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梅雨惊魂夜在梅雨季节,当潮气似乎能渗透到骨髓深处的时候,
墨芯再次踏上了这个她曾经居住了四年的四线城市。
去年考研失败的阴影仍然笼罩在她的心头,今年她决定再次挑战。在老家,
她每天都要面对家人催促结婚的压力,这让她感到窒息。一气之下,
她带着仅有的1500块钱,购买了一张大巴车票,回到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在宾馆住了一周之后,她的口袋里只剩下430块。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要么会饿死,
要么只能灰溜溜地返回老家。她不愿意回去听从那个重男轻女的父亲的教诲,
那些“早点结婚、相夫教子”的陈旧观念让她感到厌恶。于是,
她通过一个网络平台找到了一份相对轻松的保洁工作,
并在第二天一早就前往约定地点参加面试。“我叫墨芯,今年24岁,
刚从济安学院毕业……”墨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寓的经理粗鲁地打断了。“好了,
我不想听你的自我介绍,浪费时间。现在,我来说说条件,如果你同意,
就在这份合同上签字!”“嗯……好的,您请说。”墨芯尴尬地涨红了脸回答。
如果不是现在工作如此难找,自己的学校和专业又不出众,刚才被经理粗鲁打断时,
她肯定会用一连串的国粹来回应,然后转身离开。但是现实的压力让她不得不低头。
地中海经理那肥胖的身躯挤在那张狭小的老板椅里,他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墨芯,
用他那像萝卜一样的手指敲打着办公桌的桌面,说道:“工资是每月3500元,
工作时间从早上6点到晚上6点,没有保险。602号房间作为你的宿舍,
那里有水电和燃气,你可以自己做饭。工作主要是负责对面那栋7层公寓公共区域的清洁。
如果你同意,就签字吧,明天开始上班!”墨芯还能说什么呢?至少这样可以省下租房的钱。
签完字后,地中海经理就让墨芯离开。墨芯也没有继续和经理交谈的打算,
转身开门就要出去。这时,地中海经理又喊道:“那个墨芯,我再提醒你一句,
晚上住在公寓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在走廊晾衣服。梅雨天本来就容易发潮发霉,
晾了衣服只会让情况更糟糕!”墨芯没好气地回头应道:“知道了~老板~”她心里暗想,
真是个抠门的傻缺老板,晾件衣服能把你公寓淹了不成!
墨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整理了602号房间,一看时间已经傍晚6点多了。梅雨天气,
天色已经灰蒙蒙地暗了下来,夜晚即将来临。墨芯本来打算洗掉今天弄脏的衣服,
但发现房间的水费已经欠费,无奈只能等到明天充值后再洗。于是她点了外卖,
又到楼下买了些零食和大桶矿泉水,勉强解决了一顿晚餐后,困意袭来,她早早地睡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墨芯被尿意憋醒,身体的疲惫让她不想起来,但尿意又让她无法安眠。
半睡半醒之间,她隐约听到了走廊里有滴水的声音。墨芯心想,这公寓真是破旧,
竟然还漏雨!被滴水声吵得无法入睡的墨芯,索性起来去厕所。方便完后,
她回到床上准备继续睡觉,这时她看向了朝着封闭走廊的窗户。借着昏暗的路灯灯光,
她发现走廊的晾衣绳上多了一件衣服。墨芯心想,
这个抠门的经理看到这晾着的衣服会不会气得跳脚,哈哈~她也没太在意,
又躺回床上继续睡觉。但是整个晚上,她都能隐约听到滴答的水滴声,甚至在梦里,
她梦到自己晾衣服被“葛朗台”老板发现,被他一顿臭骂,
还有一个穿旗袍的女人也因为晾衣服被他责骂。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
墨芯也会利用白天难得的晴天天气来洗衣服、晾衣服。自从签了合同到现在已经十几天了,
墨芯一次也没有见到过地中海经理。这天晚上,墨芯和几个留校的同学聚餐小酌,
又在KTV欢唱了3个小时后,冒着雨回到了宿舍。浑身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
