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陆沉失败后，系统接管了我的身体。从此，“我”不会有任何情绪，
更不会为了他伤心欲绝。我以为这是对大家最好的结果。没想到陆沉却越发疯狂。
他问“我”为什么不爱他了。一个冷冰冰的系统哪来的爱？在最爱他的那个雨夜，
他却跟别人订婚了。我失败了，也死了。一个孤魂野鬼，哪里配虽说爱？
1、我听见心电监护仪刺耳的"滴滴"声，像一把钝刀在锯我的神经。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混合着血腥味，让我想起车祸时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
"宿主生命体征持续下降，攻略任务判定失败。"这个声音突然在我脑子里响起，
冷得像手术刀。我艰难地转动眼球，看见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坠。"系统？
"我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是我。"机械音不带任何感情，"七年期限已到，
陆沉仍未爱上你，任务失败。"我闭了闭眼。七年，足够一个公司从初创到上市，
也足够让一个男人从穷小子变成商业新贵。只是不够让他爱上我。监护仪上的数字跳了一下。
我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们的订婚纪念日。七年前陆沉单膝跪地时，
他手上那枚戒指还是我借钱买的。"他在哪？"我问。"和白薇在一起。"我忽然笑起来，
牵动了肋骨的伤，疼得眼前发黑。白薇，那个艺术策展人，陆沉口中"只是朋友"的女人。
现在他们应该正在那家米其林餐厅，吃着我上周就订好的位置。"他知道我出车祸了吗？
""医院通知了。"系统停顿半秒，"他说在开会。"我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
想起去年冬天我高烧到39度，陆沉也是这么说的。那天白薇发了条朋友圈，
照片里她和陆沉在滑雪场，她穿着他送的那件白色羽绒服。"宿主生命值低于临界点。
"系统的声音把我拉回来，"按照协议，我将接管你的身体。"我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夜。
陆沉被人下药扔在江边，我跳进零下十度的河水里捞他。后来他抱着我说："昭宁，
我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现在我的膝盖还在疼，那是那年落下的病根。"你还有什么愿望？
"系统问。我张了张嘴，血沫涌到唇边："想去江南看看。
"这些年我帮陆沉整理过无数出差行程，却从没去过西湖。"愿望已记录。协议生效。
"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我飘了起来。低头看见自己苍白的脸，嘴唇泛着青紫。
原来人死的时候真的会灵魂出窍。门突然被推开，陆沉带着寒气闯进来。他西装革履，
连头发丝都精致得一丝不苟，只有眼底泛着红血丝。"沈昭宁。"他站在床边，
声音压得很低，"别装了。"病床上的"我"睁开眼睛。那眼神让我陌生——没有爱，
没有恨，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陆总。""我"说。陆沉的表情凝固了。
他猛地掐住"我"的下巴，指节发白："你又在玩什么把戏？""请放手。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陆沉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他后退两步，
喉结滚动："你不是她。"他的声音突然哑了，"沈昭宁呢？"我飘在天花板下，
看着这个曾经为我暖手的男人。七年，他第一次这么快就认出我，却是在我死后。
病床上的"我"转过头，看向窗外的大雨："沈昭宁已经死了。"陆沉一拳砸在墙上，
指关节渗出血。他红着眼睛扑到床边，却在碰到"我"的手时触电般缩回。"不可能。
"他声音发抖，"她不会..."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长鸣。医生冲进来时，
陆沉跪在地上，手里攥着病号服的衣角。他抬头看我飘在空中的方向，眼神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忽然想起那个雪夜，他浑身湿透地抱着我说："昭宁，我只有你了。"现在，
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2、我飘在病房的天花板下，看着医生们围着我的身体忙碌。
陆沉被护士推到墙边，他的西装皱得不像话，领带歪到一边。
我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像只被雨淋透的流浪狗。"病人心跳恢复！"主治医生大喊。
陆沉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吓人。他冲过去抓住医生的手臂："她醒了？
"医生皱眉："暂时稳定，但情况不乐观。"我看见陆沉的手在抖。真奇怪，
他明明连我的病房都不肯进，现在倒演起深情戏码。要是以前的我，大概又会心软。
系统操控着我的身体睁开眼睛。它转动眼珠的样子很机械，像台刚启动的机器。"陆总。
"它的声音和我的很像，但少了那股执着的劲儿，"请让一让。"陆沉僵在原地。
他死死盯着"我"的脸，突然伸手去摸"我"的眼角："昭宁，
你的眼睛..."那里本该有颗泪痣，是我最明显的特征。
但现在消失了——系统说这是数据覆盖的副作用。"您认错人了。"系统平静地说，
"我叫X-07。"陆沉的表情像被人捅了一刀。他退后两步，撞翻了输液架。
