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女孩养成协议

"谢谢奶奶。

"鹿浅夏轻轻道谢，坐在折叠小桌旁的红色塑料凳子上，接过凉皮摊主递来的那份清爽可口的凉皮。

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初秋的凉意，拂动她整齐的藏青色校服衣角。

摊主是个面容慈祥、头发雪白的老奶奶，皱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却也盛满了和蔼。

她看着穿着整洁校服的鹿浅夏，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上前问道："小姑娘，你是柔中的学生吧？

怎么最近都没见柔中的学生来这边了。

"这个摆摊多年的老奶奶对周围的一切了如指掌。

她的摊子正位于万象综合职业高中门口，对面原本是己经倒闭的西方美术职业高中。

而柔州市第一中学旧校区因去年的一场灾害受损严重，加上年久失修，校方决定选址重建，将师生们暂时安置在西职高上课。

鹿浅夏礼貌地放下手中的竹筷，认真回答老奶奶的问题："好像是最近两边学校的学生经常打架，所以柔中把东门关了。

"重点高中的学生对综高的学生有着天然的优越感，而综职的学生们则瞧不起这些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自柔中搬来西职高后，两校学生之间的斗殴事件屡禁不止，最终迫使柔中关闭了东门，只允许学生从西门进出。

然而综职校门口的小吃摊对鹿浅夏来说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便宜的价格，充足的分量，每次午休，她都会从西门跑过来解决午餐。

老奶奶点点头，继续忙碌起来。

在她眼里，这个小姑娘与那些染发怪装的综职学生截然不同。

校服整洁，举止文雅，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教养。

不愧是一中的学生，到底是重点高中的风范。

鹿浅夏见老奶奶重新投入工作，便拿起筷子享用起凉皮。

白色塑料碗中的凉皮柔嫩爽滑，配上清脆的黄瓜丝，调味恰到好处，酸辣中带着一丝微甜，让人胃口大开。

小份的凉皮很快见了底。

她拿起桌上的纸巾，轻轻擦去嘴角的油渍，随后打开白色书包，从里面取出一个透明保鲜袋，里面装着几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橘子。

虽然为了省钱选择了凉皮作为午餐，但她深知营养均衡的重要性。

九月的橘子价格实惠，富含维生素C、B2和膳食纤维。

对鹿浅夏而言，每餐吃水果是长久以来的习惯。

她讨厌生病的感觉，所以总是在价格与营养之间寻找平衡，用最低廉的成本守护自己的健康。

她悠闲地剥开橘子，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在原来的旧校区，无论是寄宿生还是走读生，午间都不能离开校园。

作为从县里中学考入柔中的学生，她的高一生活几乎都是在学校度过的。

如今学校搬到这里，宿舍尚未安置，校内食堂又是投标引进，价格与校外相差无几。

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们不断从她身边经过，都是综职的学生。

他们大声谈论着最新的游戏段位、明星演唱会、微博上的热门官宣。

欢笑声、争论声此起彼伏，构成了午后的独特背景音。

鹿浅夏将这些人与自己的校友对比了一番。

柔中的学生们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都带着几分拘谨，眼里透露出一丝疲惫，仿佛背负着看不见的压力。

如果以年龄为起点，两校的学生站在同一起跑线，但奔向人生终点的方向却背道而驰。

将最后一片橘子送入口中，她满足地舔了舔嘴唇，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是时候回学校了。

发呆对她这个高中生来说太奢侈了。

她没有午睡的习惯。

通常在吃完饭后，她会立即回到教室继续学习。

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是她最好的伴侣。

即使校区搬到了西职高，她也不愿浪费时间回家。

身体一旦习惯了放松，就会不自觉地贪恋休息。

如果学习没能完全占据脑海，留出一丝空隙，怠惰的苗芽就会在其中扎根。

就在她准备起身返校时，凉皮摊的老奶奶突然叫住了她："小姑娘，你看那边那个小伙子是不是和你一个学校的啊？

"鹿浅夏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藏青色校服的男生被一个个子高挑的人拽进了店铺旁边的窄巷。

东门关闭后，学校应该发出过警告，让学生不要来综高这边。

但为什么那个人...看到强拉着他的人身上蓝白相间的校服，鹿浅夏顿时明白了什么。

————通往后街的巷子内，江澈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他的右手死死抓住那个穿着藏青色校服学生的头发，动作粗暴却不至于真的弄疼对方。

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一个个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那个被他攥着头发的男生满脸惊恐，眼眶泛红，却丝毫不敢抵抗，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江澈微微俯身，与女孩平视。

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江澈，鹿浅夏不得不抬起头，脖颈线条优美而坚定。

"柔中的好学生午休时间不去睡觉，跑来这美救英雄？

"江澈用不屑的口吻居高临下地说道，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知道我是谁吗？

敢来管我的闲事。

"几束零散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江澈的脸上，勾勒出他脸部的轮廓。

明明用威胁的口吻警告着，但他眼角微微向上的瑞凤眼和薄唇上噙着的笑容，在柔和的光芒下居然让整张脸庞显现出一种反差的温柔。

鹿浅夏抬起头，目光平静地对上他的视线，"我不知道，但你如果是要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她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得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即使除了高她一个头的江澈身后还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她也依旧神色淡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借？

"江澈轻笑出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沸羊羊我见的多了，美羊羊还真是头一回见。

"他低头把脸侧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毫不避讳地盯着鹿浅夏的脸。

她的五官姣好——脑后扎着一个整洁的高马尾，刘海梳成女学生常见的八字形，显得温婉可人。

皙白的肌肤如同刚剥壳的荔枝肉，透着莹白的水光。

似乎是因为他靠得太近，她耳垂泛起了一抹微微的绯红，像是春天里初绽的樱花苞，娇俏而动人。

"他的确是欠我钱，你想帮他给就给吧。

"江澈突然改变了态度，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右手松开了那名男生的头发，转而从裤袋掏出自己的黑色iPhone，解锁屏幕，打开二维码。

鹿浅夏也不啰嗦，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后准备扫码。

"多少钱？

你先把他放了。

"她的声音依然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