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禅龛一炷香

1 焚心暴雨冲刷着大理石墓碑上的鎏金刻字，江临川跪在积水里，看着火焰吞噬最后一张钢琴谱。火舌舔舐到谱页边角的银杏叶水印时，他突然听见记忆里清泠的女声：“这片叶子能保存十年哦，就像我对临川哥哥的喜欢。”手机在口袋里剧烈震动，屏幕亮起，弹出一条特别关注的新闻推送：《天才医学生林知夏实验室事故身亡，疑似操作不当引发爆炸》。配图是她被抬上救护车的画面，焦黑的手腕上还戴着江临川去年送的生日礼物——那串会随体温变色的月光石手链。“体温37.2℃时呈现樱花粉...”他机械地背诵商品说明，指尖触到口袋里冰凉的金属怀表。这是母亲苏念薇的遗物，表盖内侧刻着句德文：Was dich nicht umbringt, macht dich stärker（杀不死你的会使你更强大）。爆炸发生前三小时的情形突然闪回。林知夏穿着实验服在超净台前转身，脖颈间翡翠吊坠随着动作晃出一道绿痕。那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此刻却让江临川想起二十年前在停尸房见到的场景——相似的水滴形翡翠嵌在女人青紫色的颈窝，法医说钢琴琴弦绕颈三周半，生生勒断了喉骨。“江博士？”林知夏举着离心管的手在颤抖，“您脸色好差。”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正死死扣住生物安全柜的边缘，指节泛着病态的青白。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息与记忆里福尔马林的味道重叠，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急救室的白布缓缓盖上苏念薇的脸。爆炸来得毫无征兆。当警报器发出尖锐蜂鸣时，林知夏突然扑过来抱住他。这个动作让江临川浑身血液凝固——十年前母亲把他推出火灾现场时，也是这样用整个身体作为盾牌。“知夏！”他听到自己喉咙里迸出困兽般的嘶吼。少女的后背被气浪掀飞撞向标本陈列架，装满器官标本的玻璃罐如陨星坠落。在意识消失前的刹那，江临川看见她脖颈间的翡翠吊坠碎裂成十二瓣，每片碎玉都映出不同时空的自己：六岁缩在钢琴底下的男孩，十六岁偷吻她发梢的少年，二十六岁在婚礼请柬上划掉自己名字的男人。怀表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