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冬天总是来得又早又急。十月底,第一场雪就已经覆盖了整个城市,
将那些色彩斑斓的洋葱顶教堂和庄严的苏维埃式建筑统一裹进一片素白之中。
元清清站在大剧院后台的化妆镜前,轻轻抚平白色芭蕾舞裙上的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褶皱。
镜中的女孩有着典型的东方面容——小巧的瓜子脸,杏仁般的眼睛,
以及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被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清清,还有十五分钟。
"来自中国的舞团同事小林用中文提醒她,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紧张。元清清点点头,
深吸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莫斯科国际芭蕾舞比赛,
也是她离开北京舞蹈学院后最重要的一次演出。二十三岁,对于芭蕾舞者来说已经不算年轻,
她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你选《天鹅之死》太冒险了,"小林递给她一杯温水,
"评委会更喜欢技术性强的选段。""我知道。"元清清抿了口水,喉结轻轻滚动,
"但我想跳这个。"她想跳的不仅是那只垂死的天鹅,
更是那种在绝望中依然保持优雅的姿态。三个月前,
当她在北京接到莫斯科比赛邀请函的同一天,收到了母亲确诊肝癌的消息。命运总是这样,
在给你一颗糖的同时,也会塞给你一把黄连。舞台监督用俄语喊了她的名字。元清清站起身,
做了最后一个拉伸。白色羽毛头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
像一只真正的天鹅抖落身上的水珠。灯光暗下来,圣桑的《天鹅》大提琴旋律缓缓流淌。
元清清站在舞台中央,一束追光打在她身上。她闭上眼睛,数着节拍,然后开始了她的表演。
每一个踮起,每一个旋转,每一个手臂的波浪形动作,
都仿佛在讲述一个关于生命与死亡的故事。当音乐来到高潮部分,她的身体向后弯曲,
双臂如翅膀般展开,然后缓缓落下——那是天鹅最后的挣扎,也是最美的姿态。
她没有注意到,在观众席第三排正中央,一个金发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素描本,
湛蓝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舞台。伊凡·伊万诺维奇本来只是应朋友之邀来看这场比赛,
却在这一刻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舞台上那个东方女孩的每一个动作都像一把小刀,
精准地划开他长久以来对艺术麻木的心。演出结束后,元清清收获了热烈的掌声。
评委们的表情告诉她,她表现得不错,但还不足以获得金奖。回到后台,她坐在化妆台前,
开始卸去厚重的舞台妆。镜子里的脸逐渐恢复素净,却掩不住眼中的疲惫。"你的表演很美。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俄式英语口音。元清清转过头,
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斯拉夫男人站在她的化妆间门口。他有着浅金色的头发和深邃的蓝眼睛,
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黑色大衣,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峻而优雅的气质。
"谢谢。"她用英语回答,不确定对方是否能听懂中文。"我是伊凡·伊万诺维奇。
"男人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画家。"元清清注意到他修长的手指上沾着些许炭黑,
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她轻轻握了握那只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和粗糙的茧。"元清清。
"她简单地自我介绍,"舞者。""我知道。"伊凡微笑,那笑容让他整张脸都明亮起来,
"我看了你的表演,非常打动人心。"他犹豫了一下,从大衣内袋掏出一本素描本,
"希望你不介意,我画了一些速写。"元清清接过素描本,翻开第一页,呼吸微微一滞。
纸上用炭笔勾勒出的正是她在舞台上最后一个动作——身体向后弯曲,
双臂展开如将坠的天鹅。线条简洁却极富表现力,寥寥几笔就捕捉到了那一刻的神韵。
"你画得真好。"她由衷地赞叹,继续往后翻,发现每一页都是她在舞台上的不同姿态。
"实际上,"伊凡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局促,"我在筹备一个新的系列,关于舞者的。
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做我的模特?当然,是有偿的。"元清清抬起头,对上那双湛蓝的眼睛。
