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侧妃卫宜宁因刺杀正妃，而被贬为奴婢，此刻正在马厩内扫马粪呢。
王妃卫宜媛慢步走到马厩外，拿着手帕捂住口鼻，眸中尽是嫌弃。
但看见荆钗布裙，弓着腰扫马粪的卫宜宁，那裤脚和衣袖上沾着令人作呕的马粪时，眸中的嫌弃变成了喜悦。
“王爷进宫赴宴了，出门时说一定赶回来陪我用晚膳，我心情好，突然就想喝豆浆。
如今距离晚膳只有一个半时辰了，大姐可要快些哦，若是慢了，我晚膳喝不到豆浆，你不但要挨板子，还会没晚饭吃哦。”
卫宜媛笑吟吟道。
卫宜宁扫马粪的动作不停，平静道：“我扫完马粪就去泡豆子，不会误了靖王妃晚膳要喝豆浆的大事。”
“那就好。”
卫宜媛垂下捂口鼻的手，微笑的目光扫过肮脏落魄的卫宜宁，刻薄道：“瞧瞧你如今的模样？
啧啧，真令人不敢相信，你曾是丞相府嫡长女啊。”
丞相府嫡长女……卫宜宁扫马粪的动作停下，眸中满是回忆。
回忆无忧无虑的丞相府十六年时光。
“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原本和我有婚约的靖王改为娶你，将我贬为你的陪嫁？”
卫宜宁扭头死盯着卫宜媛冷声质问。
卫宜媛穿一袭正红色云锦苏绣衣裙，双腕戴着一对羊脂白玉镯，耳朵上是一对合浦珍珠。
一头青丝挽成一个堕马髻，插着点翠白玉簪和凤钗，果真满头珠翠。
一张巴掌大的圆圆脸娇俏可爱，大大的眼睛里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一笑起来，清纯似水。
卫宜媛嗤笑一声，“定然是因为我比你更优秀啊，所以我才配做正妃，而你嘛，只配做我的陪嫁，当个侧妃。”
“呵呵，你是为夫人报仇吧？”
卫宜宁凉凉道：“夫人是我母亲的陪嫁，在我母亲难产离世后就被爹扶正，但就算成为丞相夫人，也改变不了她曾是我母亲陪嫁的屈辱。”
“哎呀，被你猜到了。”
卫宜媛惊讶道：“对啊，我就是故意抢了你的婚事，还让你成为我的陪嫁，总算是给我娘出了一口恶气。”
卫宜宁缓缓摇头，心中冰凉坚定，“你既然这样说，那这就不是真相。”
她转过身面对马厩外的卫宜媛，“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岂会舍得给夫人出一口恶气就自残？
卫宜媛，我被你夺走了靖王正妃的地位，沦为你的陪嫁侧妃，你还不满足？
为何要在大婚之日故意用我的金钗刺伤你腹部嫁祸我？”
卫宜媛脸上羞辱的浅笑渐渐消失，转而是寒冷如冰，“凭什么？
凭什么祖母那么疼爱你？
甚至耗尽所有人脉资源给你定下靖王这门婚事？
为什么爹那么疼你，暗地里偷偷给你零用钱？
你只是一个生而克母的罪人，就应该为奴为婢赎罪。”
“可凭什么你样样都比我好？
我苦学瑶琴三年，你只学了一个月就能和我平手。
我苦练书法，将手腕练到红肿，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为什么比我练得少的你，书法却在我之上？
凭什么学画画我练一年，也比不过你练一个月？”
卫宜媛森冷尖锐的目光如同冰锥首视卫宜宁，“甚至我明明也是嫡女，却只是嫡次女，还要被你这个原配嫡长女压一头，凭什么？
祖母也好，爹也罢，他们所有的爱，只能给我。
你过人的天赋，也只能是我的。
既然我比不上你，那我就毁了你。
如今你那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手，只剩下干粗活儿这一个用处了。”
“呵。”
卫宜宁冷笑出声，“若非夫人三番两次要置我于死地，祖母怎会为了保护我而将我接去身边抚养？
若非夫人克扣我月例，爹何至于私下补贴我？
这一切，不过是夫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你却跑来恨我？”
“我恨人世间一切比我优秀，比我过得好，比我更被人爱的人。
我知道你很爱靖王，但靖王、爹，他们从此之后，所有的爱都是我的了。”
