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陈晓飞小心翼翼地适应着明代的生活。
得益于研究生时期对明史的研究和古籍修复的经验，他对这个时代的礼仪、习俗和典章制度并不陌生。
加上林修远这个热心肠的同窗不厌其烦地解答他的各种"健忘"问题，他很快融入了国子监的生活。
国子监作为明朝最高学府，规矩森严，课程繁重。
每天寅时（凌晨3-5点）起床，晨读后上早课，学习西书五经；下午则学习策论、诏诰等实用文体；晚上还要自习到深夜。
饮食简单朴素，每月只有初一、十五两天休假。
陈晓飞惊讶地发现，这个身体的记忆似乎保留了一部分——他能流畅地读写繁体字，对儒家经典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甚至能写出像样的八股文。
这大大减轻了他适应新身份的难度。
五月十日傍晚，陈晓飞独自一人在藏书楼整理书籍——这是他主动申请的差事，既能避开众人耳目研究《明月当空》，又能利用自己图书管理的专长。
国子监藏书楼规模宏大，收藏了数万卷典籍，但分类混乱，查找困难。
陈晓飞按照现代图书馆的分类法重新整理，得到了司业大人的赞赏。
"陈生，还在忙啊？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晓飞转身，看见国子监司业张文远正站在书架旁，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张司业。
"陈晓飞连忙行礼，"学生想趁天黑前把这排书目整理完。
"张文远五十出头，面容清癯，是国子监有名的学者。
他走近几步，低声道："陈生，你近日整理的目录方法颇为新颖，老夫翻阅后觉得甚是有理。
不知此法出自何典？
"陈晓飞心跳加速——他使用的是经过改良的杜威十进制分类法，自然不可能告诉张司业。
"回司业，此乃学生胡思乱想所得，不成体统，让司业见笑了。
""非也非也。
"张文远捋须笑道，"读书人贵在有创见。
老夫观你近日勤勉有加，学问也见长进，甚慰。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只是...老夫听闻你前几日曾突然昏厥，醒来后记忆有失，可有此事？
"陈晓飞背后一凉，不知该如何回答。
国子监规矩森严，生员若有隐疾是要被退学的。
"学生只是熬夜读书，一时头晕而己，并无大碍。
"他勉强笑道。
张文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年轻人用功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
对了..."他话锋一转，"你可认识监生周子安？
"周子安？
陈晓飞搜索记忆，摇了摇头："学生孤陋，未曾听闻。
""奇怪，他前日突然告假返乡，临走前却特意向老夫提起你，说与你交好。
"张文远皱眉，"罢了，或许老夫记错了。
你继续忙吧，天黑前记得回斋舍。
"等张文远离开后，陈晓飞长舒一口气。
周子安？
这个名字他确实没有印象。
他继续整理书籍，首到天色渐暗才离开藏书楼。
回到斋舍，林修远正在灯下苦读，见他回来，立刻放下书卷："陈兄，你可算回来了！
我有要事相告。
""何事？
"陈晓飞关上门，坐到自己的床榻上。
林修远压低声音："城南又发现一具尸体，是应天府学的生员，死状诡异！
"陈晓飞心头一震："怎么个诡异法？
""听说全身无伤，但面色青紫，双目圆睁，嘴角却带着笑..."林修远打了个寒战，"更可怕的是，死者手中紧握着一张纸，上面画着一轮满月和七颗星星！
"明月当空！
陈晓飞差点惊呼出声。
这不正是《明月当空》封面上的图案吗？
五月十五的预言，书生失踪...现在才五月十日，就己经有书生遇害了？
"官府怎么说？
"他强作镇定地问。
"还能怎么说？
"林修远撇嘴，"照例是暴病身亡，草草结案。
这己经是三个月来第三起了，死的全是年轻书生，官府却毫无作为！
"陈晓飞陷入沉思。
按照《明月当空》的预言，五月十五还会有书生失踪。
如果这些死亡事件有关联，那么凶手很可能还会行动。
他突然想起张司业提到的周子安..."林兄，你可认识一个叫周子安的监生？
"林修远脸色突变："周子安？
他...他不是前日告假回乡了吗？
""张司业说他临走前提到了我，可我并不认识他。
"林修远神色古怪："陈兄，你当真不记得了？
周子安与我们同斋，就住在西头第三间斋舍。
他性格孤僻，很少与人来往，但前日突然来找你，说有事相商。
当时你不在，他就留话说改日再来，谁知第二天就告假走了。
"陈晓飞心跳加速。
这个周子安会不会与书生死亡事件有关？
或者...他也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林兄，我想去看看周子安的斋舍。
"林修远瞪大眼睛："这...这不合规矩吧？
若是被人发现...""就说是帮他取落下的东西。
"陈晓飞己经站起身，"此事蹊跷，我总觉得不安。
"林修远犹豫片刻，终于点头："好吧，我陪你去。
不过要等夜深人静时。
"子时三刻，国子监一片寂静。
陈晓飞和林修远提着灯笼，悄悄来到西头第三间斋舍。
门上了锁，但对熟悉国子监建筑的林修远来说不是问题——他从袖中取出一根铁丝，几下就拨开了老式门锁。
斋舍内整洁得过分，仿佛被人刻意清理过。
床榻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书桌上空无一物，连一张纸片都没留下。
"奇怪..."林修远低声道，"周子安虽不爱交际，但极爱读书，斋舍里向来堆满书籍文稿，怎会如此干净？
"陈晓飞仔细检查每个角落，终于在床榻下方的地板上发现了一道细微的划痕。
他示意林修远帮忙移开床榻，露出下面的地板。
其中一块木板明显松动，陈晓飞小心地撬开它，下面露出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中放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陈晓飞取出翻开，第一页上画着与《明月当空》封面几乎一模一样的图案——一轮满月环绕着七颗星星，不同的是，月亮是血红色的，星星排列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像是某种星座。
翻到第二页，上面用潦草的笔迹写着："五月十五，月圆之夜，七星连珠，天门开启。
献祭七子，可得长生。
"陈晓飞和林修远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这...这是什么邪门歪道？
"林修远声音发颤。
陈晓飞继续翻页，后面记录着几个名字和日期，都是近期死亡的书生，最后一个名字赫然是"周子安"，日期则是五月十五。
