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冬，宣府镇镇虏堡笼罩在凛冽寒风中。
陈远蜷缩在马厩角落，粗糙的土墙缝隙漏进刺骨冷风，头顶茅草在风中簌簌作响，几片碎雪落在他满是补丁的棉甲上。
墙外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铁枪头刮过青石板的刺耳声响，像极了现代军演时的警报声。
他低头看向掌心 —— 那里有一道两寸长的刀疤，是三天前替老周头挡下鞑子游骑的马刀时留下的。
此刻伤口己结痂，却仍在隐隐作痛。
这疼痛提醒着他：穿越到明末己经三个月了，那个在现代特种部队担任侦察连长的陈远，如今成了宣府镇边军里最底层的马夫。
"陈远，该喂马了。
" 破木门被粗鲁推开，冷风裹着雪花灌进来，冻得陈远打了个寒颤。
进来的是伍长王二虎，酒糟鼻在寒风中泛着猪肝色，腰间的三眼铳随着步伐哐当作响。
陈远应了一声，抓起墙角的草料筐。
马厩里弥漫着刺鼻的臊味，七匹瘦骨嶙峋的战马在槽前啃着发霉的苜蓿。
他数了数草料，眉头皱得更深："王伍长，这草料又少了半斗。
"王二虎不耐烦地挥挥手："上面克扣军粮，老子有什么办法？
" 他凑近陈远，压低声音道，"听说鞑子又在丰州滩集结，这破堡子怕是要遭殃了。
"陈远沉默着给战马添料。
三天前他随斥候队巡逻，在野马川发现了后金骑兵的踪迹。
那些披着铁甲的女真武士，马背上斜挎着硬弓，腰间悬挂着寒光闪闪的顺刀，与他在军事博物馆里见过的画像别无二致。
"伍长，能不能让弟兄们把三眼铳擦一擦？
" 陈远试探着问，"铁锈太多，火门容易堵塞。
"王二虎嗤笑一声："擦个屁！
这破玩意儿装一次药要半炷香，鞑子骑兵冲到眼前时早凉透了。
" 他拍了拍腰间的三眼铳，"老子宁可拿它当锤子使。
"陈远望着王二虎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三天前的遭遇战中，他亲眼看见三名弟兄因三眼铳卡壳被后金骑兵砍翻。
这种明代最普及的火器，在实战中竟成了摆设 —— 铳管锈蚀、火药受潮、弹丸混杂着铁砂，射程不足五十步，装填时间却要三倍于鸟铳。
"要是能改良就好了。
" 陈远蹲在马槽边，从怀里摸出半块麸子饼。
饼子硬得像石头，他咬了一口，碎屑掉进满是冰碴的草料里。
忽然，隔壁马厩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陈远起身循声走去，发现角落的干草堆里躺着个年轻士兵，约莫十六七岁，面如金纸，右腿裤管浸透了黑血。
"怎么回事？
" 陈远撕开他的裤腿，看见小腿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伤口周围泛着青黑。
"鞑子... 游骑..." 士兵气若游丝，"抢粮队... 在鹰嘴崖..."陈远心头一紧。
鹰嘴崖是镇虏堡西南的咽喉要道，若被后金骑兵占据，堡内五千军民将陷入绝境。
他抓起腰间的皮囊，将仅剩的半口水灌进士兵嘴里："坚持住，我去找军医！
""别... 别去..." 士兵抓住他的手腕，"军医... 被千户大人叫走了..."陈远暗骂一声，转身冲进杂物间。
他翻出半卷纱布、一小瓶烧酒，又从马料里筛出半把盐粒。
回到伤者身边，他用烧酒冲洗伤口，盐粒撒在溃烂处，士兵疼得浑身颤抖，却死死咬住下唇不吭一声。
"好样的。
" 陈远用纱布裹紧伤口，"等会儿我去弄点马奶，你得补充体力。
""没用的..." 士兵惨笑，"鞑子... 鞑子有狼骑兵...""狼骑兵？
