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潮气裹着栀子花香涌进楼道，林小满抱着纸箱冲进302室时，帆布鞋在积水里打滑。
怀里的马克杯撞出轻响，她抬头看见虚掩的门内透出暖光，熟悉的白桃乌龙香混着松节油气息扑面而来。
玄关处的身影转过身，沈星野单手抄着裤兜，深灰色卫衣下摆蹭过画架边缘。
他后颈沾着深蓝混赭石色的颜料，像是刚从美院画室赶来，而此刻正垂眸盯着她湿透的发梢。
“你怎么……”林小满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纸箱突然变得滚烫，她想起三天前在租房群里发的那句“求带独立卫浴的朝南次卧”，房东秒回的语音里混着画笔敲击调色盘的脆响。
沈星野伸手接过纸箱，袖口擦过她手背，凉意渗进皮肤。
“房东说新室友怕黑。”
他偏头示意客厅，落地灯暖黄的光晕里，摆着她找了五年的小熊夜灯——陶瓷灯罩上歪歪扭扭画着星星，和她高中课桌抽屉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是……”“二手市场淘的。”
沈星野弯腰捡起滚出来的旺仔牛奶，指尖擦过印着红领结的罐身，“还没过期。”
他声音低下来，尾音像被雨水泡软的纸，“校庆那天，你放在我画架边的也是这罐。”
林小满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鞋柜。
记忆突然清晰得可怕：高三画室开放日，她攥着牛奶罐在走廊徘徊半小时，最后趁午休偷偷放在沈星野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临摹稿旁。
那天傍晚，她看见他对着空罐发呆，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碰到她躲在盆栽后的帆布鞋。
“你还记得啊。”
她喉咙发紧，指甲掐进掌心。
窗外惊雷炸响，沈星野起身时带起的风卷着他身上的颜料味，把她耳边的碎发吹到他肩头。
“小满。”
他垂眸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牛奶罐上的凸起，“有些事，我记了七年。”
雨声骤然变大，林小满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沈星野转身去厨房接热水，背影和记忆里无数个课间倚在走廊栏杆上的剪影重叠。
她低头瞥见玄关处两双拖鞋——除了她新买的樱花粉，另一双深蓝色男士拖鞋边缘己经磨白，是她大二那年在商场见过的同款。
“喝姜茶。”
沈星野递来马克杯，杯身上手绘的小猫眯着眼睛，和他上周在微博发的速写草稿一模一样。
林小满盯着杯沿的热气，突然想起上个月同学会，她躲在角落看他被女生围堵，而他目光扫过全场时，在她藏在盆栽后的手机镜头上多停留了三秒。
“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终于问出口。
沈星野靠在厨房门框上，腕间的银色手链晃了晃——那是她去年在饰品店随手拍过的款式。
“房东是我导师。”
他轻笑，喉结滚动时牵动后颈的颜料，“你发租房信息的那天，我正在他办公室改毕业作品。”
玻璃杯在掌心发烫。
林小满想起高中时沈星野总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她假装借橡皮回头，却总能撞上他迅速偏开的目光；想起大学社团破冰夜，他明明不会喝酒，却在真心话大冒险时说“喜欢过一个扎马尾的姑娘”；想起上周暴雨天，她在地铁口撞见他，他手里的伞却比她早十秒转向右边——而那是她公司的方向。
“所以你故意选了朝南的次卧？”
她声音发颤，“还有夜灯，还有旺仔牛奶……”沈星野突然靠近，雪松味裹着雨水气息将她笼罩。
他指腹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动作像在描摹一幅易碎的画：“高二写生时，你把自己的橘子分给流浪猫，我就想……”他顿住，喉结抵着紧绷的下颌线，“那天在画室，我对着空牛奶罐发了半小时呆，想着怎么才能让你再送我一次。”
窗外的雨突然倾盆而下，林小满听见自己失控的抽气声。
沈星野的手掌贴在她身后的墙上，袖口露出半截手腕，那里有道浅色疤痕——是高三运动会她摔倒时，他冲过来扶她蹭到的栏杆。
当时她疼得掉眼泪，却没看见他转身时苍白的脸色。
“为什么现在才说？”
她哽咽着抬头，鼻尖几乎擦过他的下巴。
沈星野低头时，睫毛扫过她发烫的额头：“你总躲得太快。”
他的呼吸混着姜茶的暖，“毕业典礼那天，你在礼堂后门系鞋带，我站在你身后三分钟，最后只敢把素描本落在你脚边。”
记忆突然翻涌。
那天她捡起布满折痕的素描本，扉页画着穿校服的女生侧影，发梢沾着蒲公英。
她以为是哪个学妹的情书，却在当晚删掉了准备发送的好友申请。
“我以为……”“我知道。”
沈星野的拇指擦过她颤抖的唇瓣，窗外的雨幕在他眼镜片上晕开水光，“你以为我喜欢隔壁班的文艺委员，所以故意把艺术节座位让给她；你以为我和社团学姐走得近，所以校庆后再也没去过画室。”
他轻笑，带着七年的酸涩，“小满，你数过我校服第二颗纽扣的线头，却没发现我盯着你的背影，数了整整三年下课铃。”
玻璃杯“咚”地撞上玄关柜，林小满踮脚吻住他时，尝到了咸涩的雨和甜腻的姜茶。
沈星野的手掌扣住她后颈，指尖缠进她潮湿的发间，像握住一场等了七年的雨。
雷声轰鸣中，他在她唇上低喃：“这次别躲了。”
而她摸到他背后画架上未完成的油画——月光下的少女抱着旺仔牛奶，眼角的泪坠成银河。
