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的教室里弥漫着豆浆和油条的油腻味道，混合着劣质涂改液的刺鼻气味。
阳光透过积满灰尘的窗户斜射进来，将课桌分割成明暗交错的格子。
一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仿佛这样能获得某种安全感。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边缘，那里己经被翻得卷起了毛边。
从眼角余光里，他看见司佳坐在第三排靠走道的位置，正转着一支粉色的圆珠笔。
那支笔在她的指尖灵活地旋转，每当转到特定角度时，笔帽上的水晶装饰就会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
二十七下。
一齐在心里默数着。
这是司佳转笔的固定次数，就像某种神秘的仪式。
当数到第二十七下时，果然一块橡皮擦精准地砸中了他的后脑勺。
那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既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又能让他疼得眼前发黑。
"垃圾齐。
"一张折叠成方块的纸条从后方滑到他的课桌上。
一齐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用红笔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下面潦草地写着："第三节下课去买可乐，要冰的，不然你知道后果。
"纸条的边角沾着一点暗红色的污渍，不知道是番茄酱还是别的什么。
一齐的胃部抽搐起来，他想起上周王尚用可乐瓶砸他额头时，瓶盖划出的那道口子。
结痂现在还没完全脱落，一碰就隐隐作痛。
他攥着纸条慢慢站起身，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就在这时，前排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
司佳的水杯不知怎么打翻了，温水像小型瀑布般倾泻而下，正好浇在王尚那双限量版AJ鞋上。
"我操！
"王尚像被电击般跳起来，那张总是挂着轻蔑笑容的脸瞬间扭曲。
他一把揪住司佳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所有同学都屏住了呼吸，有几个女生甚至捂住了眼睛。
一齐站在原地，纸条在他手中被捏成了一团。
"对不起嘛~"司佳的声音突然变得甜腻腻的，她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
但一齐注意到她的眼神冷静得可怕，就像暴风雪来临前的湖面。
"我手滑了，王尚哥哥别生气好不好？
我赔你一双新的。
"王尚的拳头己经举了起来，但在听到"赔你一双新的"时明显犹豫了。
那双鞋至少要两千多，是他炫耀了半个学期的资本。
就在这僵持的几秒钟里，一齐看见司佳的手腕从校服袖口中露了出来——在那白皙的皮肤内侧，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伤的。
这个发现让一齐浑身一颤。
因为上周在器材室，他被王尚推倒在门上时，门锁的金属突起正好在他手腕上留下了几乎一模一样的伤口。
当时他疼得蜷缩在地上，透过泪眼看见门口闪过一抹宝蓝色——正是司佳发绳的颜色。
下课铃突然响起，打破了教室里凝重的气氛。
王尚最终松开了司佳，恶狠狠地瞪了一齐一眼："可乐别忘了，垃圾。
"说完就带着他的跟班们扬长而去。
司佳整理着被扯乱的衣领，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上。
当她经过一齐身边时，一张电影票从她的课本里滑落下来。
一齐弯腰捡起，发现是本周六上映的《少年的你》，票根背面用铅笔写着几行小字：放学后配电房教你对付王尚带上你的愤怒字迹工整得不像匆忙写就，更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留言。
一齐抬头时，司佳己经走出了教室，只有她的发绳在门口一闪而过，像一只蓝色的蝴蝶。
他低头再次审视那张电影票，突然注意到票根上的座位号是13排14座——1314，一生一世？
这个荒谬的联想让他耳根发热。
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司佳手腕上那道疤，以及她面对王尚时那种奇怪的从容，就像...就像她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一样。
第三节数学课，一齐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的笔记本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线条，最后都汇聚成一个问号：司佳为什么要帮他？
她是王尚的朋友，经常看见他们一起在食堂吃饭，有说有笑。
而且上次他被锁在厕所里，分明听见司佳在外面和王尚说话的声音。
"喂，发什么呆呢？
"同桌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一齐这才发现老师己经布置了课堂练习，同学们都在埋头做题。
他慌忙翻开课本，却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王尚和几个社会青年的合影，背景看起来像是某个台球厅。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个地址：金鼎台球俱乐部，每晚8点。
一齐的心跳突然加速。
这是谁放的？
什么时候？
他环顾西周，同学们都在认真做题，没有人注意他。
只有司佳的座位是空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教室。
下课铃响起时，一齐做出了决定。
他把电影票和照片心地夹在语文书里，然后起身去小卖部买王尚要的可乐。
不管司佳有什么目的，至少现在，他需要先活过今天。
小卖部的冰柜前，一齐犹豫了一下，最终拿了两瓶可乐一瓶冰的，一瓶常温的。
当他转身时，差点撞上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司佳。
"买一送一？
"司佳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可乐上，嘴角微微上扬。
阳光透过她身后的窗户，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让一齐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一齐刚要解释，司佳己经伸手拿走了那瓶常温的可乐。
"这个归我了。
"她晃了晃瓶子，"作为交换，放学后记得来配电房。
别忘了带上你的..."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里的东西。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宝蓝色发绳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一齐站在原地，手中的冰可乐瓶身凝结的水珠滴落在地上，像一串小小的眼泪。
