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雪粒子从茅草屋顶的破洞里钻进来，楚离霄缩在墙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坠。
雷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突然灼得他心口发疼——爹爹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血珠滴在玉坠上的温度仿佛还在。
他打了个寒颤，又看见黑衣人举着黑雾缭绕的剑破门而入，娘亲的雷光在掌心炸开，却被对方轻易吞噬。
苏寒羽蹲在火堆旁，手里的饼子黑得像块炭。
她咬了一口，“咔”地磕到牙，骂骂咧咧地把饼往墙角砸：“哭丧着脸做什么？
再哭饼都要长霉了！”
饼子滚到楚离霄脚边，他缩了缩腿，突然想起娘亲在灶台前烙饼的样子，葱花的香气混着面粉的甜，能把整个屋子烘得暖融融的。
“愣着干嘛？”
苏寒羽蹦起来戳他脑门，腕子上的冰纹蓝幽幽的，“昨儿抢面时，张胖子的胖爪子都快把我胳膊拧下来了，你倒好，眼泪比屋檐下的冰棱还多！”
她甩过去半块没那么焦的饼，“吃！
吃完跟我学‘那个’——就你玉坠上冒小紫电的把戏。”
楚离霄接过饼，焦硬的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他偷偷把饼掰成两半，藏了一半在袖口。
苏寒羽没注意，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图案：“雷光得像这样拧成麻花，再‘嗖’地戳出去！”
她指尖凝出冰针，“看好了——”冰针突然炸开，在墙上溅出一片蓝莹莹的冰花。
夜里，楚离霄攥着玉坠发呆。
雷纹在月光下扭动，忽然让他想起灭族那晚，二叔举着雷光剑挡在院门口，紫色的电弧在剑刃上炸开，却被黑衣人手中的黑雾一点点吞噬。
他猛地把玉坠塞进怀里，心脏“突突”跳得厉害，仿佛那些举着刀的黑影随时会从帘子后面冲出来。
“别跟个小耗子似的缩着！”
苏寒羽掀开帘子，草杆在嘴里叼得歪歪扭扭，手里拎着串硬邦邦的蜜饯，指尖还沾着白乎乎的药粉——准是把治冻疮的药膏当糖霜撒了。
她甩给楚离霄一颗，蜜饯刚放进嘴里，甜得发苦的滋味混着铁锈味在舌尖炸开。
“难吃吧？”
苏寒羽自己咬了颗，皱着眉咧嘴笑，缺了颗门牙的牙缝漏风，“村头王婆婆说，甜里带苦才长记性，就像你引雷光，得先忍着疼收住劲，再‘嗖’地戳出去！”
楚离霄盯着她眼下的疤出神。
那道从颧骨斜到耳后的红痕，在火光下像条蜷曲的冰棱，总让他想起娘亲倒下时，门框上溅着的那道血线。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苏寒羽突然拍开他的手：“摸啥？
去年追雪狐掉冰窟窿里，爬出来就多了道‘笑纹’。”
她从怀里掏出块黑炭似的饼，“嘎嘣”咬下一大口，碎屑掉在草席上，“我娘说，疼的时候就使劲啃饼，越硬越能把眼泪逼回去——你看，姐的牙都快比铁还硬了。”
天蒙蒙亮时，苏寒羽背着竹篓往山坳里钻。
楚离霄盯着她后脑勺翘起的碎发，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进雪窝子。
苏寒羽骂骂咧咧地拽住他后领，掌心凝出的冰棱“咔”地扎进石缝，却见楚离霄指尖蹦出细碎的雷光，“噼啪”炸开周围的冰碴——跟那晚爹爹用雷光劈开柴门时一模一样。
“笨蛋！”
苏寒羽边骂边往岩缝里瞅，突然眼睛一亮：“蟒蛇蛋！”
可话音未落，远处的松树“咔嚓”折断，成年赤鳞蟒吐着信子冲过来，毒液滴在雪地上“滋滋”冒烟。
楚离霄浑身发抖，玉坠烫得胸口发疼，眼前又浮现出黑衣人冲进院子的场景：娘亲把他推进柴堆，指尖的雷光刚亮起，就被对方的刀砍碎在半空。
“躲我后边！”
苏寒羽把他推到巨石后，冰盾在掌心凝结，却被蟒尾一甩就碎成冰碴。
她摔在雪地里，嘴角渗出血丝，却咧嘴冲他笑：“怕啥？
看着——”她指尖的冰棱突然变粗，像拧麻绳似的裹上雷光，“像这样绞在一起，使劲戳！”
楚离霄盯着她染血的袖口，突然想起娘亲最后说的话：“攥紧玉坠，玉坠会保护你……”他闭上眼，雷光在掌心聚成小蛇，猛地睁眼时，紫电“滋啦”劈进蟒眼。
蟒尸倒地的声响惊飞了枝头的雪。
苏寒羽瘫坐在地上，往腿上糊着带血的药草：“瞧瞧你，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她掏出块皱巴巴的糖，糖纸上画着歪扭的雷纹，“接着！
甜的能压惊——就像你玉坠里的雷光，看着唬人，其实能救人。”
楚离霄捏着糖，糖纸在掌心发出细碎的响，像极了娘亲临终前，轻抚他头发时的沙沙声。
深夜的货郎铃铛“叮铃叮铃”晃荡，腐臭味顺着门缝钻进来，像烂了很久的梅子。
苏寒羽盯着桌上的“驱邪符”，朱砂底下爬满蛛网似的黑纹——她认得这是玉虚门的傀儡符，去年在破庙见过，瓷人眼窝里的鬼火，跟现在货郎的眼睛一模一样。
“下作玩意儿。”
她舔了舔指尖的冰刃，符咒拍在货郎脑门的瞬间，傀儡“砰”地炸开，瓷片擦过她脸颊，血珠滴在雪松饼上。
“疼吗？”
楚离霄看着她脸上的血痕。
苏寒羽抹了把脸，把最后半块饼掰成两半：“小伤。”
饼子焦黑的边缘硌得掌心发疼，她突然笑出声，“其实姐烤饼的手艺，跟你引雷光差不多——总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破墙上晃啊晃，像两棵长在雪地里的小树苗，根须缠在一起，在寒风里摇摇晃晃却怎么也倒不了。
窗外，碎瓷片“咔嗒咔嗒”拼出人形。
瓷手指画出苏寒羽的轮廓，眼窝里的鬼火忽明忽暗，顺着雪地上的猫爪印，往村尾的破庙慢慢挪动。
