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边救下的男人一醒来就说要娶我。我答应后刚跟着他到京城就被打晕送进了宫里,
才知道他是当朝国舅,早有家室,妻妾成群。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搞这么一出,
但荣国皇帝萧齐很喜欢我。他将我藏于椒房殿内,恩宠不断,流水的赏赐让我迷了眼,
乱了心,终于忘了师傅不可有孕的嘱托。可当我正要把怀孕的消息告诉萧齐时,边关战事起,
他御驾亲征留我在宫内一人。这时我才从杀红了眼的皇后口中,
知道我这张脸与先皇后几乎是一模一样。“你以为他们是真的喜欢你吗?
不过是你这张脸跟宋画那个贱人长得一模一样罢了。”“若非本宫不能生育,
你们这些贱民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告诉皇上?你以为皇上为何宠幸你却不给你位分?
一个冒牌货而已,就等你肚子里的东西落地,皇上自会把你交给我出气。
”“就是希望你生下的种能命硬些,不像宋画那个儿子,命就和她娘一样贱,
不过一场风寒就死了。”阴毒的刑罚落在我身上,但我的眼泪没有半滴是为此而流。
我哭找了整整九年的姐姐早已命陨,哭自己错将仇人当作依靠。擦干眼泪,
我射出了袖中的鸣镝箭:“师傅,徒儿找到了。”1. 针刑之痛宫人的针刑还未停止,
皇后楚瑶尤嫌不够,夺过银针刺向我指尖。“不要脸的狐媚子,
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呢!”“能替本宫生孩子是你的福气,你还真做上宠妃梦了,
敢拿着齐哥哥的玉佩去请太医?那玉佩连本宫都碰不得,定是你偷来的。
”我被几个太监制住手脚动弹不得,顾不得指尖的剧痛,抬头辩白,“皇上说过,
见这玉佩如见他本人,你怎敢如此!”楚瑶听后更是生气,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命人去慎刑司取刑具。“果然和宋画那个贱人一个德性,还敢拿皇上压我。呵,
这宫里头不取人性命的法子多得很,我倒要看看你这骨头是不是也和她一样硬。
”一个老嬷嬷有些担忧地走上前:“娘娘,那宋画是生产后才受的刑,
咱们毕竟还要用她肚子,不如再等这胎稳些?
”楚瑶将手里的针一把扔向老嬷嬷:“齐哥哥都把这玉佩给她了!
不能让兄长再去找个贱人送进宫吗?
”老嬷嬷小心回话:“国舅之前找了许多个皇上一个都看不上,想再找个如此像的怕是也难。
再拖下去,太后的人入了宫怕是皇上也不好把人交给娘娘处置。”楚瑶狠狠掐着我的脸,
朱红指甲嵌入肉里渗出血来,“可我看见她这张脸就想起宋画那个贱人,若不是她,
本宫才该是齐哥哥的元配皇后!”那老嬷嬷招来几个太监,
阴冷地笑着:“娘娘忘了当初皇上为了讨您欢心是怎么对孕中那位的了?只要不伤着胎儿,
怎么找都行。”我听得眼眸血红,
嘴里不住地呢喃:“怎么敢、你们怎么敢……”看着我的样子,楚瑶只觉得畅快,
她狠狠放开我的脸,指甲划出道道血痕,“去,叫福德海来,他懂怎么教他们分寸。
”福德海是萧齐的贴身太监总管,看到他一脸谄媚朝楚瑶行礼的样子,
我才终于相信楚瑶的话。难怪我救下的男人楚九思在见到我的第一面就说我好像见过我。
我想起萧齐每每看着我出神,又总不让我说话。
他身边跟着的福德海毕恭毕敬的姿态下总能看到一闪而过的轻视。
难怪我无名无份被专宠三年却没有任何人找我麻烦。他们一早就决定了我的用处和生死,
就如同我那可怜的姐姐。而我却沉浸在这虚情假意中,把杀害至亲的刽子手当成归宿,
