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皮囊之下**
**第一节：夜惊美术馆**
江州市美术馆的地下仓库泛着防腐剂与血锈混合的腥气。保安老周的手电筒光束扫过《百美图》卷轴时，一滴粘稠液体砸在他发颤的指尖。
"空调漏水了？"他嘟囔着抬头，喉结突然被恐惧掐紧。
画中拈花的唐代仕女正在溶解。金粉勾勒的裙裾渗出暗红浆液，那张本该低垂的芙蓉面缓缓转向他，乌木般的发髻下露出一双充血的眼睛——与三天前失踪的策展人顾南衣一模一样。
老周的报警器从掌心滑落，金属撞击声在空荡的展厅炸开。某种湿冷的触须攀上他的脚踝，他听见丝绸撕裂般的轻响从背后传来。
"周师傅，我的皮……好看吗？"
画中人的嘴唇纹丝未动，声音却贴着后颈灌入耳膜。老周僵硬地转动脖颈，天花板上倒悬着一具剥了皮的人形，暗红肌腱如老树根须虬结，肠子垂落的弧度像极了仕女图的飘带。那东西的指尖正抵着他后心，一滴血顺着森白的指骨滑落，在瓷砖上绽开一朵桃花。
"救——"
老周的惨叫被掐断在喉咙里。血尸忽然收紧五指，他感觉背部皮肤发出熟透柿子般的爆裂声。最后的视野中，《百美图》所有仕女都转过脸对他微笑，她们的面孔重叠着顾南衣生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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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锈色证言**
"第十一肋间神经切断，剥离手法比外科主任还利索。"沈昭戴着乳胶手套的指尖悬在尸体上方，仿佛触碰一团看不见的火焰，"但真正致命的是这个。"
林深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去，解剖台上的女尸如同被精心褪下的丝绸睡袍。完整的皮肤铺展在隔壁不锈钢台面，背部用朱砂与金粉刺着一幅《霓裳羽衣舞》工笔画，起舞的胡姬额心血痣位置，赫然是死者原本的胎记。
"凶手把她的皮当成画布？"林深凑近观察皮肤边缘，忽然注意到沈昭苍白的脸色，"你脸色比尸体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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