处的电视墙突然亮起新闻，

著名企业家林晚秋宣布启动 “新世纪生命工程”，

屏幕右下角的 LOGO 正是衔尾蛇图腾。我摸出沈砚留下的钢笔，

在桥栏上刻下《双面迷宫》的最终章节编号。江轮的汽笛声中，我后颈的胎记开始渗血，

在苍白的皮肤上勾勒出和沈砚相同的图腾。我在桥栏刻下数字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