玻璃瓶砸在地上，碎片四溅。"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这不可能..."我飘过去想看清他的表情，却听见系统在我脑子里说："别靠太近，
灵魂体容易被阳气灼伤。"真讽刺。活着的时候陆沉伤我千百遍，现在死了，
连靠近他都会受伤。护士把陆沉请了出去。透过玻璃窗，我看见他掏出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滑动。是在给白薇发消息吧？告诉她这个麻烦精终于要死了？
系统操控我的身体坐起来。它活动手指的样子很生疏，像在适应新玩具。
"这具身体受损严重。"它对我说，"最多再撑三个月。
"我无所谓地耸肩——如果灵魂能耸肩的话。反正都死了，身体烂不烂关我什么事？
走廊上突然传来争吵声。白薇踩着高跟鞋冲进来，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风衣，衬得肤白如雪。
陆沉跟在她身后，脸色阴沉。"沈昭宁！"白薇的声音甜得发腻，"听说你出车祸了？
"系统抬头看她，眼神像看一块石头。白薇被这眼神激怒了。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装什么清高？你以为用苦肉计就能...""松手。"系统说。
白薇突然尖叫着后退。她的手腕红了一片，像是被烫伤了。陆沉一个箭步冲上来，
却在碰到系统前硬生生刹住。"你对薇薇做了什么？"他质问系统。
系统歪头："自我保护程序。"它转向白薇，"建议你不要再碰这具身体。"白薇脸色煞白，
躲到陆沉身后。我忍不住笑出声——活着的时候被她欺负那么多次，
没想到死了反而能看她吃瘪。陆沉的眼神在系统和白薇之间来回扫视。
他忽然抓住白薇的手："我们走。"白薇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沉哥，
她肯定是装的...""我说，走。"陆沉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离开后，
病房终于安静下来。系统开始整理我的记忆数据，它说这是为了更好操控身体。
"陆沉和白薇的关系很有趣。"系统突然说，"他手机里有37个白薇的未接来电。
"我愣了下："你能看到他手机？""数据同步。"系统解释，"你们之间有七年情感链接，
我可以读取部分信息。"它调出一段记忆投影——是上周的董事会。陆沉坐在主位，
白薇作为特邀顾问坐在他旁边。桌下，他们的腿紧紧贴在一起。我移开视线。
活着的时候我会心痛，现在只觉得无聊。深夜，病房门又被推开。陆沉独自走进来，
身上带着酒气。他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盯着"我"看了整整十分钟。"你不是她。
"他突然说，"昭宁看我的眼神不是这样的。"系统没理他，继续调试身体机能。
陆沉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枚钻戒——和我当年借钱买的那款一模一样。
"本来打算今天求婚的。"他自言自语，"七年了，
我欠她一个正式仪式..."我飘到他面前，仔细看他发红的眼眶。真会演，
不去当演员可惜了。要是以前的我，大概又会信了他的鬼话。
系统突然开口："沈昭宁已经死了。"陆沉猛地站起来，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响。
他揪住"我"的病号服："闭嘴！不准你说这种话！""事实。"系统平静地陈述，
"死亡时间昨晚23:47分，死因是多脏器衰竭。"陆沉像被雷劈中一样松开手。
他踉跄着后退，撞在墙上。"不可能..."他声音发抖，
"她不会...不能..."我冷眼旁观他的崩溃。多可笑，
活着的时候他连我的生日都记不住，现在倒装起情圣来了。
系统突然问我："要告诉他真相吗？"我摇头。没必要了，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陆沉跪在地上，把脸埋进掌心。他的肩膀在抖，但我猜不是哭——陆沉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哭。
"她最后...说了什么？"他哑着嗓子问。系统沉默片刻："她说，想去江南看看。
"陆沉猛地抬头。他脸上果然没有泪痕，只有扭曲的表情："江南？""西塞山前白鹭飞，
桃花流水鳜鱼肥。"系统念出这句诗，"她很喜欢。"陆沉的表情突然凝固。他慢慢站起来，
掏出手机翻相册。最后停在一张照片上——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拍的，
背景就是这首诗的书法作品。"她提过..."陆沉的声音轻得像梦呓，
"说过要带她去..."我愣住了。他竟然记得？记得七年前随口说的一句话？
系统突然切断记忆投影："情绪波动太大，会影响灵魂稳定性。
"我看着陆沉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胸口发闷——虽然灵魂没有心脏。第二天一早，
医院就被记者包围了。头条新闻是《陆氏总裁深夜买醉，疑为情所困》。
配图是陆沉在酒吧烂醉如泥的样子。白薇来医院大闹一场。她指着系统大骂"狐狸精"，
说"我"用邪术迷惑陆沉。最后被保安架出去时，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全被拍了下来。
系统对这些闹剧毫无反应。它更关心怎么修复这具破败的身体——肝肾功能衰竭，肺部感染，
还有多处骨折。"最多再撑两个月。"它再次警告，"要完成你的心愿，必须尽快动身。
"我无所谓地点头。其实去不去江南都行，反正我已经死了。第三天，陆沉又来了。
这次他胡子拉碴，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他站在床边，手里攥着两张机票。"去杭州的。
"他把机票放在床头柜上，"明天上午十点。"系统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带她去看看。"陆沉的声音很轻，"就当...完成她的心愿。"我飘到机票前。