怀里的马克杯撞出轻响，她抬头看见虚掩的门内透出暖光，熟悉的白桃乌龙香混着松节油气息扑面而来。
玄关处的身影转过身，沈星野单手抄着裤兜，深灰色卫衣下摆蹭过画架边缘。
他后颈沾着深蓝混赭石色的颜料，像是刚从美院画室赶来，而此刻正垂眸盯着她湿透的发梢。
“你怎么……”林小满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纸箱突然变得滚烫，她想起三天前在租房群里发的那句“求带独立卫浴的朝南次卧”，房东秒回的语音里混着画笔敲击调色盘的脆响。
沈星野伸手接过纸箱，袖口擦过她手背，凉意渗进皮肤。
“房东说新室友怕黑。”
他偏头示意客厅，落地灯暖黄的光晕里，摆着她找了五年的小熊夜灯——陶瓷灯罩上歪歪扭扭画着星星，和她高中课桌抽屉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是……”“二手市场淘的。”
沈星野弯腰捡起滚出来的旺仔牛奶，指尖擦过印着红领结的罐身，“还没过期。”
他声音低下来，尾音像被雨水泡软的纸，“校庆那天，你放在我画架边的也是这罐。”
林小满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鞋柜。
记忆突然清晰得可怕：高三画室开放日，她攥着牛奶罐在走廊徘徊半小时，最后趁午休偷偷放在沈星野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临摹稿旁。
那天傍晚，她看见他对着空罐发呆，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碰到她躲在盆栽后的帆布鞋。
“你还记得啊。”
她喉咙发紧，指甲掐进掌心。
窗外惊雷炸响，沈星野起身时带起的风卷着他身上的颜料味，把她耳边的碎发吹到他肩头。
“小满。”
他垂眸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牛奶罐上的凸起，“有些事，我记了七年。”
雨声骤然变大，林小满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沈星野转身去厨房接热水，背影和记忆里无数个课间倚在走廊栏杆上的剪影重叠。
她低头瞥见玄关处两双拖鞋——除了她新买的樱花粉，另一双深蓝色男士拖鞋边缘己经磨白，是她大二那年在商场见过的同款。
“喝姜茶。”
沈星野递来马克杯，杯身上手绘的小猫眯着眼睛，和他上周在微博发的速写草稿一模一样。
林小满盯着杯沿的热气，突然想起上个月同学会，她躲在角落看他被女生围堵，而他目光扫过全场时，在她藏在盆栽后的手机镜头上多停留了三秒。
“你怎么知道是我？”
她终于问出口。
沈星野靠在厨房门框上，腕间的银色手链晃了晃——那是她去年在饰品店随手拍过的款式。
“房东是我导师。”
他轻笑，喉结滚动时牵动后颈的颜料，“你发租房信息的那天，我正在他办公室改毕业作品。”
玻璃杯在掌心发烫。
林小满想起高中时沈星野总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她假装借橡皮回头，却总能撞上他迅速偏开的目光；想起大学社团破冰夜，他明明不会喝酒，却在真心话大冒险时说“喜欢过一个扎马尾的姑娘”；想起上周暴雨天，她在地铁口撞见他，他手里的伞却比她早十秒转向右边——而那是她公司的方向。
“所以你故意选了朝南的次卧？”
她声音发颤，“还有夜灯，还有旺仔牛奶……”沈星野突然靠近，雪松味裹着雨水气息将她笼罩。
他指腹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动作像在描摹一幅易碎的画：“高二写生时，你把自己的橘子分给流浪猫，我就想……”他顿住，喉结抵着紧绷的下颌线，“那天在画室，我对着空牛奶罐发了半小时呆，想着怎么才能让你再送我一次。”
窗外的雨突然倾盆而下，林小满听见自己失控的抽气声。
沈星野的手掌贴在她身后的墙上，袖口露出半截手腕，那里有道浅色疤痕——是高三运动会她摔倒时，他冲过来扶她蹭到的栏杆。
当时她疼得掉眼泪，却没看见他转身时苍白的脸色。
“为什么现在才说？”
她哽咽着抬头，鼻尖几乎擦过他的下巴。
沈星野低头时，睫毛扫过她发烫的额头：“你总躲得太快。”
他的呼吸混着姜茶的暖，“毕业典礼那天，你在礼堂后门系鞋带，我站在你身后三分钟，最后只敢把素描本落在你脚边。”
记忆突然翻涌。
那天她捡起布满折痕的素描本，扉页画着穿校服的女生侧影，发梢沾着蒲公英。
她以为是哪个学妹的情书，却在当晚删掉了准备发送的好友申请。
“我以为……”“我知道。”
沈星野的拇指擦过她颤抖的唇瓣，窗外的雨幕在他眼镜片上晕开水光，“你以为我喜欢隔壁班的文艺委员，所以故意把艺术节座位让给她；你以为我和社团学姐走得近，所以校庆后再也没去过画室。”
他轻笑，带着七年的酸涩，“小满，你数过我校服第二颗纽扣的线头，却没发现我盯着你的背影，数了整整三年下课铃。”
玻璃杯“咚”地撞上玄关柜，林小满踮脚吻住他时，尝到了咸涩的雨和甜腻的姜茶。
沈星野的手掌扣住她后颈，指尖缠进她潮湿的发间，像握住一场等了七年的雨。
雷声轰鸣中，他在她唇上低喃：“这次别躲了。”
而她摸到他背后画架上未完成的油画——月光下的少女抱着旺仔牛奶，眼角的泪坠成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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