" 陈远动作一顿。
"他们... 他们把狼头绑在马鞍上，夜里眼睛发绿..." 士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马刀... 马刀砍在棉甲上... 像切豆腐..."陈远的心沉入冰窖。
狼骑兵是后金的特种部队，专司夜袭，用狼牙棒和重刀破甲。
他在军校时研究过后金战术，深知这种部队对明军心理的震慑力。
"陈远！
" 王二虎的吼声在马厩外炸响，"千户大人召集哨官议事，你小子死哪去了？
"陈远抄起墙角的三眼铳，跟着王二虎冲进风雪中。
镇虏堡的校场笼罩在夜色里，二十余名哨官缩着脖子站在旗杆下，身上的棉甲结满霜花。
正中央的点将台上，千户刘宗宪裹着狐裘，手里捏着一封蜡丸密报。
"鞑子三万骑兵己过丰州滩，前锋明日卯时抵达鹰嘴崖！
" 刘宗宪将密报拍在案上，"总兵大人令我镇守堡西二十里防线，违令者斩！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镇虏堡满打满算只有两千战兵，其中半数是刚入伍的新兵，火器更是只有五百杆三眼铳和二十门虎蹲炮。
"刘千户，鞑子这次来势汹汹，咱们是不是该退守堡墙？
" 一名哨官壮着胆子提议。
"放屁！
" 刘宗宪暴跳如雷，"若让鞑子占了鹰嘴崖，宣府镇门户洞开，你我都得掉脑袋！
" 他抽出腰间的雁翎刀，指向北方，"明日卯时，全军出堡迎敌，违令者斩！
"陈远在人群中握紧了三眼铳。
他清楚，以镇虏堡的兵力对抗后金三万铁骑，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刘宗宪的话没错 —— 若鹰嘴崖失守，整个宣府镇将暴露在后金的兵锋之下。
"刘千户，末将有一策。
" 陈远越众而出，"鞑子骑兵擅长野战，咱们可在鹰嘴崖设伏，用火药炸塌山口，迟滞其攻势。
"刘宗宪眯起眼睛："你是何人？
""马夫陈远。
" 王二虎在旁低声提醒。
"马夫也敢妄言军机？
" 刘宗宪冷笑，"你可知鞑子骑兵日行二百里，等你炸塌山口，他们早绕到侧翼了！
"陈远深吸一口气："末将愿率敢死队夜袭敌营，烧毁其粮草辎重。
""夜袭？
" 刘宗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当鞑子是豆腐做的？
他们的狼骑兵专司夜战，你去送死吗？
""末将愿立军令状。
" 陈远解下腰间的皮囊，"若不能烧毁鞑子粮草，甘愿军法从事。
"刘宗宪盯着陈远的眼睛，沉默片刻："好！
给你二百骑兵，明日寅时出发。
若敢临阵脱逃，本将定斩你全家！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
二百骑兵对抗三万后金精锐，这几乎是送死的任务。
王二虎扯了扯陈远的衣角，低声道："你疯了？
"陈远没说话，转身走向马厩。
他需要连夜准备三件事：改良三眼铳、训练敢死队、摸清后金粮道。
回到马厩，他从杂物间翻出一口木箱，取出三支生锈的三眼铳。
凭借记忆里《神器谱》的记载，他用随身小刀在铳管刻下简易膛线，又拆了棉甲铜扣制成防风火门盖。
与此同时，陈远在马厩地窖里用黑豆浸酒制作燃烧弹，将马粪与硫磺混合成烟雾弹。
当他带着改良后的三眼铳回到校场时，二百名士兵己列队等候。
这些面黄肌瘦的汉子中，有半数是新兵，唯一让他眼前一亮的，是腰间别着缺口长刀的络腮胡老兵张铁头。
"你打过仗？
" 陈远问。
"萨尔浒、宁远、宁锦，都去过。
" 张铁头摸了摸下巴伤疤，"跟着袁督师杀过鞑子。
