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大战告捷,他带着青梅竹马回府说要照顾同僚的遗孀,把她的孩子视如己出。
易安委屈地问我:“娘,父亲为何喜欢姨母的孩子,而不喜欢我?”我把他揽进怀里,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你父亲是个爱屋及乌的人。”
他不爱我,所以也不爱我生的孩子。
……安置好乔婉母子回到寝房,易安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丫鬟说他哭了许久,连嗓子都哑了。
听说楚寻之要回来开心得整晚没睡,他一大早带着小厮跑到城门口迎接。
却见自己的父亲把别的孩子抱在怀里,脸上是他从未得到过的宠溺。
我眼泪不受控落了下来,好像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是我,是楼静月,不是侯府的当家主母。
我和楚寻之是御赐的婚约,我对他有爱,但他对我无情。
易安出生后,他对我的态度突然缓和不少,我以为他是疼爱这个孩子的。
可有一次,易安才两岁,想跟着他去镇国将军府上玩耍,被他严厉呵止,并且不许易安叫他“爹爹”,只能叫“父亲”。
他说世家的孩子都要懂规矩,否则就要受罚,命令下人不许给易安送晚膳,不管孩子饿得怎么哭闹,他也无动于衷。
从那天起,易安就长记性了,他的世界里只有疏远的“父亲”不再有亲昵“爹爹”。
可易安现在却亲耳听见自己的父亲被别的孩子叫“爹”,不仅没有惩罚,还被抱在怀里骑马,怎么会不难过。
啜泣声惊醒了梦中的孩子,他迷迷糊糊爬起来缩进我怀里。
“娘,父亲带回来的姨母是谁啊,为什么她的孩子能叫父亲‘爹爹’?”“是你父亲最爱的人,你父亲爱屋及乌罢了。”
我紧紧抱着他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害得他又哭了起来。
“娘,父亲还要我们吗?”还要吗?或许吧,我也不知道。
易安是他的孩子,就算不受宠也不至于抛弃,这个侯府无论如何也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那我呢,我这个名不副实的侯夫人,楚寻之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人回来了,我还有留下的必要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五岁的稚子讲他的父亲深爱着别的女人。
或许未来他还会和心爱的女人生下他愿意疼爱的孩子,到时候易安又该怎么办。
侯府到底是家还是囚笼。
“易安,你愿意和娘离开吗?”他睁着朦胧的双眼抬头看我,“那以后还能见到父亲吗?”不能。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我怎么也张不开口。
只能擦掉他脸上的泪痕柔声安慰,“没关系易安,你还有娘。”
你想要的,娘去给你争。
不想要的,我们就扔掉。
天光微亮,我准时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易安的床边趴了一整夜。
我简单梳洗好,回了寝房,床上的被褥还是整整齐齐叠在一起,和昨日我整理好的一样,没有被碰过。
问过丫鬟才知道,楚寻之昨夜并未回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