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莲心幻火姜窈的解剖刀刺入尸体胸腔时，刀刃突然发出一声嗡鸣。
停尸房的冷光打在她苍白的脸上，金属台面上的女尸皮肤泛着青灰，胸腔大敞，
心脏的位置却空无一物——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木雕莲花，花瓣边缘凝着暗红血渍，
像一滩干涸的诅咒。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混杂着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从通风口的缝隙中钻进来，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戴上乳胶手套，指尖刚触到莲心，
眼前蓦地炸开一片火海。焦黑的横梁轰然倒塌，火星在浓烟中迸溅。模糊的视野里，
一道人影抱着孩童冲出火场，火星落在他肩头，灼烧布料的气味刺入鼻腔。那人转身的瞬间，
姜窈看清了他的脸——十年前稚嫩却熟悉的轮廓。那场福利院火灾的回忆如毒蛇般缠绕上来，
她记得自己蜷缩在角落，浓烟呛得她几乎窒息，而门外的哭喊声渐渐被火焰吞没。“姜法医？
”低沉的男声惊碎幻象。解剖室门口，陆凛斜倚着门框，
黑色战术手套慢条斯理叩击不锈钢台面。他肩头残留着幻象中未散的火星，
仿佛跨越十年烧到眼前。姜窈的刀尖抵上他喉结时，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像一块烧焦的木头浸在血里。“陆队，”她将木雕莲花抛进他怀里，
金属与骨骼相撞的闷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不如先问问你的老熟人，
为什么十年前福利院火灾的纪念品会出现在这里？”陆凛垂眸端详莲花，
拇指摩挲过花瓣上的血迹。解剖室的排风扇嗡嗡作响，
他的影子被拉长投在尸体青白的脸上：“纪念品？”木雕在他掌心碎裂，
木屑簌簌而落：“姜窈，这明明是凶器。”话音未落，木屑中突然渗出黏稠黑液，
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面腐蚀出细小的坑洞。冰柜突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第二具尸体从推车上滑落，白布掀开一角，露出同样空洞的胸腔。
姜窈的阴阳眼不受控地发烫，幻象再度侵袭——烈火中的福利院走廊，
两个穿白裙的小女孩在浓烟中撕扯。其中一人胸口绣着C-117，
死死攥住门把手尖叫：“姐姐！你说过要带我逃出去的！”“姜窈！”陆凛一把扣住她手腕，
战术手套的粗粝触感碾过皮肤。她这才发现自己指尖深深抠进木雕莲花的裂痕，
血珠正顺着木纹渗入花心。墙角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光，像一只窥视的眼睛。“你的眼睛，
”他忽然逼近，呼吸喷在她渗血的睫毛上，“刚才变成金色了。”冰柜门轰然洞开，
第三具尸体直挺挺坐起，腐烂的指尖戳向陆凛后心。
姜窈听见亡魂的嘶吼在耳畔炸开——“凶手……他身上有焦尸的味道！
”2 焦尸之谜陆凛的枪口抵住尸体眉心时，姜窈的阴阳眼灼痛到几乎炸裂。
腐烂的尸身直勾勾盯着他，喉管里挤出咯咯怪笑：“陆警官……你闻到了吗？
你骨头缝里都是焦油味……”“闭嘴。”陆凛扣动扳机，子弹穿透尸体的瞬间，
姜窈的视网膜上炸开一片血红。幻象如潮水涌来——熊熊烈火中，年幼的陆凛攥着门把，
将哭喊的C-118女孩反锁在火场。火星落在他手背，烫出三道扭曲的疤。
“你当年故意锁了门！”姜窈的解剖刀抵住他颈动脉，刀刃压出一道血线，
“我妹妹是被你害死的！”陆凛反手拧住她手腕，战术手套擦过她渗血的瞳孔：“姜法医，
你的眼睛开始说谎了。”他的声音低沉如铁锈摩擦，“你以为自己真是幸存者？
你的记忆……早就被烧成灰了。”冰柜突然剧烈震动，数十具尸体同时坐起。