"陈远心头一动，袁崇焕三年前被凌迟，麾下旧部大多遭清洗，此人能活到现在必有过人之处。
他当即让张铁头带队领取三眼铳，自己则用现代队列战术训练士兵，将他们排成三列横队，演练交替射击的 "三叠阵"。
寅时，陈远率领敢死队出发。
鹰嘴崖下，后金营地灯火如长龙蜿蜒，狼骑兵的巡逻队不时发出狼嚎般的呼哨。
陈远用望远镜观察敌情，发现粮草堆设在中军西侧，由八百精锐看守。
他迅速制定分兵计划：张铁头率五十人正面佯攻，自己率百人迂回投掷燃烧弹，剩余五十人埋伏在山口准备炸山。
战斗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打响。
张铁头的喊杀声打破寂静，三眼铳齐射的火光惊起夜枭。
陈远趁机带领敢死队摸到粮草堆旁，将燃烧弹投向草垛。
火势瞬间引爆火药桶，爆炸声中后金营地乱作一团。
改良后的三眼铳在近距离发挥威力，三叠阵的交替射击让狼骑兵的冲锋一次次被打退。
"撤！
" 陈远见火势蔓延，果断下令。
但此时后金援军己至，多尔衮亲率骑兵从北方杀来。
混战中，张铁头为保护陈远被一刀劈成两半，鲜血溅在他脸上。
敢死队且战且退，最终仅余二十七人撤回镇虏堡。
刘宗宪在城头暴跳如雷，抽出雁翎刀要斩陈远。
关键时刻，白发老兵周大勇站出来道出实情：正是陈远炸塌鹰嘴崖，才迫使后金绕道，为堡内争取了宝贵时间。
刘宗宪面色阴晴不定，最终将刀收回："暂且记下你的死罪！
鞑子主力明日攻城，若守不住堡墙，定斩不饶！
"陈远被松绑后，周大勇悄悄塞给他一卷油纸 —— 竟是《神器谱》的残页，上面画着改良版迅雷铳和连珠火铳的图纸。
望着窗外后金营地燃起的冲天火光，陈远握紧图纸。
镇虏堡的生死之战，才刚刚开始。
陈远蜷缩在马厩角落，粗糙的土墙缝隙漏进刺骨冷风，头顶茅草在风中簌簌作响，几片碎雪落在他满是补丁的棉甲上。
墙外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铁枪头刮过青石板的刺耳声响，像极了现代军演时的警报声。
他低头看向掌心 —— 那里有一道两寸长的刀疤，是三天前替老周头挡下鞑子游骑的马刀时留下的。
此刻伤口己结痂，却仍在隐隐作痛。
这疼痛提醒着他：穿越到明末己经三个月了，那个在现代特种部队担任侦察连长的陈远，如今成了宣府镇边军里最底层的马夫。
"陈远，该喂马了。
" 破木门被粗鲁推开，冷风裹着雪花灌进来，冻得陈远打了个寒颤。
进来的是伍长王二虎，酒糟鼻在寒风中泛着猪肝色，腰间的三眼铳随着步伐哐当作响。
陈远应了一声，抓起墙角的草料筐。
马厩里弥漫着刺鼻的臊味，七匹瘦骨嶙峋的战马在槽前啃着发霉的苜蓿。
他数了数草料，眉头皱得更深："王伍长，这草料又少了半斗。
"王二虎不耐烦地挥挥手："上面克扣军粮，老子有什么办法？
" 他凑近陈远，压低声音道，"听说鞑子又在丰州滩集结，这破堡子怕是要遭殃了。
"陈远沉默着给战马添料。
三天前他随斥候队巡逻，在野马川发现了后金骑兵的踪迹。
那些披着铁甲的女真武士，马背上斜挎着硬弓，腰间悬挂着寒光闪闪的顺刀，与他在军事博物馆里见过的画像别无二致。
"伍长，能不能让弟兄们把三眼铳擦一擦？
" 陈远试探着问，"铁锈太多，火门容易堵塞。
"王二虎嗤笑一声："擦个屁！
这破玩意儿装一次药要半炷香，鞑子骑兵冲到眼前时早凉透了。
" 他拍了拍腰间的三眼铳，"老子宁可拿它当锤子使。
"陈远望着王二虎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三天前的遭遇战中，他亲眼看见三名弟兄因三眼铳卡壳被后金骑兵砍翻。
