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午夜订单城中村的夜色像团浸了机油的棉絮，黏糊糊地裹在张海鹏的电动车上。
塑料挡风被裂开三道口子，灌进来的风带着酸腐的泔水味。
他抹了把头盔护目镜上的水雾，计价器显示今晚跑了27单——还差三单就能拿到平台的夜间补贴。
手机在支架上突然震动，屏幕蓝光照亮他下巴上的痘印。
"您有新的饿了么订单"，机械女声在空旷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订单编号尾数四个7，配送费是平常的三倍，备注栏密密麻麻的小字在滚动：“麻烦带包玉溪(硬盒) 门铃故障请致电 需要冰镇红牛两罐 务必23:55前送达”张海鹏盯着最后那行加粗的"务必"，拇指在接单键上悬了五秒。
后座保温箱里的余温蒸腾着后背，汗水顺着脊椎沟滑进裤腰。
这个时间点要买烟的客人，要么是赌徒，要么是嫖客，去年就有骑手在类似订单里撞见过凶杀现场。
电动车前灯劈开浓稠的黑暗，导航提示左转进入建设巷。
违章搭建的雨棚在两侧低垂，晾衣绳上飘荡的衬衫袖管不时抽打他的头盔。
转过第三个弯时，GPS突然开始鬼畜般跳动，红色箭头在原地疯狂旋转。
"您已偏离路线..."导航语音被电流声割裂。
张海鹏猛地捏住刹车，轮胎在潮湿的青苔上打滑半米。
后视镜里，某个黑影倏地缩进拐角。
他摸出裤兜里的弹簧刀，金属卡扣弹开的脆响在巷子里回荡。
保温箱里的红牛罐子叮当作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当他终于找到锦江之星806房时，电子表显示23:54。
走廊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壁灯接触不良地闪烁，把门牌号照得忽明忽暗。
正要敲门，屋里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动静。
"您好，您的外卖。
"他后退半步，左手按住保温箱搭扣。
门开得比他预想中快。
蒸腾的水汽混着茉莉花香扑面而来，女孩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浴袍腰带松垮地系着，锁骨处泛着被热水烫过的粉红。
她歪头夹着手机，屏幕荧光映出耳垂上细小的黑痣。
"您好，您的外卖。
"他故意提高音量。
门缝里泄出一线暖光，飘来淡淡的茉莉香。
开门的女孩裹着白色浴袍，发梢还滴着水，手机贴在
塑料挡风被裂开三道口子，灌进来的风带着酸腐的泔水味。
他抹了把头盔护目镜上的水雾，计价器显示今晚跑了27单——还差三单就能拿到平台的夜间补贴。
手机在支架上突然震动，屏幕蓝光照亮他下巴上的痘印。
"您有新的饿了么订单"，机械女声在空旷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订单编号尾数四个7，配送费是平常的三倍，备注栏密密麻麻的小字在滚动：“麻烦带包玉溪(硬盒) 门铃故障请致电 需要冰镇红牛两罐 务必23:55前送达”张海鹏盯着最后那行加粗的"务必"，拇指在接单键上悬了五秒。
后座保温箱里的余温蒸腾着后背，汗水顺着脊椎沟滑进裤腰。
这个时间点要买烟的客人，要么是赌徒，要么是嫖客，去年就有骑手在类似订单里撞见过凶杀现场。
电动车前灯劈开浓稠的黑暗，导航提示左转进入建设巷。
违章搭建的雨棚在两侧低垂，晾衣绳上飘荡的衬衫袖管不时抽打他的头盔。
转过第三个弯时，GPS突然开始鬼畜般跳动，红色箭头在原地疯狂旋转。
"您已偏离路线..."导航语音被电流声割裂。
张海鹏猛地捏住刹车，轮胎在潮湿的青苔上打滑半米。
后视镜里，某个黑影倏地缩进拐角。
他摸出裤兜里的弹簧刀，金属卡扣弹开的脆响在巷子里回荡。
保温箱里的红牛罐子叮当作响，像是某种倒计时。
当他终于找到锦江之星806房时，电子表显示23:54。
走廊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壁灯接触不良地闪烁，把门牌号照得忽明忽暗。
正要敲门，屋里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动静。
"您好，您的外卖。
"他后退半步，左手按住保温箱搭扣。
门开得比他预想中快。
蒸腾的水汽混着茉莉花香扑面而来，女孩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浴袍腰带松垮地系着，锁骨处泛着被热水烫过的粉红。
她歪头夹着手机，屏幕荧光映出耳垂上细小的黑痣。
"您好，您的外卖。
"他故意提高音量。
门缝里泄出一线暖光，飘来淡淡的茉莉香。
开门的女孩裹着白色浴袍，发梢还滴着水，手机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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