腐烂的手指齐刷刷指向陆凛，亡魂尖啸震得玻璃炸裂：“凶手！凶手！
”姜窈的耳膜渗出血丝，阴阳眼不受控地扫过尸群——每具尸体胸腔都开着血洞，
木雕莲花在心脏位置缓缓旋转。“别看！”陆凛突然捂住她眼睛，掌心滚烫如烙铁。
姜窈在黑暗中听见子弹破空声，混杂着血肉撕裂的闷响。当他的手松开时，
满地尸体眉心皆嵌着弹孔，木雕莲花碎成齑粉。“十年前福利院有24个孩子，
”他擦拭枪管，硝烟味混着焦糊气钻进她鼻腔，“现在还剩两个活口——你，和我。
”姜窈冲进洗手间扯开衣领，镜中C-117的编号正扭曲成C-118。
血管在皮肤下蠕动，像一条条黑色蚯蚓。她颤抖着摸向锁骨，
指尖触到一块凸起的硬物——木雕莲花的碎片竟嵌在血肉中。玻璃碎片扎进指节，
血珠溅上身后陆凛冷硬的下颌：“因为你的眼睛——”他舔去血渍，“是唯一能杀死我的刀。
”3 祭典召唤姜窈的指尖抚过锁骨下蠕动的编号，C-118的烫痕像活物般渗出血珠。
陆凛的枪管还带着余温，抵在她腰后：“别碰它。这烙印和木雕莲花一样，碰多了会吃人。
”档案室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姜窈掀开尘封的火灾卷宗，
一张泛黄照片飘落——福利院合影中，两个穿白裙的女孩并肩而立，
胸口分别绣着C-117和C-118。她死死盯住照片里C-118的脸，
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上，左眼下有颗泪痣。“我才是C-117……”她攥紧照片，
指甲刺破掌心，“可为什么我的记忆全是妹妹的视角？”陆凛突然扯开领口，
三道焦黑伤疤横贯锁骨：“当年火场里，C-118拽着门把不放。
我砍断她手指才把你拖出来——”他抓起她的手按在伤疤上，“这疤就是她的牙印。
”姜窈的阴阳眼骤然剧痛。幻象中，年幼的自己死死咬住陆凛的锁骨，
火光里妹妹的哭喊刺穿耳膜：“姐姐！你说要带我逃的！”冰柜警报突然炸响。
第七具尸体不翼而飞，停尸房地面残留着血绘的莲花图腾。陆凛的战术靴碾过血迹，
冷笑一声：“你的好妹妹在邀请我们参加祭典。”地下室的铁门吱呀开启时，
姜窈看见了终生难忘的一幕——七具尸体围成圆圈，胸腔里的木雕莲花拼合成完整咒文。
天花板垂下无数红线，末端系着木雕眼珠，瞳孔齐齐转向她。中央冰柜上，
失踪的第七具尸体正缓缓坐起，腐烂的嘴唇一张一合：“姐姐，
把我的眼睛还给我……”陆凛突然拽住她后退：“这些尸体都是祭品——包括你。
”姜窈甩开他的手：“那你呢？刽子手还是守护者？”他轻笑一声，
子弹上膛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我啊……是等着被你审判的罪人。
”尸体的眼眶突然炸开，两颗染血的木雕眼珠滚到姜窈脚边，瞳孔处刻着C-117。
地下室的灯骤然熄灭。黑暗中，一双冰凉的手掐住她脖颈，
腐烂的唇贴着她耳垂呢喃：“姐姐，
你连自己都骗……”4 阴阳觉醒姜窈的咽喉被腐手掐住时，阴阳眼骤然爆出金光。黑暗中，
她看清了掐着自己的“人”——那具复活的第七具尸体正咧开烂肉包裹的嘴，
眼眶里嵌着的木雕眼珠疯狂转动，瞳孔处的C-117编号渗出黑血。“砰！
”枪焰撕破黑暗。陆凛的子弹精准穿透尸体眉心，腐肉与木屑四溅。姜窈踉跄后退，
后背撞上冰柜，却摸到柜门内侧密密麻麻的刻痕。借着阴阳眼的残光，
她看清那些歪扭的字迹——"祭品C-117，献祭双目可破咒。"尸体突然抽搐着爬起，
胸腔里的木雕莲花高速旋转。天花板垂落的红线骤然收紧，系着的数百颗木雕眼珠齐齐炸裂。
血雾中，姜窈的视野被强行拖入幻象——福利院地下室内，
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将木雕莲花刺入女童眼眶。惨叫声中，
她看清实验记录上的字："双胞胎实验体，C-117为宿主，C-118为容器。
"“姐姐，该醒醒了。”现实中，尸体的手掌按上姜窈双眼。腐肉下钻出无数黑色丝线，
顺着她的眼角渗入。陆凛的怒吼声仿佛隔着水幕传来：“姜窈！挖了那对眼珠！