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她换下了衣服,想着第二天偷懒多睡一会儿,晚上就把衣服洗了晾上。
说干就干,她洗完里外4件大小衣物后,出门晾衣服前看了看手机,
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十七分。到了走廊,透过封闭的窗户看向楼下的路灯,
在雨幕中晕成朦胧的橘色光斑。晾衣绳突然绷直,水滴顺着衣角砸在瓷砖上,
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踮着脚尖哭泣。
这栋建于八十年代的“松柏苑”公寓共有七层,墨芯住的602号房正对着天井。
晾衣绳是上一任房客留下的,粗粝的麻绳上结着深褐色的霉斑,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就像一条垂死的蛇。当最后一个衣夹扣上时,墨芯听到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转身的瞬间,余光瞥见晾衣绳末端垂下一角猩红——那绝不是她的衣服。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后腰,她发现晾衣绳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件暗红色的旗袍,
金线绣的并蒂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水珠顺着盘扣往下淌,在地面上积成小小水洼。“姑娘,
夜半莫晾衣啊。”沙哑的嗓音让墨芯差点打翻了手中的衣篓。
对门601号房的老太太不知何时站在了防盗门后,青白的面孔贴在纱网缝隙间,
浑浊的眼球随着晃动的旗袍转动:“特别是红衣裳,会招来……”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墨芯几乎是逃回房间的。浴室的镜面蒙着水雾,
镜中人脸色惨白如纸。指尖触到镜面的瞬间,
冰凉的水珠突然从头顶坠落——天花板上赫然印着湿漉漉的人形水痕,
像是有什么东西曾长久地趴在那里。第二天清晨,旗袍消失了。
保安室的大爷听完墨芯的描述后,登记簿啪的一声掉在桌上:“601三个月前就没人住了,
那老太太胃癌晚期,女儿来接她那晚,救护车的灯光把整栋楼都映红了……”当晚暴雨倾盆,
墨芯缩在被子里刷手机。突然,熟悉的滴水声从阳台传来,节奏比昨夜更快更急,
像是有人赤着脚在瓷砖上奔跑。手机屏幕的幽光中,晾衣绳的影子投在窗帘上,
绳结处诡异地鼓起一个人头大小的包。“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在死寂的楼道中炸响。
墨芯屏住呼吸,从猫眼望去,601的房门竟然敞开着,一个穿暗红旗袍的女人背对走廊,
湿漉漉的长发垂到脚踝,青紫的脚踝上缠着半截麻绳。
她的右手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弯曲,指尖一下下叩着墨芯的门板。“你拿了我的衣服。
”她的声音像是从深水里浮上来,带着陈年淤泥的腥气。猫眼突然蒙上血色,
铁门传来指甲刮擦的刺耳声响,墨芯跌坐在地,看见防盗链正在自己慢慢滑开。
浴室的镜面突然炸开蛛网状裂纹,暗红液体从裂缝中渗出。
天花板上的人形水痕变得清晰可辨,那分明是个蜷缩的胎儿形状。滴水声越来越近,
墨芯抓起梳妆镜对准房门,一声凄厉的尖叫震得吊灯乱晃——镜中映出的根本不是防盗门,
而是口缠着水草的漆黑棺材。旗袍下摆出现在卧室门口时,墨芯猛地将镜子转向阳台。
月光穿过镜面折射在晾衣绳上,那截麻绳瞬间燃起幽蓝火焰。女人的尖啸声中,
整根晾衣绳化作灰烬飘散在雨夜里。墨芯的心跳加速,她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她紧紧地抱住自己,试图平复情绪。她知道,自己必须找出真相,
否则她将永远无法安心地在这个公寓里生活。她决定去找那个保安室的大爷,
也许他知道些什么。第二天,墨芯敲响了保安室的门。门缓缓打开,保安大爷见是墨芯,
就侧身让她到保安室里坐下。墨芯坐定后,小心翼翼地问:“大爷,
我那天晚上遇到的那个601的老太太说的红衣裳会招来什么,是什么意思?
