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声音,是我忘不掉的清铃;你的眼眸,是我走不出的海。
”第一章我过去总是习惯于一切故事的结局都是幸福美满,连同我自己的生活一样,
认为必然是充满希望。事实总是不尽人意,我丢掉了很多珍贵的东西。不知从何时开始,
我总是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很多过去的人和事,
像是走马灯一样从我脑海中一遍一遍地掠过。我是一个孤独的人,
所以回忆对于我来说无比珍贵。我喜欢在一个天清气朗的下午,独自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
周围最好一个人也不要有,停下手头的工作,然后小啜一口咖啡或者红茶,
仍由思绪天马行空地飘飞。刻舟求剑,我喜欢这么说,因为一切的故地重游都是在刻舟求剑,
这个道理在我面对着满墙的照片,仔细地一个个搜寻她的身影,却从未看见她时恍然明白。
这些小小的遗憾,总归让我内心有些许伤感,但重新从椅子里站起身来,走到窗边,
迎面吹来的微风轻吻我的脸颊,略感凉意,却又无比畅快。那些过往,无论苦乐,
我都甘之如饴。我认识妤敏是在16岁那年。当时我的同桌由于生病,连续请了很久的假,
这期间我都一个人享受两张课桌。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她从教室后面走过来。
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还很开心,毕竟我总算是有同桌了。然而她蹲下来就开始收拾书,
然后告诉我她要休学半年看病。我只记得当时我很受打击,因为我过去很害怕孤独,
尽管我现在的生活已经是小时候最害怕的样子了——独处,高强度工作学习,
长期熬夜带来的精神不振。送走她以后,我连“名义上的同桌”都没有了,
这对于我来说非常难过。不过,不久以后我就会得到一个新的同桌,陆妤敏。
那天我正把书包胡乱扔在旁边的那张桌子上,然后起身准备去弄点饮料喝。
我与一个人擦身而过以后大概两秒钟,就被她扯住了袖子。我奇怪地回头看。是陆妤敏。
她示意我帮忙,然后弯下腰来,双手使劲推开了我的书包,然后放上她自己的书。
“老师让我和你坐,帮忙抬一下凳子和箱子可好?”“啊……行。
”当时那种如获至宝的感觉我很难再复现一次,我只记得那天我开心了很久很久。
妤敏很开朗,人也很阳光。她皮肤偏黑,很讨厌别的男生拿这点和她开玩笑。
不过论长相倒是漂亮,她带着黑框眼镜,是那种比较乖巧的类型。嘴唇很丰满,眉形也不错,
唯一不足也就是有些黑。好在我没有这么说过。不过,
我虽然比较好奇她为什么就调换来和我坐,但也从来没问过。后来我才想明白,
班主任是妤敏的姨妈,而我的成绩在那个小县城里的中学算得上是前面的那种,
所以班主任才借此把她安排在我旁边坐。她也经常向我问问这问那的,
但当时的我很没有耐心,几乎是乱教一气,再就是说不知道,自己乱猜的。
“乱猜猜的这么准,那也教教我呗?”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怎么教?
这个看你运气的。”“得了吧你,不教就不教嘛,我又不是傻子这都不能自己学会。
”……类似的情景其实还算挺多的,这种日常让我非常舒适,
因为妤敏她本身就是那种很听话的女孩,和她相处起来非常舒服,偶尔逗逗人家,
人家也不会和你置气。似乎是由于她成绩也在提高的原因,此后直到我进入小班,
这个座位都没有再变过。她此前被我的一个朋友所追求,但是那位兄台似乎太过癫狂,
简单点说就是我们读书时候每个班级都会有的那一类人,此类人的外号普遍叫“猴子”。
说到这了,我相信你们大体也能够会意。不过呢妤敏始终没有接受他,这让他很焦躁,
就来找我帮忙。我当时由于读过几本破书,自以为有点文笔,
就常常代替班上的那些男生给姑娘们写情书,他们把要传达的感情和事情告诉我以后,
我根据这种诉求,帮他们拟造情书,语言相当浮夸华丽,却不想到效果还算不错,
尽管我清楚,那几位长相阳光的男孩坠到姑娘自然是水到渠成,
和我这什么情书关系应该不大,但他们却都把我写的东西奉若圭臬,常常找我帮忙。
这位追求妤敏的朋友就是如此。“欸,干啥呢?”“看小说啊,怎么了?
