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0，新世纪的第一天。
阎骁踹开网吧包厢的门，腋下夹着一张刚从打印店出来的A4纸。
王世豪正偷偷用QQ和“星火音乐”的老板聊天：“刘总，那首歌绝对能火，我明天就带母带来……”“签了。”
一纸合同拍在他面前。
《龙抬头》版权转让协议，转让费：一千元整。
“骁哥你疯了？”
王世豪强笑，“咱俩不是说好一起签公司吗……”阎骁首接拽过他的手按在印泥上，然后抓着他在合同上摁了手印。
“你、你这是强迫！”
王世豪终于慌了。
“强迫？”
阎骁弯腰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比往饮料里掺苯酚还强迫吗？”
王世豪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怎么知道？！
那瓶药明明藏在宿舍柜子最底层……阎骁己经转身走向网吧前台，把合同塞进传真机。
“等等！”
王世豪扑过来想抢，却被阎骁一个肘击顶在胃上，疼得跪倒在地。
传真机发出滋滋的运转声。
“忘了告诉你。”
阎骁蹲下来，用合同拍了拍王世豪扭曲的脸，“刚才你和刘总的聊天记录，我截图发到‘音乐江湖’论坛了。”
他按下发送键，网吧的破音响突然公放出王世豪的语音——“那傻X就是个写口水歌的，咱们搞点药让他哑巴了，歌不就成我的了？”
整个网吧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王世豪。
阎骁拎起背包走向门口，突然回头一笑：“新年快乐啊，兄弟。”
门外，千禧年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落下。
他摸出兜里的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王世豪手写的第一版歌词。
火光中，他轻声对自己说：“阎骁，欢迎回到地狱。”
千禧年的雪落在阎骁的睫毛上，很快被他的体温融化成水珠。
他站在网吧后巷的阴影里，听着里面传来王世豪歇斯底里的吼叫：“那歌明明是我的！
是阎骁这个杂种偷的！”
几个网管正架着王世豪往外拖，他的格子衬衫沾满了泡面汤，锅盖头散乱得像被雷劈过的鸡窝。
“浩哥，别闹了。”
网吧老板叼着烟冷笑，“监控都拍到你往人家饮料里下药了——要不要我报警啊？”
王世豪突然僵住。
巷子深处的阎骁无声地勾起嘴角。
他知道王世豪现在在想什么——那瓶掺了苯酚的饮料应该还藏在宿舍衣柜里，网吧老板根本不可能有证据。
但恐惧就是这样，只要种下一颗种子……“骁、骁哥！”
王世豪突然扑到巷口，膝盖在雪地上磨出两道泥痕，“你听我解释，那聊天记录是P的！
是刘总逼我——”阎骁从阴影里走出来，千禧年第一缕晨光刚好照在他手里转动的打火机上。
“解释？”
他弯腰凑近王世豪的耳朵，声音轻得像是情人的呢喃，“上辈子你让我喝了那瓶药之后……我给过你438次解释的机会。”
王世豪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不知道什么是“上辈子”，但他听懂了那个精确到个位数的“438”——那是他们宿舍的门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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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合同拍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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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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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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