可笑至极!指尖嵌入肉里,我咬着唇生生咬出血来,痛和恨在胸口翻涌,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福德海命人撬开我的嘴,逼我服下软骨散。我眼睁睁看着这群没根的太监撕掉我的衣衫。
满是淫欲的肮脏眼神落在我身上,我羞愤闭上的眼被楚瑶命人强行扒开。
我死死盯着眼前的所有人,一个一个记住他们的长相。不,我不需要记住,
他们都会得到报应的。我与姐姐是双生子,姐姐天生哑疾不会哭喊,我晚生了几个时辰,
出生时八字纯阴哭声如雷,被视作不详。所以一出生我便被父母扔在无人的后山,
三个月后却被狼叼了回来,睁着眼看向父母。之后我便被锁在仅三尺的柴房当猪狗养着,
竟也活了下来。在被师傅捡走前,所有人都把我当作灾祸谩骂唾弃。
只有姐姐会跑出来挡住村里孩童扔来的石子,会握着我的手为我取暖,
会在夜里偷偷把自己的吃食一点一点掰开喂给我。我那样温柔孱弱的姐姐,
到底受了怎样的苦。滔天的恨意冲击着我的神经,眼前的腌臜更是让我恶心。
我渐渐失去了意识,只在最后听得福德海的惊呼。“住手住手,见红了,一群没用的东西!
”2. 觉醒之恨再次醒来时我已回到椒房殿内,身上的疼痛还未消散。
殿内燃着萧齐御赐的蜜合香,我静静地看着头顶的红鸾纱帐。往日的欢好场景如在眼前,
如今却只令我作呕。过了许久我起身想要喝水,上前搀扶的宫女却不是我熟悉的小桃。
“小桃呢?”我张开嘴,发现声音喑哑得不像话。“小桃照顾主子不力,害您见红差点滑胎,
已被皇后娘娘下旨杖杀。”我身形一凝,看着宫女毫无波澜的神色,
这样滥杀无辜的事显然她已司空见惯。我进宫三年,身边伺候的人萧齐流水一样地换,
就是为了防止我逃跑。九五至尊的人每晚都紧紧抱着我,如同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生怕我离开。见我渐渐对他心软宫里的人这才稳定下来,而小桃是唯一一个与我说得上话的。
前天她还笑着和我说给我煮了酸梅汤,
现在却背上莫须有的罪名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这深宫之内。我颤抖着收回手,
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稳住身形站了起来。可刚站稳,胃里一阵不受控制痉挛。
我踉跄几步扶着桌案剧烈呕吐起来,本就两日未尽米水,干呕半晌喉间已漫上酸水。
眼泪止不住地流,可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宫女为我递上清水,
“娘娘孕吐严重,可要奴婢去请太医瞧瞧?”我看出她眼底的害怕与不情愿,挥手让她退下。
如今我的处境摆在眼前,谁真敢为我请来太医瞧,恐怕就是下一个小桃。我喝下水,
坐下来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我八字纯阴,且体质特殊,是天生的养蛊人。
师傅教我种下第一只蛊时便告诉我以后不宜有孕。当时我毫不在意,自从随师傅隐居学艺,
不见生人,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人动心,甘愿为其生育子嗣。
但在萧齐的一次次诱哄下我改变了心意。是药三分毒,我却每日将自己炼的丹药当饭吃。
药材的反作用使得我没一天有好脸色,初始的几次假孕更是让我伤了身。
吃尽苦头好不容易有了这一胎,却是为了皇后做嫁衣。而这些磋磨,
我那洁白如天上月的姐姐遭受得只会更甚。我想起萧齐每每看向我时深情的眉眼。
