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御药局的暗格里,冷汗顺着脊背滑入素色襦裙。外间传来药杵捣碎的声响,
混着院中梧桐沙沙的摇曳声,将我的呼吸割得支离破碎。三日前那个雨夜,
萧景琰腰间龙纹玉佩的寒意似乎还贴在掌心。他攥着我的手按在那枚玉佩上时,
指节分明的手背青筋暴起:"沈姑娘,你可知这玉佩本该随太子妃葬在皇陵?
"此刻怀中揣着的药渣正在发烫。这是从太后每日服用的安神汤里偷换的残渣,
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我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忽然想起今晨经过太液池时,
水面漂浮的那尾金鱼——也是这样泛着不祥的紫,肚皮朝天泡在粼粼波光里。"吱呀"一声,
暗格木板被猛地掀开。我下意识护住怀中药包,抬头却对上一双染血的云纹锦靴。
萧景琰半张脸浸在阴影里,玄色大氅上凝着深褐色的血渍,
手中长剑还在往下滴落粘稠的血珠。"找到什么了?"他单膝跪地,
气息喷在我耳畔带着铁锈味。我颤抖着展开药包,借着窗棂透进的月光,
看到那些本该是朱砂的粉末里混着细碎的蓝晶。他突然低笑出声,
笑声震得胸腔都在颤动:"好一个借刀杀人。太后根本不是心悸而亡,
是有人用寒石散替换了安神汤里的朱砂。"剑尖挑起我鬓边一缕碎发,"沈姑娘,
你可知寒石散遇热即化,银针根本试不出来?"暗室外骤然响起杂沓的脚步声。
萧景琰猛地将我按进怀里,血腥味混着他衣襟上的沉水香扑面而来。
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中,他贴着我的耳骨呢喃:"明日祭天大典,
劳烦姑娘再当一次诱饵。"祭天台九十九级汉白玉阶染着霜色,
我捧着祈福香炉的手微微发抖。身后文武百官的朝服在晨光中泛起斑斓的鳞光,
像极了太液池底那些伺机而动的锦鲤。"吉时到——"司礼监尖利的嗓音刺破云霄的刹那,
我听见弓弦绷紧的嗡鸣。第一支箭擦着萧景琰的蟒袍钉入祭坛时,
他正握着我的手往铜鼎里撒香灰。掌心相触的瞬间,
我摸到他虎口处那道陈年旧疤——与三年前我在乱葬岗救起的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有着一模一样的伤痕。"小心!"第二支箭破空而来时,我本能地转身扑向他。
剧痛从心口炸开的瞬间,我看到他瞳孔里映出的自己,发间那支白玉响铃簪正在叮咚作响。
这是今晨他亲手为我戴上的,与当年太子妃及笄礼上那支分毫不差。
鲜血在明黄祭袍上晕染开来时,四周喊杀声突然归于死寂。
我看到萧景琰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慌的神色,他颤抖的手指按在我颈侧,
滚烫的液体一滴滴落在我眉心。"为什么...你明明可以躲开..."我张了张嘴,
涌出的血沫染红了胸前的银锁片。这是今早梳妆时悄悄戴上的,
锁芯里藏着昨夜在御药局找到的最后半包寒石散。视线开始模糊时,
殿下...三年前乱葬岗...您问我为何要救个死人..."祭天台的风突然变得很温柔,
卷着香灰在空中画出蜿蜒的符咒。我看到十五岁的自己蹲在医馆后院晾晒药材,
父亲握着戒尺敲打药柜:"欢儿,医者最忌牵扯权贵,记住了吗?"可那个雨夜里,
满身是血的男子攥住我的腕子时,眼睛里烧着地狱般的业火。他说姑娘既然救了我,
不如把命也赔给我吧。原来从那时起,我早就是局中人了。
第一章 医馆惊变杏林堂檐角的铜铃在雨夜里发出细碎的呜咽,我握紧手中火钳,
将最后一粒艾绒按进黄铜熏炉。
父亲临终前刻在药柜侧板的《医诫》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辰时闭户,
戌时熄灯"的字迹被经年累月的药气浸得发褐,此刻却被檐下灯笼映得猩红刺目。"姑娘!
后巷...后巷有人!"药童阿竹跌跌撞撞冲进来时,怀里的三七粉洒了满地。
他惨白的脸在闪电中泛着青,手指死死抠住门框,指节绷得像是要戳破薄皮。
我摘下熏炉的动作顿了顿,艾草灰簌簌落在青砖缝里,混着雨水蜿蜒成诡异的符咒。
"怕是醉汉。"我取下门栓后的桃木药杵,"取些醒神散来,
我......"惊雷劈开夜幕的刹那,后门轰然洞开。浓重的血腥味裹着雨雾扑面而来,
玄色衣摆拖出的血痕在青石板上蜿蜒如蛇。那人仰面倒在药柜前时,
腰间玉佩撞在紫檀脚踏上,发出龙吟般的清响。"掌灯!"我撕开他浸透的衣料,
指尖触到肩胛处的箭伤时猛地缩回。皮肉翻卷的创口泛着诡异的靛青色,
边缘结着蛛网状的紫斑——这分明是父亲手札里记载的"鹤顶蓝",
传闻中唯有皇室暗卫才会用的剧毒。"姑娘..."阿竹举着烛台的手在发抖,
"这人颈后有刺青。"烛泪滴在男子苍白的后颈,照亮半枚残缺的虎头纹。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在眼前炸开。
那时父亲也是这样按着个颈后有虎头纹的伤者,而我躲在药柜后,
看着那人突然暴起掐住父亲咽喉,直到窗外的金丝楠棺椁被雨点击出连绵的哀鸣。
"取九寸银针来。"我咬破舌尖压下战栗,"还有地窖第三格青瓷瓶里的蓝尾蝎毒。
"阿竹倒退着撞翻药碾,碾槽里的决明子滚了满地:"您疯了?
