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白天从蟒蛇缠绕中救下的小鹿，他在幻想小鹿变成一个美丽的女子前来报恩。正出神时，
传来了敲门声，真的看到一长发女子来到跟前。“你是那只小鹿？”齐远惊魂未定。“不，
我是那条蛇。”柔弱的回答却让齐远的心被冰封。白天的一幕如潮水般涌出。
----------------------1 善意救鹿山间的黄昏来得总是特别快。
齐远收起三脚架，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作为野生动物摄影师，他已经在青要山蹲守了三天，
只为拍摄到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梅花鹿的踪迹。夕阳将云层染成橘红色，
给整片山林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今天又白跑一趟。"他自言自语道，
开始收拾器材准备返回山脚下的民宿。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
伴随着某种动物痛苦的呜咽声。职业敏感让齐远立刻放下背包，轻手轻脚地向声源处靠近。
拨开茂密的枝叶，
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一只幼小的梅花鹿被一条碗口粗的蟒蛇紧紧缠绕，
小鹿闭着双眼，似乎已经奄奄一息，细长的四肢无力地踢蹬，无法挣脱那致命的拥抱。
蟒蛇的鳞片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正缓慢而冷酷地收紧身躯。齐远不敢靠得太近，
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他本不该干预自然界的捕食行为，
但那只小鹿柔弱的样子像刀一样扎进他心。蟒蛇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三角形的头颅转向他，分叉的舌头快速伸缩，发出可怕的嘶嘶声。"对不起了，大家伙。
"齐远低声说，迅速从背包侧袋掏出防熊喷雾。他向前跨了一步，对准蟒蛇的头部按下喷头。
刺鼻的雾气弥漫开来，蟒蛇剧烈扭动身体，松开了猎物，迅速滑入草丛消失不见。
齐远小心地接近小鹿，发现它的后腿有一道深深的勒痕，正在渗血。他从急救包里取出绷带，
简单为它包扎。"小家伙，你运气不错。"他轻声说，手指抚过小鹿柔软的皮毛。
小鹿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眼神中似乎充满感激。齐远笑了笑，"去吧，下次小心点。
"小鹿半晌才回过神来，猛的一个打挺站了起来。齐远觉得眼前一片晕眩，
感觉有东西进了体内，随后全身暖洋洋的，如上云端。恍惚间，
他目送小鹿一瘸一拐地消失在树林深处，才转身拾起器材下山。回民宿的路上，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注视着自己，但每次回头都只看到摇曳的树影。"大概是错觉吧。
"他摇摇头，加快了脚步。民宿老板是个热情的中年人，见齐远回来，
立刻端上热腾腾的晚饭。"齐先生今天有收获吗？""拍到一些不错的素材。
"齐远含糊地回答，没提救鹿的事。他匆匆吃完饭就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整理今天的照片。
2 蛇妖现身窗外，月亮悄悄爬上树梢。山里的夜晚格外安静，
只有偶尔的虫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齐远正专注于电脑屏幕，突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
"谁？"他警觉地问。这个时间，民宿老板应该已经休息了。"先生，是我。
"门外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能开开门吗？"齐远皱了皱眉，走到门前却没有立即开门。
"有什么事吗？现在已经很晚了。""先生今天救了我一命，我是来道谢的。
"女子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悦耳动听。齐远心头一震。救了她？
今天他只救过那只小鹿...难道...民间传说中动物报恩的故事闪过他的脑海。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站在门外的女子约莫二十出头，一袭白色长裙，黑发如瀑，
肌肤胜雪。月光下，她的面容精致得不似凡人，
尤其那双眼睛——齐远呼吸一滞——那瞳孔竟是竖直的，
在昏暗的走廊里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你是哪只小鹿？"齐远后退半步，心跳加速。
女子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先生误会了。"她抬起头，直视齐远的眼睛，
"我是那条蟒蛇。"齐远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想关上门，那女子已经闪进身来，
步履轻盈地走到房间中央，转身面对他，裙摆飘动如风舞荷叶。理智告诉齐远这太荒谬了，