卫宜媛莞尔一笑，转身慢走，“大姐，折在我手中比我优秀的人，你并非第一个。
你应该荣幸，毕竟你得到了我的肯定。”
卫宜宁看向消失在马厩尽头的卫宜媛，却是冷静弯腰继续扫马粪。
当初她以卫宜媛陪嫁的身份，与卫宜媛同日出嫁。
可大婚之日，她刚被送入新房就人事不省，还是被靖王一脚踹醒的。
卫宜媛的小腹鲜血横流，而刺伤卫宜媛的凶器金钗，正静静躺在她右掌中。
靖王当时气疯了，猩红了眼要杀她报仇。
是卫宜媛苦苦哀求饶她一命，让她在府中为奴为婢赎罪。
她并未寻死自证清白，而是答应为奴。
死？
那是弱者，她要活着，活着才能报仇雪恨，将她遭受的羞辱折磨，一百倍还在卫宜媛身上。
卫宜媛因嫉妒而要折辱她，这句话她信。
但为了给姨母报当年陪嫁的羞辱之仇，她一个字都不信。
但事情关键点还是在靖王身上。
若是靖王就是要保卫宜媛，那她就算揭穿真相，也无法报仇。
当初在距离她和靖王大婚的十天前，靖王突然改主意要娶卫宜媛为正妃，就连皇上也劝不住。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一定要搞清楚这个关键。
清理了马粪，卫宜宁回到她居住的柴房简单冲洗一下身体，换上干净布衣，立即去厨房泡豆子。
在磨豆浆时，香草来了。
“大小姐，奴婢推就好了，你歇一会儿吧！”
香草急忙要抢推磨的活儿。
卫宜宁摇头拒绝，“你看不出卫宜媛派人监视我了吗？
若不然为何你一帮我干活儿，立即就有人站出来，以偷懒的名义打我？”
她深深的目光落在香草那为难的脸上。
香草是祖母给她的丫鬟，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甚至在大婚之日，她被卫宜媛嫁祸时，香草毫不犹豫站出来顶罪，说是她恨卫宜媛抢走了卫宜宁的婚事，所以要杀卫宜媛报仇。
靖王佩服香草的勇气，便放过她，并未怪罪。
“香草，你过来，我有极其重要的事情交代你。”
卫宜宁停下推磨的动作，在香草耳朵凑过来时，低声开口。
香草一脸严肃地点头，坚定道：“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告知老夫人。”
“那就好，小心些。”
卫宜宁看向香草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咬紧牙，忍住浑身酸痛，继续推磨。
暮色西合，晚膳前一刻，卫宜宁将热腾腾的豆浆盛进琉璃碗中，放在托盘，亲自端去卫宜媛所住的流云院。
刚走到院门口，卫宜媛身边的一等丫鬟香蓉便急忙接过托盘，呵斥道：“你是什么身份的东西？
也配进王妃的院子？
踩脏了地你吃罪得起吗？
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是。”
卫宜宁如同王府无数丫鬟一般恭敬道：“抱歉，香蓉姐姐，是奴婢失礼了，奴婢这就告退。”
香蓉瞧见卫宜宁离去的背影，故意拔高声调，阴阳怪气道：“哟，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也配叫我香蓉姐姐？”
满是昂贵摆件的百宝阁下，卫宜媛正在紫檀木桌上练字。
香蓉端着豆浆高兴走进屋，“王妃，那卫宜宁将豆浆送来了。
哼，她竟然还敢叫奴婢姐姐？
她也配？
她……”卫宜媛突然起身，一个耳光重重打在香蓉脸上，怒道：“说过多少次了？
在我练字绘画做正经事的时候，不准打扰到我。”
“奴婢有罪。”
香蓉立即跪下，将托盘放在小几上，自行掌嘴。
卫宜媛低头看向掌嘴的香蓉，阴森森道：“我可以随便羞辱卫宜宁，想怎么羞辱她就怎么羞辱她，这是我，你也配？”
“奴婢求王妃饶命，奴婢知道错了，绝无下次。”
香蓉更加用力掌嘴。
卫宜媛重新落座，看了眼黑尽了的窗外，问道：“己经到晚膳时辰了？
那王爷怎么还没回来？”
香蓉停下掌嘴的双臂，怯怯道：“说不定宫宴热闹，难免晚了些。
但王妃可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只要宫宴结束，王爷必定赶回来陪王妃用膳。”