这种明代最普及的火器，在实战中竟成了摆设 —— 铳管锈蚀、火药受潮、弹丸混杂着铁砂，射程不足五十步，装填时间却要三倍于鸟铳。
"要是能改良就好了。
" 陈远蹲在马槽边，从怀里摸出半块麸子饼。
饼子硬得像石头，他咬了一口，碎屑掉进满是冰碴的草料里。
忽然，隔壁马厩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陈远起身循声走去，发现角落的干草堆里躺着个年轻士兵，约莫十六七岁，面如金纸，右腿裤管浸透了黑血。
"怎么回事？
" 陈远撕开他的裤腿，看见小腿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伤口周围泛着青黑。
"鞑子... 游骑..." 士兵气若游丝，"抢粮队... 在鹰嘴崖..."陈远心头一紧。
鹰嘴崖是镇虏堡西南的咽喉要道，若被后金骑兵占据，堡内五千军民将陷入绝境。
他抓起腰间的皮囊，将仅剩的半口水灌进士兵嘴里："坚持住，我去找军医！
""别... 别去..." 士兵抓住他的手腕，"军医... 被千户大人叫走了..."陈远暗骂一声，转身冲进杂物间。
他翻出半卷纱布、一小瓶烧酒，又从马料里筛出半把盐粒。
回到伤者身边，他用烧酒冲洗伤口，盐粒撒在溃烂处，士兵疼得浑身颤抖，却死死咬住下唇不吭一声。
"好样的。
" 陈远用纱布裹紧伤口，"等会儿我去弄点马奶，你得补充体力。
""没用的..." 士兵惨笑，"鞑子... 鞑子有狼骑兵...""狼骑兵？
" 陈远动作一顿。
"他们... 他们把狼头绑在马鞍上，夜里眼睛发绿..." 士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马刀... 马刀砍在棉甲上... 像切豆腐..."陈远的心沉入冰窖。
狼骑兵是后金的特种部队，专司夜袭，用狼牙棒和重刀破甲。
他在军校时研究过后金战术，深知这种部队对明军心理的震慑力。
"陈远！
" 王二虎的吼声在马厩外炸响，"千户大人召集哨官议事，你小子死哪去了？
"陈远抄起墙角的三眼铳，跟着王二虎冲进风雪中。
镇虏堡的校场笼罩在夜色里，二十余名哨官缩着脖子站在旗杆下，身上的棉甲结满霜花。
正中央的点将台上，千户刘宗宪裹着狐裘，手里捏着一封蜡丸密报。
"鞑子三万骑兵己过丰州滩，前锋明日卯时抵达鹰嘴崖！
" 刘宗宪将密报拍在案上，"总兵大人令我镇守堡西二十里防线，违令者斩！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镇虏堡满打满算只有两千战兵，其中半数是刚入伍的新兵，火器更是只有五百杆三眼铳和二十门虎蹲炮。
"刘千户，鞑子这次来势汹汹，咱们是不是该退守堡墙？
" 一名哨官壮着胆子提议。
"放屁！
" 刘宗宪暴跳如雷，"若让鞑子占了鹰嘴崖，宣府镇门户洞开，你我都得掉脑袋！
" 他抽出腰间的雁翎刀，指向北方，"明日卯时，全军出堡迎敌，违令者斩！
"陈远在人群中握紧了三眼铳。
他清楚，以镇虏堡的兵力对抗后金三万铁骑，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刘宗宪的话没错 —— 若鹰嘴崖失守，整个宣府镇将暴露在后金的兵锋之下。
"刘千户，末将有一策。
" 陈远越众而出，"鞑子骑兵擅长野战，咱们可在鹰嘴崖设伏，用火药炸塌山口，迟滞其攻势。
"刘宗宪眯起眼睛："你是何人？
""马夫陈远。