但眼前女子的气质确实有种不属于人类的神秘感。空气仿佛凝固了。
齐远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手指不自觉地摸向桌上的防熊喷雾。
白天坏了她的好事，这下找上门来了。想到碗口粗大蟒蛇的狰狞面目，齐远就心中打颤。
更何况， 现在面对的是成精的蟒蛇，齐远根本就不够塞牙缝吧。"别紧张。
"女子——或者说，蛇妖——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我不是来报复的。相反，
我是来报恩的。""报恩？"齐远的嘴巴发苦，"因为我救走了你的猎物吗？。
""可以这么说。"她笑着点点头，"但你不知道，那只小鹿并非普通动物。
它是一只修炼五百年的鹿精，专门伪装成幼鹿引诱捕食者。并不是我要捕食他，
而是他控制了我，正在吸取我的精气。若不是出手相助，现在我已经被他炼化了。
"齐远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打量这个子女，这个信息量有点大，他一时难以消化。"等等，
你是说，你是受害者，我无意中救了你？""正是如此。"女子优雅地行了一礼，
"我们修炼的人，讲究有恩必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我叫白露，从今夜起，
我会留在你身边，直到还清这份因果。"齐远的大脑一片混乱。
民间传说、妖怪报恩、因果循环...这些他只在奶奶讲的故事里听过。
但眼前自称白露的女子确实散发着超自然的气息，尤其是那双蛇一般的眼睛。
这不就是现实版的白娘子吗？"你...真的是蛇妖？"他忍不住再次问道。白露嘴角微扬，
下一秒，她的身影突然模糊，齐远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条巨大的白蟒已经盘踞在房间中央，
鳞片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在齐远的惊惧中，她又瞬间变回人形。"现在相信了吗？
"她歪着头问。齐远跌坐在床边，感到一阵眩晕，双手无力地扶着床沿。"我，我要喝点水。
"他喃喃道。白露体贴地为他倒了杯水，齐远注意到她的手指纤长，指甲呈现出淡淡的青色。
“相信，相信，不过有话好商量，别动不动就现真身，我还是习惯面对一个美女，
”齐远恢复了平静，开起玩笑，“所以，你要怎么报恩？像传说里那样给我金银财宝？
还是以身相许？"白露微微摇头，长发随风拂动，齐远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虽然不可思议，但像白娘子和许仙那样的人妖姻缘，似乎也并非不能接受。
"那些俗物配不上救命之恩。我会保护你免受山中精怪的侵害，直到我债务还清为止。
"白露的声音还是很轻柔，像晚春夕阳西下时的暖风。齐远如释重负，但又有些许失落，
他双手离开床沿，双脚也重新注入了力量。"保护我？"齐远苦笑，
"我觉得现在最让我感到威胁的就是你。"虽说她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毕竟人妖殊途，
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就现出原形。白露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先生，
你以为山中只有我一个精灵吗？"她走近一步，声音压低，"那只鹿精不会善罢甘休。
它记仇，而且...它已经盯上你了，不想让你活着离开。"齐远感到一阵恶寒。
"什么意思？""你身上有它的气味。"白露的鼻子轻轻抽动，"它标记了你。
今晚我若不在这里，你恐怕已经..."她没有说完，齐远已经如同掉进了冰窖。
窗外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吹得窗户咯咯作响。齐远猛地转头，
似乎看到窗外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白露迅速挡在他身前，手臂张开，长袖无风自动。
"它来了。"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齐远从未听过的冷峻，"躲在我身后，不要出声。
"房间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
一种奇怪的、像是蹄子轻叩地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3 夜袭窗外的怪风越来越急，
树枝拍打着玻璃，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齐远屏住呼吸，紧盯着漆黑的窗户。黑暗中，
那种奇怪的蹄声时远时近，仿佛有东西在房间四周徘徊。白露挡在他身前，双臂微微张开，
水袖无风而动。月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
那双金色的竖瞳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它不敢直接进来，"白露压低声音，
"我在这里设了结界，但它会想办法诱你出去。"齐远喉结滚动，手心渗出冷汗。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跟一只妖并肩作战。"我们该怎么办？"白露没有回答，
