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送餐路上的油盐酱醋电动车在晚高峰的车流里见缝插针，陈小山的头盔面罩上蒙着一层雾，手机支架上的导航显示距离送餐地点还有八百米，预计超时三分钟。
他捏紧刹车拐进巷口，塑料餐箱里的汤品晃荡，隔着保温袋都能闻到酸汤鱼的鲜香——这是他今天接的第七单，也是最不想送的一单。
"陈小山！
"穿堂风卷着梧桐叶掠过耳际，他差点没听见身后的呼唤。
停稳车回头，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正从便利店跑出来，手里攥着两瓶冰镇矿泉水："给你的，今天有暴雨橙色预警，别中暑了。
"是302室的林小羽，房东的女儿。
陈小山接过水时触到她指尖的凉，慌忙缩回手："谢谢，我、我马上送完这单。
"水珠顺着瓶身滴在他洗得发白的工装裤上，晕开深浅不一的蓝。
手机突然震动，订单备注栏弹出新消息："汤洒了就差评，老子花了188不是买泔水的。
"他心口一紧，油门拧得更猛，拐出巷口时差点撞上路边的宝马。
车主摇下车窗骂娘，他顾不上道歉，在红灯前掏出湿巾擦了擦餐箱——这是他送外卖三个月来养成的习惯，就像从前在厨房总把案板擦得发亮。
暴雨在他停好车时砸下来。
电梯里，他盯着手机上的倒计时，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望春楼"当学徒的某个傍晚。
师傅老周站在灶台前颠锅，火苗窜起半人高，油星子溅在他手背烫出泡，却舍不得放下铁勺："小山，厨师这行啊，靠的是灶台上的功夫，更靠心里的火候。
"二十四楼到了。
开门的男人穿着丝绸睡袍，香水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陈小山刚要递餐，对方突然皱眉："怎么这么慢？
"话音未落，餐盒被一把扯过去，汤汁顺着塑料袋滴在他鞋面上。
"等等，这菜..."男人掀开盖子，酸汤鱼的红汤在灯光下泛着油光，"望春楼的外卖？
你知道我为什么点这家吗？
三年前他们有个学徒，把我的松鼠桂鱼炸焦了，后来听说被开除了——你不会就是那个倒霉蛋吧？
"陈小山的指甲掐进掌心。
暴雨击打玻璃的声音格外清晰，他认出对方是当年望春楼的常客，总爱在包厢里刁难服务员。
此刻男人的目光像把刀，划过他胸前的工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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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山接过水时触到她指尖的凉，慌忙缩回手："谢谢，我、我马上送完这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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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口一紧，油门拧得更猛，拐出巷口时差点撞上路边的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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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在他停好车时砸下来。
电梯里，他盯着手机上的倒计时，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望春楼"当学徒的某个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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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楼到了。
开门的男人穿着丝绸睡袍，香水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陈小山刚要递餐，对方突然皱眉："怎么这么慢？
"话音未落，餐盒被一把扯过去，汤汁顺着塑料袋滴在他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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