" 王二虎在旁低声提醒。
"马夫也敢妄言军机？
" 刘宗宪冷笑，"你可知鞑子骑兵日行二百里，等你炸塌山口，他们早绕到侧翼了！
"陈远深吸一口气："末将愿率敢死队夜袭敌营，烧毁其粮草辎重。
""夜袭？
" 刘宗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当鞑子是豆腐做的？
他们的狼骑兵专司夜战，你去送死吗？
""末将愿立军令状。
" 陈远解下腰间的皮囊，"若不能烧毁鞑子粮草，甘愿军法从事。
"刘宗宪盯着陈远的眼睛，沉默片刻："好！
给你二百骑兵，明日寅时出发。
若敢临阵脱逃，本将定斩你全家！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
二百骑兵对抗三万后金精锐，这几乎是送死的任务。
王二虎扯了扯陈远的衣角，低声道："你疯了？
"陈远没说话，转身走向马厩。
他需要连夜准备三件事：改良三眼铳、训练敢死队、摸清后金粮道。
回到马厩，他从杂物间翻出一口木箱，取出三支生锈的三眼铳。
凭借记忆里《神器谱》的记载，他用随身小刀在铳管刻下简易膛线，又拆了棉甲铜扣制成防风火门盖。
与此同时，陈远在马厩地窖里用黑豆浸酒制作燃烧弹，将马粪与硫磺混合成烟雾弹。
当他带着改良后的三眼铳回到校场时，二百名士兵己列队等候。
这些面黄肌瘦的汉子中，有半数是新兵，唯一让他眼前一亮的，是腰间别着缺口长刀的络腮胡老兵张铁头。
"你打过仗？
" 陈远问。
"萨尔浒、宁远、宁锦，都去过。
" 张铁头摸了摸下巴伤疤，"跟着袁督师杀过鞑子。
"陈远心头一动，袁崇焕三年前被凌迟，麾下旧部大多遭清洗，此人能活到现在必有过人之处。
他当即让张铁头带队领取三眼铳，自己则用现代队列战术训练士兵，将他们排成三列横队，演练交替射击的 "三叠阵"。
寅时，陈远率领敢死队出发。
鹰嘴崖下，后金营地灯火如长龙蜿蜒，狼骑兵的巡逻队不时发出狼嚎般的呼哨。
陈远用望远镜观察敌情，发现粮草堆设在中军西侧，由八百精锐看守。
他迅速制定分兵计划：张铁头率五十人正面佯攻，自己率百人迂回投掷燃烧弹，剩余五十人埋伏在山口准备炸山。
战斗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打响。
张铁头的喊杀声打破寂静，三眼铳齐射的火光惊起夜枭。
陈远趁机带领敢死队摸到粮草堆旁，将燃烧弹投向草垛。
火势瞬间引爆火药桶，爆炸声中后金营地乱作一团。
改良后的三眼铳在近距离发挥威力，三叠阵的交替射击让狼骑兵的冲锋一次次被打退。
"撤！
" 陈远见火势蔓延，果断下令。
但此时后金援军己至，多尔衮亲率骑兵从北方杀来。
混战中，张铁头为保护陈远被一刀劈成两半，鲜血溅在他脸上。
敢死队且战且退，最终仅余二十七人撤回镇虏堡。
刘宗宪在城头暴跳如雷，抽出雁翎刀要斩陈远。
关键时刻，白发老兵周大勇站出来道出实情：正是陈远炸塌鹰嘴崖，才迫使后金绕道，为堡内争取了宝贵时间。
刘宗宪面色阴晴不定，最终将刀收回："暂且记下你的死罪！
鞑子主力明日攻城，若守不住堡墙，定斩不饶！
"陈远被松绑后，周大勇悄悄塞给他一卷油纸 —— 竟是《神器谱》的残页，上面画着改良版迅雷铳和连珠火铳的图纸。
望着窗外后金营地燃起的冲天火光，陈远握紧图纸。
镇虏堡的生死之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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