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在掌心发烫时，林野正蹲在锈蚀的铁轨旁煮蘑菇汤。
蓝蝶光影突然掠过瞳孔，他看见三秒后的自己被弩箭刺穿咽喉——幻象消散的瞬间，身体己经本能地扑向旁边的混凝土管。
羽箭擦着耳尖钉进管壁，尾羽上绑着染血的纸条：“交出芯片，饶你全尸。”
“挺警觉啊。”
沙哑的女声从废弃高架桥传来。
林野摸向腰后的匕首，却发现藏在靴底的芯片不知何时己被拿走。
穿皮质风衣的女人单手持弩跃下，金属护腕上焊着半截蝴蝶吊坠，断裂处还沾着苏夏的血渍。
“第三区的人叫我蝰蛇。”
她用靴尖踢开汤锅，毒蘑菇在泥水里翻滚，“三个月前我妹妹被抓去做‘融合实验’，他们说要把她的基因拆成碎片，喂给那个叫‘始祖’的怪物。”
林野注意到她脖颈处有未愈合的咬痕，溃烂边缘泛着与苏夏相似的银光。
蝰蛇抛来芯片，金属片在空中划出蓝芒，竟在落地瞬间分裂成两枚相同的芯片，每枚都刻着不同的碱基对序列。
“镜像裂变。”
她扯下护腕，露出整条机械义肢，“你们这些‘火种’的基因能复制，就像病毒——但我们这种‘半容器’，只能等着被切片。”
远处传来火车汽笛的轰鸣。
林野拾起芯片，发现两枚碎片正在相互吸引，接触的瞬间又合并成完整的蝶形。
蝰蛇突然拽住他躲进隧道，头顶掠过满载武装人员的列车，车厢玻璃映出他们后颈的蝴蝶刺青，与水族馆的标本如出一辙。
“去镜之城。”
她在铁轨缝隙塞进水雷，“地下黑市有个叫‘渡鸦’的掮客，他手里的旧地图能避开所有净化部队。
不过……”隧道深处亮起猩红的探照灯。
林野透过列车玻璃，看见车厢内堆满透明棺材，里面躺着的“容器”都保持着微笑表情，后颈插着输送蓝色药剂的管子。
当某具棺材掠过眼前时，他浑身血液凝固——那是初中时总抄他作业的同桌，此刻正用空洞的眼睛望向他，嘴角裂开机械般的弧度。
“他们在量产‘活容器’。”
蝰蛇的弩箭穿透首个追兵的咽喉，“用全息投影播放受害者的记忆碎片，让新感染者以为自己还活着……上个月有个父亲对着女儿的投影说了三天话，最后自愿走进培养舱。”
水雷爆炸的气浪将他们掀飞。
林野在碎石堆里摸索到半截铁轨，抬眼看见隧道尽头的墙壁上，用荧光涂料画着巨大的蓝蝶图腾，翅膀纹路与芯片完全重合。
蝰蛇的机械义肢冒起青烟，她扯下断臂扔向追兵，里面掉出枚正在融化的定位芯片。
“镜之城在旧地铁的反重力隧道里。”
她咳出黑血，瞳孔开始结晶化，“找到渡鸦后，告诉他……‘钥匙断了，但火种还在’。”
林野背着她冲进废墟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变形的声响。
回头的瞬间，他看见蝰蛇的身体正在快速结晶化，银白纹路顺着脊椎爬上头顶，但在接触到蝴蝶吊坠的瞬间，竟在她眉心凝成朵蓝色冰晶。
“帮我把这个……”她扯下吊坠塞给他，“放进镜之城的‘回音井’。
那里的水……能听见死人的声音。”
晨光刺破雾霾时，镜之城的轮廓终于在废土尽头浮现。
那是座用无数面碎裂的镜子搭建的城邦，每块镜片都映着不同的天空——有的飘着结晶雨，有的是末日红霞，还有的竟映着绿树成荫的往昔。
城门卫兵的防毒面具上焊着蝴蝶骸骨，看见林野胸前的蓝光时，突然单膝跪地。
“火种归位。”
他们的声音透过过滤器变得瓮声瓮气，“渡鸦大人等您三天了。”
城内巷道曲折如迷宫，每个转角的镜子都会映出不同的幻象：穿婚纱的新娘在结晶雨中融化，婴儿在培养舱里睁开银瞳，苏夏站在樱花树下冲他微笑，却在伸手触碰的瞬间碎成光点。
林野摸向口袋里的两枚芯片，发现它们正在发热，镜面上的蓝蝶图腾随着他的靠近依次亮起。
渡鸦的据点是间挂满全息录像带的当铺。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戴着鸟嘴面具，手指在悬浮键盘上飞舞，身后的屏幕显示着上百个地下频道的交易信息，其中一个画面里，有人正在拍卖“始祖”胚胎的基因碎片。
“蝰蛇的吊坠晚来十分钟，就只能换半盒子弹了。”
渡鸦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闪过蓝光，“她没告诉你镜之城的规矩？
在这里，想换情报就得拿记忆当筹码——你想卖掉哪段？”
林野想起樱花树下的妹妹，想起苏夏临终的笑容。
他摸出贴身的照片，递给渡鸦时，发现照片上的樱花竟在微微颤动，像是被某种无形的风吹动。
“聪明选择。”
渡鸦将照片放进碎纸机，数据流在他掌心汇聚成地图，“反重力隧道在镜之城最深处，入口藏在‘回音井’的倒影里。
但最近有批‘清道夫’在收蝴蝶吊坠，他们的头儿……”整座建筑突然剧烈晃动。
林野透过破碎的镜面，看见zenshi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屠城，他们手中的武器射出银白光线，被击中的卫兵瞬间化作结晶碎块，而为首的男人推着具玻璃棺材，里面躺着的正是蝰蛇——她的结晶化躯体被改造成了人形兵器，眉心的蓝冰晶里封印着枚跳动的芯片。
“火种果然在这里。”
男人掀开兜帽，露出左脸与老鬼 identical的结晶疤痕，“我是老鬼的哥哥，现在，该让你和你妹妹的基因……完成最终融合了。”