她本应该拒绝的——比赛还没结束,明天还有团体表演,接下来可能还有巡演邀约。
但某种直觉告诉她,如果此刻拒绝,她会后悔。"什么时候开始?"她听见自己问。
伊凡的画室位于莫斯科河畔一栋老建筑的顶层,宽敞明亮,
巨大的落地窗让整个空间充满了北国特有的冷冽光线。元清清第一次踏入这个空间时,
就被墙上挂着的画作震撼了——大多是人物肖像,每一张都充满了强烈的情感表达,
笔触粗犷却精准,色彩运用大胆而富有冲击力。"请随便看。"伊凡为她倒了一杯茶,
"我很少邀请人来这里,你是第三个。""前两个是谁?"元清清接过茶杯,好奇地问。
"我的前女友和我的心理医生。"伊凡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开玩笑的,
是我母亲和我的艺术导师。"元清清也笑了,她发现这个男人笑起来时眼角会有细小的纹路,
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冷峻。她走到一幅未完成的画作前停下,
画布上是一个模糊的女性轮廓,被大量的蓝色和灰色颜料包围,仿佛正在被海水吞噬。
"这是...""《溺水者》,"伊凡站到她身旁,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关于我父亲的记忆。"元清清没有追问,艺术家的作品往往包含着太多私人情感,
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她转而问道:"你需要我摆什么姿势?"伊凡思考了一会儿,
从角落拿出一套白色芭蕾舞裙:"和舞台上一样,《天鹅之死》的最后姿势。但这次,
我希望你能保持至少二十分钟。"元清清换上舞裙,走到画室中央。没有音乐,
没有舞台灯光,只有莫斯科冬季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她摆出那个熟悉的姿势,
身体向后弯曲,双臂展开,颈部线条拉长如真正的天鹅。伊凡迅速架好画架,开始工作。
房间里只剩下炭笔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和两人的呼吸声。
元清清透过倒转的视角看着窗外的天空,云朵缓慢移动,时间仿佛静止了。十五分钟后,
她的肌肉开始颤抖。芭蕾舞者的耐力远超常人,但保持一个静止的姿势比连续跳舞还要困难。
"再坚持五分钟。"伊凡头也不抬地说,声音里带着艺术家特有的专注和固执。
元清清咬紧牙关,感到后背已经湿透。就在她即将支撑不住的瞬间,伊凡终于放下了笔。
"完美。"他走过来,轻轻扶住她的腰帮她直起身,"看看怎么样?
"元清清活动着僵硬的肌肉,走到画架前。纸上已经不再是简单的速写,
而是一幅几乎完成的炭笔画。画中的她不仅是舞者,更像一个灵魂正在脱离躯壳的瞬间,
痛苦与美并存。"这...太神奇了。"她轻声说,手指悬在纸面上方,不敢触碰。"不,
神奇的是你。"伊凡注视着她的侧脸,"你的身体会讲故事。"那天之后,
元清清开始频繁出入伊凡的画室。比赛结束了,她获得了银奖,
并收到了几个欧洲舞团的邀请函。但她决定在莫斯科多停留一个月——官方理由是参观学习,
实际上是为了继续给伊凡当模特。
他们发展出一种默契的工作模式:上午元清清会在大剧院的排练厅训练,下午则来到画室,
有时摆姿势,有时只是坐在窗边喝茶聊天。伊凡很少谈论自己的过去,
元清清只知道他来自圣彼得堡一个艺术世家,父亲是著名画家,母亲是音乐教师,
五年前因车祸双双离世。"所以你继承了父亲的画室?"一个飘雪的下午,
元清清蜷缩在画室的旧沙发上问道。伊凡正在调色,闻言停顿了一下:"不,我烧了它。
"元清清惊讶地抬头。"那天我喝了很多伏特加,"伊凡继续调色,
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别人的事,"把所有的画,他的,我的,都烧了。然后离开了圣彼得堡。
""为什么?""因为那些画里全是谎言。"伊凡放下调色板,转向她,
"我父亲画了三十年我母亲的肖像,每一张都把她画得像个圣人。但实际上,
他们每天都在争吵,他酗酒,她有抑郁症。"他苦笑一下,"艺术有时候是最大的谎言,
不是吗?"元清清想起自己舞台上的微笑,
那些在脚趾流血、肌肉拉伤时依然保持的完美表情。
她突然理解了伊凡画中那些扭曲的线条和冲突的色彩——那才是真实。
"所以你现在只画真实?""我尝试。"伊凡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轻轻握住她的脚踝,
"比如这个。"元清清本能地想缩回脚,但伊凡的手很稳。他脱下她的软底鞋,
露出因常年跳舞而变形的前脚掌和结满茧子的脚趾。"疼吗?"他问,
手指轻轻抚过那些伤痕。"习惯了。"元清清轻声回答,心跳加速。
伊凡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在她的脚背上画了一只小小的、展翅欲飞的天鹅。
"现在它是艺术品了,"他抬头微笑,"不再是伤痕。"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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