"周子安不是告假回乡..."陈晓飞低声道，"他是下一个受害者，或者说...祭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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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日傍晚，陈晓飞独自一人在藏书楼整理书籍——这是他主动申请的差事，既能避开众人耳目研究《明月当空》，又能利用自己图书管理的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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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生，还在忙啊？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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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飞连忙行礼，"学生想趁天黑前把这排书目整理完。
"张文远五十出头，面容清癯，是国子监有名的学者。
他走近几步，低声道："陈生，你近日整理的目录方法颇为新颖，老夫翻阅后觉得甚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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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飞心跳加速——他使用的是经过改良的杜威十进制分类法，自然不可能告诉张司业。
"回司业，此乃学生胡思乱想所得，不成体统，让司业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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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远捋须笑道，"读书人贵在有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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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只是...老夫听闻你前几日曾突然昏厥，醒来后记忆有失，可有此事？
"陈晓飞背后一凉，不知该如何回答。
国子监规矩森严，生员若有隐疾是要被退学的。
"学生只是熬夜读书，一时头晕而己，并无大碍。
"他勉强笑道。
张文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年轻人用功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
对了..."他话锋一转，"你可认识监生周子安？
"周子安？
陈晓飞搜索记忆，摇了摇头："学生孤陋，未曾听闻。
""奇怪，他前日突然告假返乡，临走前却特意向老夫提起你，说与你交好。
"张文远皱眉，"罢了，或许老夫记错了。
你继续忙吧，天黑前记得回斋舍。
"等张文远离开后，陈晓飞长舒一口气。
周子安？
这个名字他确实没有印象。
他继续整理书籍，首到天色渐暗才离开藏书楼。
回到斋舍，林修远正在灯下苦读，见他回来，立刻放下书卷："陈兄，你可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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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远压低声音："城南又发现一具尸体，是应天府学的生员，死状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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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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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些死亡事件有关联，那么凶手很可能还会行动。
他突然想起张司业提到的周子安..."林兄，你可认识一个叫周子安的监生？
"林修远脸色突变："周子安？
他...他不是前日告假回乡了吗？
""张司业说他临走前提到了我，可我并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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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子安会不会与书生死亡事件有关？
或者...他也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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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了锁，但对熟悉国子监建筑的林修远来说不是问题——他从袖中取出一根铁丝，几下就拨开了老式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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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林修远低声道，"周子安虽不爱交际，但极爱读书，斋舍里向来堆满书籍文稿，怎会如此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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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示意林修远帮忙移开床榻，露出下面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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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到第二页，上面用潦草的笔迹写着："五月十五，月圆之夜，七星连珠，天门开启。
献祭七子，可得长生。
"陈晓飞和林修远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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