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璃捏着图纸的手指骤然发白，硫磺矿洞里的晶石是改良赤焰藤的关键催化剂。
她抓起石桌上的靛蓝色碎纸片，疾步奔向库房时，后槽牙几乎要咬碎——那些混在铜钱上的毒素竟与赤焰藤产生共鸣，崔嬷嬷怕是早就知道溶洞里的秘密。
"取冰魄草汁液浸透麻布。
"她将图纸碎片按在库房木门上，靛蓝色纹路在月光下如同活物般蠕动，"老张，带上所有硫磺粉跟我走。
"三日后。
浸透冰魄草汁的布条缠满南宫璃十指，药圃里七处试验坑同时漫出赤红色雾气。
当最后一片赤焰藤叶褪去毒素特有的靛蓝，少女踉跄着跌坐在石阶上，脚边散落着三十七张改良失败的药方，发间还沾着硫磺粉灼烧出的焦痕。
"成了..."她将脸埋进冰凉的掌心，喉咙里滚出沙哑的笑声。
改良后的赤焰藤在月光下舒展叶片，经络里流淌着淬炼过的金红色汁液，这是连御药司都未曾收录的上品药材。
檐角铜铃突然发出刺耳震颤。
南宫璃猛地抬头，望见西跨院腾起的青烟扭曲成蛇形。
她抓起药锄冲进夜色时，袖袋里改良过的赤焰藤种子正在发烫，如同某种不祥的预警。
崔嬷嬷的银簪在火折子上磕出火星，老脸被跳跃的火光割裂成狰狞碎片。
她踹翻第七个药炉，看着赤焰藤幼苗在硫磺粉里蜷缩成灰，喉咙里溢出得意的呜咽："小贱种当真以为能翻身？
""嬷嬷烧的是御药司悬赏千两的赤焰藤。
"带笑的男声惊得崔嬷嬷撞翻桐油罐，火苗瞬间舔上她孔雀蓝的裙裾。
黑袍青年从树影里踱出，腰间银链拴着的药瓶正渗出暗紫色烟雾，所过之处烈焰竟如活物般退避三寸。
"魔教焚心散！
"崔嬷嬷的尖叫卡在喉头，银链己缠上她青筋暴起的脖颈。
黑袍下隐约可见的烙铁疤痕蜿蜒至锁骨——正是魔教药奴特有的"千草印"。
萧无涯漫不经心踩灭最后一簇火苗，指尖弹落的药粉在崔嬷嬷脸上蚀出蛛网状红痕："回去告诉你主子，再碰南宫璃的药田..."他忽然偏头望向月洞门，残留的硫磺粉正在夜风里勾勒出少女狂奔的轮廓。
南宫璃撞开焦黑的篱笆时，改良赤焰藤的异香正缠绕着满地灰烬。
崔嬷嬷瘫在烧焦的芍药丛里抽搐，而那道黑袍身影早己消失在东南角的琉璃墙外，唯有青石板上残留的暗紫色药渍，正缓缓渗入她昨日才改良过的赤焰藤根系。
南宫璃的指尖堪堪触到青石板上的暗紫色药渍，那液体竟如同活物般缩进赤焰藤根系。
她猛然收回手，改良后的藤蔓在月光下泛起妖异的金红波纹，叶片边缘不知何时生出了细密的锯齿。
"姑娘！
"远处传来家丁的呼喊。
南宫璃用鞋尖碾碎半片焦黑的芍药花瓣，弯腰扶起浑身抽搐的崔嬷嬷时，指尖不着痕迹地划过她颈间蛛网状的红痕："嬷嬷怎的这般不小心？
"她声音里浸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指腹却将残留的硫磺粉按进那些溃烂的伤口。
崔嬷嬷喉咙里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声，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南宫璃凑近她耳边轻笑："听说魔教焚心散遇血化毒，您这伤...怕是得卧床静养三个月呢。
"西跨院的火把渐近，南宫璃突然提高声调："快来人！
崔嬷嬷试药时被硫磺灼伤了！
"她将老妇人枯枝般的手腕塞进赶来的家丁手中，孔雀蓝裙裾上的桐油味完美掩盖了袖中赤焰藤种子的异香。
三日后，城南百草堂。
陆掌柜的银秤第三次从指间滑落，秤盘里的赤焰藤切片在晨光中泛着琥珀色光晕。
他颤抖着拈起一片对着日头细看，经络中流动的金红色汁液竟在青石柜台映出细小的虹彩。
"这...这当真是南宫家的赤焰藤？
"老头子的山羊胡须扫过药匣，惊得匣中百年山参的须子都蜷缩起来。
他忽然抓起柜台下的铜铃猛摇，震得梁上燕子扑棱棱撞向窗棂。
南宫璃按住嗡嗡作响的铜铃，袖中改良藤种的温度突然升高："陆伯，可是药材不合规制？
""不合规制？
"陆掌柜的翡翠扳指在药柜上磕出脆响，他哗啦拉开暗格，取出御药司上月颁发的《珍异药材录》。
泛黄的纸页间，工笔绘制的赤焰藤经络分明是靛蓝色。
街市喧嚷声突然沉寂，南宫璃耳尖微动。
改良后的五感让她清晰听见后堂信鸽扑翅的节奏，还有陆掌柜藏在砚台下的密信展开时特有的沙沙声。
老人枯瘦的手指正沿着信笺上"焚心散"三个字反复摩挲。
"三日后申时，御药司巡察使要查验新入库的赤焰藤。
"陆掌柜突然合上药典，浑浊的眼珠里闪过精光，"南宫小姐若还能送来三十斤这等品相...不，二十斤足矣..."南宫璃屈指轻弹柜台上的虹彩光晕："明日辰时，三十斤准时送到。
