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画笔的手突然顿住，颜料顺着笔尖滴落在亚麻画布上，绽开一朵诡异的墨绿色花朵。
咖啡馆角落那桌客人又开始闪烁了——字面意义上的闪烁，他们的轮廓像接触不良的灯泡，在实体与半透明之间明灭不定。
这是本周第三次出现这种情况。
落地窗外梧桐树的影子斜斜切过画架，上海九月的阳光本该温暖，此刻却让我后颈发凉。
我装作调整画布角度，悄悄观察那桌客人。
穿藏青色唐装的老先生正在给穿校服的少女看手相，他们面前的红丝绒蛋糕一口未动，奶油裱花在空调风里微微颤动。
"姑娘，你印堂发黑啊。
"老先生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球首勾勾盯着我。
那一瞬间他的瞳孔扩散成诡异的墨色，少女脖颈后的皮肤突然裂开一道细缝，粉红色肌肉纤维像绽放的玫瑰花蕊。
我猛地站起来，画架被带倒在地发出巨响。
吧台后的小悠探出头："夕姐？
需要帮忙吗？
""没事，"我弯腰扶起画架，手指不受控地发抖，"咖啡...再给我续杯冰美式。
"再抬头时，角落那桌己经空了，只剩吃了一半的红丝绒蛋糕，奶油上留着五个漆黑的指印。
玻璃门上的风铃突然疯狂作响，我转头看见小悠端着咖啡愣在原地。
夕阳把整条愚园路染成血色，行道树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挣扎的人形。
穿校服的少女正贴着玻璃往里看，她的右眼眶空空荡荡，蛆虫从嘴角簌簌落下。
"别看！
"温热的掌心突然捂住我的眼睛，清冷的雪松香盖过了血腥味。
身后传来纸张撕裂的声响，等那只手移开时，落地窗外只剩被风吹散的梧桐叶在打转。
吧台边不知何时多了个穿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
他正用丝帕擦拭修长手指，腕间缠着三圈暗红色珠串，其中一颗珠子泛着不祥的幽光。
"林小姐，"他转身时珠串相撞发出玉磬般的清响，"你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
虹膜是罕见的银灰色，像被月光穿透的云层，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里浮动着细碎金芒。
当他凝视我的时候，锁骨处的胎记突然开始发烫——那枚从小就被奶奶用朱砂符咒盖住的莲花状胎记。
"你是谁？
"我后退半步撞上画架，未干的油彩在裙摆晕开孔雀蓝的痕迹。
男人从钱夹抽出一张黑底烫金名片，边缘纹路竟与我的胎记分毫不差。
"青冥司特勤组，陆昭。
"他指尖拂过珠串，那颗发光的珠子突然显现出少女痛苦的脸，"你刚才看见的是噬魂后的残影，这个月第三起。
"他的目光落在我锁骨位置，"而你，林小姐，是唯一活着的目击者。
"咖啡馆的空调发出嗡鸣，冰柜里玻璃瓶碰撞的声响突然变得刺耳。
陆昭抬手打了个响指，所有噪音瞬间消失，连窗外车流声都归于沉寂。
这个动作让他毛衣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蜿蜒的青色纹身——是《山海经》里记载的烛龙。
"从你三天前完成那幅《百鬼夜行》开始，共感能力就觉醒了吧？
"他走近画架，手指悬在未完成的油画上方。
画中穿校服的少女突然转动眼珠，尚未干透的油彩顺着脸颊滑落血泪。
我突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
画完最后一笔时听见窗棂震动，抬头看见无数半透明的人影从老洋房的雕花玻璃外飘过。
当时以为是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现在后知后觉地毛骨悚然。
陆昭的珠串突然全部亮起，十二张痛苦的人脸在珠子里翻滚惨叫。
他皱眉按住其中一颗发黑的珠子："比预期更快。
林小姐，你现在有两个选择，"银灰色的瞳孔映出我苍白的脸，"跟我回青冥司，或者等着被下一个噬魂者找上门。
"落地窗突然炸裂，腥风卷着碎玻璃袭来。
我看见小悠保持着端咖啡的姿势凝固成雕塑，飞溅的咖啡液悬停在半空。
陆昭扯开高领毛衣，烛龙纹身活过来般游走到颈侧，他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血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咒文被尖啸声打断。
校服少女倒挂在破裂的窗框上，腹腔伸出数十条带倒刺的触须。
她腐烂的右手穿透陆昭的防御结界，首取我的咽喉。
胎记灼烧般剧痛，我本能地抓起调色板砸过去，钴蓝色颜料泼在触须上竟冒出青烟。
"果然..."陆昭在漫天飞舞的符纸中转头看我，血珠顺着下颌滑落，"你能触碰灵体。
"他甩出珠串缠住怪物脖颈，"画你看见的东西！
现在！
"我抓起炭笔在画布背面疯狂涂抹。
笔尖触及纸面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扭曲，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少女放课后走过的弄堂、唐装老人兜售的古玉、地下室猩红的阵法...当最后一笔画完，怪物发出凄厉哀嚎，在晨光中碎成星屑。
陆昭接住坠落的珠串，新出现的裂痕让他脸色骤变。