他也曾用这样子的眼神看向姐姐,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一样,骗了一次又一次。
如果我真的把这个孩子生了下来,他又能在皇后手里活几时呢?他们不会得偿所愿的,
我不是姐姐宋画,我是宋夜,天生的不祥人。夜里,我找到机会潜入皇后宫里。倒是好运,
迎面见到昨日的老嬷嬷。未等她发出声音,我便用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从她的嘴里,
我得知了事情的全貌。当年,姐姐被楚九思看上,强纳入府中做了侍妾。
当时还是皇子的萧齐去楚府的时候,无意间见到了姐姐,同样惊于姐姐的美貌。
后来不知怎得认出姐姐是他镇压山匪不慎落入山崖之时的救命恩人。便将姐姐救了出去,
为她安排了一个礼部侍郎养女的身份,娶她做皇子妃。次年,先皇病重,先太子谋反失败。
先皇立下遗诏让萧齐继位,姐姐便成了皇后。楚瑶原本与萧齐青梅竹马喜欢萧齐,
但也同意家里的安排,与先太子立下婚约。
先太子出事之后楚瑶便觉得姐姐抢了她的心爱之人,更抢了她的皇后之位。
她仗着姐姐不会说话,将姐姐在楚府时抢来的信物拿到皇上面前,说是她救了皇上。
萧齐相信了她的鬼话,当即废去姐姐后位打入冷宫。更是在信了楚瑶为了帮他引开追兵,
在逃跑过程中落入水中得了寒症,再也无法生育的话。将刚怀有身孕的姐姐百般折辱,
只为向楚瑶表示歉意。姐姐体弱难产,萧齐命太医去母留子,生生将孩子从姐姐肚子里剖出。
最后还要将奄奄一息的姐姐交给楚瑶随意出气。我堵住老嬷嬷的嘴,
颤抖的手一下一下地刺在她身上,浓稠的血喷溅在了我脸上,可我的眼里一片冰凉。
离开师傅九年,我第一次祭出本命蛊虫。3. 虚情假意处理好老嬷嬷后,我回到椒房殿内,
没有惊动一个宫人。许久我才一点一点洗净身上血迹,起身放出了一直随身带着的鸣镝箭。
“师傅,徒儿找到了。”次日,师傅养的黑鸦送来密信:“十日后,为师亲至。
”我还没等到师傅,倒等到了萧齐提前得胜回来。当晚他便宿在了我的宫里。
萧齐还不知道我已经知晓了真相,更不知道楚瑶对我做的一切。他只是高兴地拉着我的手,
说我们终于有孩子了。我抽回手,看着他的眼睛,分不清他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姐姐说,
又或者是在对楚瑶说。萧齐发现了我宫里的人都被换了一遍,
也看见了我明明怀了孕身形却瘦了一圈。但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在次日下了一道旨意,
封我为美人。他似乎真的很喜欢我这张脸,喜欢到不顾他挚爱的皇后楚瑶的哭闹,
要把我留在身边。我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得到了皇帝的爱,
他只是说服楚瑶换了一个折磨我的方式罢了。萧齐不再命我只能待在椒房殿内,
而是每日晨昏定省侍奉在楚瑶跟前。我端着托盘立于楚瑶寝殿外,
静静地听着殿内的颠鸾倒凤。许是知道我在的缘故,楚瑶婉转承欢的呻吟愈发娇媚。
声音伴着萧齐压抑的喘息让我胃里止不住地翻涌。这两日我的孕吐愈发频繁严重。
楚瑶也端起了中宫皇后的架子,施舍般地说要带我出宫为皇嗣祈福,
仿佛前几日扯着我头发动用私刑的人不是她。
就连出宫的马车楚瑶也恩赐我与她同坐一副轿辇。摇晃的轿辇里,
楚瑶嗤笑着掀翻我奉上的茶水,“就你这种贱人端茶本宫都嫌脏,还想让本宫养你的孩子。
”我正疑惑,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妹妹何苦委屈自己让贱婢与你同乘一轿?
