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在伞面上敲出密集鼓点,林星眠拖着行李箱站在栖霞公寓门前时,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她仰头数着爬满爬山虎的巴洛克式拱窗,第四层最西侧那扇窗棂后,似乎有抹红影一闪而过。
"林小姐?"
身后传来沙哑男声,她转身时雨伞撞上对方胸口。男人青白面容隐在黑色唐装立领里,右手握着的黄铜钥匙串叮当作响。林星眠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缺失半截,伤口像被什么野兽生生咬断。
"我是房东沈墨卿。"男人转动门厅壁灯,钨丝灯泡滋啦爆出火星,"三楼A室,月租八百,押一付三。"
霉味混着线香气息扑面而来。旋转楼梯贴着暗红色墙纸,每隔五阶就镶着面巴掌大的八卦镜。经过二楼时,201室门缝突然飘出缕青烟,浓烈孜然味里夹杂着可疑的焦糊声。
"苏见夏又在炼蛊。"沈墨卿面不改色地踏上三楼,"上个月他把微波炉改造成炼药鼎,现在整层电路板都带着符咒。"
林星眠正要发问,走廊尽头忽然传来钢琴声。月光从彩绘玻璃窗漏进来,映出303室门前伫立的身影。穿燕尾服的青年垂首擦拭怀表,音符在他指尖化作实体飘散,碰到墙壁时绽开细小冰花。
"江夜白,午夜十二点前别和他说话。"房东把钥匙插进锁孔,"去年有个不信邪的租客..."
话音未落,钢琴声戛然而止。江夜白转头露出半张被火烧毁的脸,完好那侧嘴角扬起诡异弧度:"新来的?要听《黑色星期五》吗?"
林星眠倒退半步撞开房门,雕花木门吱呀作响的瞬间,她看见梳妆台镜面泛起涟漪。铜质台灯突然自动点亮,留声机转盘开始空转,老式唱片在玻璃柜里发出刺耳刮擦声。
"这屋子死过七个人。"沈墨卿突然凑近她耳畔,"不过别担心,他们都死在民国三十八年。"
手机显示23:58,林星眠蜷缩在雕花铁架床上刷租房软件。窗外雨声渐密,梳妆台镜面蒙着层水雾,隐约映出她身后多了道红影。当她第17次刷新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