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上李清照

楔子：血色宫墙承平二十七年霜降夜，九重宫阙飘着带腥味的雪。

陈美人攥着半截鹤影簪跌进红绡幔时，琉璃宫灯正映出幔帐外森然列队的内侍。

鎏金酒壶在他们手中连成一道催命符，壶嘴滴落的鸩酒在地衣上洇出梅瓣状暗痕。

"陛下有旨——"司礼监掌印的声音刺破死寂，"先帝嫔妃十二人，赐同穴而眠。

"白瓷盏撞在描金砖上的脆响此起彼伏。

韦昭容突然癫笑着扯开衣襟，雪脯上赫然盘踞着紫红瘢痕："你们当真不知先帝为何暴毙？

看看这巫蛊留下的鬼手印！

"话音未落，她咽喉已钉入三根银针，绣春刀的血槽正从侍卫袖口一闪而逝。

最年轻的薛采女突然扑向雕花槛窗。

她腕间翡翠镯撞碎在汉白玉阑干上，迸裂的玉屑混着鲜血溅在雪地里："我要见......"寒光闪过，少女的呜咽戛然而止。

掌刑嬷嬷用帕子裹住滚落的头颅时，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十二盏长明灯齐齐爆出青焰。

唯剩李淑妃端坐妆奁前。

这位诞育过长公主的贵妇，正将凤仙花汁细细涂在指甲上："告诉你们主子，哀家等着看他被自己养的狼崽子撕碎喉咙。

"她含笑饮尽鸩酒时，金丝楠木椁正在西郊皇陵连夜赶制，棺内却放着三具缠满符咒的桐人。

子时三刻，慎刑司的板车碾过永巷。

车辙在积雪中拖出蜿蜒血痕，像极了钦天监昨日呈上的荧惑守心星图。

新帝萧景翊立在角楼暗处，指尖摩挲着从韦昭容枕下搜出的血书，帛布上"弑父"二字被火盆吞噬的瞬间，掖庭忽传来婴儿啼哭——正是三日前难产而亡的郑婕妤之女。

"处理干净。

"玄色龙袍掠过朱红宫墙，绣着十二章纹的广袖拂落琉璃瓦上的雪。

当值太医颤着手将紫河车埋进老槐树下时，谁也没发现冷宫残破的窗棂后，半张布满烫痕的脸正死死盯着新生襁褓。

五更鼓响，十二具棺椁从玄武门悄然抬出。

送葬队伍经过护城河时，最末那具松木薄棺突然渗出血水，在冰面上凝成一串诡谲的萨满图腾。

而皇城最高处的鸱吻上，半片染血的襁褓正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第一章 凤入囚笼永昌三年的秋雨来得格外早，沈知意跪在青石砖上时，檐角铜铃正撞碎一庭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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