“也许吧！”
卫宜媛淡淡应了声，看向豆浆，“端出去倒了，那张脏手做的东西，我没胃口。”
倒了豆浆回来的香蓉，见卫宜宁歪在榻上出神，方才道：“喜嬷嬷来了。”
见卫宜媛点头，她忙将人引进屋。
喜嬷嬷请了安，见卫宜媛将屋内其她下人尽数支走，这才道：“夫人派奴婢过来问问，王妃伤势如何了？
若是好了，还是要抓紧时间，给王爷生下小世子，彻底站稳脚跟才是正经。”
卫宜媛无悲无喜的面庞染上忧愁，疲惫摇头，意味深长地看向喜嬷嬷，“回去转告母亲，就说我伤势仍未恢复。
另外请母亲叫个太医来，让太医说我腹部伤得重，被卫宜宁的金钗刺中的伤口太深，眼下万万不能怀孕，否则将有性命之忧。”
送走了喜嬷嬷，卫宜媛沉沉叹气，垂在大腿上的手掌握紧成拳，金牙切齿道：“嘉王！
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为何她流产后会始终不干净？
以至于每一天都像月信一般！
若非如此，她何必自残避免和靖王圆房？
柴房内，卫宜宁正在动手做她的晚饭，就听到一阵急促马蹄声。
虽然这堆放木柴的旧屋子就在马厩边儿，但她在此地住了整整西个月，肯定马蹄声也绝不会这般响。
心中狐疑，便走出屋子，就见一匹枣红色骏马迎面而来，吓得她尖叫一声。
骑在马背上的齐钰珩见要撞上人，立即勒停马，呵斥道：“大胆！
竟敢拦本王的路！
找死吗？”
伴随着话音，他己经抽出配在马鞍上的利剑指向拦路的人，“本王赶着回去陪王妃呢，你竟然挡路，找死。”
卫宜宁深深凝视着记忆中那俊美的脸庞，一丝苦笑在唇边勾起。
她退开几步，低头弯腰行礼，“奴婢无心之过，只是因听到马蹄声，以为有人不熟路，将马骑到柴房来了，所以才走出来看看，绝无阻拦之意，王爷请。”
齐钰珩愣了愣，“好熟悉的声音。”
但喝多了酒令他一时间想不出来，眼神昏花下也没认出这是卫宜宁。
王妃卫宜媛慢步走到马厩外，拿着手帕捂住口鼻，眸中尽是嫌弃。
但看见荆钗布裙，弓着腰扫马粪的卫宜宁，那裤脚和衣袖上沾着令人作呕的马粪时，眸中的嫌弃变成了喜悦。
“王爷进宫赴宴了，出门时说一定赶回来陪我用晚膳，我心情好，突然就想喝豆浆。
如今距离晚膳只有一个半时辰了，大姐可要快些哦，若是慢了，我晚膳喝不到豆浆，你不但要挨板子，还会没晚饭吃哦。”
卫宜媛笑吟吟道。
卫宜宁扫马粪的动作不停，平静道：“我扫完马粪就去泡豆子，不会误了靖王妃晚膳要喝豆浆的大事。”
“那就好。”
卫宜媛垂下捂口鼻的手，微笑的目光扫过肮脏落魄的卫宜宁，刻薄道：“瞧瞧你如今的模样？
啧啧，真令人不敢相信，你曾是丞相府嫡长女啊。”
丞相府嫡长女……卫宜宁扫马粪的动作停下，眸中满是回忆。
回忆无忧无虑的丞相府十六年时光。
“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原本和我有婚约的靖王改为娶你，将我贬为你的陪嫁？”
卫宜宁扭头死盯着卫宜媛冷声质问。
卫宜媛穿一袭正红色云锦苏绣衣裙，双腕戴着一对羊脂白玉镯，耳朵上是一对合浦珍珠。
一头青丝挽成一个堕马髻，插着点翠白玉簪和凤钗，果真满头珠翠。
一张巴掌大的圆圆脸娇俏可爱，大大的眼睛里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一笑起来，清纯似水。
卫宜媛嗤笑一声，“定然是因为我比你更优秀啊，所以我才配做正妃，而你嘛，只配做我的陪嫁，当个侧妃。”
“呵呵，你是为夫人报仇吧？”
卫宜宁凉凉道：“夫人是我母亲的陪嫁，在我母亲难产离世后就被爹扶正，但就算成为丞相夫人，也改变不了她曾是我母亲陪嫁的屈辱。”
“哎呀，被你猜到了。”
卫宜媛惊讶道：“对啊，我就是故意抢了你的婚事，还让你成为我的陪嫁，总算是给我娘出了一口恶气。”
卫宜宁缓缓摇头，心中冰凉坚定，“你既然这样说，那这就不是真相。”
她转过身面对马厩外的卫宜媛，“你这种冷血无情的人，岂会舍得给夫人出一口恶气就自残？
卫宜媛，我被你夺走了靖王正妃的地位，沦为你的陪嫁侧妃，你还不满足？