他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初中三年来第一次，有人对他表现出除了厌恶和怜悯之外的情绪。
尽管他仍然不明白司佳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心底某个沉寂己久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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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眼角余光里，他看见司佳坐在第三排靠走道的位置，正转着一支粉色的圆珠笔。
那支笔在她的指尖灵活地旋转，每当转到特定角度时，笔帽上的水晶装饰就会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
二十七下。
一齐在心里默数着。
这是司佳转笔的固定次数，就像某种神秘的仪式。
当数到第二十七下时，果然一块橡皮擦精准地砸中了他的后脑勺。
那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既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又能让他疼得眼前发黑。
"垃圾齐。
"一张折叠成方块的纸条从后方滑到他的课桌上。
一齐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用红笔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下面潦草地写着："第三节下课去买可乐，要冰的，不然你知道后果。
"纸条的边角沾着一点暗红色的污渍，不知道是番茄酱还是别的什么。
一齐的胃部抽搐起来，他想起上周王尚用可乐瓶砸他额头时，瓶盖划出的那道口子。
结痂现在还没完全脱落，一碰就隐隐作痛。
他攥着纸条慢慢站起身，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就在这时，前排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
司佳的水杯不知怎么打翻了，温水像小型瀑布般倾泻而下，正好浇在王尚那双限量版AJ鞋上。
"我操！
"王尚像被电击般跳起来，那张总是挂着轻蔑笑容的脸瞬间扭曲。
他一把揪住司佳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所有同学都屏住了呼吸，有几个女生甚至捂住了眼睛。
一齐站在原地，纸条在他手中被捏成了一团。
"对不起嘛~"司佳的声音突然变得甜腻腻的，她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
但一齐注意到她的眼神冷静得可怕，就像暴风雪来临前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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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尚的拳头己经举了起来，但在听到"赔你一双新的"时明显犹豫了。
那双鞋至少要两千多，是他炫耀了半个学期的资本。
就在这僵持的几秒钟里，一齐看见司佳的手腕从校服袖口中露了出来——在那白皙的皮肤内侧，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伤的。
这个发现让一齐浑身一颤。
因为上周在器材室，他被王尚推倒在门上时，门锁的金属突起正好在他手腕上留下了几乎一模一样的伤口。
当时他疼得蜷缩在地上，透过泪眼看见门口闪过一抹宝蓝色——正是司佳发绳的颜色。
下课铃突然响起，打破了教室里凝重的气氛。
王尚最终松开了司佳，恶狠狠地瞪了一齐一眼："可乐别忘了，垃圾。
"说完就带着他的跟班们扬长而去。
司佳整理着被扯乱的衣领，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上。
当她经过一齐身边时，一张电影票从她的课本里滑落下来。
一齐弯腰捡起，发现是本周六上映的《少年的你》，票根背面用铅笔写着几行小字：放学后配电房教你对付王尚带上你的愤怒字迹工整得不像匆忙写就，更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留言。
一齐抬头时，司佳己经走出了教室，只有她的发绳在门口一闪而过，像一只蓝色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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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司佳手腕上那道疤，以及她面对王尚时那种奇怪的从容，就像...就像她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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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个地址：金鼎台球俱乐部，每晚8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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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
他环顾西周，同学们都在认真做题，没有人注意他。
只有司佳的座位是空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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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电影票和照片心地夹在语文书里，然后起身去小卖部买王尚要的可乐。
不管司佳有什么目的，至少现在，他需要先活过今天。
小卖部的冰柜前，一齐犹豫了一下，最终拿了两瓶可乐一瓶冰的，一瓶常温的。
当他转身时，差点撞上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司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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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她身后的窗户，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让一齐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一齐刚要解释，司佳己经伸手拿走了那瓶常温的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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