"转身时她状似无意地碰翻了青瓷药杵，杵头滚落的暗紫色残渣正落在昨日新换的绣鞋边——与萧无涯留下的药渍如出一辙。
暮色初临，南宫璃立在库房阴影里。
改良后的赤焰藤在陶瓮中吞吐着硫磺气息，根系却诡异地朝着东南方向生长。
她忽然想起琉璃墙外那片本该寸草不生的盐碱地，此刻竟隐约传来草木疯长的沙沙声。
"小姐，陆掌柜差人送来二十个紫檀药匣。
"丫鬟的声音在廊下响起。
南宫璃将最后一把硫磺粉撒进陶瓮，金红色汁液突然沸腾着漫过瓮口。
她望着顺砖缝流向东南角的药液，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东南角琉璃墙外，正是养父每月初七雷打不动要亲自巡视的...废弃马厩。
戌时更鼓响起时，南宫璃在账本上落下最后一笔朱砂。
窗纸突然映出数道晃动的光影，街面上传来官靴踏碎青石的脆响。
她吹灭烛火，看着改良赤焰藤的虹彩在黑暗中织成细密的网——东南角的琉璃墙外，第一片霜叶正无声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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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良后的赤焰藤在月光下舒展叶片，经络里流淌着淬炼过的金红色汁液，这是连御药司都未曾收录的上品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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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踹翻第七个药炉，看着赤焰藤幼苗在硫磺粉里蜷缩成灰，喉咙里溢出得意的呜咽："小贱种当真以为能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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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笑的男声惊得崔嬷嬷撞翻桐油罐，火苗瞬间舔上她孔雀蓝的裙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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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嬷嬷瘫在烧焦的芍药丛里抽搐，而那道黑袍身影早己消失在东南角的琉璃墙外，唯有青石板上残留的暗紫色药渍，正缓缓渗入她昨日才改良过的赤焰藤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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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然收回手，改良后的藤蔓在月光下泛起妖异的金红波纹，叶片边缘不知何时生出了细密的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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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嬷嬷喉咙里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声，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南宫璃凑近她耳边轻笑："听说魔教焚心散遇血化毒，您这伤...怕是得卧床静养三个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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