为何要在大婚之日故意用我的金钗刺伤你腹部嫁祸我？”
卫宜媛脸上羞辱的浅笑渐渐消失，转而是寒冷如冰，“凭什么？
凭什么祖母那么疼爱你？
甚至耗尽所有人脉资源给你定下靖王这门婚事？
为什么爹那么疼你，暗地里偷偷给你零用钱？
你只是一个生而克母的罪人，就应该为奴为婢赎罪。”
“可凭什么你样样都比我好？
我苦学瑶琴三年，你只学了一个月就能和我平手。
我苦练书法，将手腕练到红肿，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为什么比我练得少的你，书法却在我之上？
凭什么学画画我练一年，也比不过你练一个月？”
卫宜媛森冷尖锐的目光如同冰锥首视卫宜宁，“甚至我明明也是嫡女，却只是嫡次女，还要被你这个原配嫡长女压一头，凭什么？
祖母也好，爹也罢，他们所有的爱，只能给我。
你过人的天赋，也只能是我的。
既然我比不上你，那我就毁了你。
如今你那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手，只剩下干粗活儿这一个用处了。”
“呵。”
卫宜宁冷笑出声，“若非夫人三番两次要置我于死地，祖母怎会为了保护我而将我接去身边抚养？
若非夫人克扣我月例，爹何至于私下补贴我？
这一切，不过是夫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你却跑来恨我？”
“我恨人世间一切比我优秀，比我过得好，比我更被人爱的人。
我知道你很爱靖王，但靖王、爹，他们从此之后，所有的爱都是我的了。”
卫宜媛莞尔一笑，转身慢走，“大姐，折在我手中比我优秀的人，你并非第一个。
你应该荣幸，毕竟你得到了我的肯定。”
卫宜宁看向消失在马厩尽头的卫宜媛，却是冷静弯腰继续扫马粪。
当初她以卫宜媛陪嫁的身份，与卫宜媛同日出嫁。
可大婚之日，她刚被送入新房就人事不省，还是被靖王一脚踹醒的。
卫宜媛的小腹鲜血横流，而刺伤卫宜媛的凶器金钗，正静静躺在她右掌中。
靖王当时气疯了，猩红了眼要杀她报仇。
是卫宜媛苦苦哀求饶她一命，让她在府中为奴为婢赎罪。
她并未寻死自证清白，而是答应为奴。
死？
那是弱者，她要活着，活着才能报仇雪恨，将她遭受的羞辱折磨，一百倍还在卫宜媛身上。
卫宜媛因嫉妒而要折辱她，这句话她信。
但为了给姨母报当年陪嫁的羞辱之仇，她一个字都不信。
但事情关键点还是在靖王身上。
若是靖王就是要保卫宜媛，那她就算揭穿真相，也无法报仇。
当初在距离她和靖王大婚的十天前，靖王突然改主意要娶卫宜媛为正妃，就连皇上也劝不住。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一定要搞清楚这个关键。
清理了马粪，卫宜宁回到她居住的柴房简单冲洗一下身体，换上干净布衣，立即去厨房泡豆子。
在磨豆浆时，香草来了。
“大小姐，奴婢推就好了，你歇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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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宜宁摇头拒绝，“你看不出卫宜媛派人监视我了吗？
若不然为何你一帮我干活儿，立即就有人站出来，以偷懒的名义打我？”
她深深的目光落在香草那为难的脸上。
香草是祖母给她的丫鬟，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甚至在大婚之日，她被卫宜媛嫁祸时，香草毫不犹豫站出来顶罪，说是她恨卫宜媛抢走了卫宜宁的婚事，所以要杀卫宜媛报仇。
靖王佩服香草的勇气，便放过她，并未怪罪。
“香草，你过来，我有极其重要的事情交代你。”
卫宜宁停下推磨的动作，在香草耳朵凑过来时，低声开口。
香草一脸严肃地点头，坚定道：“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告知老夫人。”
