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抖开油布包参时，月亮己经爬上老鸹岭。
那株血参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芦碗层层叠叠像人脸上的皱纹，参须子蜷曲着盘成个问心结。
最邪性的是参头处有道暗红色纹路，活像闭着的眼睛。
山风突然转了向。
原本北风呼啸的林子骤然死寂，连雪粒子落地的声儿都听得真真儿。
我后腰突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下，伸手一摸，是那面铜镜——方才明明埋在五步外的参坑里！
镜面不知何时翻了过来。
借着月光，我看见镜中映出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张惨白的人脸！
那人眉毛眼睛都结着霜，嘴角咧到耳根，分明是雪窝子里王老西的尸首！
"啪嗒"，一滴粘稠的液体砸在镜面上。
我抬头望，树杈上倒吊着具无头尸，腔子里淅淅沥沥往下滴黑血。
尸身穿着靛蓝棉裤，裤脚补丁的针脚我熟得很——正是我今早出门时穿的衣裳！
铜镜"当啷"一声掉进雪堆。
我再抬头时，树上空空如也，只有截断枝在风里晃悠。
可镜面沾着的黑血还在，顺着八卦纹路慢慢往中心渗，最后凝成个歪歪扭扭的"冤"字。
参包里突然传出婴儿啼哭。
掀开油布一看，血参的参须子正往我虎口里钻！
那些金黄的须子像活蛇似的扭动，断口处渗出的浆液沾手就发烫，在皮肉上烙出焦黑的印子。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我哆嗦着念金光咒，这是爹死前教的保命诀。
说也奇怪，参须子听见咒文猛地缩回去，整株参突然渗出大股黑血，腥臭扑鼻。
等我连滚带爬跑出老鸹岭时，怀里的参包重得像块墓碑。
林间小径上不知何时多了串脚印，看靴底纹路正是我的千层底。
可这些脚印全都是脚尖朝后，一路延伸到我背后的黑暗里。
老屋的轮廓出现在山梁下时，我棉裤裆己经结满冰碴子——不知是吓出的冷汗还是融化的雪水。
檐角的风铎冻成了冰疙瘩，门板上两道新抓痕泛着木茬的白，看爪印像是黄皮子挠的。
钥匙插进锁眼转了半圈就卡住了。
我凑近看时，锁眼里塞着团黑乎乎的东西——是半截烧焦的黄符纸，纸灰上还粘着几根金黄色的毛。
"吱呀——"门轴突然自己转起来。
阴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火塘里的余烬腾起三尺高的绿火苗。
墙头挂着的鹿头标本"咯咯"转动眼珠，犄角上不知何时缠满了红绳，跟王老西手上那截一模一样。
我反手插上门闩，冷汗把棉袄里子都溻透了。
参包刚搁上炕桌，油布突然鼓出个人脸形状。
那张脸的五官在布面下蠕动，嘴唇的位置一开一合："赵...满...山..."我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那声音阴恻恻的，仿佛从九幽地府传来。
“你……你是谁？”
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油布包上的人脸扭曲起来，发出尖锐的笑声，“我是谁？
赵满山，你当真忘了？”
我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却怎么也想不起这声音的主人。
突然，火塘里的绿火苗猛地蹿起，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慢慢清晰，竟是王老西！
他浑身散发着寒气，眼神怨毒地盯着我，“赵满山，还我命来！”
我惊恐地后退，后背撞到了炕桌，参包掉落在地，血参滚了出来，红光更盛，将整个屋子照得诡异至极。
王老西一步步逼近我，我慌乱中摸到了腰间的铜镜。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我举起铜镜朝他砸去。
铜镜发出一道强光，王老西惨叫一声，身形消散。
可那血参却突然长出了手脚，朝我爬了过来，参须子如触手般将我紧紧缠住，我拼命挣扎，却感觉力气在一点点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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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突然转了向。
原本北风呼啸的林子骤然死寂，连雪粒子落地的声儿都听得真真儿。
我后腰突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下，伸手一摸，是那面铜镜——方才明明埋在五步外的参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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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月光，我看见镜中映出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张惨白的人脸！
那人眉毛眼睛都结着霜，嘴角咧到耳根，分明是雪窝子里王老西的尸首！
"啪嗒"，一滴粘稠的液体砸在镜面上。
我抬头望，树杈上倒吊着具无头尸，腔子里淅淅沥沥往下滴黑血。
尸身穿着靛蓝棉裤，裤脚补丁的针脚我熟得很——正是我今早出门时穿的衣裳！
铜镜"当啷"一声掉进雪堆。
我再抬头时，树上空空如也，只有截断枝在风里晃悠。
可镜面沾着的黑血还在，顺着八卦纹路慢慢往中心渗，最后凝成个歪歪扭扭的"冤"字。
参包里突然传出婴儿啼哭。
掀开油布一看，血参的参须子正往我虎口里钻！
那些金黄的须子像活蛇似的扭动，断口处渗出的浆液沾手就发烫，在皮肉上烙出焦黑的印子。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我哆嗦着念金光咒，这是爹死前教的保命诀。
说也奇怪，参须子听见咒文猛地缩回去，整株参突然渗出大股黑血，腥臭扑鼻。
等我连滚带爬跑出老鸹岭时，怀里的参包重得像块墓碑。
林间小径上不知何时多了串脚印，看靴底纹路正是我的千层底。
可这些脚印全都是脚尖朝后，一路延伸到我背后的黑暗里。
老屋的轮廓出现在山梁下时，我棉裤裆己经结满冰碴子——不知是吓出的冷汗还是融化的雪水。
檐角的风铎冻成了冰疙瘩，门板上两道新抓痕泛着木茬的白，看爪印像是黄皮子挠的。
钥匙插进锁眼转了半圈就卡住了。
我凑近看时，锁眼里塞着团黑乎乎的东西——是半截烧焦的黄符纸，纸灰上还粘着几根金黄色的毛。
"吱呀——"门轴突然自己转起来。
阴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火塘里的余烬腾起三尺高的绿火苗。
墙头挂着的鹿头标本"咯咯"转动眼珠，犄角上不知何时缠满了红绳，跟王老西手上那截一模一样。
我反手插上门闩，冷汗把棉袄里子都溻透了。
参包刚搁上炕桌，油布突然鼓出个人脸形状。
那张脸的五官在布面下蠕动，嘴唇的位置一开一合："赵...满...山..."我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那声音阴恻恻的，仿佛从九幽地府传来。
“你……你是谁？”
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油布包上的人脸扭曲起来，发出尖锐的笑声，“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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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却怎么也想不起这声音的主人。
突然，火塘里的绿火苗猛地蹿起，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慢慢清晰，竟是王老西！
他浑身散发着寒气，眼神怨毒地盯着我，“赵满山，还我命来！”
我惊恐地后退，后背撞到了炕桌，参包掉落在地，血参滚了出来，红光更盛，将整个屋子照得诡异至极。
王老西一步步逼近我，我慌乱中摸到了腰间的铜镜。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我举起铜镜朝他砸去。
铜镜发出一道强光，王老西惨叫一声，身形消散。
可那血参却突然长出了手脚，朝我爬了过来，参须子如触手般将我紧紧缠住，我拼命挣扎，却感觉力气在一点点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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