”大爷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孩子,你不知道这栋楼的历史吗?二十年前,
有个年轻的孕妇在这里自杀了,她穿着一件红衣裳,从此以后,每逢雨夜,
她的鬼魂就会出现,寻找替身。”墨芯听后,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大爷继续说:“你看到的那件旗袍,就是她当年穿的那件。她怨气太重,无法安息。
你必须小心,不要在夜晚晾衣服,尤其是红色的。否则,她会认为你是在挑衅她,
后果不堪设想。”墨芯听完,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这个宁静的下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一切都显得格外平和。然而,
当物业人员来到6楼清理天井时,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在墙缝里,
他们意外地挖出了一块半个小孩巴掌大小的褪色木牌,上面模糊地刻着“亡人借道,
生人退避”的字样。这一发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不寒而栗。经验丰富的老师傅,
看着墨芯阳台上新装的升降晾衣架,不禁连连摇头,他回忆起二十年前这栋楼打地基时,
曾经挖出过一口缠着麻绳的孕妇棺材,后来听说棺材被送到了孕妇婆家在郊区的一个院子里,
后来棺材离奇消失了,这让他感到非常不安。墨芯听到这些话,感到身体一阵战栗,
浑身汗毛竖起,她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决定今天就搬走!于是,
她匆匆忙忙地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准备第二天再找一间房子租下来,然后把东西都搬过去。
在离开之前,她自己带了一些随身物品,拎着手提包就出门住快捷酒店去了。
经过了一番慌乱之后,墨芯终于在一家快捷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找到了一丝宁静。
夜幕降临,她躺在床上,尽管心中仍然无法完全平静下来,但困意最终还是战胜了不安。
在疲惫中,墨芯缓缓入睡。然而,就在她沉入梦乡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湿漉漉的,仿佛从窗外传来,伴随着一段诡异的旋律:“七月半,晾衣裳,
金线绣的莲花帐,借你阳寿穿红妆……”这歌声如同迷雾中的幽灵,让人不寒而栗。
被这歌声惊醒的墨芯,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公寓602房间的床上,
枕边是那块写着“亡人借道,生人退避”的木牌。而窗外,
那个穿着暗红色旗袍的女人正咧开嘴,露出诡异的笑容,
一步步地向她走来……墨芯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仍躺在酒店的床上,汗水已经浸湿了枕头。
原来只是一场梦,她安慰自己,但那诡异的歌声和女人的笑容却依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急促地喘着气,试图平复自己狂跳的心脏。窗外,夜色深沉,偶尔传来几声远处的车鸣,
显得格外寂静。墨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梦,与现实无关。
她起身打开房间的灯,试图用光明驱散心中的恐惧。她环顾四周,
确认自己确实身处酒店的房间,那块令人不安的木牌也并不在这里。她深吸一口气,
试图再次入睡,但这次,她再也不敢轻易闭上眼睛。她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到适中,
让新闻播报的声音填充整个房间。她蜷缩在床上,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时间在缓慢地流逝中变得异常沉重,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一般。
终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墨芯长舒一口气,她知道,
新的一天已经到来,那些恐怖的梦境终将随着黑夜的离去而消散。她决定,
今天一定要尽快找到新的住处,彻底离开那个充满诡异气息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正当墨芯呆坐在床边愣神时,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差点让墨芯再度崩溃,她定了定心神,
看向手机,原来是那个“葛朗台”经理的电话。墨芯接通电话后,
就听到一阵咆哮声透过电话冲入耳膜“墨芯,几点了?怎么还没有来上班?
这十几天我不在你是不是就这样在偷懒摸鱼?你怎么不说话?聋了还是哑巴了?
”墨芯本就在崩溃的边缘,听到电话里的指责声,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不干了,
我不干你这破保洁了!”一阵沉默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
然后就传来了“地中海”经理那令人厌恶的声音“我说墨芯呐,你是不是没有认真看合同,
合同上可是写着期限1年,如有任何一方违约就要支付10倍薪资的赔付,你不干也可以,
这个月我算你干满,还有11个月,我也不多要了,拿35万好了。”墨芯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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