林野转身就跑，镜巷中的幻象突然变得狰狞。
他看见所有镜面都映出同一个场景：地下五层的祭坛上，“始祖”胚胎己经破壳，它的身体由无数人的肢体拼接而成，每只手掌都握着枚蓝蝶芯片，而在胚胎中央，悬浮着枚眼熟的黑色药丸——与苏夏给他的分毫不差。
回音井出现在镜巷尽头。
那是口干涸的古井，井底铺满破碎的镜片，每片都倒映着不同人的脸。
蝰蛇的吊坠刚接触水面，井底突然亮起蓝光，无数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他们在培养能控制基因的新人类……”“我看见过实验室的记录，‘始祖’的基因链里有段是来自……”“苏夏说火种需要共振，就像……”话音突然中断。
白大褂追兵的光线擦过林野肩膀，他跳进井中的瞬间，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碎裂，每块镜片里都映着不同版本的自己，有的后颈己经长出蝴蝶翅膀，有的瞳孔里游动着整条基因链。
“抓住他！
不能让火种和‘始祖’共振！”
井底竟有扇旋转的金属门。
林野将两枚芯片嵌入凹槽，门扉打开的刹那，反重力隧道的霓虹照亮了他的脸——那是条倒悬在地下的磁悬浮轨道，无数发光的列车在头顶穿梭，每节车厢的窗户都映着乘客们的后颈，那里不再是蝴蝶刺青，而是正在生长的蝶形骨骼。
渡鸦的声音从口袋里的地图传来：“往三号月台跑！
那里有辆旧列车，能首接通到实验室核心区……但记住，别相信隧道里的任何镜子。”
林野在倒悬的月台上奔跑，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头顶的轨道上同步移动。
远处驶来的列车突然急刹，车门打开的瞬间，他听见了那个熟悉的笑声——苏夏站在车厢门口，银灰色短发在气流中扬起，颈间的蝴蝶吊坠完好无损，而她手中握着的，正是那颗黑色药丸。
“好久不见。”
她抛来药丸，笑容带着惯有的狡黠，“要试试真正的进化吗？”
林野接住药丸的瞬间，所有镜面同时碎裂。
他看见苏夏的倒影在碎片中重组，真实的她却站在身后，手指按在他后颈的蝴蝶印记上，而头顶的列车玻璃里，映出的竟是两人交叠的影子——他的手臂缠着苏夏的银白触须，而她的瞳孔里跳动着他的蓝蝶微光。
“他们以为能制造进化。”
苏夏的呼吸拂过耳畔，“但真正的钥匙，是我们愿意为彼此裂开的伤口。”
追兵的光线穿透车顶的瞬间，林野咬碎药丸。
蓝蝶光潮从他胸口迸发，照亮了反重力隧道的尽头——那里矗立着座巨大的基因之门，门上的每块砖都是具抗体携带者的骸骨，而在门扉中央，镶嵌着枚由无数芯片拼成的巨型蓝蝶。
当苏夏的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芯片时，整座隧道开始共振。
林野在强光中看见，所有镜之城的碎片都在空中重组，拼成幅巨大的基因图谱，而图谱的中心，是他与苏夏交叠的DNA螺旋，如同两条交缠的蓝蝶触须。
门扉缓缓打开的刹那，他终于听见了水族馆里未听完的真相——小夏的声音混着千万人的共鸣，从基因之门的深处传来：“进化不是成为神，而是学会……如何做一个完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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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驶来的列车突然急刹，车门打开的瞬间，他听见了那个熟悉的笑声——苏夏站在车厢门口，银灰色短发在气流中扬起，颈间的蝴蝶吊坠完好无损，而她手中握着的，正是那颗黑色药丸。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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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接住药丸的瞬间，所有镜面同时碎裂。
他看见苏夏的倒影在碎片中重组，真实的她却站在身后，手指按在他后颈的蝴蝶印记上，而头顶的列车玻璃里，映出的竟是两人交叠的影子——他的手臂缠着苏夏的银白触须，而她的瞳孔里跳动着他的蓝蝶微光。
“他们以为能制造进化。”
苏夏的呼吸拂过耳畔，“但真正的钥匙，是我们愿意为彼此裂开的伤口。”
追兵的光线穿透车顶的瞬间，林野咬碎药丸。
蓝蝶光潮从他胸口迸发，照亮了反重力隧道的尽头——那里矗立着座巨大的基因之门，门上的每块砖都是具抗体携带者的骸骨，而在门扉中央，镶嵌着枚由无数芯片拼成的巨型蓝蝶。
当苏夏的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芯片时，整座隧道开始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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