蓝尾蝎毒见血封喉......""鹤顶蓝需以毒攻毒。"我割开男子腕间血脉,
黑血涌出的瞬间,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十二道黑影顺着雨帘倒垂而下,
绣春刀寒光刺破窗纸,在药柜上劈出森森裂痕。男子就在这时睁眼。
他沾血的手指如铁钳扣住我手腕,掌心灼热的温度几乎要烙进骨血。
我被迫俯身贴近他染血的唇,
闻到他气息里混着龙涎香的血腥气:"姑娘既然识得鹤顶蓝..."他又咳出一口黑血,
溅在我杏色裙裎上绽开墨梅,"可会解连心蛊?"窗棂在此时轰然炸裂,
三支玄铁箭擦着我耳畔钉入药柜。箭羽震颤的嗡鸣声中,男子突然将玉佩塞进我袖袋。
羊脂玉贴着肌肤滑下的刹那,
我仿佛看见三年前太子妃出殡的场景——素舆金帐在秋雨中起伏如浪,
帐外悬着的龙纹玉佩也是这样泠泠作响,与丧钟共鸣。
"若我今夜身死..."他染血的指尖在我掌心划出三道血痕,
"劳烦姑娘将此物送予城南关帝庙...""逆贼在此!"锦衣卫的暴喝打断低语,
寒光破空而至。我本能地抓起药杵格挡,精铁相击的火星中,
看清来人飞鱼服上绣着的四爪蟠龙——这是东宫直属的影卫。男子突然暴起,
夺过药杵击碎烛台。黑暗降临的瞬间,他滚烫的唇擦过我耳垂:"记住,寒石散遇朱砂即化。
"混乱中我摸到药柜暗格,父亲留下的机关发出沉闷的咔嗒声。地道入口开启的刹那,
男子却将我猛地推进黑暗:"往南三百步是胭脂井!"他反手甩上石板,最后一缕光缝里,
我看见他徒手接住劈来的绣春刀,血珠顺着刀刃滴在我方才跪坐的位置。
地道的霉味呛得人发昏,我在黑暗里摸索前行,袖中玉佩随着动作不断撞击肋骨。
当指尖触到水潭边的青苔时,头顶突然传来阿竹凄厉的惨叫,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我数着心跳摸过第三百块墙砖,推开伪装的青石板时,浓重的血腥气混着胭脂香扑面而来。
这是太子妃生前最爱的海棠苑。残破的纱帐在雨中飘荡如招魂幡,我僵立在井边,
看着池中漂浮的锦鲤——鱼鳃泛着与那男子伤口如出一辙的靛青色。
井沿暗红的抓痕里嵌着半片断裂的指甲,看纹路竟是今晨刚给阿竹修过的。"沈姑娘好手段。
"低沉的男声在背后响起时,我袖中的银针已抵住咽喉。那人却低笑出声,
玄色蟒袍掠过满地残花,
绣金靴尖挑起我下颌的力道带着血腥气:"能在东宫影卫手下逃出生天,
杏林堂果然藏着秘密。"雨丝突然变得粘稠,我看着他眼底跳动的幽火,
恍然惊觉这双眼睛与地牢里那人竟有七分相似。只是眼前人眸中凝着化不开的冰,
而地道里那位的眼神,更像是淬了毒的火。"此物从何而来?"他拈起我袖中玉佩,
龙目中的翡翠在雨中泛起妖异绿光,"三年前就该随那贱人入土的物件,怎会在你手里?
"惊雷劈开云层的刹那,我终于看清他腰间玉带——五爪金蟒缠绕着山河纹,
这是当朝摄政王萧景琰的制式。传闻中三年前宫变之夜,
正是这位王爷亲手将太子妃的鸩酒灌进其兄口中。"民女...捡的。""哦?
"他忽然掐住我脖颈,拇指按在喉骨上缓缓施力,"在哪儿捡的?乱葬岗?
还是..."染着丹蔻的指尖划过我眉眼,"在本王那好皇兄的尸身上?
"窒息感漫上来的瞬间,西边突然腾起冲天火光。萧景琰眯眼望向杏林堂方向,
突然松手轻笑:"沈姑娘可知,你救的那位此刻正在火海里挣扎?"他甩开我时,
玉佩在空中划出莹白的弧,"就像三年前,他眼睁睁看着东宫三百口被烧成焦炭。
"我跪在雨地里剧烈咳嗽,看着他将玉佩掷入井中。井水吞没龙纹的刹那,
东南角突然传来羽箭破空之声。萧景琰旋身挥袖打落冷箭,转身时蟒袍下摆扫过我手背,
某种熟悉的药香突然窜入鼻腔。这是蓝尾蝎毒混着龙脑香的味道。
"劳烦姑娘随本王看场好戏。"他拎起我后领跃上屋檐时,杏林堂的梁柱正在倒塌。
冲天火光里,我看到那个玄色身影在箭雨中腾挪,
断刀劈开雨幕的弧光竟与父亲教我的金针渡穴手法莫名相似。"仔细看。
"萧景琰扳过我的脸,"这可是千金难买的修罗场。"火舌舔上那人后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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