头等舱，靠窗座位。活着的时候我总说想坐窗边看云，
但每次出差陆沉都让我坐过道——他说这样方便工作。系统突然问我："要去吗？
"我犹豫了。看着陆沉憔悴的脸，我竟然有点动摇。
但很快又清醒过来——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这话真是一点不错。"去。"我对系统说，
"但别用他的机票。"系统点头，对陆沉说："我们会自行安排。"陆沉的肩膀垮了下来。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说："注意安全。"他离开后，系统用我的手机订了高铁票。
它说飞机对现在的身体负担太大。晚上护士来换药时，电视里正在播财经新闻。
陆氏集团股价暴跌，据说是因为陆沉突然取消所有会议，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我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夜。陆沉发着高烧，我背着他走了两公里去医院。
他趴在我背上说："昭宁，等我成功了，一定给你最好的生活。"现在他成功了，我却死了。
真他妈讽刺。3、高铁开动时，我飘在座位上方，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
系统操控着我的身体，手指在病历本上轻轻敲打。医生说我们不该出院，
但系统坚持要走——这具身体撑不了太久，得抓紧时间。"下一站杭州东。"广播响起。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我的指尖几乎透明。
系统说这是灵魂不稳定的表现，再过几天，我可能会彻底消散。"陆沉在跟踪我们。
"系统突然说。我猛地转头。透过车窗，我看见站台上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虽然遮住了半张脸，但那轮廓太熟悉了——是陆沉。"别管他。"我说。系统点头，
继续翻看手机。我的社交账号已经炸了，全是未读消息和@。
热搜上挂着#陆氏集团CEO疑似精神崩溃#，配图是陆沉在机场狂奔的照片。真可笑。
活着的时候他连朋友圈都不给我点赞，现在倒演起痴情戏码。出站时下雨了。系统撑开伞，
动作有些笨拙——它还在适应人类的身体。我们沿着西湖慢慢走，雨中的断桥像幅水墨画。
"沈昭宁。"这个声音让我灵魂一颤。陆沉站在五米外，没打伞，浑身湿透。
他眼睛红得吓人，下巴上全是胡茬。系统转身要走，陆沉冲过来拦住我们。
他伸手想抓"我"的肩膀，又在碰到前缩回手。"我知道你不是她。
"陆沉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但你能不能...假装一下？就一分钟。
"系统冷漠地看着他："为什么？"陆沉的喉结滚动。雨水顺着他的脸往下淌，
分不清是雨是泪。"我有话对她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
"欠她七年了..."盒子里是枚钻戒，比我当年看中的那款大得多。
我冷笑——活着的时候连个银戒指都舍不得买，现在倒知道挑钻石了。
系统突然问我："要听吗？"我摇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这话真是一点不错。"她不想听。
"系统直接转达。陆沉的表情像被人捅了一刀。他踉跄着后退，戒指掉进水坑里。"她恨我，
是不是？"他问。系统没回答，转身要走。陆沉突然跪在雨里，抓住"我"的衣角。
"告诉她...我知道错了。"他的声音支离破碎，
"我知道她是为了救我才会落下病根...我知道她从来没骗过我..."我愣住了。
他知道？知道那年的真相？系统感应到我的波动："要听下去吗？"我犹豫了。雨越下越大，
陆沉跪在地上的样子像个乞丐。曾经高高在上的陆总，现在却为了一句道歉跪在雨里。
"昭宁..."陆沉抬头看"我"，眼神像个迷路的孩子，
"求你...给我个机会..."系统突然切断连接："灵魂波动太剧烈，会加速消散。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透明了一半。远处传来游客的惊呼——他们看不见我，
但能看见雨突然停了，阳光照在陆沉跪着的那片地方。"走吧。"我对系统说。
系统迈步离开，陆沉没有追。走出很远后，我回头看他还在原地，像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
我们住进西湖边的民宿。晚上系统在整理数据时，
突然调出一段记忆——是陆沉和白薇的聊天记录。"有意思。"系统说，
"白薇不是普通第三者。"记录显示，白薇早就认识陆沉，比我还要早。
她曾经是陆沉的初恋，后来为了钱嫁给富商。离婚后又回来找陆沉，
还告诉他我是"攻略者"。"她说你接近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陆沉在消息里写道，
"但我不信。"白薇回复："那你敢不敢测试她？冷落她，看她能忍多久。
"日期是半年前——正好是陆沉开始疏远我的时候。我胸口发闷。活着的时候我会心痛，
现在却只觉得可笑。陆沉宁愿信白薇的鬼话，也不肯直接问我。系统继续翻记录。
最新一条是陆沉发给白薇的："你骗我。昭宁死了，你满意了？"白薇没回。第二天清晨，
系统突然叫醒我："出事了。"新闻头条是《陆氏集团CEO深夜入院》，
配图是救护车的照片。往下滑，还有条热搜是《知名策展人白薇涉嫌商业欺诈被带走调查》。
系统调出监控画面——昨晚陆沉冲进白薇公寓，两人激烈争吵。陆沉摔了白薇的手机，
里面全是她和竞争对手的密谋记录。"有意思。"系统说，
"白薇接近陆沉是为了窃取商业机密。"我冷笑。所以陆沉是被利用了？活该。中午退房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