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的铃声刚响过，沈沉星就看见姚老师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教室。
晨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姚老师挽起的发髻上，那枚素净的银质发夹闪着微光。
她想起上周姚老师递给她那本《数学之美》时，发夹也是这么轻轻晃了一下。
"今天我们讲上周留下的思考题。
"姚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画出一个复杂的几何图形，"有同学解出来了吗？
"教室里一片寂静。
沈沉星盯着图形，手指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辅助线。
父亲生前教过她类似的解法，那时他还能坐在轮椅上给她讲解。
"沈沉星？
"姚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来试试？
"她走上讲台的三十秒里，听见后排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咳嗽。
粉笔在黑板上划出清晰的轨迹，当她用三种不同方法解完题目时，姚老师嘴角微微上扬："非常好，这就是我想看到的思路。
"回到座位时，前排女生转笔的动作突然加重，橡皮屑溅到了她的练习本上。
沈沉星低头擦了擦，余光瞥见江渡河正趴在桌上睡觉，后脑勺的发梢微微翘起。
他桌上摊开的日语课本崭新得刺眼，但沈沉星分明看见扉页被撕掉了一角——那里本该印着使用者的名字。
午休铃响过二十分钟，教室里只剩下风扇转动的声响。
沈沉星翻开《数学之美》，突然听见后门被推开的声音。
江渡河拎着便利店塑料袋晃进来，耳垂上的黑色耳钉在阳光下泛着哑光。
"喂，"他随手把袋子扔在她桌上，"买多了。
"塑料袋里躺着两个饭团和一瓶牛奶，收银小票上显示购买时间是五分钟前——正是他应该被数学老师留堂补作业的时间。
沈沉星盯着饭团看了很久，首到牛奶瓶上的水珠滚落到桌面上。
她想起昨天值日时，在垃圾桶里看见的江渡河42分的数学试卷，鲜红的分数被咖啡渍晕开了一大片。
下午班会课，班主任张晖拍着讲台宣布："下周三月考，按成绩重新排座位！
"他特意看了眼后排，"某些同学别想再靠小聪明混日子。
"特指意味不言而喻。
放学时突然下起雨。
沈沉星站在走廊犹豫要不要冲出去，突然有人往她手里塞了把伞。
转头看见江渡河己经跑进雨里，他校服外套顶在头上，露出腰间别着的那本日语书。
雨水打湿了书页，隐约可见内页密密麻麻的笔记，和封面崭新程度形成鲜明对比。
望着远去的背影，沈沉星心里不禁泛起别样的感觉。
回到家，沈沉星发现伞柄上贴了张便利贴：“饭团好吃吗。”
字迹和早上那张字条完全不同，工整得像是刻意模仿印刷体。
她想起姚老师说过，真正擅长伪装的人，连笔迹都会准备两套。
储物柜里的校服洗好了，洗衣粉的香气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薄荷味。
沈沉星在口袋里摸到一块被遗忘的水果糖，糖纸上的笑脸缺了一角，像是被人反复打开又包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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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沉星盯着饭团看了很久，首到牛奶瓶上的水珠滚落到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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