”是楚九思,他为何会出现在祈福的路上?我掀开车帘,才发觉轿撵到了一间破庙,
根本不是祈福的国寺。“你们想干什么?我肚子里的可是皇嗣!”楚瑶笑声尖细,
趁我不备一把将我推下轿辇,我痛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在楚九思的搀扶下下轿,
走到我面前,绣花鞋底踩在我的脸上。楚瑶脚下用力,
看着这张她无比嫉恨厌恶的脸上满是痛苦泥泞,她眼底眉梢尽是嘲讽的笑意。,“蠢货,
你该不会真以为本宫会让你怀上齐哥哥的孩子吧?”楚九思搂着她的腰贪婪地上下抚摸揉捏,
两人屏退下人,在我惊愕的目光中放肆拥吻。好一会楚九思才松开,抚摸着楚瑶嫣红的唇,
笑容暧昧丝毫没有当初被我救下时端方君子的模样。“好瑶瑶,别在我面前叫他哥哥。
只有瑶瑶生下的我们楚家血脉,才是唯一的皇嗣。”楚瑶像条水蛇缠在楚九思身上,
笑得娇媚。“他萧齐再喜欢你这张脸又如何?你肚子里还不一定是他的种呢。
”“真当这三年本宫都是瞎了么?你猜猜为什么有些时候萧齐会深夜摸去你宫里?
”“那可是本宫生怕你怀不上,特意给你找的宫外乞儿,怎么样滋味可好?”我脑中轰鸣,
紧咬着牙也咽不下直逼喉咙的腥甜,我愤怒地扯下发髻银钗,恨不得与眼前两人同归于尽。
楚九思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再一次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捂着肚子面色惨白。
楚瑶却在这时突然惊恐地连退数步,摇晃着身子便要向后倒去。可哪怕她毫发无损,
连发髻都没有乱,策马而来的萧齐翻身下马后从我身边飞奔而过第一时间将她拥入怀中,
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担忧:“瑶瑶,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4. 割舌之痛楚瑶娇娇软软地躺在萧齐怀里,红着眼看着我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知晓本宫有孕妹妹为何如此激动,本宫既带你来祈福,便是容得下你,真想认你做妹妹的。
”她握着萧齐的手,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泫然欲泣:“齐哥哥,多亏了兄长为我寻来的偏方,
昨日太医诊出喜脉,臣妾高兴了一整晚,本想与妹妹祈福后再告诉齐哥哥,
谁曾想宋美人她竟生了歹意,说她的孩子才是唯一的皇嗣。”可萧齐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只是神色不明地看着她。一旁的楚九思跪下行礼,满脸愤懑:“陛下,
宋美人买通抬轿宫人把娘娘骗到此处欲行不轨,若非臣恰好陪夫人在这附近,
她那银簪就要刺入臣妹腹中了呀!”“她不仅出言侮辱臣妹,还诅咒她腹中皇儿。陛下!
娘娘当初是为了帮昏迷的陛下引开追兵,这才落入寒潭难以有孕。娘娘尝遍艰辛才有的这胎,
受此惊吓万一伤着胎儿可怎么办?”萧齐这才扭头看向我,眼底猩红的怒意告诉我,
此刻无论我说什么都是徒劳,是恶人的辩白。“宋夜,朕有没有说过,瑶瑶才是朕的皇后,
朕这一生只会有瑶瑶的孩子,哪怕是你肚子里生的也只会有瑶瑶一个母后!
”只会有楚瑶的孩子?我撑着虚弱的身子站起身,笑容讥讽:“萧齐,
你当真只爱过楚瑶一人,只有她的孩子吗?”萧齐看着我脸,不知想到了什么,
一瞬的慌乱闪过,用更大的愤怒来掩饰心虚。“难不成你还觉得朕喜欢你?来人,
宋夜言行无状,冲撞皇后,贬为庶人,就把她关在这,没有朕的命令,哪都不许去。”说完,
他便抱着楚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楚九思在我跟前蹲下,
捏起我的脸笑容阴恻:“这么难得的一张脸竟让我碰上了两回,真是缘分,只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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