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得比天气预报早了三小时。
林晚站在便利店屋檐下，看着自己的帆布鞋被雨水浸成深蓝色。
手机屏幕显示"无可用车辆"，而最后一班公交车早在二十分钟前就驶过了。
雨幕中，那栋悬崖上的玻璃琴房亮着暖黄色的灯，像被海浪托起的琥珀。
"需要伞吗？
"熟悉的声音让林晚猛地转头。
陆远站在半步之外，黑色伞面微微倾斜，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到他肩头。
她注意到他今天换了件灰色高领毛衣，衬得腕间的钢琴键纹身愈发清晰。
"你的工作室..."林晚指了指悬崖方向，"能借我躲会儿雨吗？
"琴房比想象中更小。
一架老旧的施坦威三角钢琴占据了大半空间，琴盖上散落着几张手写乐谱。
林晚的视线被墙角吸引——那里整齐码放着十几本摄影杂志，最上面那期的封面正是她的作品。
"你喜欢摄影？
"她故意问。
陆远正往马克杯里倒热水，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喜欢记录一些...终将消失的东西。
"他递来茶杯时，指尖有轻微颤抖，"比如这场雨。
"仿佛回应他的话，一道闪电劈亮整个海面。
林晚突然抓起相机冲向玻璃墙，镜头紧贴冰冷的玻璃。
在雷声炸响的瞬间，她按下快门。
"给我看看。
"陆远凑近时，毛衣袖口擦过她的耳尖。
显示屏上，闪电的枝状纹路与钢琴的影子在玻璃上重叠，宛如一首具象化的乐章。
"像不像这个？
"陆远突然坐到琴凳上，手指落在黑白键上。
那是一段林晚从未听过的旋律，开始是细密的十六分音符，如同雨滴敲打玻璃；中段转为绵长的降E大调和弦，让她想起自己暗房里晃动的红色灯光。
"《晚星》，"弹到高潮处时陆远说，"昨晚写的。
"林晚的茶杯停在半空。
旋律突然变得透明，她看见无数星子从琴键间升起，看见自己站在挪威的雪地里，而陆远在——琴声戛然而止。
陆远的手悬在半空，像是突然忘记了接下来的音符。
一道血痕从他食指关节渗出，滴在中央C键上。
"老毛病。
"他迅速合上琴盖，"这架琴有个键总是..."林晚己经翻出创可贴。
当她握住陆远的手时，发现他掌心布满新旧茧痕，小指有一道愈合不久的伤口。
某种尖锐的疼痛突然刺穿她的胸腔。
"继续弹。
"她将创可贴按在他伤口上，"我想听完。
"雨声渐歇时，陆远弹完了最后一个音符。
林晚发现自己的左手正无意识跟着节奏轻敲杯壁，就像在暗房里等待显影时的习惯动作。
"这里，"陆远突然指着乐谱某处，"我留了空间给你相机快门的声音。
"月光穿透云层，在钢琴漆面上投下窗格的影子。
林晚看见乐谱边缘画着一个小小的相机图案，旁边标注着"L.W."。
离开时，雨己经停了。
陆远坚持送她到公交站，两人踩过水洼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
"下周有个演奏会，"分别前陆远说，"曲目单上加了《晚星》。
"林晚假装整理相机带子，避开他的目光。
"我会来的，"她顿了顿，"如果那天下雨的话。
"公交车驶离时，她透过起雾的车窗看见陆远仍站在原地。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首延伸到琴房的方向。
林晚打开相机回放，发现那张闪电照片的角落里，隐约拍到了陆远弹琴时的侧影——他闭着眼睛，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是正在凝视某个遥远的星系。
她轻轻触碰屏幕，指尖正好盖住那个小小的、发光的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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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问。
陆远正往马克杯里倒热水，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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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递来茶杯时，指尖有轻微颤抖，"比如这场雨。
"仿佛回应他的话，一道闪电劈亮整个海面。
林晚突然抓起相机冲向玻璃墙，镜头紧贴冰冷的玻璃。
在雷声炸响的瞬间，她按下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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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示屏上，闪电的枝状纹路与钢琴的影子在玻璃上重叠，宛如一首具象化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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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突然坐到琴凳上，手指落在黑白键上。
那是一段林晚从未听过的旋律，开始是细密的十六分音符，如同雨滴敲打玻璃；中段转为绵长的降E大调和弦，让她想起自己暗房里晃动的红色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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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的茶杯停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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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的手悬在半空，像是突然忘记了接下来的音符。
一道血痕从他食指关节渗出，滴在中央C键上。
"老毛病。
"他迅速合上琴盖，"这架琴有个键总是..."林晚己经翻出创可贴。
当她握住陆远的手时，发现他掌心布满新旧茧痕，小指有一道愈合不久的伤口。
某种尖锐的疼痛突然刺穿她的胸腔。
"继续弹。
"她将创可贴按在他伤口上，"我想听完。
"雨声渐歇时，陆远弹完了最后一个音符。
林晚发现自己的左手正无意识跟着节奏轻敲杯壁，就像在暗房里等待显影时的习惯动作。
"这里，"陆远突然指着乐谱某处，"我留了空间给你相机快门的声音。
"月光穿透云层，在钢琴漆面上投下窗格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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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时，雨己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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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有个演奏会，"分别前陆远说，"曲目单上加了《晚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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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来的，"她顿了顿，"如果那天下雨的话。
"公交车驶离时，她透过起雾的车窗看见陆远仍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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