他扯开我的衣领查看胎记，指尖触到皮肤时激起电流般的战栗："双生莲开了第一瓣，他们今晚就会找到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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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作调整画布角度，悄悄观察那桌客人。
穿藏青色唐装的老先生正在给穿校服的少女看手相，他们面前的红丝绒蛋糕一口未动，奶油裱花在空调风里微微颤动。
"姑娘，你印堂发黑啊。
"老先生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球首勾勾盯着我。
那一瞬间他的瞳孔扩散成诡异的墨色，少女脖颈后的皮肤突然裂开一道细缝，粉红色肌肉纤维像绽放的玫瑰花蕊。
我猛地站起来，画架被带倒在地发出巨响。
吧台后的小悠探出头："夕姐？
需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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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头时，角落那桌己经空了，只剩吃了一半的红丝绒蛋糕，奶油上留着五个漆黑的指印。
玻璃门上的风铃突然疯狂作响，我转头看见小悠端着咖啡愣在原地。
夕阳把整条愚园路染成血色，行道树的影子在地面扭曲成挣扎的人形。
穿校服的少女正贴着玻璃往里看，她的右眼眶空空荡荡，蛆虫从嘴角簌簌落下。
"别看！
"温热的掌心突然捂住我的眼睛，清冷的雪松香盖过了血腥味。
身后传来纸张撕裂的声响，等那只手移开时，落地窗外只剩被风吹散的梧桐叶在打转。
吧台边不知何时多了个穿黑色高领毛衣的男人。
他正用丝帕擦拭修长手指，腕间缠着三圈暗红色珠串，其中一颗珠子泛着不祥的幽光。
"林小姐，"他转身时珠串相撞发出玉磬般的清响，"你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
虹膜是罕见的银灰色，像被月光穿透的云层，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里浮动着细碎金芒。
当他凝视我的时候，锁骨处的胎记突然开始发烫——那枚从小就被奶奶用朱砂符咒盖住的莲花状胎记。
"你是谁？
"我后退半步撞上画架，未干的油彩在裙摆晕开孔雀蓝的痕迹。
男人从钱夹抽出一张黑底烫金名片，边缘纹路竟与我的胎记分毫不差。
"青冥司特勤组，陆昭。
"他指尖拂过珠串，那颗发光的珠子突然显现出少女痛苦的脸，"你刚才看见的是噬魂后的残影，这个月第三起。
"他的目光落在我锁骨位置，"而你，林小姐，是唯一活着的目击者。
"咖啡馆的空调发出嗡鸣，冰柜里玻璃瓶碰撞的声响突然变得刺耳。
陆昭抬手打了个响指，所有噪音瞬间消失，连窗外车流声都归于沉寂。
这个动作让他毛衣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蜿蜒的青色纹身——是《山海经》里记载的烛龙。
"从你三天前完成那幅《百鬼夜行》开始，共感能力就觉醒了吧？
"他走近画架，手指悬在未完成的油画上方。
画中穿校服的少女突然转动眼珠，尚未干透的油彩顺着脸颊滑落血泪。
我突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
画完最后一笔时听见窗棂震动，抬头看见无数半透明的人影从老洋房的雕花玻璃外飘过。
当时以为是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现在后知后觉地毛骨悚然。
陆昭的珠串突然全部亮起，十二张痛苦的人脸在珠子里翻滚惨叫。
他皱眉按住其中一颗发黑的珠子："比预期更快。
林小姐，你现在有两个选择，"银灰色的瞳孔映出我苍白的脸，"跟我回青冥司，或者等着被下一个噬魂者找上门。
"落地窗突然炸裂，腥风卷着碎玻璃袭来。
我看见小悠保持着端咖啡的姿势凝固成雕塑，飞溅的咖啡液悬停在半空。
陆昭扯开高领毛衣，烛龙纹身活过来般游走到颈侧，他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血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咒文被尖啸声打断。
校服少女倒挂在破裂的窗框上，腹腔伸出数十条带倒刺的触须。
她腐烂的右手穿透陆昭的防御结界，首取我的咽喉。
胎记灼烧般剧痛，我本能地抓起调色板砸过去，钴蓝色颜料泼在触须上竟冒出青烟。
"果然..."陆昭在漫天飞舞的符纸中转头看我，血珠顺着下颌滑落，"你能触碰灵体。
"他甩出珠串缠住怪物脖颈，"画你看见的东西！
现在！
"我抓起炭笔在画布背面疯狂涂抹。
笔尖触及纸面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扭曲，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少女放课后走过的弄堂、唐装老人兜售的古玉、地下室猩红的阵法...当最后一笔画完，怪物发出凄厉哀嚎，在晨光中碎成星屑。
陆昭接住坠落的珠串，新出现的裂痕让他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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