突然转身将他扑倒在地。就在同一瞬间，窗户玻璃爆裂开来，
一道黑影箭一般射过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重重撞在墙上。齐远只觉得一股体香入鼻，
被软绵绵的身材压在下方。正心猿意马时，借着月光，
齐远看清了那东西——一只体型异常庞大的梅花鹿，但它的眼睛血红，鹿角扭曲如枯枝，
嘴角滴落着可疑的暗色液体。最诡异的是，它竟然像猫一样用蹄子抓着墙面，倒挂在墙角。
"这就是你说的...鹿精？"齐远从温柔乡中吓醒，声音发颤。
这哪里是白天那只可怜的小鹿，分明是现出原型的鹿角大仙。白露迅速拉他起身，
挡在他与怪物之间。"退后！"鹿精发出刺耳的嘶鸣，不像鹿，倒像是某种猛禽。
它后腿一蹬，再次扑来。白露双手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一道白光从她掌心射出，
击中鹿精的腹部。怪物惨叫一声，跌落在地，但立刻翻滚起身，眼中凶光更盛。
"它白天吸收了我的功力，比我想象的强。"白露声音露出一丝惊慌，"齐远，
床头柜抽屉里有盐，撒到它身上！"齐远跌跌撞撞冲向床头柜，手指颤抖着翻找。
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家具碎裂，墙壁震动。他找到半袋食盐，
转身时看到白露已被鹿精逼到墙角，那怪物张开嘴，露出一排锋利的尖牙，朝她脖子咬去。
这不科学啊，鹿不是食草的吗？哪来的尖牙？齐远根本没思考的时间，用力一甩，
半袋盐都洒到怪物背上。鹿背冒起一股白烟，它痛苦地叫了一声，猛地转过头来，
血红的眼睛盯着齐远，好象要将他吞下。白露趁机挣脱，一把拉住齐远的手："跑！
它被洒了盐，暂时变不了身。"他们冲出房间，沿着走廊狂奔。
身后传来鹿精愤怒的嘶吼和沉重的蹄声。民宿其他房间静悄悄的，仿佛所有人都沉睡不醒。
"为什么没人听到？"齐远气喘吁吁地问。"它施了障眼法，"白露拉着他拐向楼梯，
"普通人看不到也听不到。"冲下楼梯，穿过空无一人的大堂，一人一妖逃入夜色中。
山间的冷风扑面而来，齐远只穿着单薄睡衣，却感觉不到寒冷，肾上腺素冲刷着他的血管。
"去哪儿？"他边跑边问。"山里，"白露指向远处黑黝黝的山林，"我有洞府在那里，
它能保护我们。"身后传来木头碎裂的声音，齐远回头，看到鹿精撞破民宿大门冲了出来，
在月光下它的影子拉得老长，扭曲变形，完全不像一只鹿该有的影子。
白露拉着齐远钻入树林。黑暗中，齐远不断被树根和藤蔓绊到，腿上很快布满擦伤。
白露却如履平地，甚至能预判每一处障碍。"你怎么能看得清？"齐远气喘吁吁地问。
不过他随即觉得自己很傻，人家都成精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白露回头白了他一眼，
"抓紧我，我们要加速了。"话音刚落，齐远感到身体一轻，周围的景物开始飞速后退。
白露带着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行在林间，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紧紧闭上眼睛，
生怕一睁眼就会撞上某棵树。不知过了多久，速度慢了下来。齐远睁开眼，
发现他们已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前。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到了。"白露松开他的手，拨开藤蔓，"进来吧，这里很安全。"齐远弯腰钻进山洞，
惊讶地发现里面并非想象中潮湿阴暗的兽穴，而是一个整洁干燥的空间，
地上铺着干草和兽皮，角落里甚至摆放着几件简单的陶器。
最引人注目的是洞壁上镶嵌的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青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这是...你的家？"齐远环顾四周，难以置信地问。白露点点头，
走到一个石制水槽前捧水洗脸。"修行五百年，总得有个落脚处。
"她洗去脸上的尘土和血迹，齐远这才注意到她右臂有一道深深的抓痕。"你受伤了！
"他急忙上前。白露低头看了看伤口，眉头微皱："不碍事，鹿精的角有毒，
但对我伤害不大。"尽管如此，她的脸色明显变得苍白。
齐远从背包里找出急救包——幸好他习惯随身携带基本药品。"让我帮你处理一下。
"白露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臂。齐远小心地用消毒水清洗伤口，然后涂上药膏包扎。
她的皮肤冰凉细腻，没有鳞片的粗糙感。"我以为蛇妖身上会有鳞片。"他脱口而出。
白露轻笑："修行到能化人形，自然能隐藏妖征。不过..."她突然凑近，
在极近的距离与他对视，"想看我的真面目吗？"齐远屏住呼吸。如此近的距离，
他能看清她金色瞳孔中细密的纹路。她的吹气如兰，带着山泉的清冽，没有一丝腥气。
"不...不必了。"齐远刚才已经被她的真身吓了一跳，
不想再看到这个娇滴滴的美女变成可怕的蟒蛇，“还是这样更可爱。”白露似乎有些失望，
但很快恢复平静。"你应该休息，"她指向一张铺着柔软兽皮的"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