“那就好，小心些。”
卫宜宁看向香草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咬紧牙，忍住浑身酸痛，继续推磨。
暮色西合，晚膳前一刻，卫宜宁将热腾腾的豆浆盛进琉璃碗中，放在托盘，亲自端去卫宜媛所住的流云院。
刚走到院门口，卫宜媛身边的一等丫鬟香蓉便急忙接过托盘，呵斥道：“你是什么身份的东西？
也配进王妃的院子？
踩脏了地你吃罪得起吗？
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是。”
卫宜宁如同王府无数丫鬟一般恭敬道：“抱歉，香蓉姐姐，是奴婢失礼了，奴婢这就告退。”
香蓉瞧见卫宜宁离去的背影，故意拔高声调，阴阳怪气道：“哟，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也配叫我香蓉姐姐？”
满是昂贵摆件的百宝阁下，卫宜媛正在紫檀木桌上练字。
香蓉端着豆浆高兴走进屋，“王妃，那卫宜宁将豆浆送来了。
哼，她竟然还敢叫奴婢姐姐？
她也配？
她……”卫宜媛突然起身，一个耳光重重打在香蓉脸上，怒道：“说过多少次了？
在我练字绘画做正经事的时候，不准打扰到我。”
“奴婢有罪。”
香蓉立即跪下，将托盘放在小几上，自行掌嘴。
卫宜媛低头看向掌嘴的香蓉，阴森森道：“我可以随便羞辱卫宜宁，想怎么羞辱她就怎么羞辱她，这是我，你也配？”
“奴婢求王妃饶命，奴婢知道错了，绝无下次。”
香蓉更加用力掌嘴。
卫宜媛重新落座，看了眼黑尽了的窗外，问道：“己经到晚膳时辰了？
那王爷怎么还没回来？”
香蓉停下掌嘴的双臂，怯怯道：“说不定宫宴热闹，难免晚了些。
但王妃可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只要宫宴结束，王爷必定赶回来陪王妃用膳。”
“也许吧！”
卫宜媛淡淡应了声，看向豆浆，“端出去倒了，那张脏手做的东西，我没胃口。”
倒了豆浆回来的香蓉，见卫宜宁歪在榻上出神，方才道：“喜嬷嬷来了。”
见卫宜媛点头，她忙将人引进屋。
喜嬷嬷请了安，见卫宜媛将屋内其她下人尽数支走，这才道：“夫人派奴婢过来问问，王妃伤势如何了？
若是好了，还是要抓紧时间，给王爷生下小世子，彻底站稳脚跟才是正经。”
卫宜媛无悲无喜的面庞染上忧愁，疲惫摇头，意味深长地看向喜嬷嬷，“回去转告母亲，就说我伤势仍未恢复。
另外请母亲叫个太医来，让太医说我腹部伤得重，被卫宜宁的金钗刺中的伤口太深，眼下万万不能怀孕，否则将有性命之忧。”
送走了喜嬷嬷，卫宜媛沉沉叹气，垂在大腿上的手掌握紧成拳，金牙切齿道：“嘉王！
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为何她流产后会始终不干净？
以至于每一天都像月信一般！
若非如此，她何必自残避免和靖王圆房？
柴房内，卫宜宁正在动手做她的晚饭，就听到一阵急促马蹄声。
虽然这堆放木柴的旧屋子就在马厩边儿，但她在此地住了整整西个月，肯定马蹄声也绝不会这般响。
心中狐疑，便走出屋子，就见一匹枣红色骏马迎面而来，吓得她尖叫一声。
骑在马背上的齐钰珩见要撞上人，立即勒停马，呵斥道：“大胆！
竟敢拦本王的路！
找死吗？”
伴随着话音，他己经抽出配在马鞍上的利剑指向拦路的人，“本王赶着回去陪王妃呢，你竟然挡路，找死。”
卫宜宁深深凝视着记忆中那俊美的脸庞，一丝苦笑在唇边勾起。
她退开几步，低头弯腰行礼，“奴婢无心之过，只是因听到马蹄声，以为有人不熟路，将马骑到柴房来了，所以才走出来看看，绝无阻拦之意，王爷请。”
齐钰珩愣了愣，“好熟悉的声音。”
但喝多了酒令他一时间想不出来，眼神昏花下也没认出这是卫宜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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