”我看向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的杨赡。“帮我个忙啊?”我看着他,皱紧眉头。老实讲,
我认为他成功的可能性,甚至不如我对班花表白成功的可能性,尽管这么说很伤人,
但他平日里的那些调皮捣蛋的样子和所作所为实在是让女孩对他估计没什么好感。
我不想自砸招牌,毕竟当时我靠这个活路可谓广交朋友,在甚至别班的都有很多认识我,
再加上成绩也还不错,就成了一个类似“互市牙郎”的角色,沟通男孩女孩之间的情感。
其实女生们有的也清楚那些情书出自我手,但是谁都不愿捅破这层纱,因为没了我,
很多人估计都没有勇气去写情书,很多人也不会收到情书,
这不利于男女任何一方自信心的建立,所以也就一直这般“合理”地运行下去。
看着眼前的这位朋友,我很想拒绝他,奈何他和我的关系不错,我们是幼稚园同班同学,
他幽默风趣的性格,实在令我喜欢,总是被他逗得乐不可支。
这也是我回忆的很珍贵的一部分。所以我接下了这个委托,开始调研起法子来。
我注意到妤敏她似乎有个相好,那家伙是个不羁的公子哥,身上穿着打扮实在潮流,
尽管那对眯眼和凸嘴让我对于他没什么好印象,
但这种自由洒脱的气质对于那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实在诱人。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杨赡。
“他们在一起了?”“那倒没有。”我在女孩那边也有朋友,愿意帮我收集这些东西。
“你能帮我争过那家伙么?”我感觉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的力道在加大。“行吧,我尽量,
但能不能成,还得看你自个儿。”我把他的手扒开,“那么用力,要按死我么。”“行,
好哥们,你果然能处!”他拿出一盒巧克力。“欸,不行,我不能收,
收了以后你让那些朋友怎么看我。”我嘴上说着,
实际上已经在脑海里想着撕开德芙的包装纸,那股沁人的甜香在鼻尖荡漾的感觉。
“这个是给陆妤敏的。”他放在我桌子上。“诺,这个给你。
”然后他拿出一袋小鱼干放在我手上。“你……”我苦笑着收下。当时实在是无事可做,
索性在杨赡这事情上下了点功夫,基本摸清了妤敏他们那一对的情况。男的叫钟宇,
喜欢一些嘻哈说唱之类的玩意,在学校晚会上时不时上台表演几首,
过去曾经同时和好几位女孩暧昧过,目前倒是只和妤敏相处。不过这已经够了,
这一条足以让这哥们在妤敏这里彻底变成恶人了,至于怎么办,这个得靠我了。事实是,
在我以及其他外部因素的干扰下,这对暧昧的人最终没有走到一起,
那家伙从此变得更加嘻哈风,女友开始不断地更换,似乎是被妤敏的话刺激到了一样,
至于那天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我不关心,我只知道我的事情以及成功,剩下的看杨赡了。
老实说,我为什么能够那般心安理得地拆散人家,实际上内心深处有一种感觉,
我想独占这个女孩——我后来才发现我当时脑海里有那种想法。至于参与进来的其他人,
纯粹就是一些之前被那哥们戏耍过的女孩,或者之前受我帮忙的人。遗憾的是,
杨赡还是失败了,甚至连那份我代写的情书都没有被收下。
那张封情书被退回到了杨赡的桌子上,还有一张回复,明确地拒绝了杨赡的示好。
我拿着那份花了很久酝酿的情书,独自坐在教室惋惜自己的劳动成果。我办事是很严密的,
从不正大光明地让别人知道我代写情书这种事情,那些知道的人也各自保密,看破不说破。
可惜的是,我露馅了。当我注意到身后的人已经晚了。“我曾与你相遇,
梦里谈笑风生……”妤敏凑过来笑着一字一句地念着。我赶忙把纸收起来,
一脸惊惧地望着她。“老早就看过你写的东西,一开始觉得老尴尬了,写的乱七八糟的,
我都不清楚为什么我室友她们能被迷成那种样子,哎……不过今天我才明白,
自己收到的东西那可不一样——今天这份质量还行哦。”“我只是觉得好奇,
就和杨赡要过来看一下。”“哇哦,真是个好奇的孩子呐。我老早就清楚是你写的啦,
风格就没怎么变,好多字句还串起来,这个女孩用一下,那个女孩原封不动又用一次,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女孩收到情书就把它吃了藏起来啊?”“啊?”我惊愕道,
看来那些偷懒的小把戏终究是行不通了。“不过呢,你写的倒是越来越可以了。
上次给我闺蜜写的那个——那个应该也是你写的吧?什么望月啦,
秋水啦……意境倒是挺不错的,就是表达感情的时候特别别扭,在我一个外人看来,
很像空话,假大空。”“空话?”我问道。“对,估计你自己对于人家也就一知半解,
就敢各自画饼,各自吹,给人家一顿美的,然后表白就那么一两句完了,
要不是你字好看我都懒得看下去。”“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才不是空话?”“简单啊,
去真正感受一下喜欢别人是什么感觉啊,内心一点触动都没有,全是自我感动,
你怎么可能真正触动人家女孩的内心,也就是人家处于热恋期,说什么都是甜的。
”我一下子感觉到自己的“拿手好戏”在被人指指点点,内心感到一股莫名不爽。“欸,
你可别说出去啊。”“好的,大诗人。”她背过手,笑着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看向我,
“总是在替别人传达感情,你自己的呢?”老实讲,我当时还是挺触动的,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明了,自己的小聪明似乎根本逃不过人家的眼睛,只不过人家没有点明。
不过为了以后的正常交流,我选择不去主动提及那个钟宇。我和妤敏的关系,
也从这件事开始逐渐靠近。“写点给我呗?就当练练手。”“请我吃点东西。”“成。
”她是住宿生,每周都会从家里带回来一种糖,大概是纯手工制作的那种,
样式和颜色都非常漂亮,糖面一般是一个动漫人物或者卡通人物的样子,
制作的方法是先用一根一根不同颜色的长条糖柱,按照图案色块的位置叠起来,
然后再不断拉伸,让糖柱轴向发生大幅度增长,切向则不断收缩。
直到它的粗细大概小到手指那般,在冷却加工,使之硬化。
那种东西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非常稀罕,我时不时厚着脸皮跟她要,
她发觉我对于那种糖有偏好以后就经常以此来向我交换。“这东西,把我教会,
下次给你一包。”“成。”总之那玩意也算是我们彼此之间的一种心照不宣的纽带。
现在看来,我多怀念那时候的时间啊,青年时代的青涩的关系,
始终在我看来比后来的种种灯红酒绿要更让我魂牵梦萦,因为那时候我的生活还很轻松,
无所谓明天,无所谓责任。……于是,我时不时会以一个追求者的身份给她写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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