而草席上，楚离霄攥着玉坠，听着苏寒羽均匀的呼吸声，雷光在掌心轻轻跳动，像个终于找到窝的小兽，渐渐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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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羽蹦起来戳他脑门，腕子上的冰纹蓝幽幽的，“昨儿抢面时，张胖子的胖爪子都快把我胳膊拧下来了，你倒好，眼泪比屋檐下的冰棱还多！”
她甩过去半块没那么焦的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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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霄接过饼，焦硬的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他偷偷把饼掰成两半，藏了一半在袖口。
苏寒羽没注意，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图案：“雷光得像这样拧成麻花，再‘嗖’地戳出去！”
她指尖凝出冰针，“看好了——”冰针突然炸开，在墙上溅出一片蓝莹莹的冰花。
夜里，楚离霄攥着玉坠发呆。
雷纹在月光下扭动，忽然让他想起灭族那晚，二叔举着雷光剑挡在院门口，紫色的电弧在剑刃上炸开，却被黑衣人手中的黑雾一点点吞噬。
他猛地把玉坠塞进怀里，心脏“突突”跳得厉害，仿佛那些举着刀的黑影随时会从帘子后面冲出来。
“别跟个小耗子似的缩着！”
苏寒羽掀开帘子，草杆在嘴里叼得歪歪扭扭，手里拎着串硬邦邦的蜜饯，指尖还沾着白乎乎的药粉——准是把治冻疮的药膏当糖霜撒了。
她甩给楚离霄一颗，蜜饯刚放进嘴里，甜得发苦的滋味混着铁锈味在舌尖炸开。
“难吃吧？”
苏寒羽自己咬了颗，皱着眉咧嘴笑，缺了颗门牙的牙缝漏风，“村头王婆婆说，甜里带苦才长记性，就像你引雷光，得先忍着疼收住劲，再‘嗖’地戳出去！”
楚离霄盯着她眼下的疤出神。
那道从颧骨斜到耳后的红痕，在火光下像条蜷曲的冰棱，总让他想起娘亲倒下时，门框上溅着的那道血线。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苏寒羽突然拍开他的手：“摸啥？
去年追雪狐掉冰窟窿里，爬出来就多了道‘笑纹’。”
她从怀里掏出块黑炭似的饼，“嘎嘣”咬下一大口，碎屑掉在草席上，“我娘说，疼的时候就使劲啃饼，越硬越能把眼泪逼回去——你看，姐的牙都快比铁还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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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霄盯着她后脑勺翘起的碎发，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进雪窝子。
苏寒羽骂骂咧咧地拽住他后领，掌心凝出的冰棱“咔”地扎进石缝，却见楚离霄指尖蹦出细碎的雷光，“噼啪”炸开周围的冰碴——跟那晚爹爹用雷光劈开柴门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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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羽边骂边往岩缝里瞅，突然眼睛一亮：“蟒蛇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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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霄盯着她染血的袖口，突然想起娘亲最后说的话：“攥紧玉坠，玉坠会保护你……”他闭上眼，雷光在掌心聚成小蛇，猛地睁眼时，紫电“滋啦”劈进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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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羽瘫坐在地上，往腿上糊着带血的药草：“瞧瞧你，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她掏出块皱巴巴的糖，糖纸上画着歪扭的雷纹，“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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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舔了舔指尖的冰刃，符咒拍在货郎脑门的瞬间，傀儡“砰”地炸开，瓷片擦过她脸颊，血珠滴在雪松饼上。
“疼吗？”
楚离霄看着她脸上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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